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禍不單行
羅翠兒昏迷了很久，直到莫錦華精疲力盡的回來還沒睜眼。
“哥，怎麼樣？”莫錦清擔心地問。
莫錦華失落的搖頭：“沒有音訊，每個地方都找遍了，梁柏謙說很可能出了鎮子。”
莫錦清擔心的緊，“到底為什麼呢？難道是專門拐帶孩子的？也太大膽了，分明就是搶，還是光天化日的！”
“他們一開始搶錢，後來看到孩子了就開始搶孩子，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意圖啊！”莫錦華哭出了聲音，難過的坐在了一邊。
莫錦清也眼淚汪汪的，安慰道：“哥，一定能找回秀兒的，我們馬上去報官。”
“已經報了，有什麼用？到現在我還沒看到官府有派人去找，哎，當官的都是看着錢辦事，只能靠自己了。”
莫錦清默默的陪坐在一旁，“爹娘知道了過後也出去找了，大家都很擔心，都不會希望秀兒出事，不如你好好想想，那幫人有什麼特點。”
莫錦華獃滯的想了下，自責道：“那個時候都已經慌了神，誰還記得有什麼特點，只是幾個五大三粗的惡人，都長得差不多似的。”
莫錦清嘆一口氣，下意識覺得希望有點渺茫。
靜坐了幾分鐘，莫錦華忽然問道：“翠兒怎麼樣？”
“大夫看過了，沒什麼大礙，就是撞到了頭，可能還要昏迷一會兒，沒事的。”
“我去看看她。”莫錦華說著起身往房間裏走去，莫錦清跟在他身後。
看到羅翠兒昏迷不醒的樣子，莫錦華輕輕摸了下她的臉，嘴裏喃喃道：“翠兒，你要趕快醒過來，我只有你了，你不能出事。”
莫錦清看得淚流滿面，心裏酸得緊，轉過了臉不看。
“翠兒，秀兒沒事了，多虧你救了他，真的，你醒過來，就能看到他對着你笑了，你不是說他老對着你哭嗎？他現在會對着你笑了，你快醒來。”
莫錦清吸了吸鼻子，摸着莫錦華的肩膀道：“哥別這樣，小嫂子很快就能醒。”
“我真沒用！”莫錦華自責道，“自己的孩子和女人都保護不了，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用？”
“你怎麼這麼想？這是突發事件，跟你沒關係的，不要胡思亂想了。”
莫錦華一直抓着羅翠兒的手，“妹妹，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我就是個沒用的男人，這麼好的媳婦就在身邊，我卻沒有好好珍惜，我就是活該。”
“哥……”莫錦清無奈的叫了聲，卻無法阻止他胡思亂想。
“妹妹你先出去吧，我想靜靜的陪着翠兒。”
莫錦清只好出了房間，剛走到小酒館大堂，就看到了匆匆而來的皇甫瑞，心裏的酸楚油然而生。
“清兒。”皇甫瑞一踏進門，莫錦清立刻撲了過去，緊緊的靠在皇甫瑞的胸口，憋了好久的情緒爆發了出來，嗚嗚哭着：“秀兒不見了，秀兒不見了！”
皇甫瑞輕輕拍着她的背，“我知道，剛才送我爹娘出鎮，聽到有人說你們家珠寶鋪被搶劫了，所以我馬上趕了來。”
“這些人怎麼這麼兇悍，為什麼要搶走一個小嬰兒，他們要多少錢我們給就是，為什麼要搶走秀兒，秀兒一直是我哥的支柱，沒有他，我怕我哥撐不下去，還有我爹娘，子瑜，該怎麼辦？”
“報官了沒有？”
莫錦清搖頭：“沒用，他們根本就不派人出去找，一言一行都要錢，還不如我們自己請人去找來的實在。”
“豈有此理，還有這樣的狗官！”皇甫瑞惱怒的罵道。
“誰叫我們不是有錢人家，上次我走丟了和你一起在山裏，他們也是看在梁柏謙的份上才去找的。”
“這個狗官，我一定要他知道厲害，跟我來。”皇甫瑞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去哪兒”
“官府。”
到了官府門口，兩個小卒攔住了他們，“府衙重地，不得擅闖。”
“我們有案情要報官。”
“報官到正堂擊鼓，不得擅闖。”
皇甫瑞恨的牙痒痒，又拽着她到正堂擊鼓，好一會兒，縣官才慢慢悠悠的步了出來，打着哈欠，問道：“什麼人在擊鼓啊？打擾本官休息！”
“你就是縣官？”皇甫瑞厲聲問道。
縣官瞅他一眼，大聲道：“大膽，見了本官還不下跪？”
皇甫瑞冷哼一聲：“要我跪，你受得起嗎？”
縣官喲呵一聲，手指着皇甫瑞道：“你，你當真不想活了，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毛頭小子，竟敢在這裏撒野，來人，給我重打三十大板！”
“你敢！”皇甫瑞手指縣官，凌厲的目光看得縣官發怵。
“快來人，把這個狂妄的小子給我拿下，重重的打。”
從兩邊跑出來兩個衙役，扛着個板子就要來拉皇甫瑞，皇甫瑞二話不說，抬起腳將其中一個踢倒在地，接着從另一個衙役手裏搶過板子，啪一聲折斷丟在地上，一拳將那個衙役打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縣官一下心虛了，指着皇甫瑞的手在顫抖，“小子，你，你故意找茬的，你姓甚名誰，報上來，我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你！”
“哼，在下姓皇甫，名瑞！”
縣官臉色一下鐵青，“皇甫瑞，皇甫將軍？”他疑惑的看着皇甫瑞：“你真的是皇甫將軍？”
皇甫瑞不屑的哼一聲，從腰間掏出大將軍令牌，縣官一看徹底軟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站起來，顫抖道：“大將軍，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大將軍恕罪，恕罪啊！”
“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
縣官眼珠子轉了幾圈，“小的狂妄，有眼不識泰山，對大將軍不敬，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莫錦清看到狗腿子一樣的縣官不免覺得好笑，他們來報官的時候他多麼囂張，只要不拿銀子，報官就是白搭。
“狗官，今日是不是有家人報官鋪子被搶劫，一個小嬰兒被劫走了？”
縣官一愣，摸了摸額頭，“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什麼好像，明明報了官的你卻不派人去查去找！”莫錦清看他的樣子很生氣，忍不住罵出來。
縣官心虛的看她一眼，“這位姑娘，每天報官的人那麼多，我哪個個都記得啊！”
“這麼大的案子你都不記得，記得什麼？記得撈了多少油水，颳了多少好處嗎？”皇甫瑞質問道。
縣官立即又唯唯諾諾的跪了下去，說道：“皇甫將軍冤枉啊，下官每天都在操勞各種案子，實在是一時忘記了，還望大將軍明查。”
“廢話少說，馬上派人去查這件案子，如果找不回孩子，你的烏紗帽就給我摘了！”
“是，大將軍，下官一定竭盡全力去查，大將軍放心。”
“三天之內必須要有消息，否則別怪我不給你留情面。”
“是大將軍，我知道了大將軍，大將軍放心。”
兩個人剛出衙門，就看到衙門裏衝出了不少衙役，裝備整齊的往外跑，匆匆忙忙。
“是不是派去找秀兒的？”莫錦清問道。
皇甫瑞點點頭：“嗯，只有官府插手了，事情才好辦，怎麼說那些人對官府還是會忌憚三分。”
莫錦清也安心了不少，“我也相信官府的人不是傻子，只要他們用心去查，肯定比我們有利的多。”
“沒想到這個縣官這麼糊塗，如果皇上知道了，一定氣得砍了他的腦袋。”
莫錦清笑着說：“剛才你說的話已經把他嚇得屁滾尿流了，看着真是過癮！總算報了仇！”
皇甫瑞也勉強露出了笑顏：“他這樣的吸血蟲，不好好教訓就沒有記性。”
“嗯，如果個個當官的都像你這麼正直就好了。”
皇甫瑞懶懶的一笑；“皇上也是希望父母官都能盡職盡責，照顧好下面的百姓，他們真是辜負了皇上。”
“天下這麼多官，皇上哪能管得了那麼多？皇上有你這樣的將軍，應該很高興吧。”
“只是很多憂愁，我還是沒辦法替他分擔、這個縣官的事，待我回京的時候，一定要稟告知府，這種人絕不能繼續做官。”
“嗯我支持你，看到那個狗官我就恨的牙痒痒。”
兩個人邊走邊聊的回到了小酒館，莫氏夫婦已經回來了，還有梁柏謙，幾人見面倒是沒有多大的尷尬，當務之急仍然是秀兒的事最為重要。
“錦清，你們去哪兒了？”劉孝蘭問。
“去報官，現在官府的人已經去找了。”
梁柏謙說：“怪不得我剛才看到官府的衙役匆匆忙忙的到處在搜查，原來是你們報的官。”
“那些官怎麼會那麼積極？”莫之山問道。
“是子瑜的大將軍身份讓他們不得不這麼做。”
一家人恍然大悟。
皇甫瑞說：“有了衙門的人幫忙找，很多事好辦的多，你們找的怎麼樣？”
眾人皆搖了搖頭，梁柏謙說：“我的家丁還在繼續找，不出意外，那撥人可能已經出了鎮。”
“如果這樣，就要發全國通緝令，不能讓他們跑了。”
劉孝蘭嚶嚶的哭起來：“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啊！別人開珠寶鋪就沒事，我們莫家偏偏就受到這樣的無妄之災……”
皇甫瑞問道：“除了秀兒，那伙人還拿了些什麼走？”
“拿了幾樣珠寶首飾，不多。”莫錦華從裏面出來，邊走邊回答。
“這就怪了。”皇甫瑞喃喃一句。
眾人好奇的看着他，表示不明白。
“如果他們是來搶劫珠寶鋪的，那麼不會抓走秀兒拿那麼點珠寶就走，我懷疑，他們本來的目的就是秀兒，而不是珠寶。”
“你是說他們是衝著孩子來？”莫錦清驚訝道。
皇甫瑞點點頭：“否則不合邏輯，只有找到了他們，才能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
“哎，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莫之山嘆道。
梁柏謙說：“我就先走了，我會讓家丁繼續去幫忙找的。”
“謝謝你啊柏謙。”莫錦清由衷的發出感謝。
梁柏謙點點頭，邁了出去。
劉孝蘭看着梁柏謙的背影，嘆道：“想不到他會不計前嫌的幫我們。”
莫錦清說：“他本質不壞，之前走了極端而已，現在想明白了，自然還是那個熱心的梁柏謙。”她看着皇甫瑞欣慰的一笑，梁柏謙能恢復正常，也是全靠皇甫瑞。
“我就去衙門盯着，順便部署怎麼找。”皇甫瑞一頷首要離開，莫錦清立刻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在家照顧着伯伯和伯母，有我就行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第一時間知道秀兒的下落。”
“放心，有了消息，我會第一時間派人來通知。”
皇甫瑞踏出小酒館，莫錦清跟出去叫道：“子瑜，不要太逞強，縣官那麼奸詐，不要被他算計了。”
皇甫瑞摸摸她的腦袋，笑道：“放心，他沒那個本事，好好陪着家人，他們需要你的支持。”
“嗯，謝謝。”
“跟我還客氣，我不做你就該命令我去做，知道嗎？”
莫錦清害羞的笑笑：“我知道了。”
小酒館裏，一家人落寞的沒有一個人說話，莫錦清問莫錦華道：“小嫂子醒了嗎？”
莫錦華點了下頭：“剛才醒了，不過對之前的事還很模糊，又睡過去了。”
“別那麼擔心，小嫂子肯定沒事。”
“哎，她也都是為了秀兒，我真沒用，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好，還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去保護，我還有什麼臉做男人。”莫錦華不斷地自責，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刮子。
“事情那麼混亂，誰能想得到會這樣呢？你埋怨自己也沒用，以後好好對小嫂子就好了，知道嗎？”
“是啊華兒，翠兒是個懂事的孩子，你要好好照顧人家。”
“我一定會。”莫錦華癟着嘴，看似相當的難過，把苦都憋在了自己的心裏。
頭一天晚上毫無音訊，一家人都沒怎麼入眠，第二天一早，羅翠兒恢復了意識，總算是一件好事。
早飯過後，莫之山又匆匆的出門去找孩子，莫錦華也跟着出了門，莫錦清和劉孝蘭則在家裏等消息，順便照顧着羅翠兒。
這一天又是十分煎熬的一天，皇甫瑞和梁柏謙那邊都沒有消息，莫錦華和莫之山從早上出了門就一直沒回來過，更別提什麼消息了，莫錦清和劉孝蘭是心急如焚，午飯都沒吃幾口。
直到下午，莫錦華總算精疲力竭的回來，他猛灌下幾口水，氣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休息，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沒有音訊。
劉孝蘭瞅着門口，嘆道：“你爹也不知道找哪兒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莫錦華失落道：“我把鎮上所有的地方又找了遍，還是沒有絲毫的消息，哎，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要相信子瑜，他在盡全力的找，他是將軍，一定能找到的。”
莫錦華眼皮抬了下，沒說什麼話。
此時，莫之山忽然回來了，劉孝蘭驚叫一聲，眾人看過去，都呆了，莫之山渾身都是血，偏偏倒倒的進了小酒館。
“老頭子，怎麼回事？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了？”
“爹。”莫錦清趕緊去扶住，“發生什麼事了？”
莫之山滿頭都是汗：“我也不知道，那些人見着我就打，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還搶我的銀子，幸虧我身上沒帶多少，就隨他們搶吧。”
“又是搶銀子？”莫錦華疑問道。
“最近鎮上果然不太平啊，光天化日的搶銀子，還有什麼幹不了的？哎，吩咐你的夥計小心點，看好鋪子才是啊。”
莫錦華嗯了聲。
莫錦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又說不清是哪裏不對勁。
依然是漫長的等待，莫錦清躺在床上，實在是睡不着覺，聽着隔壁葉兒的小呼嚕聲，煩躁的心更是難以平靜。
想着這幾天的事，她的心就會揪緊，如果秀兒就這麼失蹤了再也不回來，家裏人一定會崩潰，這個家，可能就會這麼散了。
忽然之間，隔壁屋裏傳來一聲尖叫，“抓賊啊！”
莫錦清一骨碌坐起來，趕緊穿衣服，那聲抓賊明顯是母親劉孝蘭叫的，接着外面就是陣陣腳步聲。
她披着衣服出了房間，莫之山，劉孝蘭和莫錦華都在院子裏，莫之山手裏還拿着鋤頭，一家人都看着後門外面。
“怎麼了娘？”
“那個賊，在我們房裏翻東西呢，要不是我們睡得淺，不知道又會幹出什麼事來，也太猖狂了！”
“怎麼搶劫犯增多了，連小偷都這麼張狂！”莫錦華嘆道，心有餘悸。
“哼，真是欺負到我們莫家頭上來了，什麼都敢打我們莫家的主意，再來我就一鋤頭劈死他丫的。”莫之山氣憤的罵道。
“有沒有丟什麼東西？”莫錦清問。
劉孝蘭答道：“應該沒有，他一進來就被我們發現了，他在翻柜子，裏面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莫錦清點頭，“那都回去睡吧，把門窗關好。”
再次躺回到床上，莫錦清更睡不着了，就這樣睜着眼睛到天亮。
吃了早飯過後，莫錦華又開始了找秀兒的征程，莫錦清換了一身素雅的衣服對劉孝蘭道：“娘，我去衙門一會兒，跟皇甫瑞說點兒事。”
“嗯，你早去早回。”
她匆匆出了家門，直往衙門而去，在她的潛意識裏，已經猜到了最近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不得不儘快跟皇甫瑞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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