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清水湖畔
聽見這清朗的聲音，慕容涵下意識回過頭來，正見皇甫朝月搖着一把扇子翩翩而來。
“慕容兄，若雨妹妹，別來無恙啊！沒想到在這知仙觀都能碰上，倒也是巧了。”皇甫朝月臉上帶着笑容，一副濁世佳公子的模樣。
“是啊，聽若雨說雲霧山風景不錯，今ri便來看看，果然名副其實，讓人流連。”慕容涵不在意地說道，眉間輕輕皺了皺。
他可不相信皇甫朝月是無意間來到此處的，想到若雨和他的訂婚，慕容涵便一陣jing惕。如今和南宮若雨皆是表明了心念，自然不願別的男子再來插足，即便這男子和自己志氣相投。
“皇甫哥哥，你也來了。”南宮若雨輕笑一聲，“我和慕容大哥正在談論這知仙觀呢。”
“剛才聽慕容兄懷疑三清祖師是否真成了仙人，我一時心急便脫口而出，還請見諒。”皇甫朝月頓了頓，“不過要說這仙人，是斷然不可能存在的。成仙只說，向來飄渺虛幻，自古便沒有確切的記載，只是人們的無端臆想罷了。”
“皇甫兄說得有理，這些事本來就說不清楚，只是見了三清祖師的石像，才想多了一點。”慕容涵望着三清頭像緩緩說道，“只是這世間本就有太多說不清楚的事情，只是我們並未觸及到而已，也罷，今ri只是來雲霧山看傳說中的仙境的，說這些作甚。”
“既然皇甫哥哥來了，我們一起進去看看吧。”南宮若雨說著便往石像背後繞去了。
“慕容兄，且慢，朝月斗膽問一句話，還請慕容兄如實相告。”忽然，皇甫朝月伸出扇子擋住了慕容涵。
“皇甫兄請說。”
“慕容兄，想必你也知道我與若雨妹妹從小到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是最好的玩伴。”皇甫朝月苦笑一聲，“從小時候起，我便對若雨妹妹傾心不已，奈何那時候尚小，並不懂得男女之事。如今我們都已經長大chéngrén，若雨妹妹也出落得仙子一般，我更是ri思夜想。”
“不瞞你說，家父和南宮伯伯早些時候也有意給我二人訂婚，便連時間都已經定好了，就在月末。只是，我卻未曾想到，若雨妹妹對我從未有過男女之情。自從她知道這件事之後，便對我冷言冷語，沒有了從前那般親熱。”
皇甫朝月心中苦澀，卻是無處說去，今ri能對慕容涵說出來，多ri的苦悶卻是順暢了許多。
“若雨妹妹的心意，我豈能看不出來？雖說如此，父母之命不可違，我也想盡辦法討她開心，只是收效甚微。昨ri，家父將我叫到書房，突然告訴我這門親事取消，讓我放棄若雨妹妹，一時之間，我卻不知道怎麼辦了。”
“不過聯想到這幾ri慕容兄和若雨妹妹的種種過往，再加上慕容兄乃是西北第一世家的繼承人，朝月便明白家父定是因為慕容兄才這樣做的。”
皇甫朝月臉上忽然露出傲氣，“想我皇甫朝月武學天賦出眾，文采又好，在江南無人不知，在同齡人中獨領**，要讓我服氣，就得拿出本事來。雖然我知道我和若雨妹妹沒有可能了，但我絕不會讓她嫁給一個連我都不如的人。慕容兄，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說完，皇甫朝月炯炯有神地看着慕容涵。
聽完這一席話，慕容涵腦筋有些短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兩的婚事慕容涵知道，可是，自己和若雨之間那微妙的關係是怎麼被那幾個老傢伙發現的？而且，即便發現，也不會因為自己是慕容世家的公子就這樣討好自己吧？
“皇甫兄，你言重了。”慕容涵輕嘆一口氣說道，“你對若雨情真意切，我自然是看在眼裏。不過感情這東西，得看兩個人，強求不得。雖然我不知道皇甫伯伯為何忽然取消你們的婚事，但是我很感激今ri你能對我敞開心胸，真誠以待。”
“我和若雨確實是兩情相悅，雖然時間很短，也才區區幾天，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那麼的真實。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女子動心。”
皇甫朝月看着慕容涵臉上流露出的淡淡的幸福感，心裏有些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種無奈。
“慕容兄，既如此，希望你以後能好好照顧若雨妹妹，莫要辜負了她，不過，醜話說在前面，若你負她，我定不會放過你的。”皇甫朝月說出了心事，反而輕鬆了許多，“但是，首先你得過我這一關，明ri晚上，清水湖畔，你我比武，若你贏了，我便不再多言，若我贏了，那你就暫時不能和若雨妹妹在一起，須得功成名就方可，你可願意？”
看着皇甫朝月鄭重的臉龐，慕容涵點了點頭。
“喂，你們兩個，還站在那裏幹嘛？快進來吧。”忽然，南宮若雨的聲音出現在耳邊，二人相視一眼，笑着走了進去。
經過剛才的對話，兩人的隔閡已經沒有了。
來到中庭，南宮若雨正站在中間，看着周圍的七十二個略小的雕塑。
“這是三清祖師的七十二個弟子，世稱七十二賢人，有着鬼神莫測的法力，是道教的護法。”南宮若雨說道。
“哦？七十二賢人？這倒是有趣。”慕容涵望着這些表情不一的石像，面露古怪。
“都是被人們神話了的人物，看看便可，當不得真。”皇甫朝月淡笑着說道。
南宮若雨轉過頭來看了兩人一眼，然後又轉了過去，她總覺得兩人和以前不一樣了。
“裏面是後院，便是這知仙觀修行道人的居所，倒沒什麼看的了，道教道教，崇尚天道。逆天改命，終成仙人。”南宮若雨對這道教沒什麼興趣，來這裏也就是看看而已。
既然都已經看完了，三人便出了知仙觀，看着立在門口的兩個年輕道人，不知道說些什麼。
“慕容大哥，皇甫哥哥，你們看，那裏的雲霧好美！”南宮若雨手一指，兩人的眼睛也隨之看去。
只見雲霧山周圍環繞着無邊無際的雲霧，時合時散，蔚為壯觀，將整個雲霧山頂都籠罩在了朦朧之中，有如處在仙境中一般。
恍惚間，慕容涵似乎看到了一隻只仙鶴從裏面飛出，載着七十二賢人，仙衣飄飄。
......
回南宮府的路上，慕容涵除了和南宮若雨兩人交談之外，腦子裏還在盤旋着山上的所見。三清，道觀，七十二賢人，羅浮山，仙鶴等等，在腦中縈繞不去。
自那ri遇到神秘道人之後，慕容涵便時常思考這世上有無仙人，雖然有時覺得好笑，但他總感覺仙是存在的。
那是一種直覺，一種無法說清的直覺。
“若雨，方才皇甫兄將你兩的事情告訴我了，他還給我說皇甫伯伯會取消你們的婚事。”與皇甫朝月分別之後回到府中，慕容涵對南宮若雨說道。
“真的？”南宮若雨掩住櫻桃小嘴，臉上充滿了驚訝。
“是的，他親口告訴我的。”慕容涵嘆了口氣，“若雨，我能感受到他對你的愛意，不過以後你們估計會成為一對好兄妹。”
噗嗤一聲，南宮若雨笑出聲來，“慕容大哥，對你來說是好事啊，怎的如此多愁善感起來。皇甫哥哥我知道，他能想明白，我很高興。不行，這事兒我得問問爹爹。”
想了一下，慕容涵還是將皇甫朝月約自己比武的事告訴了南宮若雨，並且將二人的約定也說了。
南宮若雨皺了皺眉，皇甫哥哥的武功在江南郡年輕一輩中無人能出其右，慕容大哥看起來也不差，只是不知道二人究竟誰更厲害一些。
“慕容大哥，我相信你。”
“若雨，來ri我必定上門提親，將你風風光光地迎娶過門。”慕容涵將南宮若雨攬入懷中，兩個人享受着旖旎的氣氛，一時靜默無言。
“咳咳。”忽然，一聲熟悉的咳嗽聲響起，兩人趕忙分開，整理了一下衣裳。
“爹，你怎麼來了，都不說一聲，嚇死人了。”南宮若雨抬頭看見是南宮烈，不由嗔怒道，臉上嬌羞不已。
“哼！你還知道我這個爹啊。”南宮烈佯怒道。
“南宮伯伯，剛才是我不好，和若雨沒有關係，那個，您看......”饒是慕容涵向來鎮定，當著未來老丈人的面**他的女兒，也是漲紅了臉。
“嗯，慕容侄兒，這兩天讓若雨多陪陪你，難得來江南一趟，在伯父這裏就不要拘謹了。”南宮烈對慕容涵卻是笑呵呵地，言語之間隱約還帶着一絲恭敬之意，只是慕容涵沒有察覺到而已。
“多謝慕容伯伯了。”慕容涵拱了拱手，禮貌說道。
“你們去玩吧，注意時間。”
“是。”
兩人心中有鬼，很快便消失在了南宮烈的面前。
“女兒啊，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不過既然你有了選擇，為父會支持你的。只是不知道卷進這個漩渦，會是什麼結果。”南宮烈輕嘆一聲，言語間似乎頗為悵然。
......
明月高懸，如圓盤一般，銀白sè的月光灑下，美麗極了。
今天，是正月十五。
今晚，在清水湖畔，有一個約定。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湖畔的小亭中，有兩個矯健的身影，俊逸非凡。
月光下，劍光森寒，氣勢駭人，兩個年輕一輩的頂尖人物，正在輕輕擦拭着劍身。
只為那一個傾國傾城的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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