第三十三章 神一般的解釋
李彥希的這個反擊頗具威力,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將蘇星寒的身份悄然的進行了一番改變。蘇星寒在穆家的地位特殊,看似乃穆家的下人,但實則這地位乃是與少nǎinǎi無二般的超然存在。
蘇星寒氣的鼻子都歪了,臉上卻始終帶着淡然的微笑。
還來不及解釋,卻只聽少nǎinǎi仙音裊裊,雖溫柔動聽,但隱隱的卻透着幾分不悅,道:“李公子此言差矣,蘇公子才華橫溢,蓋世無雙,乃我武朝百年來難得一見的人才。我穆家雖在臨安城博了些許虛名,但終究只是出身低微的商賈之家,哪裏容得下蘇公子這尊大佛?”
少nǎinǎi這話不無哄抬蘇星寒身價的意思,但眼前的李彥希倒也是個明白人。且不說蘇星寒在臨安城攪風攪雨施展出來令人聞所未聞的手段,光是那一首足以傳世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就已經足夠證明蘇星寒的才情了。
少nǎinǎi的話中透着些許不滿,令蘇星寒暗自得意,這下老子看你怎麼再給我厚一下臉皮!哼,敢在少nǎinǎi面前詆毀我,你還真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莫非你不知道,我早已與少nǎinǎi心意相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嘛?這厚臉皮公子倒也妄稱是江南第一才子了,連打狗看主人這麼粗淺的道理也不懂嘛?咦,好像哪裏不對的樣子?不管了不管了,意思到了就行。
蘇星寒心中暗自得意,少nǎinǎi卻輕笑着,望了一眼蘇星寒,淡然道:“倒是蘇公子不嫌棄我穆家小門小戶,留在穆家幫襯墮了蘇公子的名頭,才是讓妾身感激不已呢。”
就算是傻子,在聽見穆晚晴這番話之後,也能夠清楚的感受到穆晚晴那清淡言語中所帶着濃厚的責備之意。李彥希不明蘇星寒與少nǎinǎi之間那詭異的關係,但在聽見穆晚晴這話之後,去也暗自在心中叫苦不迭,頗為後悔自己表現出來的魯莽。非但沒有打擊到蘇星寒,反而把自己的心胸給折了進去。
李彥希微微欠身,道:“李某許久之前便已經聽聞了穆小姐謙良溫厚,對待下人如同親人般體貼入微。今ri見少nǎinǎi所作所為,更是深有感觸。李某先前所言若有不妥之處,還望穆小姐和蘇公子見諒。”說著,一臉歉意的朝着兩人拱拱手,看上去頗為自責與悔恨的模樣。
假惺惺!蘇星寒心中頗為惱怒這李彥希的狗眼看人低,對李彥希執迷不悟更是痛恨萬分。
穆晚晴卻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在聽見李彥希的話之後,只是微微福身,朝着李彥希還了一禮,道:“李公子莫要這般客氣,晚晴乃一介弱質女流,如何當得起李公子這般大禮?還望李公子莫要與妾身一般見識。”
李彥希見狀,笑着回道:“穆小姐客氣,穆小姐雖為女流,但能力出眾,賢良淑德,賢名早已經傳遍整個臨安城。今ri得見穆小姐,又與穆小姐相談甚歡,實乃李某之幸。”這李彥希倒也深知泡.妞.兒之道,三言兩語之間,透着強烈的討好之意。
不過正是如此,蘇星寒對這廝更是鄙夷萬分。穆晚晴乃臨安城出了名的俏.寡.婦,對她天仙般的美妙覬覦者大有人在。而這李彥希在明明已經知道穆晚晴乃是寡.婦的事實,卻絲毫不避諱“寡.婦門前事非多”的忌諱,言語討好,且稱呼上堅持稱穆晚晴為穆小姐,而不是穆夫人之類的稱呼,早已經暴露了他想泡少nǎinǎi的齷齪之心。
蘇星寒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下暗自鄙視着,瞧這廝穿的人模人樣,但誰曾想卻是個衣冠禽.獸,一心想勾.引一個年輕貌美的俏.寡.婦紅杏出牆,真真是不為人子!也不知道這廝是不是早年喪母,所以極度缺乏母愛,故而對這人妻有着極度齷齪的嗜好。
兩人嘴上虛與委蛇着,蘇星寒聽着頗為無趣。挺直的腰板兒微微鬆懈片刻,在少nǎinǎi和李彥希這個構不成任何威脅的無恥公子面前伸個懶腰,打着呵欠,一臉欠奉的樣子。
穆晚晴與蘇星寒認識最久,對這廝的喜好倒也有幾分了解。見他如此神情,便已經知道這廝無暇應付眼前這無聊的事情,所以極為體貼的說道:“蘇公子是累了嘛?呃,倒也是。蘇公子早早的起了床,又奔波十數里,為穆家的生意cāo勞萬分,倒也累了。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啟程,早些回去,也好讓蘇公子歇息片刻。”
嘿,這小.妞.兒還真懂我,瞧這話說的,關切萬分,真是讓人感動啊!靠!這不要麵皮的厚臉皮公子,若不是你在這裏,只怕老子早就已經感動的翻身下馬,給如此關心我身體健康的少nǎinǎi一個純潔無比的擁抱了。真是不開眼的傢伙,活該一輩子跑龍套。
心中見李彥希責罵了千百遍,但臉上卻帶着感動萬分的神情,對着少nǎinǎi拱拱手,認真的說道:“少nǎinǎi當真是這世間最懂我知我的人了,有了少nǎinǎi這番體恤與關心,蘇某頓時覺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未來是如此對光明。知少nǎinǎi如此關心我,在下為了少nǎinǎi便是jing.盡.人.亡,亦是不足惜。”
蘇星寒這話說的極為猥瑣,但配合著他一本正經的神情,倒是令人琢磨不透他口中所說的“jing.盡.人.亡”到底是什麼意思。
少nǎinǎi隱隱間感覺有些不妥,但卻礙於女子的面子與尊嚴,不願輕易開口請教,只是同樣一本正經的說道:“那ri后這穆家便讓蘇公子多cāo勞一些了。”
嘖!少nǎinǎi果然上道,老子只不過是稍微的一提,少nǎinǎi就已經領會到這其中三味了,真是令感動啊。ri后?嘖嘖,多麼美好的一個詞。蘇星寒心下已經樂開花了,但臉上的神情卻越發的認真了:“為少nǎinǎi分憂,乃在下分內之事,少nǎinǎi何必如此客氣?”
“天可憐見啊!老太爺,老爺,是你們在天上庇佑着少nǎinǎi嘛?能得到蘇公子這般有才學的人大力輔佐,只怕這穆家ri后想要在臨安城內崛起,並煥發出更加勃發的熱情能,指ri可待啊。”少nǎinǎi還未回話,一邊沉默半晌的穆遠興卻極為興奮的說著,一邊說著一邊老淚縱橫,看上去頗為感動的樣子。穆遠興感懷不已,蘇星寒同樣也是極驚奇,暗道今兒這是怎麼了?平素不苟言笑的少nǎinǎi說出這般內涵的話已經令人稱奇了,可誰曾想這古板的穆遠興居然也能說出這麼經典的話,蘇星寒心中簡直是興奮到了極點。這人一高興,頓時也忘了自己的本來責任和身份了。所以在下一刻,只見蘇星寒眉飛sè舞,手中摺扇啪的一聲落在手心,道:“確實,指ri可待!”同時,心中暗自補充道,好前途,ri.出來!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少nǎinǎi和穆大叔啊。唉,不過蘇星寒最怕的就是少nǎinǎi是個只會防空話,不會行動的人。唉,這可真是一件令人頭痛的事情啊!這做人啊,最重要的是言行一致嘛。既然話都說出來了,還這麼落地有聲,為何還不見你行動呢?我褲子都脫了,你就讓我聽這些?心中無比感嘆,隨後又聽見穆遠興小聲的問道:“只是蘇先生,這jing.盡.人.亡何解啊?呃,李公子你乃這江南的第一才子,才學極高,想必應該能理解這話是什麼意思吧?不若,便輕李公子為老朽解惑一番?”“啊?”一邊暗自看戲的李彥希哪裏會想到穆遠興會突然說出這些話,不過他李彥希雖讀遍四書五經,對於這“jing.盡.人.亡”卻也給不出一個很好的解釋。
只不過當正在低頭皺眉沉思的李彥希忽然抬頭之際,卻看見少nǎinǎi一雙秋水般的眸子也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這一雙期待的眼神,讓苦無良策的李彥希頓時像是吃了十顆藍sè小藥丸般,大腦快速充血,呃,是運轉起來了。半晌,只見李公子扇子一合,扇骨輕輕的敲打着手心,似笑非笑的說道:“穆小姐,蘇公子,在下才疏學淺,對jing.盡.人.亡這般新奇的詞彙倒也第一次聽說。不過既然諸位如此看得起在下,那在下也便獻醜一回,為這jing.盡.人.亡做一番解釋。”
穆晚晴不說話,只是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卻落在李彥希的身上,久久不能挪開。這雙眼睛極大的滿足了李彥希的yu.望,只見他嘴角帶着淡笑,神情輕鬆自在,緩緩的說道:“jing.盡.人.亡這個詞頗為新鮮,在下自問飽讀詩書,但卻從未在任何一個典籍中,找到這個詞的出現。不過雖不知這詞的出處和典故,但從這字面意思來理解,這句話到底是在說,一個人全神貫注的做一件事情,將所有的心神都投入其中,直至生命逝去的那一刻,方能停歇。”
“啊?!”蘇星寒聞言,一雙眼睛滿是震驚的神sè,望着李彥希。嘴巴微微張開,久久不能合攏。
“蘇公子,不知在下的些許愚見,是否戳中這其中的jing妙之處?”見蘇星寒這個創造者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李彥希只以為自己的話正中了蘇星寒心中所想,心下甚是得意,不無炫耀的反問道。
“啊?哈哈!”蘇星寒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了起來。在眾人費解的眼神中笑了許久后,蘇星寒收斂臉上弔兒郎當的神情,無比認真的說道:“李公子不愧為江南第一才子,才學出眾,真是令在下佩服萬分。若不是蘇某乃一介男兒身,只怕早就要被李公子的才學折服,恨不能終身相伴左右。”
嘿,我說什麼來者?我早就說了,這李彥希能被人稱之為江南第一才子,肚子裏肯定是有真墨水的。jing.盡.人.亡這般高深莫測的詞都已經被他三言兩語說破其中真諦,這世上還有什麼問題是能難倒他的問題嘛?雖然與老子這般吊的人比起來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但在武朝倒也極為難得了。所以就算是給個安慰獎吧。蘇星寒心中不無惡意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