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追殺
黑衣人雙目依舊冰冷如霜,絲毫不唯一所動。||
“不論你怎麼說,如今這事多少都有這個女人的原因,太子為她所迷惑,放棄大好的復國機會,沉迷於兒女私情,這個時候還在為她說著好話,你到底置姜國將士於何地!”黑衣人喝道,鷹目中滿是發狠的厲色。
“太子請讓開,這個女人留不得!”黑衣人長劍指向蘇景漓,這個女人看起來虛弱至極,實是殺她的好時機。
“有我在,我看誰能傷害她!”雲陌站在蘇景漓前面,將她護在身後。
“太子這是一定要執迷不悟了?”黑衣人眯眸冷言。
雲陌不懼對上他的戾眸,不語卻是默認。想要傷害阿漓,誰都辦不到!
“呵呵,還真是愛美人不愛江山,如此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黑衣人笑得越發的陰沉,森冷之意,聞而膽寒。
接着黑衣人鐵臂一甩,長劍揮出一道寒光,毫不留情地攻向雲陌,凌厲的氣勢全部貫於劍上,帶得衣角也獵獵揚了起來。
雲陌黑眸中閃過一絲寒刃,縱身迎了上去,伸劍接住了黑衣人的凌厲一擊。
身影晃動間,兩人已經糾打在一塊。兩個人都算是當世高手了,這一場決鬥也算是難得一見了。圍守的黑衣人都目不轉睛地看着,大氣不都肯出,生怕錯過一分抱憾終生。
蘇景漓睜目看着兩人廝殺得難解難分,登時心亂如麻,那個黑衣人的武功她交過手深有體會,師兄的武功雖然高強,然敵不過他的巨力。
她思緒萬千的一瞬間,兩人已經過了幾十招,招招都看得人驚心動魄。一黑一白兩道人影上下翻飛,彷彿空中兩隻蛟龍,迅疾如風。內力迸發,氣流涌動,攪得旁邊周樹微微晃動,光影蕩漾。
“師兄……”蘇景漓撐着樹站起身來,肚子“突突”的跳的厲害,像是也意識到今日的危險環境一般,不安躁動。
就在此時,黑衣人手中長劍在劃出一道絕冷的弧線,劍端似乎閃耀着若有似無的寒芒,向著雲陌的前胸疾刺而去。
這一招是痛了殺手!
對於謝凌煬這樣的人,權勢高於一切,涉及到他的利益時,即便是他要擁立的前朝太子,也不會引起他半點惻隱之心。
“您就安心去吧!太子被姬國攝政王所殺,到時候我一定殺盡姬國皇室為你報仇!”黑衣人詭異一笑,手上揮出無數寒光,這一招竟是姬墨傾出了名的“游龍戲珠”,看來是有意想栽贓嫁禍於他!雲陌手上長劍“當”的一聲被截斷,被劍的寒光漫過,接着全身一劇痛,跌落在灌木叢中,俊臉也被長枝劃破,留下一道血痕。
“師兄!”蘇景漓過去將他扶起來。藍衣此刻也趕到,同樣一群黑衣暗衛將他們護在中間。
“阿漓,我沒事!”雲陌在她耳畔低低說了一句。蘇景漓張着雙臂,卻根本不敢去擁抱他,因為她生怕碰觸到他身上的傷口。他身上傷口實在太多,胸口上,腰上,臂上,肩頭上,腿上,處處都在向外淌血。
一直強忍着沒有流出來的眼淚瞬間淌了滿面,“傷的這麼重,怎麼會沒事啊!”
“傻丫頭,只是皮外傷!”雲陌低低說道,平靜的表情下,隱忍着身體上的劇痛,不想她因自己傷心難過,墨眸略略一挑,便挑出一道笑紋。可是,下一瞬,一口鮮血倏然自他口中噴出,濺落在胸前的衣衫上,為血跡斑斑的衣衫,再添一片血跡斑斑。
那受了重傷的身子到底是沒能在她面前撐住,身形一個不穩,便往後傾倒。
蘇景漓慌忙伸臂,在他跌向地面前及時攬住了他。她感覺到她的胳膊就抵着他后腰上的傷口,因為她明顯感覺到有血已經滲透到她的手臂上。
她攬住他迅速向後退去,無論如何,她決不能讓師兄有事。
姬墨傾從密林中奔了過來,見此情形,頓住了腳步。
他沐在如水的月光里,夜風撩起他披散身後的長長髮絲,隱約露出的優美下巴和唇角那抹苦澀冷凝的弧度。他祈長的身影,看不出絲毫涌動的情感,卻帶着驚心動魄的絕艷。
凝立片刻,他漫步走到黑衣人面前,手中寶劍出鞘,直直指向黑衣人,一股肅殺之意傾瀉而出。
謝凌煬望着閃着寒芒的劍尖,悠然一笑,這種遇見對手的感覺,讓他整個毛孔都舒張起來。
蘇景漓扶着雲陌靠在大樹下,將身上的衣衫一條條撕開,為他包紮傷口。腕上血紅的赤幽石在月光下更是晶瑩剔透,她用力扯下一顆,抬起雲陌的下巴餵了一顆。
“赤……幽石!”雲陌眼神一變,不覺隱了下去,當年他派人去鳳凰山找過這種神物,沒想到竟是阿漓得到了。
赤幽石能夠護住他的心脈,然這次受傷嚴重,功力折損已是必然。
“阿漓,不要在外面逗留,太危險了,還是隨我回天山吧!”雲陌唇角扯開一抹輕柔的笑意,定定的看着她說道,接着又開口道:“周洛並不是什麼簡單人物,還是少惹為妙,天山幽靜無人打擾是最適合你的地方了。”
蘇景漓點了點頭,忽略身後轟隆隆的打鬥聲,地掀三尺,樹倒石裂,掌力有這般的破壞力,她只見過一個人!
靠在樹上的雲陌已經微閉了眼睛,密而長的睫毛便垂了下來,遮住了水晶般的暗眸。
“師兄,師兄,你嚇我啊!”蘇景漓狂跳的心驟停,渾身血液似乎也瞬間凝滯。無論怎樣去喚他,他都沒有回應,就那樣安靜地躺着,俊冷的面容顯得安詳而平和。
她再從手腕上拽下一顆赤幽石餵給他,看着他還能吞咽下去才微微放了心。
林間風聲如泣,馬蹄紛亂,刀劍相交,空氣中瀰漫著血的味道。
謝凌煬斗的越發吃力,然興奮度升高,自他成名以來就沒有遇見過能夠勝他一招半式的人。這人看着年紀輕輕,內力卻是深不可測!
藍衣看得心急,主子什麼功力他自是了解,不禁為小師叔捏了一把汗,在一旁高聲喊道:“師叔,你罷手吧!”
謝凌煬怒目,還未衝著那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罵上一通,姬墨傾一掌拍在他胸前。謝凌煬悶哼一聲,重重墜*落在地,面上慘白一片,唇角有血緩緩流出。
不待姬墨傾再補上一掌,藍衣已衝到他跟前跪下。
“主子,求您饒他一命我定勸服師叔罷手。”
姬墨傾看着他,眸色陰鷙深沉,思量片刻,點了點頭。
謝凌煬被姬墨傾拍了一掌,唇角仍然在流血,他只要稍微一動真氣,胸口就疼得難受,但是,他已經不在乎了,決不允許自己落在別人手中!
後退一步,出手極為迅速,一手勒住了蘇景漓的脖子,慢慢向後退去。
夜色茫茫,人影漸漸隱入月光凝成的霧氣中。
“謝凌煬,這整個山都已經被包圍了,你以為你還能逃得出去嗎?此時罷手,還來得及。”姬墨傾的聲音,在後面悠悠回蕩。手一揮,又從周圍竄出一群面帶黑罩的人,只是幾個動作,謝凌煬帶來的暗衛便到死在地上。
謝凌煬犀眸一緊,掐着蘇景漓的脖頸已見血,陰狠道:“你殺我的人,我便將這女人活活掐死!”
“你敢!”
雲陌和姬墨傾幾乎同時出聲,雲陌壓住體內反轉的血氣,站起身來。姬墨傾紫眸已顯,怒不可竭的憤怒將他整個瞳眸渲染的可怕。
“你若是敢再傷她一份,我定讓你後悔生在這世上!”
姬墨傾一步一步的逼近他,謝凌煬被他的神態嚇得也是心裏一沉,腳步沒停,挾持着蘇景漓,一點一點後退。
蘇景漓注意着那雙許久未見的紫眸,心裏沉痛,果然是他!
雖然用面具遮了面,雖然特意熏了其他的花香以遮住身上原本的幽蘭淡香,雖然聲音沉啞,但她還是認出了他,只因為他脖間的那個她送給香囊,特殊的熏香,是藍色海棠的香味!
蘇景漓手上運氣,謝凌煬被姬墨傾重傷,她無需用全力,只要三分力氣便能將他擊敗。蘇景漓被他帶的後退,還不待她出手,腳下忽然一松,蘇景漓心裏一驚回首一看,只見後面遮天蔽日的蒼藤下,竟然是深深的一眼望不到底的懸崖。
謝凌煬自是也注意到,仰天大笑起來,“老子今日就是死在這裏也絕不向你們低頭,只可惜了這麼美麗的小丫頭,也要陪老子葬身在這崖底了!”
“我本以為劍宗派的人雖說狠辣卻也是敢做敢當,坦然面對生死之人,卻不想你堂堂宗師如此膽小,尋死竟也要拖個人來墊背,還為自己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到底是在說服別人還是自己?”蘇景漓一字一句慢慢說著,勾挑着唇角譏諷着,手已經悄悄從髮髻上拔下來一根簪子。猛然轉身,趁着謝凌煬發怔間一把刺到了他的小腹上,接着又推出一掌,打在他的舊傷口上。
謝凌煬吐了一口鮮血,倒在地上無力起來,而蘇景漓被這一掌抵的她後退一步,足下的泥土忽然一松,只聽“咔嚓”一聲斷響。
蘇景漓心中一驚,只覺得身子驟然下墜,隨即又乍然一輕,腰間被人緊箍着,身體停止下落飄蕩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