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平行世界番外二
“吶,沫醬。再不回來的話,我就要生氣了喲。”
哦呀,然後呢,你準備拿我怎麼辦?
淺井沫睜開眼睛,房間裏很黑,厚厚的窗帘隔絕了窗外的月光。在床上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她起身下樓。
月光透過客廳里巨大的落地窗溫柔地灑在地上,但是大廳里的光線依然很暗,證據就是,淺井沫在經過沙發旁邊的茶几的時候不小心狠狠地撞了上去。
“嘶……”皺着眉,手指在小腿上輕輕沾了沾。有溫熱的液體從傷口處滲了出來,她眉皺的更緊了,流血了?源源不斷的刺痛通過神經末梢不斷傳遞到大腦,淺井沫突然有些煩躁,她乾脆就着坐在地上的姿勢看向了窗外。
絢爛的星光就這樣落入了她的眼睛,她恍然間想起,自己上一次看到這樣漂亮的星空還是和白蘭一起。
那時候他們剛剛交往沒多久。某個三更半夜,白蘭突然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她的房間裏,嚇得淺井沫還以為他想搞夜襲。剛交往沒多久就對自己女朋友出手,這貨還沒那麼沒下限吧?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默默地按了下去。不,他是真的有這麼沒下限……
還好,當晚的白蘭還是比較純情的。或者說他是純情過了頭……
看着某少年在她面前無比扭捏地說,“吶,沫醬。我們一起去屋頂上看星星約會吧……”她其實真心很想拒絕的。可是淺井沫相信,如果她真的拒絕了,對面那個一臉羞澀純潔的混蛋下一句話絕對會是,“啊,你也覺得約會什麼的很無聊嗎?果然,讓我們跳過這些沒有意義的步驟直接來做些更有趣的事吧……正好氣氛這麼好……”
所以,淺井沫還是迎着他期待的目光,艱難地點了點頭。外面真的很冷啊摔!大冬天地晚上不睡覺爬起來看星星,他是最近言情電視劇看多了,腦子被狗血腐蝕掉了嗎?!
真正坐在屋頂仰望頭頂的星空的時候,淺井沫覺得,看星星這麼老土的約會方式在經過了那麼多年的時間洗鍊,被人吐槽了無數次之後,依然穩坐泡妞最佳推薦榜前三名還是有一定的依據的。那條無數繁星組成的銀色星河澄凈悠遠,說能夠洗滌人心靈的塵埃絕對是誇張了,至少她身邊的那個傢伙就算把他丟到如來佛祖的蓮花池裏面都洗不掉他身上的妖氣。但是,當銀色的輝光落入眼底的時候,淺井沫的確是感覺到了一種心靈的平靜。白天的浮躁和喧囂都已遠離,只留下眼前的浩瀚星海。
看在這麼美麗的星空還有她身上多出來的那件外套的份上,她決定就不剋扣白蘭這個月的甜點了。
那天晚上似乎要將純情浪漫進行到底的白蘭摟着粉發少女的腰,伸手指着天上的星星教她辨認各種星座,用溫柔好聽的聲線給她講解與那些星星有關的神話傳說。
最後,淺井沫是在白蘭懷裏睡着的,恍惚中有誰帶着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動作輕柔地將她抱回了房間。
第二天,淺井沫神清氣爽地一點事都沒有,但是狗血的是,白蘭生病了……
大晚上地跑出去吹了半夜的冷風,還特裝逼地選了屋頂,就算他是未來的世界之神,感冒病毒也不會給他這個面子的。
發燒咳嗽各種狼狽的少年窩在被子裏孩子氣地大喊,再也不要去看星星了。後來,他也真的再也沒去過……
現在想起來,如果不是把外套給了淺井沫,還一直把她抱在懷裏為她擋風,白蘭其實也不會生病吧……
他果然就是個白痴,淺井沫淡定地想着,可是透明的水滴卻悄悄地從眼眶滾落下來。
暖黃色的燈光灑在面前的落地窗上模糊了星空的畫面,淺井沫愣了一下回過頭,黑髮男人倚在樓梯口,修長的手指還放在電燈開關上。
他看着還坐在地上的女人,目光在她眼角的淚痕停了一下,走了過去,遞上一張紙巾。
?淺井沫眨了眨眼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隻漂亮的手有些疑惑,手指撫上臉頰,摸到了某些冰冰涼涼的觸感。
“哦,謝謝……”
我竟然哭了?她其實有些驚訝,當初發現白蘭開始毀滅世界還有他對她真正的感情的時候,她都沒紅過眼睛。還以為自己已經淡定到沒這個功能了呢。唔,是今晚風太大了吧……
低下頭把那些透明的液體擦乾,抬頭看了一眼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的男人,淺井沫友好地笑了笑,再次說了一聲“謝謝”,畢竟人家伸手等了自己那麼長時間不是?
雲雀淡淡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轉過頭繼續看窗外繁星璀璨的夜空,彭格列的這棟別墅建在臨近山頂的地方,視野開闊外加遠離城市,從這裏觀賞到的星空格外的澄澈高遠。
淺井沫看着夜空中交錯輝映的星光,突然就覺得,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明也說不定。他親手定下的未來,不容許任何人違抗。
她註定要去奔赴一場盛大悲絕的葬禮,親手為她深愛的人獻上最後一束白色鸞尾。
“吶,如果一個人早就看透了命運的軌跡。她努力得地不自量力地想要去改變它,花了18年的時間,命運在繞了一大圈之後又回到原點。最後,她什麼也沒有做到。你說,她是不是很可笑?”
身後的男人還沒走,他看了一眼背對着她的女人微微蹙眉,
“你知道什麼?”
“呵,我說我早就知道白蘭會毀滅世界你信不信?”淺井沫轉過頭,唇角掛着諷刺的笑意。
雲雀沒有說話,她也不在意。
“可是在最開始的時候,他不是這個樣子的啊……吶,你說,時間是不是很殘酷的東西,在你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它已經將你眼前的人改造得面目全非……”
“我以為我可以改變的,全部都被它改變了。我以為我了解的,漸漸都被它變成了謊言。”
“其實我真的很討厭做不到就將一切推給所謂的命運的人,可是現在,這是我唯一能夠找到的借口……”
淺井沫的目光遊離在窗外璀璨的星空,找不到焦點。她斷斷續續地說著話,有關她的,有關白蘭的,還有關那可笑而不可違逆的命運。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跟雲雀說這些,之前她甚至都沒有跟他說過話。或許是這些東西悶在她心裏太長時間了吧,也或許,是因為那些詭異造訪的夢境。
而雲雀恭彌竟然也真的就站在那裏沒有離開,至於他有沒有聽,她其實並不在意。
“你說,命運是不是真的是無可改變的……”
最後,她輕輕地問了身後的男人一句,隨後立即笑着搖了搖頭,“算了,命運這東西還是別更改了,改來改去地不知道又要多死多少人。而且,要是真改徹底了,這個世界就該杯具了。”
身後還是一片沉默,但是,這位據說脾氣其實不大好的雲守大人沒有在她開口的時候就轉離開,她已經很感激了,也不指望他會回應。
坐在原地發了會兒呆,淺井沫突然發現自己目前這個姿勢似乎有點不太雅觀。想了想她還是決定站起來,雖然對面的那位雲守先生貌似挺有風度的,但是作為一個女人她覺得她還是應該矜持一點。
剛動了動腿,她立刻抽了口氣。唔,剛剛撞的傷口好像還沒處理。
雲雀淡淡地看了一眼皺着眉看向自己腿上的傷口的女人,被銳利的桌角劃破的傷處,流出來的血因為長時間沒有處理凝結成了深深淺淺的暗紅,映襯着她小腿白皙的皮膚,有一種莫名妖異的美感。
“坐那別動。”叮囑了一聲,或者說下了個命令之後。雲雀轉過身,從客廳的壁櫃裏拿出一個醫藥箱。
淺井沫眨了眨眼,這是要給自己處理傷口?果然彭格列的都是好人,就連這位看上去最冷漠的雲守先生也不例外。
暖黃色的燈光下,冷峻高大的男人蹲□,動作輕柔地給坐在地上的女人處理傷口。被燈光拉長的投影交疊在一起。
澤田綱吉覺得,一定是自己剛剛下樓的方式不對,否則,他怎麼會看到這麼引人遐想的一幕。男主角還是那個從來不會親近女人,讓他一度對自家雲守和霧守的關係產生了某種微妙的誤解的雲雀恭彌。
“表情真蠢。”熟悉的稚嫩童音。
“reborn!”澤田綱吉驚訝地拔高了聲音,然後迅速反應過來,朝客廳那邊看了一眼。還好,貌似沒有被發現。
不過,自家警惕性一向很高的雲守竟然沒有發現?這不得不讓他更加遐想了。
“收起你腦子裏的那些黃色廢料,你以為雲雀是你嗎?”
“reborn……”澤田綱吉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一回來就打擊自己的家庭教師大人,“不是去了羅馬了嗎,什麼時候回的?”
“連基地里進了人你都不知道,早晚你會被白蘭直接暗殺掉吧。”小嬰兒鄙視地看了他一眼。
“……”被打擊習慣的年輕首領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客廳里的兩個人,“reborn,那你的意思是,雲雀學長接近淺井桑是有目的?”
reborn的目光更鄙視了,“你什麼時候見過雲雀為了什麼目的去接近一個女人?”
“……難道你覺得雲雀學長現在的舉動很正常?”他什麼時候有那麼好心了,就算是他這個首領受了傷他也絕對是果斷扔給別人處理吧!
“誰知道呢,”黑髮小嬰兒拉了拉帽檐,黝黑深邃的眼睛看向正淺笑着向雲雀恭彌說著什麼的淺井沫,“那個女人的長相好像剛好就是雲雀喜歡的個類型吧。”
“哈?!”這聲過於驚訝的叫聲,終於吸引了客廳里的人的注意。
“澤田君,晚上好。”淺井沫點了點頭,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旁的雲雀恭彌順手扶了一下。於是澤田綱吉眼睛裏的某種光更亮了。
“額,淺井桑,還有雲雀。你們知道我在這兒啊。”
兩個人的表情都沒有太多的驚訝,顯然,早就知道某首領縮在一邊偷偷摸摸地偷窺了。
“嗯,我比雲雀君要遲一點。”淺井沫點點頭,然後轉向一旁的小嬰兒,“這位是?”
“啊,他是reborn。我的家庭教師。”澤田綱吉抓了抓頭髮,對剛剛的事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ciao,”reborn衝著她點點頭。
“你好。”淺井沫微笑着回應,然後有點猶豫地問,“阿爾克巴雷諾?”
“誒,你怎麼……”
澤田綱吉恍然想起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是白蘭的妻子來着,所以這些可以算是黑手黨內部辛秘的事,她知道也不奇怪……
有些無奈地按了按頭,淺井沫平時給人的感覺太過溫和無害,他有時候都差點忘了她還有一個嚇死人的身份。
“吶,這位是淺井桑。”她的身份是白蘭傑索的妻子,這個他要怎麼跟自家家庭教師大人說……
reborn淡淡地斜睨了一眼微微皺眉似乎有些困擾的棕發青年,“收起那副蠢表情,我早就知道了。”
“……”
微笑着看着一臉無語的澤田綱吉,眼前突然掠過曾經在白蘭辦公室看到的某份文件,淺井沫微微怔了怔然後回頭看向轉身離開的黑髮青年,“那個,雲雀先生,請等一下。”
雲雀恭彌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她,目光掃過疑惑地轉過視線的澤田綱吉和他肩上的黑髮小嬰兒,淺井沫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吶,reborn桑,你有沒有聽說過非三七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