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所謂女人

紫色的光焰一閃,金髮男子後退一步閃身避過。乾笑着看着地面上被高密度的死氣之炎砸出巨大坑洞的地面。明明是特性是增殖的雲屬性火焰卻表現出了比特性為硬化的雷屬性火焰還要強大的破壞力,這還真是他的風格。

“恭彌，你最近的火氣怎麼這麼大……”

話音未落，又是一道燃燒着熊熊紫色死氣之炎的攻擊迎面襲來。迪諾無奈地繼續閃身退避。

“是因為小沫的事？那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啊,reborn不是已經跟你解釋過了嗎……”

黑髮少年終於停下腳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哇哦，我什麼時候需要你來說教了。”

迪諾無力地揉了揉額頭,對於自己這個像一匹烈馬一樣難以馴服的的學生,他總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恭彌你到底是在生什麼氣啊。”

“呵……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的人送走。”

“可是……”金髮男子眨了眨眼,“十年後的你不是同意了嗎？”

“我不承認。”

“……”果然,他就知道……對於雲雀恭彌來說,即便是十年後的自己，也不過是可以咬殺的對象而已吧。迪諾無奈地嘆了口氣，“可是恭彌，以當時的情況來說也是沒有辦法之舉啊。而且……”恭彌你那個時候還在十年前的世界，要怎麼徵詢你的同意啊！

黑髮少年顯然不打算繼續聽他的解釋了，紫色的火焰燃起，身影一閃又沖了過來。

“呵，真是沒辦法……”迪諾淺笑着抽出了鞭子，目光一厲，“那麼，就陪你打一場吧。來了喲，恭彌。”

密魯菲奧雷總部。

淺井沫坐在書桌前，用殺必死的目光地瞪着面前攤開的意大利語入門。

“吶，不是沫醬你說的不會意大利語嗎？”

嗯，她的確不會，一開始不想改文件的時候，就是用的這個借口。雖然完全沒有成功，白蘭只記住了她的借口，關鍵點不要改文件被他果斷無視掉了。

“還是沫醬你對這裏的環境不太滿意？”

窗明几淨，空氣清新，還有花香，她很滿意。

“沫醬。不愛學習的不是好孩子喲。”

她沒有說她不愛學習，而且跟你學習的話是準備接棒你顛覆世界嗎……

“所以我們開始吧！”某妖孽蕩漾輕浮的聲音。

“……”

“咦，沫醬你不高興嗎？”

“……”

“你覺得我應該高興嗎……”淺井沫掐住自己腰間那隻爪子的軟肉，旋轉36o度，“你的手是在往哪放啊，你這個變態1o1i控！”

“嗚……沫醬……”白蘭眨了眨那雙清澈的淡紫色眼睛，一臉哀怨。。

淺井沫面無表情地抬頭看他。嗯，她此時的位置是某個1o1i控的懷裏……

這到底是誰欺負誰啊……明明是我被佔了便宜吧！你現在這個看起來好像錯的是我的表情是要鬧哪樣啊摔！

“沫醬……”白蘭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袖子，纖長的睫毛動了動。

……你夠了，你個只會用這張牛郎臉賣萌的混蛋！

正式開始學習之後，淺井沫不得不承認，白蘭這貨作為毀滅了那麼多世界的boss君，雖然看起來各種不靠譜，但還是有真才實學的。他的成功靠的並不僅僅是他那個逆天的外掛。

白蘭講的很詳細而且有條理，讓聽的人很舒服。淺井沫覺得，如果他去當大學講師的話，就算不靠他那張招蜂引蝶的臉，也一定會有很多人去聽他的課。

“白蘭你不去大學當教授真是可惜了！”這樣的話會少多少人間慘劇啊！

握着筆正在寫單詞的男人手指頓了一下，淺井沫疑惑地歪了歪頭，

“怎麼了嗎？”

白蘭低頭看着眨着那雙琥珀色的大眼睛看着他的少女，眼底閃過一道光，輕笑了兩聲，揉了揉她的頭髮。

“果然沫醬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一樣的喲……”

“誒？”

男人沒有再解釋，伸手指着下一個單詞繼續跟她講解。

“花花你不去大學當教授真心可惜了啊！”粉色長發的少女開心地抱着高數課本跳到他懷裏，不過下一秒，她就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扭過頭，“不……還是算了，讓你去當老師的話，會把國家的棟樑們教得徹底扭曲掉的吧！”

“誒？沫醬你這麼說我好傷心，剛剛我真的準備畢業后申請留校的喲。”

“……”

“……你放過那些無辜的孩子們吧……”

“唔，好吧，既然沫醬都這樣說了……而且……”白髮少年笑眯眯地將臉埋進少女懷中，“我果然還是只想跟沫醬一個人講課啊……”

“唔……你這些隨時隨地說甜言蜜語的習慣到底是從哪學來的啊！”少女微紅地扭過臉，伸手推他的頭。

“沫醬難道不喜歡嗎？”

“……這種事情一定要我真的說出來嗎混蛋！”

女生清甜帶着羞惱的聲音迴響在空蕩的自習室，彼時，陽光正好。

這些在無數個世界交錯中，細碎而泛着暖光的記憶，只是時光罅隙中微不足道的流沙。他以為自己早就忘了。可是在某個冬日的午後，懷中稚嫩了許多的熟悉面孔抬頭看着他說了一模一樣的話，他才發現那個本以為早已模糊在歲月折光中的身影，依然清晰地站在那裏，固執得扎了根一般不肯離去。

沫醬啊……白蘭低頭看着懷裏認真地寫字的少女，紫羅蘭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彭格列基地。

“阿綱你已經打開彭格列匣了嗎？”

“好厲害！不愧是是十代目！”

面對同伴的讚揚，澤田綱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吶，也沒有啦……”突然，他目光一凝，伸出手指在眾人身後，“那個，屏幕上是……”

“嗯？”

一大堆的棉花糖蹦蹦跳跳地聚集到一起，然後砰地一聲變成了一個q版的白蘭形象。

“吶，驚喜嗎？”畫面破裂，下一秒，白蘭傑索微笑着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嘴裏還叼着一個小勺子，手邊是一大杯雪糕。

“之前已經說過的吧，我是來傳達關於choice戰的信息的喲。”白髮男人悠閑地支着顎，笑眯眯地看着屏幕對面的少年們。

“白蘭……”澤田綱吉攢緊了拳。這場戰爭中他們處在下風，不得不遵循敵人的指示。只是，在聽到要將來到這個時代的所有人，包括京子和小春也帶到現場的時候，棕發少年終於忍不住提出了抗議，“這根本就不關她們的事吧，為什麼要將她們也卷進來！”

“哦？”白髮男人的目光變冷，唇角的笑容也漸漸收了起來，“不這樣就沒有意義了啊。必須要全部帶過來喲。”

白蘭傑索畢竟是曾經在無數個世界組織軍隊統治世界的boss，即便是在微笑，冷凝的目光依然冰寒得好像要掉下冰渣，強大壓迫性的危險氣場，即使隔着屏幕都能讓人渾身戰慄動彈不得。澤田綱吉握拳的手緊了緊，白蘭傑索，這個男人果然很危險！

屏幕內外的人無聲對視着，空氣緊張得凝滯。突然間，“啪”地一聲，一本書被從屏幕的右側直直地扔了過來砸在白蘭的腦袋上然後順着他的頭落到了桌面。書本的封面上，意大利甜點大全幾個字赫然在目。剛剛緊張壓抑的氣氛，狷狂邪魅的boss氣場在“啪”的一聲脆響后瞬間蕩然無存。一個清脆的女聲從畫面外插了進來。

“你在說什麼啊？為什麼一定要把京子和小春扯進來！其實你就是覺得好玩吧，不要老是因為這些莫名其妙的事為難人啊混蛋！”

“這，這個聲音是……”澤田綱吉怔怔盯着屏幕，突然眼睛一亮，“淺井學姐！”

屏幕上，白蘭哀怨地回過頭看向右側，清澈的淡紫色眼睛眨了眨，“不是莫名其妙，必須要這樣做嘛。沫醬你冤枉我了喲。”

“誰會相信你的話啊！你的信譽值已經跌到負了，你個混蛋1o1i控！”

“不是1o1i控，我只喜歡沫醬你一個人喲。”

“我才15歲啊混蛋。”

“嘛，沫醬無論幾歲我都喜歡喲！”

少年們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單手支着顎笑得溫柔寵溺和剛剛酷炫狂霸拽的boss君判若兩人的白蘭。澤田綱吉嘴角抽了抽，轉頭看向自家家庭教師，“reborn……”

“嗯，是淺井呢。”黑髮小嬰兒用槍頂了頂帽檐，微微勾唇。

“嘛，小沫的聲音很精神呢，這樣我就放心了。”山本武雙手交叉放在腦後，笑得很開心。

“誒？”澤田綱吉終於反應過來，的確，跟當初在彭格列基地時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的樣子相比，淺井學姐無論是扔書砸白蘭，還是現在跟他吵架的聲音都顯得非常的有活力，一聽就很健康的樣子。

“的確，”金髮青年笑得很欣慰，“真是太好了。”

“呵，白蘭那傢伙還算有點用。”

澤田綱吉看了看微笑着的迪諾，又低頭看看自家家庭教師，“reborn，為什麼我突然覺得……”

小嬰兒抬起頭，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棕發少年嘴角抽了抽，“難道……”

黑髮小嬰兒勾了勾唇，“你還差得遠呢，蠢綱。”

“……為什麼突然覺得這句話好耳熟……”

放下手中的筷子，轉身出門。淺井沫又開始了每天一次的飯後散步。反正白蘭也不攔着她，不散白不散。日子這麼無聊，說不定還能發現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可是，淺井少女眼裏有意思的東西顯然不包括……

女人亂糟糟的長發一直散落到地上，髒兮兮的只能從拖到地上的發尾猜出大致的顏色。瘦的幾乎只剩下骨頭的身子蜷縮在牢房一角，雙手抱膝，臉埋在膝蓋下。身上零星地披着幾塊已經不能被稱之為衣服的破布，搭在膝蓋上的手腕像一截乾枯的樹枝，灰暗而猙獰。牢房裏陰暗的光線讓人看不清她的臉，只能聽到被關在裏面的女人時不時發出的神經質的笑聲。

她顯然已經瘋了。

森然的寒氣從腳底一直傳到心裏，淺井沫後退了兩步扶上身後的牆壁，然後深吸一口氣，一手按在胸口，她的心跳有些過快。這裏溫度要比外面要低上許多，女生白嫩的手臂上已經起了大片細小的雞皮疙瘩。昏暗的光線，陰冷的牢房，女人神經質的笑聲，整個房間的氣氛詭異得讓人不寒而慄。

“沫醬。”

輕柔優雅的聲線從身後傳來。淺井沫微微一驚，緩緩地轉過身。走廊的燈光在門口投下一小塊明亮，白髮俊美的男人站在明暗交界處，微笑着看着她。蓬鬆的白色碎發遮住了右眼，在臉上灑下大片陰影，只有眼角的紫色倒皇冠印記在光線下顯得無比清晰。白髮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緩緩地伸過手，聲音溫和，“過來。”

淺井沫被蠱惑了一般怔怔地向他走過去。就在這時，女人刺耳的尖叫突然響起。

“白蘭大人！”

奇異的氛圍被瞬間打破，淺井沫一驚，回頭望去。只見剛剛縮在牆角，她進來時都沒有任何反應的女人此時已經衝到了牢門前，雙手緊緊地抓住欄杆上的鐵柱，死死地盯着站在房間門口的白蘭傑索，髒亂的頭髮間那雙暗色的眼睛發出狂熱的光。她完全沒有朝站在離她更近的位置的粉發少女看上一眼，彷彿她的眼睛裏只看得到門口那個男人。

淺井沫被她眼中狂熱得能夠灼燒一切的光芒震住，僵在了原地。不等她反應過來，白蘭已經走到她面前側身擋住了她的視線將她拉進了懷裏。

“沫醬。到處亂跑的話我會擔心地喲。”

摸了摸淺井沫的頭髮，白髮男人的聲音依然溫柔優雅帶着微微的暖意。少女怔怔地抬起頭，白蘭傑索似乎絲毫沒有在意牢房中的女人看到他后的反應，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看見那個人，低着頭對她笑得若無其事。

白蘭的身體很暖，被他緊緊抱着懷裏的淺井沫心跳漸漸平復，之前在這個詭異的環境中幾乎僵硬的身體在握着她手腕的大手源源不斷傳來的熱度下也漸漸緩了過來。女生終於有餘力對目前的情況表示疑惑。

“她是誰？”淺井沫目光轉向那個依然在尖叫着“白蘭大人”的女人方向，然後發現視線已經被白蘭擋住。

“嘛，誰知道呢。無關緊要的人吧。”白蘭無所謂地笑了笑，唇邊的弧度淡漠又涼薄。

淺井沫微微一怔，耳邊，那個女人還在尖叫，聲音激動狂熱。無關緊要的人……嗎……

“撒，沫醬，我們出去吧。”白髮男人看着她笑容溫柔，只是笑意沒有達到眼底，“這裏不是沫醬你該來的地方喲。”

淺井沫定定地看着依然笑眯眯的白蘭，從進來開始，他的表情就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也沒有朝那個女人看上一眼。握了握拳，難得地，淺井少女乖乖點了點頭，然後任由白蘭傑索拉着她走出了這個房間。

跨出最後一步，淺井沫回頭看了一眼，厚重的金屬門緩緩關上，將女人的嘶聲叫喊隔絕在了那個房間內。走廊里明亮而溫暖，牆壁上還裝飾有精緻的雕飾。一牆之隔，卻好像分隔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沫醬以後不要再到這邊來了喲。”

淺井沫抬起頭，白蘭卻沒有回頭看她，白色的碎發遮住了眼睛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少女眨了眨眼，這還是她被帶到密魯菲奧雷的總部之後，白蘭第一次明確地告訴她“不要”去做什麼事。之前，就算她直接把書扔他臉上他都沒有阻止。

淺井沫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為什麼？”

“因為這裏不是沫醬該來的地方啊。”白蘭依然是那句話，“牢房什麼的可不是好女孩該去的喲。沫醬你想去哪裏都可以。”白髮男人微笑着低頭看她，眼神很認真，淺紫羅蘭色的眼睛中閃過一抹寒光，“只有那裏不行。

淺井沫低頭沉默了。她知道其實她在這個基地的所有行動都逃不開這個男人的眼睛。明明昨天她跑去見尤尼他都沒有阻止，可是卻明確地不允許她再見這個女人。這個被關在高大華美的密魯菲奧雷總部的最底層，在陰暗的牢房中似乎已經被人遺忘的女人，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