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所謂襲擊
刺耳的警報突然響起的時候,淺井沫和碧洋琪一起在廚房裏準備早餐。女生還來不及對那個急促的蜂鳴聲表示驚訝就看到廚房的門被一腳踹開,藍波握着一把槍出現在門口,飛快地扔出了一句話。
“碧洋琪,淺井,敵襲。”
他臉上常年掛着的慵懶表情已經消失不見,神色是與他15歲的年齡相當不符的凝重。說完之後立刻回過頭,朝某個地方開了一槍。彈藥的轟鳴聲,建築的倒塌聲從他身後傳來,整個房間開始微微顫抖地落下一片片細小的煙塵。
他話音剛落,碧洋琪目光一凜,抓住了身邊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女生的手,“走!”然後拽着她迅速地跟在藍波身後,衝出了廚房。
客廳里的巨大落地窗已經破碎成一片一片的玻璃,整個房間像被什麼從中間劈開一樣。一邊是華美大氣的家居而另一邊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地面上橫七豎八地倒着一地的穿着陌生制服的男人鮮血淋漓的屍體。天空中不斷有各色的火炎和激光互相碰撞衝擊,繽紛絢爛的外表下是稍微擦過邊就會廢掉人性命的恐怖力量。
淺井沫眼睜睜地看着一個穿着白色制服的男人被一道劈過去的炎刃燒掉了一半身體發出刺耳的慘叫。琥珀色的瞳孔猛地一縮,女生瞬間用力抓緊了身邊女人的手,另一隻手按上了心臟。然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強撐着低下頭將目光掃過地上那些死狀光怪6離的屍體。果然,那個制服……她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還不等她仔細辨認出來,正在跟駕馭着灰色大象的男人對峙的獄寺隼人,終於察覺到了衝出廚房的三人,來不及細細囑咐,他迅速開啟了systemc.a.i的防禦系統飛快地丟下一句“去書房,十代目他們在那邊。”
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獄寺冷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對手,“你竟然沒有出手攔下。”
“因為沒有必要。”穿着灰色西裝一身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神情肅穆地開口,“那裏是王子殿下親自負責的地方,他們去了也只是送死而已。”
“是嗎?”獄寺冷冷地勾唇,左臂上的赤炎之箭爆發出耀眼的紅光,“不要小瞧了彭格列啊混蛋!”
周圍的空間在不斷地震動,精緻華美的巴洛克風格雕飾從牆上天花板上砸落下來,走廊里遍佈着血跡和打鬥的痕迹,甚至是斷臂和死狀猙獰的屍體。即便是再遲鈍,淺井沫也明白了十年後的彭格列遇到麻煩了,鑒於敵人竟然敢光明正大地直接進攻總部,這個麻煩似乎還不小。她看了一眼還在拉着自己躲避不斷落下的障礙的碧洋琪,咬了咬唇沒有說話,努力地跟上了她的腳步。
就在馬上要離開這條走廊時,前方的岔路口突然衝出了一個穿着白色制服的陌生男人。
“哦?這裏還有漏網之魚嗎?”他獰笑着點燃火焰,擋住了前方飛來的幾顆子彈。
“切。”藍波隨手將手中的槍扔到一邊,“就知道這玩意兒沒什麼用……”他拿出一個銀綠色金屬匣,點燃手中的火焰,頭也不回地對身後的兩個女人說,“我幹掉他之後會跟上來,你們先走。”
“麻煩了。”碧洋琪抓住淺井沫換了個方向繼續奔走。
眼看快要到書房了,注意到自己身後的女生從頭到尾沒有出過聲。想起她如今的身體裏面還只是一個14歲的孩子,估計是被這個真實的戰爭場面嚇到了,碧洋琪回頭安撫地笑了笑,“不要害怕哦,馬上就安全了。”
淺井沫搖了搖頭,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突然睜大了眼睛驚恐地看向她身後,“小心!”
“碧洋琪!”剛趕過來接應的澤田綱吉和山本武眼睜睜地看着一道紅色的嵐焰直劈跑過來的兩個女人,距離太遠已經來不及救援。綱吉咬牙,正要啟動超死氣狀態,一道橙黃色的耀眼光焰突然照亮了視野。
“這…是……”
橙黃色光幕乾脆地擋下了攻擊,火焰消散之後,女生有些微喘着拉着跌倒的碧洋琪從地上爬起來。指間燃燒的,正是他萬分熟悉的大空火炎。
“小沫……竟然是大空……”山本武有些怔然,隨即立刻反應過來,衝過去將踉蹌地站起來的兩個人扶住。
“碧洋琪姐,還是受了點傷……”淺井沫喘了口氣,急切地抓住山本的手臂。
“嗯,我知道了小沫。”山本武接過受傷流血似乎有些體力不支的碧洋琪,然後笑着按了按她的頭,“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
目光掃過地上的碎冰,澤田綱吉牽過有些驚魂未定的女生的手,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我們先過去吧。”他淺棕色眼睛中的暖意和鎮定,讓淺井沫慢慢冷靜下來,看着他點了點頭。
走進書房之後,淺井沫才明白為什麼剛剛澤田綱吉那麼有空閑地安撫她。寬大的書房裏,雲雀抱臂靠在一邊,抬手打了個哈欠似乎很無聊的樣子。跟敵人戰鬥的是六道骸,只不過對方似乎已經墜入了他創造的幻覺,完全地被壓制。風太和巴吉爾看到淺井沫他們進來,立刻露出了鬆了一口氣的表情迎了上來,“碧洋琪姐,淺井桑,你們沒事吧。”
“我沒事……”淺井沫看着他們勉強地笑了笑,“可是碧洋琪姐……”
她的目光落在了粉發女人背上的那道灼傷上,剛剛她還是晚了一步……咬了咬唇,右手緩緩收緊。
碧洋琪抬起頭看到女生臉上自責的表情,安撫地笑了笑,“我沒事哦,只是小傷而已。”
“嗯……“淺井沫低下了頭,看了一眼手指上的指環。明明reborn都給她訓練過了,面對實戰的時候還是……
頭上突然被按上了一隻溫暖的大手,山本武燦爛的笑容湊到了眼前,“嘛嘛,不要在意哦,小沫還只有14歲吧,能夠點燃指環已經很厲害了,而且你最後還是將那道攻擊擋下來了不是嗎。“
淺井沫看着他認真的暖色眼睛,怔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緩緩地笑開,“嗯。”
“誒,竟然是淺井桑自己擋下來的嗎,我還以為剛剛是阿綱大哥……”之前瞟到了那抹橙色光芒的風太有些驚訝。
站在牆邊的雲雀回過頭,看了一眼拉着山本的手的少女。
“哦呀,這麼說來貓咪醬的屬性竟然是大空?”結束了戰鬥的六道骸執着銀色的三叉戟走了過來。
為什麼在這個世界你還是叫我貓咪醬啊,我跟那種毛茸茸的幼小生物真的很像嗎?聽到他熟悉的稱呼,淺井沫有些無奈。她瞟了一眼髮型都沒怎麼亂的男人。而且,你剛剛不是在打架嗎,這樣都能夠注意到門外的動靜,你到底是有多忽視你的對手啊喂!
目光掃過那個被繁擾的蓮花困在王座上的金髮男人,淺井沫驚訝地睜大了眼,“貝爾……”
他不是varia的人嗎,難道十年後xanxus真的受不了澤田學弟叛出彭格列了?
“哦呀,你認識?”六道骸靠過來,挑起她的一縷長發在指間把玩,“不過,那可不是你以為的那個哦。”
“誒?”淺井沫疑惑地轉頭看他。
“那是吉爾,據說是貝爾的孿生哥哥。可是,他明明應該是在十多年前被貝爾殺死了才對。”澤田綱吉看着六道骸的手已經直接攀到了女生肩上,他有些無奈地拉過歪頭思索着什麼還沒有發現的淺井沫,“好了,骸。不要再挑釁他了。”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看似沒什麼表情但是周圍的溫度已經開始降得有些低的男人,對於自家雲守和霧守之間糾結的關係有些無力。
“kufufu……不是還沒什麼反應嗎。而且……”六道骸笑容邪氣優雅,“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骸……我們這個月的財政已經赤字了,這棟別墅也快被密魯菲奧雷的人毀得差不多了,我真不希望等會兒我們連睡的地方都沒有。”
看着笑容溫柔隱含壓迫的自家首領,藍發男人無趣地收回了手,“kufufu……我又不會把他家貓咪醬吃了……”
“所以說你夠了啊!”澤田綱吉無力地扶額。
一直在思考為什麼自己覺得吉爾這個梗這麼耳熟但是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出來只好無奈放棄的淺井沫終於回過神,看了一眼表情糾結的澤田綱吉,“你們在說什麼?”
“不,沒什麼。”棕發男人放下手,目光掃過淺井沫指間的指環,“對了,淺井桑,這個是?”
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淺井沫抬起右手晃了晃,
“你是說這枚指環嗎?是我在我睡的那個房間的抽屜里發現的哦。”其實她當時只是想找找有沒有有關她出現在這裏的線索,在看到了這枚頗為眼熟的指環之後,她就鬼使神差地把它戴上了,之後也忘了取。現在想起來,還好是戴上了啊!
澤田綱吉點了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縷深思,他環視了一下一片狼藉的房間,轉頭對淺井沫溫和地笑了笑。“我們換個地方吧,我剛好有點事想要問一下淺井桑呢。”
在被毀了半邊的別墅中轉了一圈,終於發現了一個還算完好的會客廳。淺井沫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有些驚訝地發現,一向討厭群聚的恭彌竟然也過來了。她掃視了一下周圍的人,澤田綱吉,六道骸,獄寺隼人,藍波……歪頭想了想,明白過來。這估計是在開戰後總結會議,可是她有點不讀不懂自己出現在這裏的意義是什麼。
果然,全員入座之後。年輕的首領開始開口分析這次的襲擊事件和意大利目前的局勢。雖然有一大堆專業術語和意大利地名夾雜其間讓淺井沫聽不太懂,但還是隱隱約約察覺到,彭格列目前的處境似乎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有些艱難。
坐在澤田綱吉身邊的獄寺幾次回頭看了一眼淺井沫似乎是想開口,但是看到自家首領毫不在意的表情,停了停,又忍住了。
終於,澤田綱吉將大部分事物總結完,看了一眼自家左右手,“獄寺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十代目!”他騰地一聲站起來,又看了一眼撐着頭端起咖啡的淺井沫,握了握拳,“沒有……”
澤田綱吉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瞭然的笑了笑,“獄寺你先坐下吧。”隨後他輕咳了一聲,將女生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淺井桑,”淺棕色的眼睛認真地對上了女生琥珀色眼睛,棕發男人用一種篤定的語氣詢問到,“你剛剛使用的…應該是死氣的零地點突破吧。”
彷彿在房間中扔下了一顆炸雷,所有的目光瞬間全部集中到了坐在長桌右方的粉發女人身上,連進來之後就一直不感興趣地扭頭看着外面的雲雀恭彌都轉過了視線,會客廳里安靜得猶如寒流過境。
“不可能!”依然是獄寺最為詫異地搶先跳了出來,“零地點突破明明只有……”
“獄寺!”澤田綱吉看着一臉茫然的女生,確定了她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頓了頓有些謹慎地開口,“淺井桑,你能告訴我,那一招,是誰教你的嗎?”
“reborn和澤田學弟。”淺井沫有些迷茫地看着他,“會這個很奇怪嗎?”
“果然……”澤田綱吉有些無奈地扶額,他就知道是他那個喜歡亂來又任性的家庭教師。
“當然奇怪了!”獄寺有些激動地握拳,“死氣的零地點突破是初代創立的招數,在家族內部一般只會教給首領或者首領繼承人的技能啊!”
“哈?”淺井沫驚訝了,她這回是真的驚訝了,她其實在看到澤田叔叔聽說她要學零地點突破那詫異的表情的時候就有想過這一招很特殊,但是她真心沒想到它會特殊到這個地步啊!reborn君你這是終於嫌棄澤田學弟太廢所以決定踹掉他了么,可是這個跟我有什麼關係啊喂!
“哦呀,看在貓咪醬這麼可愛的份上,其實我不介意彭格列換個首領的哦。”六道骸優雅地支起頭,瞟了一眼窗子旁邊的黑髮男人,“我想還有個人也不介意。”
“你在說什麼!”獄寺憤怒地瞪着他,氣憤地下一秒就準備開匣。
“好了隼人,骸只是在開玩笑。”澤田綱吉嘆了口氣,抬頭對驚詫的女生安撫地笑了笑,“沒有關係的,這只是內部約定俗成的習慣而已,並不是什麼一定要遵守的規則……reborn當初怎麼突然會想到要教淺井桑這個的呢?”頓了頓,他還是開口問道。
“他說讓我拿去防身……”還沒有從這個巨大的衝擊中恢復過來的女生有些暈暈乎乎地回答。
“這樣啊……”澤田綱吉垂下眼,目光暗了暗。根據淺井沫所透露出的信息,她所處的世界應該還是和平安定的十年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會讓reborn教給她零地點突破來防身……
你是感覺到什麼了嗎,老師……他的目光看向了窗外,彷彿可以穿透重重時空的阻隔窺視到那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小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