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斷骨重生

大軍後撤至十里處紮下營寨，李向陽令人將龍鵬飛抬去醫治，自己則回到帥帳之中，調氣養息，恢復體力。

說句心裏話，李向陽打心眼裏瞧不起當俘虜的人。從他當兵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曾經無數次設想過在戰場上戰到最後一人，把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

可惜他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不曾經歷過戰爭的洗禮。可是他相信，只要他上了戰場，那肯定會象狼牙山五壯士一樣，戰至彈盡糧絕，石頭扔光，槍支砸爛，縱身跳崖。總之，無論如何他是不會當俘虜的，這對他而言是一種無法接受的恥辱。

可是今天龍鵬飛在城頭上縱身跳下的表現讓他想起了那個高喊着“為了祖國，向我開炮”的英雄王成，讓他相信龍鵬飛確實不是什麼孬種。可是他還是無法明白，為什麼龍鵬飛會當俘虜。所以當龍鵬飛提出要見國師時，李向陽拒絕了，他喜歡捨生取義的勇士，不喜歡貪生怕死的俘虜。寧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才是他真正嚮往的生活。

天黑之後，藉著夜色的掩護，李向陽又叫上了龍海波，一起去偵察傍山城的城防。他們摸到了離城牆兩百米處，再也不敢前進。傍山城上，火把林立，站崗的士兵比白天還多，個個站得筆直，瞪大着眼睛看着城下。耳邊還不時傳來軍官的高聲喝斥：“都給我把眼睛瞪大了，下面就是有一支老鼠經過也先給我射一箭再說。今天已經有三個兄弟因為打瞌睡被砍了頭，你們沒有人想做第四個吧。”

李向陽明白，這一次白平山真的是痛定思痛，痛改前非了。一連兩次慘敗，都是敗在半夜的突襲，他是絕不會再放鬆夜間的警惕了。估計現在晚上城頭上的士兵比白天還多，白平山更會每天晚上都親自跑到各個城頭來查崗，發現了打瞌睡的戰士就軍法從事。

李向陽和龍海波在地上趴了一個時辰，城頭之上的防守已經換了一班，可是一樣的精神抖擻，一樣的目光如炬。而且正如李向陽所猜想的那樣，白平山果然親自到城頭來查崗了，這讓李向陽徹底放棄了夜襲的想法。想要再象偷襲定山城那樣悄悄爬上城頭，顯然是不可能了。只有傻瓜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很顯然，白平山雖然年紀不大，可絕不是傻瓜。

找不到任何可乘之機，李向陽只好鬱悶地和龍海波一起回到了大營，再思良策。

天亮之後李向陽還是決定接見那個俘虜龍鵬飛，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從他的口中多了解傍山城中的情況。

龍鵬飛已經從龍海波的口中得知是國師救了他，一來到就拖着一條斷腿硬撐着要給國師下跪，結果是又一次倒在了地上。李向陽親自檢查了龍鵬飛的傷勢，除了左腿腿骨斷裂外，其他的都是皮外傷，不礙大事。李向陽問道：“城中現在還有多少我們青龍國的俘虜？你們又是怎麼被俘虜的？”

龍鵬飛聽出了李向陽語氣中對於俘虜的不屑，就從那場慘敗講起。

當初龍飛克服一切困難倉促出征，十萬大軍雖然來了，卻窮得發不出軍餉，更不用說花錢買情報了。原來在白虎國隱藏的內線因為拿不到錢都不願提供情報，致使龍飛對於白虎國增兵的情況一無所知。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兩軍展開了大規模的決戰，青龍國與白虎國戰至難分難解之時，白虎國的伏兵突起，青龍國大敗。

為了避免全軍覆滅的命運，龍飛親率三萬步兵殿後，讓龍霸帶領騎兵退守打虎關。三萬人拚死決戰，可是寡不敵眾，從天亮戰到天黑，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三萬人只剩下四千不足，且人人帶傷，被團團包圍，欲戰無力。龍飛知道突圍無望，不願被俘后受辱，刎頸而亡，其他人都成了俘虜。

李向陽問道：“元帥自殺了，你們為什麼還都活着？”

龍鵬飛羞愧難當，垂首赫然：“當時我們欲戰無力，欲死卻又不甘。如果是死在衝鋒的戰場上，那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總算沒有做虧本生意，死也就死了。可是我們被敵人團團包圍，不投降就會被亂箭射死，卻根本沒有殺傷敵人的機會，所以都不甘心這樣毫無價值地死去。

我當時左腿受傷，無法戰鬥，總還幻想着將來把腿傷養好了，再尋找機會殺敵立功，為元帥報仇。沒想到我們最後卻成了敵人手中的籌碼，用來要脅我們自己的軍隊，真是慚愧啊。”

想到龍鵬飛今天的表現，李向陽沒有再說什麼。其實對於俘虜來講，理無可恕，情有可原。螻蟻尚且貪生，更何況是人呢？對於生存的渴望是人的本能，特別是不能死得其所的時候，人人都會有活下來的想法，都會有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打算。

李向陽安慰道：“你也不用過於自責了，你今天的表現證明你是一個好樣的，你是一個有種的男人。”

龍鵬飛聽國師如此肯定自己，感動地淚流滿面，說：“謝國師誇獎。”

李向陽道：“我來問你，你說傍山城中尚有四千俘虜。如果他們手中有了武器，可願意奮起殺敵，把城門打開，迎接青龍國的大隊人馬進城。”

龍鵬飛一聽立刻激動起來：“國師，請你相信，我們這些人個個都是好樣的。當初大家饑渴難耐、精疲力竭，連手中的劍都無力握住，這才被迫投降。

現在白平山動輒就虐殺俘虜，搞得大家人人自危，早就想和白虎國拼個魚死網破，只可惜手中沒有武器。如果能將武器送到大家的手中，大家寧可戰死，也決不願意再當俘虜受辱受氣。”

李向陽嘆道：“可惜現在還無法進入傍山城，如果能悄悄進入城中，又不被人發現，那就好了。”

憑藉著自己的武功再加法術，李向陽相信自己想進城是沒什麼問題。可是在敵人的嚴防死守之下，要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去，實在是沒什麼把握。

龍鵬飛卻道：“我倒是有辦法，可惜我的腿斷了，否則我定可以在天黑的時候混進城去。”

李向陽最聽不得別人說大話，白平山吃了兩次虧，現在天黑后這個傍山城連他都不敢說自己能夠混得進去，龍鵬飛這樣說明顯是做不到的。

李向陽嘲笑道：“如果你的腿好了，你就能進入傍山城嗎？你怎麼進去？”

龍鵬飛卻是一臉認真，說道：“我可以從天上飛進去。”

從天上飛進去？李向陽的眼睛為之一亮，突然發現自己的思想上存在一個盲區。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慢慢接受了這個世界上的生活方式與思維習慣，漸漸地將原來的許多東西都忘記了。就象現在，面對這個防守嚴密的傍山城，只想過兩維的平面空間，忘記了三維的立體空間。既然從平面過不去，為什麼不能從空中進去呢？

龍鵬飛接著說道：“國師，我不是異想天開，我真的可以從天上飛進傍山城。不過我現在成了一個廢人，飛進去也沒有什麼用了。”

李向陽道：“你怎麼飛進去？”

“國師，你知道風箏是可以飛起來的。只不過風箏是紙糊起來的，受不了太大的力量，無法帶着人飛行。如果把紙換成牛皮，就可以帶着人飛行。

我從小就是在傍山城長大的，父親原來是個技藝高超的木匠。我小的時候他就製作過一個可以帶人飛行的皮風箏。那時候我年齡小，非常調皮，膽子又大，經常趁着起風的日子一個人乘坐皮風箏，從城外的牛頭嶺上起飛，飛到傍山城裏，然後降落到我家的院子裏。後來有一次風大，沒有控制好方向，被院子裏的樹枝把皮風箏給劃破了，我也被摔得半死。從那以後，我父親就把那個皮風箏給燒掉了，再也不讓我玩。

長大以後，我也開始跟着父親學木匠，自己也悄悄地做了一個皮風箏。因為不想讓家裏人擔心，所以我每次都是在夜間練習飛行，只要天氣合適、控制得當，我可以隨便降落在城中的任何一個角落。從軍以後，我雖然沒有再練習過，可是我相信還是什麼問題的。”

在旁邊的龍海波聽了露出一臉的懷疑，說道：“這怎麼可能呢，我不信？”

龍鵬飛被人懷疑，急得脖子上的青筋都跳了起來：“如果不是我的腿斷了，我今天一天就可以做一個皮風箏出來，飛給你看看。”

李向陽相信龍鵬飛沒有撒謊，他原來在第一戰隊時就進行過三角翼的訓練，那種無動力的三角翼簡單而又安全，只需要合適的地形和風力，就可以飛翔到幾十里遠的地方。不過現在龍鵬飛所說的皮風箏是不是就是這種三角翼呢？龍鵬飛又能不能製做出這種三角翼呢？

李向陽問：“你說如果你的腿沒有問題，今天就可以做一個皮風箏出來？”

龍鵬飛信誓旦旦回答：“當然了，我龍鵬飛不是胡言亂語之人。”

李向陽加重語氣問：“軍中無戲言？”

龍鵬飛戚然道：“可惜的我腿斷了，干起活來諸多不便，不過我可以教別人來做。”

李向陽道：“我現在就把你的腿治好，你需要什麼材料和工具我都提供給你，我要你在天黑之前做一個你所說的皮風箏。”

這一下輪到龍鵬飛瞪着一雙求知的大眼睛表示懷疑了：老大，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哄我開心？如果斷骨都能重生，那豈不是真的可以起死回生了？

李向陽不理他的疑惑，立刻運起****，開始了斷骨重生的手術。

手術室條件：無（殺菌、消毒統統的不要，只要不下雨，在室外都行）

主治醫生：李向陽

手術器械：****（看不見、摸不着，只能自己準備，護士幫不上忙）

值班護士：小蝶（主要工作就是幫主治醫生擦汗）

麻醉師：李向陽（兼職，不需要麻藥，精神麻醉）

病人病情：大腿股骨貫穿傷（約二十天前，已經化膿潰爛）

手術時間：一個時辰

手術結論：非常成功（不僅骨頭接了起來，連皮帶肉成了原樣，傷痕都找不到）

手術費用：天黑前製做出一個可載人飛行的皮風箏（以工抵債，談錢就見外了）

手術耗材：李向陽的全身功力

這已經是李向陽兩天內第二次為了龍鵬飛耗盡了全身的功力。好在他的功力就好象是普通人的氣力，休息一晚上，一覺醒來自然就會恢復，所以問題也不大。只不過小蝶看着心疼，替他擦去額頭上的汗珠，扶着臉色蒼白的他進內帳休息去了。

龍鵬飛卻覺得恍如隔世，看着自己的腿不敢相信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事情。固然旁邊的龍海波一直在提醒他感謝國師，他卻一直傻傻地看着李向陽離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龍海波繼續提醒他：小子，你走狗屎運了。青龍國受傷的戰士成千上萬，目前還沒有一個人得到國師的治療呢。你能夠由國師親自出手救你，又為你治好傷腿，那簡直比中五百萬大獎還榮幸啊。啥也別說了，趕緊去做你的皮風箏吧，如果天黑前做不出來，我先替國師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