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深入虎穴

李向陽和龍鵬飛來到牛頭嶺上，在親兵的幫助下組裝好兩隻皮風箏，對兩隻皮風箏的質量進行了最後的檢查。本來李向陽認為並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憑着他以前在第一戰隊時對於三角翼的了解，他確信龍鵬飛所製造的皮風箏純手工製作，質量可靠，安全性高，送貨上門，實行三包，絕對符合ISO9001標準，可以被評為部優、省優產品，貼上質量免檢標誌。

可是阻攔他的人多了，擔心他的人多了，搞得他自己都沒有信心了。真有點懷疑真理是掌握在大多數人手裏的，而他只是一個偏執狂，正在進行着一場有去無還的冒險。

相比之下，龍鵬飛倒是心情平靜。若不是李向陽出手相救，他早已經死在傍山城的城牆下了。現在作為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沒有什麼可怕的，他只是有些擔心李向陽。

可是如果李向陽不去，他不知道自己去傍山城有什麼意義。他不怕死，卻不願意稀里糊塗地死，而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死有所值。讓他一個人進入傍山城，無論如何都完不成解救俘虜，打開城門的任務。可他相信李向陽能，雖然他根本不知道李向陽將會怎樣去做。國師的頭上戴着神的光環，總是能人所不能。

又是一陣晚風從身邊吹過，李向陽和龍鵬飛藉著風勢，一陣助跑之後，掌控着皮風箏飛下了懸崖。身後的親兵們全部跪地祈禱，請求青龍福保佑他們安全返回。

龍鵬飛在前，李向陽在後，一起向傍山城飛去。對於李向陽在操作皮風箏時所表現出來的嫻熟，龍鵬飛沒有任何吃驚。在他的眼裏，國師是無所不能、無所不會的，這點小技藝算不了什麼。

當他們飛臨傍山城的城牆時，高度尚高，又有夜幕的掩護，城牆上的士兵只顧着瞪大眼睛向城下看，完全沒有想到會有人從空中落下。

按照原來的計劃，他們在距離俘虜營一裡外的一座酒樓的屋頂上降落，這是龍鵬飛所精心挑選的降落點。儘管是在晚上，可俘虜營周圍還是戒備森嚴，如果降落的地點太近，很容易被哨兵發現這兩隻奇怪的大鳥，從而引得眾人彎弓射大鳥，造成出師未捷身先死的結果。

這座酒樓有三屋樓高，樓頂有一個較大的平台，本來是客人們登高遠眺的地方，現在則成了他們降落的地點。由於戰亂，這座酒樓早已經是生意冷清，就連白虎國的士兵也因為戰事在即而不敢出來喝酒，所以現在這座酒樓已經關門大吉了。

龍鵬飛首先着陸，兩腳着地后又迅速在地上跑了幾步，既防止着地過猛而受傷，又穩住了皮風箏，把它卸了下來。

李向陽對龍鵬飛暗暗佩服，他竟然在這黑夜之中還能準確地在目標點降落，不僅是因為他從小在傍山城長大，對傍山城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更重要的是，他嫻熟地掌握了風力、風向、氣流對於降落的影響，這才能準確地降落在預定的位置。而李向陽只是跟着他，不必去考慮着陸點的問題，相對就要容易多了。

兩個人就把皮風箏放在樓頂，龍鵬飛從腰間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繩索和鐵鉤，仔細觀察周圍。在確定這裏的黑夜靜悄悄后，將鐵鉤掛在牆角，順着繩索滑下。

李向陽也如法炮製，來到地面之後用手一抖，就把鐵鉤抖下，又交給了龍鵬飛。

龍鵬飛見李向陽對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也如此熟悉，實在是有些意外。在他的心目中，國師所會的都應該是一些正大光明的技藝，對這些雞鳴狗盜的伎倆應當不屑一顧才對。可是現在看來，國師好象也精於此道啊。

滑下酒樓，大街上一片寂靜，甚至是一片死寂，兩旁的房屋中都是漆黑一片，連一點***都沒有。

李向陽看看錶，剛剛夜裏十點，難道周圍的居民這麼早就都睡了？還是周圍已經沒有了居民，城中的居民都已經被白虎國給殺光了？

李向陽將心中的疑問說給龍鵬飛，龍鵬飛解釋道：“國師，自從白虎國佔領傍山城后，晚上都實行宵禁，不僅在街道上行走的人會遭到逮捕，就連天黑后仍然亮燈的人家也被做為搜查的重點，經常會遇到飛來橫禍。所以現在天黑之後，沒有人家敢點燈了。”

李向陽這才明白，跟着龍鵬飛向戰俘營走去，中間躲過了一隊巡邏的士兵，來到了戰俘營的大門外。

這裏原來是一個糧倉，現在則糧食沒有了，糧倉成了關押俘虜的地方。整個糧倉是一個單獨的院落，院落內有四間關押俘虜的大房子，院牆上則站着一百名士兵，每邊都是二十五名。真正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實在難以悄無聲息地同時消滅這一百名士兵。

憑武功不行，那就只好憑法術了。李向陽將懷中那個**法師留下的黑瓶子掏了出來，取出一粒**丹，默默念道：“**神丹迎風飄，歷代祖師顯神靈。敵人丟魂又喪魄，****揚威名。”

念完之後，李向陽將**丹向空中一拋，用**劍一指，**丹立刻在空中裂開，無數如灰塵大小的白色粒子紛紛落下。

李向陽又將**劍一揮，用自身的內力控制住這些粒子的方向，向著牆頭上的敵人飄去。那一百名士兵立刻象中魔一樣，紛紛倒地，把龍鵬飛給驚得張口結舌，低聲問道：“國師，你是把他們都殺了嗎？”

“沒有，他們只是暫時昏倒了。如果沒有人救他們，十二個時辰之內他們醒不過來。馬上就要到子時了，我們倆先一起動手，把另外那九百名士兵全部殺掉吧。”

龍鵬飛嚇了一嚇：“國師，你是說只憑我們兩個人，就把其他那九百名士兵全部殺掉？”

李向陽點點頭道：“當然。現在他們都在睡夢之中，只要我們倆手腳輕一點，殺人時不要讓他們發出聲音，那就可以辦到。否則有他們在這裏，先不用說子時他們要起床換崗，光是我們解救俘虜時的動靜可能就會把他們驚醒，到時候就真的麻煩了。”

李向陽和龍鵬飛來到了糧庫一側，白虎國士兵所住的院落。由於住的是自己人，警戒明顯松多了，只有在大門口兩個哨兵。

門口的兩個衛兵警惕性比起城頭上的差多了，正在興緻勃勃地聊着城中哪家妓院的姑娘最有味，完全不知道危險已經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李向陽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就口吐飛針，解決了這兩個哨兵。

龍鵬飛沒見李向陽做什麼動作，那兩個哨兵就倒在了地上，心中正在疑惑，李向陽已經說道：“把他們拖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脫下他們的衣服，我們換上。”

龍鵬飛這才明白這兩個人是國師放倒的。他急忙配合李向陽，把兩具屍體拖到了黑暗的拐角處，又將白虎國的軍服換在了身上，正大光明地向院子裏走去。

走進院子，院子中是五間大房子，每間房子中住兩百名士兵。與俘虜所住的房子不同，這裏的門窗並沒有上鎖，所以李向陽和龍鵬飛躡手躡腳地就走了進去。看看在黑夜中熟睡的那些士兵，李向陽心中又有一絲猶豫：畢竟他們也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入侵青龍國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在那遙遠的家鄉，也都有父母妻兒在家中等着他們的歸來。

李向陽以前所殺過的都是窮凶極惡的歹徒，殺人時他從未猶豫過。在他的心中，他是在為人民除害，被殺的人個個是惡貫滿盈，死有餘辜。可現在，要讓他下手一下子殺掉這麼多人，他真還從內心裏無法接受，雖然他明白戰爭就是這樣，不是殺人就是被人殺，沒有別的選擇。

龍鵬飛久經沙場，早已看淡了生死，兩國交戰時幾萬人的死亡都歷歷在目，這幾百人的性命算得了什麼？所以他沒有任何的躊躇，輕輕地走到最近的一個白虎國戰士的身邊，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另一支手劃破了他的喉管。這名戰士還沒有來得及喊出聲來，就腦袋一歪，永久地睡去了，只是滾燙的鮮血濺到了旁邊另一個人的臉上。可是另一個人也同樣在睡夢之中失去了生命，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抗。

李向陽看龍鵬飛如此熟練的操作，那感覺不象是在殺人，而象是在農貿市場中專業殺雞的屠戶，其穩、准、狠的程度連他這個以前的特種戰士都為之側目。他知道這種殺人的素養和技巧是經過無數次實踐后所形成的，而他殺人的機會顯然比龍鵬飛少多了。經過百年的戰爭，不知在這星宿大陸上出現了多少類似龍鵬飛這樣的冷血殺手，讓人感覺人類的悲哀。

可是李向陽現在也沒有功夫悲哀，他也象龍鵬飛一樣，開始默默地殺人。一刀刀下去，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他的手中變成了冤魂。可是他沒有時間去思考這種殺戮是否是罪惡，而是一個個大房間一直走下去，殺下去，直到把所有的人殺掉。

五個大房間裏的士兵都已經變成了死屍，他們又朝着旁邊的一間小屋，這裏肯定是軍官居住的地方。出乎他們意料的是，裏面的人並沒有睡，而是傳來陣陣淫聲浪語：“軍爺呀，你已經幾天沒到我們萬花樓去了，奴家想死軍爺了，你就這麼忙，走開一晚上也不行嗎？”

一個男人應聲道：“我的小乖乖，你不知道，現在青龍國的大軍就在城外十里的地方，隨時準備攻城。白將軍下令所有的將士人不缷甲，馬不離鞍，隨時準備戰鬥，我哪還敢到你們萬花樓去了。就是今天晚上把你悄悄地接過來，如果被白將軍知道了，恐怕也要砍頭。”

那個女人嬌聲道：“軍爺，你不是嚇唬我吧。你真的寧願冒着砍頭的危險，也要和我在一起？”

“唉，現在活一天，算一天，今天不知道明天是否還活着，管那麼多幹什麼嗎？我們白虎國二十萬大軍，如今只剩下幾萬人。青龍國的那個國師用起兵來鬼神莫測，連白玉郎元帥都被他殺了，我不知道還能活幾天。”

李向陽此時已經用手中的匕首悄悄地拔開了門閂，一下子飛身而入，不等那個軍爺反應過來，喉管已經被割斷了。龍鵬飛也緊跟着進來，一劍就向那個女人刺去。

李向陽心軟，一把拉住了龍鵬飛，說：“這也是一個可憐人，放過她吧。”

龍鵬飛卻衝著那個女人說：“你這個賤人，白虎國是我們的敵人，你也來陪他，該殺！”

那名女子嚇得魂飛天外，哆哆嗦嗦地說：“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是被逼的，否則他們會殺了我的。”

李向陽不想再聽她廢話，一伸手點中了她的眩暈穴，讓她睡去，對龍鵬飛說：“她也屬於弱勢群體，很多事情不是她所能決定，我們也不必苛求她，留她一條命，我們快去救我們自己的兄弟。”

李向陽和龍鵬飛來到了鐵門、鐵窗、鐵鎖鏈的戰俘營的門前，李向陽正想用手中的**劍砍開把門的鐵將軍，龍鵬飛已經掏出了一段細鐵絲，在鎖上捅了幾下就輕鬆地捅開了。這讓李向陽不住地喈嘆龍落雁所言不假，龍鵬飛確實精於機關器械。如此一個人材，如果在敵我雙方的戰鬥中稀里糊塗地死去，那真是太可惜了。

門鎖已經打開，龍鵬飛從外面拿上一根火把，用力把大門推開，走進了關押青龍國戰俘的大房間。房間的地板上橫七豎八地睡着上千名俘虜，個個衣衫襤褸，多數人身上都帶着血跡。由於人數太多，雖說房間很大，可是大家還是緊緊地擠在一起，以至於屋內難尋下腳之地。不過此時雖說已經春暖花開，可夜間還是寒冷浸骨。在這種屋頂為被地為床的條件下，大家擠得緊一點有利於團結，還有保暖禦寒的功效。在這種沒有太空被、羽絨服的環境下，這也是大家唯一可以想到的方法了。

大門緩慢推開時所發出的“咯吱吱”的聲音已經將屋內的人吵醒，火把所發出的亮光更是使不少睡眼惺忪的人將剛剛睜開的眼睛緊緊閉上。

龍鵬飛脫掉身上那套白虎國的軍裝，大聲說道：“兄弟們醒一醒，我是龍飛元帥的門客龍鵬飛，國師來救大家了。”

這個房間正是龍鵬飛原來住的房間，房間裏的人基本也都認識他。聽到他的聲音，許多人都站起身來，圍攏到他的身邊，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龍鵬飛，真的是你啊，你不是腿斷了嗎，現在又好了？”

“龍爺，聽說你跳下城去都沒有摔死，是誰救了你啊？”

“鵬飛兄，你怎麼進來的，是我們青龍國的大軍打進來了嗎？”

龍鵬飛無法一一回答，只是指着身邊的李向陽對大家說道：“兄弟們，是國師救了我，這就是我們青龍國的新任國師李向陽，今天他是來救大家出去的，大家快快拜見國師吧。”

眾人紛紛下跪，口中喃喃說著“拜見國師”，可臉上卻還都明顯地掛着懷疑，不相信青龍國竟然有如此年輕的國師。

李向陽說道：“諸位兄弟，今晚我和龍鵬飛冒着生命的危險來到這傍山城中，就是想要救大家出去。可是要救大家，還要靠大家自己。

不知大家可願意拿起武器，跟着我打開城門，將我們青龍國的軍隊迎進城來。”

龍鵬飛接著說道：“眾位兄弟，我們青龍國大軍現在就在傍山城外，可是擔心白虎國的軍隊會在大軍攻城時殺害大家，國師才沒有讓大軍攻城，而是甘冒奇險，潛入城中，要救大家出去。

現在外面負責看管大家的一千敵兵都已經被殺死了，大家去把他們的武器拿在手中，跟隨國師一起打開城門，將我們青龍國的軍隊迎進城來，為我們死去的兄弟報仇。”

其實當俘虜這件事是一個成功率極低的活，並不見得就是貪生怕死之輩，真正貪生怕死的往往會死在戰場上，而當不成俘虜。

試想兩軍交戰，幾十萬大軍混戰在一起，想要當俘虜真難。兩軍交戰之初，首先就是互射飛箭，此時想投降根本沒有辦法。不管你投降的誠意有多深，也不可能讓羽箭讀懂你的心，所以除了高舉盾牌之外，沒有更好的辦法來保住自己的性命。

當走過這密集的箭雨，你幸運地沒有被死神眷顧，而是與敵方的士兵開始了短兵相接，此時想投降也難度不低。身邊是奮勇殺敵的戰友，身後還有督戰的軍官，如果此時屈膝投降，就算身邊的戰友不砍你，也要被身後的軍官殺死，投降成功的概率實在不高，反倒是奮勇殺敵成活的概率更高一些。

再退一萬步講，即使己方的軍隊確實鬥志不高，一觸即潰，那想要投降也要看看敵方的軍隊是否願意接受。敵方的士兵同樣是經過箭雨和廝殺后才一步一個血印地走到你的身邊，在此之前同樣目睹了身邊戰友的犧牲，甚至於自己的身上也正流着熱血。這種血海深仇絕不可能會因為你的屈膝投降而有所減輕，看到你的屈膝投降后，他的第一反應極可能是把你的腦袋砍下來，以雪心中之恨。畢竟人家沒有學過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更不曾喊出“繳槍不殺”這個口號。

就如同日軍佔領南京后，把投降的**全部殺掉，其理由之一也是中國之前的抵抗造成了他們巨大的傷亡。總之即使你下定決心當俘虜，也絕不能保證你可以活下來。

青龍國的這些戰俘們，當初都是在與白虎國的戰鬥中戰到最後倖存下來的，手中的三尺青鋒已經砍得只剩尺把劍柄；箭囊中的三十隻鵰翎箭也已經變成了囊中如洗，甚至於人人不是身上帶傷，就是已經戰到精疲力竭，連抬劍的力氣都沒有了。不是他們不想再繼續戰鬥，而是無力再戰。

白虎國也差不多，經過一場激戰，先不用說死去的人，活着的人都懶得再動了。如果青龍國殘存的幾千人造反抵抗，那他們仗着人多肯定要奉陪到底。可是既然這幾千人選擇了投降，那他們也再也沒有了作戰的氣力和鬥志，也就接受了他們的投降。

可沒想到的是，由於白虎國接連幾次的慘敗，致使白虎國對於青龍國的戰士們恨之入骨不。在戰場上不能獲得勝利，那這些俘虜們成了他們泄憤的對象，不僅經常會受到虐待和毆打，還經常會有人被殺。

在這種情況下，所有的俘虜都明白自己命不久已，做夢都盼着能得到武器與白虎再拼個魚死網破。手中沒有武器，反抗等於尋死，就如同一隻螞蟻一樣被輕輕踩死。對白虎國造不成任何損失，反而滿足了他們某種變態的心理需要，真正是死不償失。手中有了武器，只要能殺掉一個人，那也夠本了，死不足惜。

正是在這種心理的引導下，龍鵬飛一說完，青龍國的戰俘們立刻群情激昂，都紛紛表態：“我們願意跟隨國師，赴湯蹈火，死而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