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今朝始得夜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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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節依舊在進行中，龐大的人流即便是見慣了大場面的慕容涵也不禁感到驚訝。
“南宮姑娘，沒想到你們這清水鎮在江南倒是獨樹一幟，能夠養育出許多才子佳人，實在是鍾靈毓秀之地啊！在我的家鄉可是難得一見。”慕容涵和南宮若雨三人在街上走着，目不暇接，嘖嘖嘆道。
他向來是有什麼便說什麼，只要心中念頭通達即可，自然免不了繼承一些西北之地的豪爽之氣。
這番話在南宮若雨聽來卻是另有一番感覺。
慕容涵無論舉止風度皆是上上之選，偏偏沒有那種世家子弟的驕奢yin逸，句句肺腑，讓南宮若雨感到了久違的舒心。
很久沒有這麼和一個異xing男子聊得這麼開懷了。
“慕容公子說笑了，江南自古便是煙雨繁華之地，南文北武，這也是環境造就的。”南宮若雨掩面輕笑，“要我說，慕容公子雖來自西北，卻是難得的xing情中人。”
“不敢當不敢當，眼前這位皇甫公子便是人中龍鳳，我那是雞頭蛇尾，上不得檯面。”慕容涵哈哈一笑，顯然十分開心。
杏雲看着兩人互相誇讚，心中一陣腓腹，實在是太酸了！不過看到小姐如此開心，杏雲自然也很開心。
聽到慕容涵提到了自己，皇甫朝月臉上不由出現了一絲傲氣，看慕容涵也順眼多了。
這不怪他，從小生長在世家，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自然便產生了高人一等的想法。
“慕容兄謬讚了，我也不過是班門弄斧，哪比得上那些真才實學的人。”皇甫朝月極有風度地扇了扇扇子，當然，被南宮若雨自動忽略了。
百花節，幾乎可以說是百花詩會了。待得慕容涵四人走完一圈之後，天sè已是漸漸暗了下來。
不過，這街上的人卻並沒有少幾分。因為，再過不久，那百花舞便會在碧湖中上演。
雖說百花節會持續三天，但是百花舞卻只有這麼一次。
“若雨，慕容兄，不如我做東，請你們去小軒齋吃個晚飯，然後再來這清水湖中欣賞百花舞，以詩助興，如何？”皇甫朝月徵詢道，不過他相信這兩人是不會拒絕的。
“好，難得遇見談得來的人，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慕容涵拱了拱手，一臉笑意。
“既如此，那邊麻煩皇甫哥哥了。”南宮若雨見慕容涵已經答應，自然不好拒絕，不過這樣也好。
說著，四人便朝着鎮東邊的小軒齋走去。
“慕容兄，這小軒齋是我清水鎮的一間格調清幽的食齋，向來很搶手。而且，那裏的清水鱸魚做得是相當美味，你待會兒一定要嘗嘗！”皇甫朝月充當起了嚮導。
“哦？那是一定不能錯過了！”慕容涵笑了笑道。
沒多久，幾人便步行至了小軒齋。
這小軒齋就同那翠微居一般，裝修古樸，沒有一點奢華之氣，而且繼承了江南園林的特點，只一眼，慕容涵便喜歡上了這小軒齋。
走進齋中，每張桌子都用了屏風隔開來，裏面的設置簡單用心，正合幾人胃口。
看皇甫朝月熟悉的程度，怕是來過好多次了。
很快，幾樣招牌菜便端了上來，熱氣騰騰。最中間是一道青花瓷菜碟盛裝的清水鱸魚，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撲鼻而來，鮮嫩的魚肉晶瑩剔透，白裏透紅，一看便胃口大開，上面撒了一些蔥花兒之類的香菜，令得整盤魚肉sè香味俱佳。
“嗯，這道清水鱸魚果然是上上品。”慕容涵讚歎道，旋即不等眾人反應，拿起筷子，夾起一小塊魚肉，直接便送入了口中。
杏雲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掩着小嘴兒，她從沒見過飯桌上有誰這樣吃東西的。
南宮若雨則是笑意盈盈，似乎慕容涵做出這樣的動作並不奇怪。
“好！慕容兄痛快，來，干一杯！”皇甫朝月見慕容涵這般爽快，心裏也是極為高興。在他心裏，既然是朋友，就不要拘泥於繁文縟節，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要不是現在還對慕容涵和南宮若雨兩人之間有些懷疑，他定要和慕容涵無話不談。只是，每每想到自己的若雨妹妹在自己面前猶如陌生人一般，在他面前卻如此放得開，便一陣吃味。
幾杯下來，桌上已是杯盤狼藉。南宮若雨本來便不餓，所以沒吃多少，杏雲則自己去旁邊獨自吃飯了。
南宮若雨知道有些規矩不能壞，便也沒留下杏雲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但是在她心裏，杏雲就像姐妹一般。
酒足飯飽，慕容涵和皇甫朝月兩人間的感情似乎增進了許多。
走出小軒齋的時候，天sè漸晚，街上亮起了各sè的燈籠，依然人來人往，熱鬧之極。
“這百花節可要連着三天，一年之中怕也沒有幾次這樣盛大的活動了。”皇甫朝月也是一個讀書人，對這百花節頗為讚美。
“江南之地，總是這般讓人迷戀，多少樓台煙雨中，寫盡江南**朧！”想到不久后或許便會離開這裏，慕容涵有些感嘆。
“慕容公子可是有些觸景生情了？江南盛景多與煙雨朦朧聯繫在一起，要想看清可不容易呢！”南宮若雨調笑道，美得不可方物。
“走吧，我們去清水湖看看那百花舞，不知道今年又有哪些美人來這裏！”皇甫朝月拍了拍扇子，當先走了出去。
“南宮姑娘，請！”慕容涵做出邀請的動作，顯然心情極好。
“公子若不嫌棄，便叫我若雨吧。”南宮若雨羞赧道，便從慕容涵身邊走了過去，掀起一陣香風。
杏雲回頭頗有深意地看了看慕容涵，也跟在後面走了。
“若雨......”慕容涵輕聲念道，眼中猶如蘊有神光。
忽然，他想起了昨ri道人說的話，自己的姻緣雖說定在這清水鎮，卻是坎坷至極。難道定的人便是若雨？
慕容涵搖了搖頭，隨即趕了上去。那道人的話清晰地印在腦海中，偏偏就忘不了，讓他有些無奈。
......
百花舞是百花節的重頭戲，便連江南郡王和四大世家家主都會過來全程觀看，名氣不可謂不大。
四人來到湖畔的時候，皎潔的月光早已經灑在了湖上，波光粼粼，別有一種韻味。
此時的清水湖哪還有昨ri下午那般清靜之感，僅僅過了一天，這裏便是另一番景象了。
數艘幾層高的畫舫在湖上搖曳着，燈火輝煌，船頭是巨大的舞台，擺滿了奇花異草，顯然是待會兒百花舞的演出之地。
畫舫之上人聲鼎沸，一艘艘小舟不斷從湖畔搖向zhongyāng，停在畫舫旁邊。
“走吧，我們也去！”皇甫朝月說了一聲，便到一旁尋了一葉小舟，讓船家將四人載過去。
飄在湖上，南宮若雨和慕容涵相依而立，靜靜不語。兩人的心中都有種異樣的感覺，卻不敢表述出來，着實有些痛苦。
不一會兒，小舟便搖到了畫舫邊，付了銀錢，幾人走上了畫舫。
上面放滿了凳子，供人落座。不過在皇甫朝月的帶領下，幾人來到了二樓的貴賓席，這是只有上層人物才能享受的。
百花舞由一百位從江南郡各地選送來的美人以花為題，上去跳舞，舞罷便由眾才子們作詩一首應景，若是得到美人欣賞，便有機會一親芳澤，對那些才子來說自然想要一試。
“慕容兄，待會兒好好看看我江南女子，溫婉可人，不可多得啊！哈哈！”皇甫朝月捻起上來的一片水果，一口吃了下去。
南宮若雨白了他一眼，對慕容涵說道，“慕容公子帶會兒可要來兩首，若雨期待着呢！”
“若雨妹妹放心，這等風雅之事怎可錯過！”
皇甫朝月雖然一臉笑容，不過聽到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心裏便無半點高興可言。好在他也算是心胸開闊之人，想到不久之後便會成婚，便不再多想。
隨着音樂聲響起，隆重的百花舞開始了。
在主持人簡單說了幾句之後，一個個風姿綽約的美人便次第005章目，欣賞便好，倒不用去爭得美人的垂簾。何況，南宮若雨還在一旁，二人自然要注意一下言辭了。
......
月上天高，蟲鳴涼夜，兩個時辰不知不覺便過了去。等到眾人還在回味之時，這畫舫上卻已經人去樓空，頗有些凄涼的意境。
“若雨妹妹，皇甫兄，在下這就告辭了，來ri必將去附上拜訪，到時候我們再把酒暢談！”慕容涵說道，他給翠微居的店家說過，現在時候不早，自然得回去了。
“好說，難得遇見慕容兄這等痛快之人，他ri再繼續！”皇甫朝月說完便想護送南宮若雨回去。
南宮若雨遲疑了一下，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慕容公子，今天若雨很開心，昨ri也很開心，希望還能和你坐在一起暢談。chun花秋月十五圓，蕩舟水波清風綿。慕容公子，來ri再見。”
待得三人的身影走遠，慕容涵還在細細品味着剛才南宮若雨的那句話。他不是糊塗之人，這詩淺顯易懂，但深深想來，卻是隱含某種暗示。
“莫不是若雨約我十五晚上在這清水湖上蕩舟夜遊？”
忽然，慕容涵一拍腦袋，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今ri便已十三，后ri晚上，定來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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