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黏上他的身子
難怪女兒像着了迷一樣，天天盯着他的照片看個不停，如今回到這個城市，每時每刻都念叨着這個男人。
看來，得提早讓他們結婚了。
“是不是你妹妹有事了？”不想讓莫浩軒產生逆反心理，唐正強還是很懂得方寸的。
這狗逼急了都會跳牆，何況人呢？他必須讓莫浩軒始終感恩自己。
“是。”
“如果真的這樣，那就回去吧，你知道強叔是非常疼你，支持你的，去吧，路上小心開車。”
確實，他這番話說得很暖人心。
莫浩軒感激地對他點點頭，轉身朝門口走去。
“阿軒，不要走！”樓梯上，腳步聲與喊叫聲同時響起。
莫浩軒站在玄關處，濕漉的衣服貼在身上很不舒服，可更讓他不舒服的是，唐欣妍很快像只龐大的無尾熊攀在了他肩膀上，香香的，圓乎乎的臉蛋在他脖頸上蹭着……
“阿軒，你不要走，留下來好嗎？”
“我有事。”莫浩軒身體筆直僵硬，努力剋制住自己不耐煩的情緒，要不然，他真怕自己一甩手，當著唐正強的面，就把身上的“無尾熊”給甩個嘴啃地。
“什麼事嘛，你是不是要見那個女人？”唐欣妍不開心了，她噘起了嘴。
莫浩軒推開她一點，別轉頭，讓自己的下巴盡量不要碰到她的臉頰。
“你不要亂想，她是我的親戚。”
“我看着不像！”唐欣妍再次貼上來，雙手想摟上莫浩軒的脖子。
莫浩軒不得已抬手一擋，語氣又冷又急，“對不起，我必須馬上回家！”
“阿軒……”
“欣妍！”發現女兒沒有把莫浩軒纏住，唐正強才開了口，招招手，“過來吧，阿軒真的有事。”
“爸爸，你怎麼能讓他走啊？”看到莫浩軒走出屋，唐欣妍才走回來，氣鼓鼓地坐到唐正強身邊，撒嬌着打他的肩膀。
“孩子，你不了解男人，男人心裏有急事的時候，你不能老纏他，要不然，他會不喜歡你的。”
“阿軒不喜歡我嗎？”唐欣妍睜大眼睛，心裏害怕。
唐正強怕傷到女兒的心，微笑着摸摸她的臉，勸慰道：“放心，他喜歡你，爸爸一定會讓他娶你的。”
“那讓他明天娶我。”
“太快了，我們剛剛到這個城市，等一切安頓下來，爸爸再跟他提。”
唐夫人手裏端着水果盤，扭腰擺臀地走過來，發現莫浩軒不在了，她輕哼了一下鼻子，不悅道：“我看啊，這阿軒的心恐怕要變了。”
唐欣妍面色一白，剛剛平復下的心又不安地提了上來。
“媽媽，他真的會變心嗎？”
“嗯哈！”唐正強故意咳了咳，唐夫人眼睛一晃，不悅的表情換成了笑顏，“媽媽亂猜的，他怎麼敢變心呢？他的命都是爸爸救的，我們是他的再生父母！”
莫浩軒是爸爸救的，這一點唐欣妍很清楚。
那是十二年前的事，莫浩軒不知道為什麼被人打得傷痕纍纍，冒雨走上靈江的木橋，當時雨大，江水翻滾，他跌跌撞撞中一個趔趄，一頭扎進了江中。
唐正強正開車路過，見狀后，讓駕駛員立馬停車，然後連鞋子也沒顧得上脫就跳進了江水中，把在水裏掙扎着的莫浩軒救了上來……
“可我今天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唐欣妍不開心，她把今天見到的情況一一向父母作了彙報，最後還傷心地說，“阿軒不喜歡親我，也不跟人家說我是他的未婚妻。”
唐正強與妻子交換了一下眼色，再輕輕地拍了拍女兒的手，“欣妍啊，這事不能急着來，你沒有跟他訂婚，他當然不會向外面宣佈你是他的未婚妻，你放心，訂婚的事很快就辦！”
這邊唐家人在商議什麼時候訂婚，那廂的莫浩軒則急急地趕回到了莫氏莊園。
一到家，他連衣服都顧不上換，先去香閨見了妹妹，看她情緒穩定，並不責怪下人做事不利，他才放下心，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天已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雨依然下得很大。
莫浩軒吃過晚飯後，一直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手裏拿着手機。
跟范小劍的聯繫已經中斷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莫浩軒很清楚，A華市去青湖鎮的路不好走，除了一條泥沙路，還要經過一座山，再下去又是一條河，如果雨一直這麼下，他真怕河水把橋淹了。
“軒兒……”身後傳來秦老夫人親切的叫喚。
莫浩軒轉過身，朝她微微一笑，“秦媽媽，你還沒睡？”
秦老夫人坐到沙發上，看着莫浩軒，“今天的事我聽說了，也問了月月，月月說這事不能全怪若夕，她是好心想幫她提盒子，所以導致她要摔倒才把葯湯撒了的。”
莫浩軒眸色沉沉，淡淡道：“我就知道是她的緣故。”
月月服侍雪兒有三年了，這三年來，她做事一直小心謹慎，今天怎麼會那麼不小心？要不是林若夕打擾到她，她不會出差錯。
“我猜丫頭想見見雪兒。”
莫浩軒聞言，薄唇輕勾，“她很有鬼主意，做事卻毛糙，我怎麼能讓雪兒受她的影響。”
“錯了，雪兒每天關在二樓，雖然有月月，有毛毛陪伴，可她還是寂寞的，軒兒，我們不要怕別人怎麼說她，怎麼笑她……你讓雪兒出來吧，讓她見見太陽，見見這個丫頭。”
秦老夫人望着他，眼裏充滿着殷切期望。
莫浩軒閉上眼，腦海里浮現出曾經的一幕……
一日，他帶着莫雪兒上街，因為她想吃雪糕，他便讓她呆在門外等。
哪知道，一群地痞看到了莫雪兒，便對着輪椅上的她又是嘲笑又是諷刺，刺耳的聲音讓莫雪兒的臉越來越紅，胸口起伏的幅度慢慢增大……
“叭！”一個小石子忽然扔到了她身上，看她驚嚇到，圍觀的人哄然大笑。
“醜八怪！醜八怪！”
“這麼醜陋還敢出來嚇人，滾回去！”
“啊啊……”一聲尖利的嘶喊響徹雲霄，莫浩軒顧不上付錢，扔掉手裏的袋子，飛也似地衝出了門。
看到妹妹被人圍觀嘲笑，妹妹在痛苦地嘶喊，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就像利劍把他的心刺得鮮血淋漓。
他瘋了似地衝上前，像一頭野獸似地，渾身充滿了殺氣，眼裏閃爍着嗜血的光芒，咬着牙，抓住一個混混摔一個，抓住一個混混砸一個……
不稍一刻，七八個地痞混混都被他砸在地上動彈不得。
莫雪兒親眼目睹，心靈受到極大傷害的她，從此不敢再出門。
這件事雖然發生在遙遠的S城，但是，它給莫雪兒造成的心理陰霾卻一直揮之不去，她常常半夜驚醒尖叫，常常又讓身上的疼痛折磨得死去活來……
莫浩軒帶她去了很多地方，甚至在國外呆了幾年，卻一直無法真正治癒她的病，特別是心理上的。
“雪兒的皮膚現在好多了，手也好了，醫生說她完全能站起來，只是她一直膽怯，軒兒，林若夕雖然是林錦成的女兒，可這個孩子哪裏記得以前的事情？她活潑可愛，或許跟雪兒能成為好朋友……”秦老夫人仍然想說動莫浩軒。
莫浩軒睜開眼睛，緊擰的眉宇稍稍有了些鬆開，拿起茶几上的一支煙，他握在手裏卻沒有點燃，“我再看看吧，如果她一心一意……”
對，莫浩軒想讓林若夕一心一意地呆在莫氏莊園，只有這樣，她才會對莫雪兒好。
這也是他不強迫她的原因之一。
他不想林若夕過於恨他。
“奶媽是不是可以問你一句話？”秦老夫人雖然年紀大了，可心裏亮堂着呢。
“你問吧。”
“你喜歡丫頭對不對？”
“卟！”莫浩軒手中的煙支斷了，他張開手，看着自己掌心的紋路，薄唇微彎，似笑非笑，“他是林錦成的女兒，我怎麼可能喜歡？”
“別騙自己了，你讓她留在莫氏莊園，主要是你自己喜歡她。”秦老夫人苦笑了一下，又嘆口氣，“奶媽不反對你喜歡她，可如今唐欣妍回來了，她倆竟然見一次面就像老朋友了，她能喜歡上你嗎？”
“……”莫浩軒凝着眸，緊抿着唇沒有回答。
“奶媽只是擔心，你用了情，她卻無動於衷，到頭來，你會受傷啊！還有，就算她日後喜歡上你，那唐家……能答應嗎？”
莫浩軒手指曲起，眉宇緊了又松，鬆了又緊，良久，他才舒展開臉部線條，雲淡風輕地笑了笑，“秦媽媽，你不用替我操心，一切順其自然吧。”
秦老夫人點點頭，“好吧，奶媽只是覺得你這孩子是個用情至深的人，這麼多年，也沒看你跟哪個女人來往密切……唉！但願你們兄妹倆以後的生活中除了財富，還有快樂！”
秦老夫人走了，莫浩軒的心情卻異常沉重。
秦媽媽說得對，他們莫家現在富可敵國，但莫氏莊園沒有“快樂”。
再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莫浩軒站起來，點燃煙支，他重新站在了落地窗前……
雨依然在下，噼哩叭拉地敲打着窗玻璃，他的身影落在玻璃上，高大英挺，臉容俊美，指間的星火一閃一閃，宛如墨穹的一角，偷窺人世間的星星。
雙手攀在大門欄杆上的林若夕，眯縫着被雨水浸濕的雙眸，遠眺着三樓窗玻璃上的那顆跳躍中的“星火”。
“快進去吧。”開門的保鏢小楊把一把雨傘遮在她頭頂上，眼睛望了一眼她裹在腰間的雨衣。
林若夕像只落湯雞，頭髮濕透，衣服濕透，還光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