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聘禮
兩母女說說笑笑的回到了鎮上，剛過中午時分，莫之山已經做好了飯菜，葉兒給莫錦華去送飯，只有莫之山坐在桌邊吃着，一看她們兩母女慢慢悠悠的走了回來，說道：“還以為你們走丟了，飯菜在鍋里，拿出來吃吧。”
莫錦清去了廚房拿飯菜，劉孝蘭笑盈盈的坐在桌上，看着飯菜發獃。
莫錦清擺好碗筷，說：“吃吧娘。”
劉孝蘭唉了一聲，拿着筷子，雖然嚼着米飯，卻是滿臉的笑容，彷彿有笑不完的事。
莫之山一直看着劉孝蘭的臉，敲了敲桌子，問道：“你怎麼了？找個奶找的笑容停不下來，是不是找着好奶了？在哪裏，我明天一早就取去。”
劉孝蘭啊了一聲，問道：“取什麼？”
莫之山臉色一僵，“你不是找到奶了很高興么？現在買奶的那家人說估計供應不到幾天了，再找不着，孩子吃什麼？”
劉孝蘭哦了一聲，“下午再去找找吧。”
“沒找到啊？”莫之山驚訝道，看了眼莫錦清，眼神詢問着怎麼回事。
莫錦清笑着看一眼母親，道：“爹，其實今兒上午，我和娘去看哥的媳婦去了。”
莫之山眼眉一皺，“看什麼媳婦？”
“是羅家沱的一個姑娘，很不錯的，老實不多話，勤勤懇懇的很本分，我和娘一致認為是個好人選，所以娘高興來着呢。”
莫之山放下碗筷，“這麼大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劉孝蘭笑着說：“告訴你了你肯定蹦躂，到時候把人家姑娘嚇着了不敢嫁了怎麼辦？”
“這是什麼話？我又不是瘋子！”莫之山抱怨了一句，似有些不高興。
“爹要守鋪子嘛，今天是趕集的日子，鋪子哪能離得開你呢，而且路途遙遠，我和娘去奔走就是了，人家姑娘也是母女倆人，爹你去了也不好說話不是，不過你要相信我和娘的眼光，姑娘真心不錯，是個好人選。”莫錦清打着圓場道。
“怎麼她沒有了爹？”莫之山好奇道。
劉孝蘭答道：“是啊，所以小姑娘看着特招人憐，我和錦清一致覺得小姑娘值得娶，馬上就張羅聘禮，娶她進門。”
“華兒也知道？”莫之山一問，劉孝蘭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還沒告訴他呢，今兒晚上他回來吃飯的時候說，反正這兒媳婦我是娶定了，不由得他辯。”
莫之山抿着嘴角：“你倆悠着點兒，我還是要看看，萬一又像李香菊那樣，還不得把咱們家給掏空了。”
“這事兒不怕，咱們家這次就不能太把她當回事兒了，把她供起來反而討不得好，就得讓她幹着活，受着累，讓她沒有那些花花腸子。”劉孝蘭道。
“這怎麼行啊娘？”莫錦清反對。
“怎麼不行，李香菊就是一個例子，咱家對她太好了她養尊處優的，覺得好像咱家都欠了她似的，膽子才大了起來，咱不能再這樣給自己找麻煩不是，你看看咱周圍鄰居，哪家的媳婦不是干這又干那的，人家可老實的很吶！”
“娘，人與人不同，要變的始終都要變，像李香菊那樣的人，即使你當初沒有讓她養尊處優，她覺得在咱們家受了委屈，被姓周的一勾引，跑的更快，沒用的。”莫錦清道。
“你這意思，是怎麼著都沒用，只能幹等着，遇到好的就運氣好，不好的也該任命了？”劉孝蘭不同意道。
“條件是很重要，可是你的方法太極致了，看人家母女倆相依為命的，小姑娘又楚楚可憐，你忍心糟踐人家嘛，比如我將來嫁了人，婆家對我不好，你心疼不？”
“自然心疼了。”劉孝蘭不假思索道。
“就是了，人家母親也是一樣的心情啊，其實李香菊那樣的事，真的很難避免，哥對她那麼好她都不滿足，是貪得無厭，可是哥如果對她不好，她肯定早就哭着鬧着回娘家了，還能呆到現在嗎？人嫁過來再說吧，不能虧待人家，只是謹慎些，大家都留個心眼就好。”
劉孝蘭咕噥道：“我就覺得應該刻薄一點，免得覺得咱一家人好欺負，隨意亂來。”
莫之山哎一聲，“人家姑娘來確實不能虧待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咱們幾雙眼睛，難道還看不到她要弄什麼么蛾子嗎？不要以前那麼大大咧咧的就是了，行了行了，晚上跟華兒說了之後，張羅着操辦了吧，不過得跟人家母女說清楚，華兒是二婚，可能婚禮就不會太風光了。”
“人家姑娘都說了不在意，只要華兒對她好就行。”劉孝蘭明面上雖說要對人刻薄些，可是一提到小姑娘還是滿口的誇讚。
“就是啊，對她好嘛，你就別摻合了，到時候嚇跑媳婦的就是你不是我了。”莫之山笑着說道。
“死老頭子，我有那麼刻薄嗎？你看我面相啊，就知道我不是什麼惡婆婆了不是？”劉孝蘭笑着罵道。
難得一頓飯吃的笑聲四起，莫錦清覺得心裏尤為舒暢，羅翠兒那樣的小娘子其實很適合莫錦華，如果相處的好，一家人和樂融融就是眼前的事了，發生了這麼多事，莫之山的脾性似乎又有些收斂，起碼今兒個在飯桌上聽了相親的事也沒有發脾氣，沒有覺得他一家之主的位子受到了不尊重。
下午劉孝蘭從莫錦華那兒抱了孩子帶，莫錦清在小酒館裏百無聊賴，本打算去珠寶鋪里幫幫忙，可是害怕莫錦華一看到她就懈怠，決定還是不去。
劉孝蘭很會逗孩子，孩子一直笑呵呵的眼睛骨碌碌轉，甚是可愛，莫錦清這種從來對小孩子苦手的人都有一種上去抱會兒的衝動，可是一抱孩子就會哭，她帶孩子還是太嫩了。
“大哥想好名字了沒？”莫錦清捏着孩子小臉蛋問道。
“還沒呢，昨天他說小名兒就叫秀兒，希望他長大了是個秀氣的書生，讀書考功名，不要像他爹只能幹干苦力氣。”劉孝蘭臉貼着小孩的臉，叫道：“秀兒，將來長大了要當官呢，讓爹爹不那麼辛苦，過好日子，是不是啊秀兒……”
莫錦清笑道：“聽起來像個女孩的名字。”
“反正是小名兒，無所謂的，如果真能像名字一樣秀氣，能讀書，倒是不錯，咱們莫家，也才算真的能夠光宗耀祖了。”
莫錦清無奈的笑笑，沒有接下這個話題說，在她看來，光宗耀祖什麼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開開心心的過生活，人死如燈滅，到死了的時候才知道沒有幾天開心的日子，那豈不是來的很冤枉。
劉孝蘭見她不出聲的站在一旁盯着孩子看，道：“是不是也想有自己的孩子了？”
“沒有啊！”莫錦清尷尬的笑笑。
劉孝蘭嘴裏嘖了聲，見鋪子裏沒人，說道：“趁你爹不在，我跟你說說，這找婆家的日子不能耽擱了，之前你說只要家裏好了，就會考慮的，現在雖然日子緊巴巴的，但是你哥娶了媳婦之後，日子也就順暢了，你不能再拖了。”
“娘，我說過哥的鋪子只要經營的好，一家人都過上了好日子，我就會答應的。”
“萬一你哥的鋪子一直這樣呢？你是不是就一直賴着不嫁了？”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只是什麼？”劉孝蘭見她吞吐，追問道。
“時機到了，我自然就會嫁人，現在還不是時候。”她敷衍道。
“還不是時候呢？哎，我真不知道你想怎麼樣了，以前就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給那梁柏謙，現在好不容易婚約沒有了，你又不嫁給柏謙了，還說誰也不嫁，這不是，這不是讓我跟你爹操心嘛，雖然大家都以為你是我侄女，人家覺得我不為侄女操心也就算了，可我這心是操碎了呀，你哥這事料定了，就該你的了。”
“娘，爹最近都沒提過這事兒，怎麼你就是要提呢？我說了會嫁就是會，放心吧，我不會一直當老姑娘的。”
“你要嫁又什麼都不同意，這話怎麼說起？萬一等你想嫁了，沒人想娶了，那可怎麼辦？”劉孝蘭擔憂道。
“不會，如果真到了我想嫁還嫁不出去的時候，你就隨便幫我張羅吧，我不會反對。”她有些賭氣道。
一是不想一直聽到劉孝蘭啰啰嗦嗦的提這事讓她心煩，二是因為皇甫瑞，她答應了皇甫瑞等他，可是幾個月過去了，皇甫瑞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就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她感覺很不真切，很多個晚上一覺醒來，都會懷疑是不是做了場夢，她根本就沒有遇過皇甫瑞，根本就沒有要等他，都是夢裏面的美好想像！
“真的？到時候不再尋死覓活？”劉孝蘭問。
“娘，我不救尋死了一次嘛，現在可不是以前那性子了。”她好笑道。
劉孝蘭眼角勾着她，點頭道：“這倒不假，你確實和以前不太一樣，成熟了不少，前些日子受李香菊欺負的時候，要是以前的性子，早鬧翻天了，現在倒像個皮球，能屈能伸了。”
莫錦清淡淡一笑，“她懷了孕嘛，我何必跟一個孕婦計較。”
“是啊，懶得說她，說著就一肚子氣，你哥這兩天氣色好多了，娘知道是你費心了，從小到大你哥就比較聽你說的話，因為他覺得你很聰明，我們老人家又跟他說不上兩句，全靠你啊，不然可能這會兒還在房間裏趴着呢！”劉孝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
“哥心裏清透，就是感情上有傷害一時提不起勁，沒事，恢復以前的樣子應該不遠了。”
“你哥從小就性子軟，沒什麼大的脾氣，人家都說他像小姑娘似的，這性子在家裏種種地還是行的，沒成想找了個李香菊那白眼狼，傷着他了，他也苦啊，從小到大沒過過多少好日子，你爹脾氣差，他一直怕，戰戰兢兢的，能躲就躲，什麼話也就不怎麼跟我們說了。”
“娘，哥已經是當爹的人了，就不要把他當成小孩子看待，哥跟我說過待我出嫁的時候會給我準備一份隆重的嫁妝，也說開店就是為了讓家裏過好生活，他是有責任心的，新嫂子進門之後，對哥好的話，他很快就會找回原來的自己。”
“希望如此吧。”劉孝蘭嘆了口氣，轉而看着手裏的秀兒，喊道：“秀兒，讓你爹爹開心哦，秀兒……”
……
天剛擦黑，莫錦華率先回了酒館，二話不說的直接奔去了劉孝蘭那兒抱過了秀兒，秀兒正乖巧的睡覺，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很是溫柔。
沒多久莫之山也回來了，大聲道：“總算找着了，村上有一家人有羊奶，以後每天早上去他家取就好。”
“哪個村啊？”劉孝蘭問道。
“我忘了名字了，不太遠，反正我能找着。”莫之山敷衍道。
“不遠的村兒你會不知道名字？”劉孝蘭問一句，看一眼莫錦華，莫錦華愣愣的聽着，臉上沒什麼反應。
“一時忘記了嘛，事兒那麼多，我哪記得。”
莫錦華忽然開口道：“爹，明兒一早我去取吧，你把地方告訴我得了。”
這是莫錦華這麼多天來第一次開口叫爹，莫之山臉上掩飾不住的高興，“我去我去，你還要帶孩子看鋪子，反正我老人家，也睡不着覺，你能多睡會兒就睡。”
“是啊，讓他去，他起來蒸上饅頭，出去取奶回來剛剛好，你找不着地方，去了人家不認識你也辦不成事，就呆家裏。”劉孝蘭趕緊順棍上爬。
“是啊哥，爹比你會跟那些老鄉相處，你去了說不定人家還騙你呢！”莫錦清笑道。
莫錦華點點頭，“好吧，麻煩爹了。”
莫之山點了下頭，沒說什麼，一切盡在心頭的感覺。
晚飯吃得很輕鬆，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着孩子，鋪子，氣氛漸漸融洽起來，莫錦華臉上也有了笑容，給父親母親以及莫錦清夾了好幾筷子菜，似乎真的想通了，對家裏人不再有敵意。
莫錦清見時候到了，便給劉孝蘭遞了個眼色，劉孝蘭點點頭，道：“錦華啊，明天你有沒有空，跟娘去布匹攤子挑挑東西。”
“挑什麼？妹妹陪你去啊，妹妹眼光比我好，我還要看鋪子呢！”莫錦華順口說道。
“這事兒非得你去不可，明天你妹妹和葉兒會暫時幫你看下鋪子，你跟娘去置辦東西，就這麼定了。”
莫錦華迷糊的看一眼莫錦清，“娘，離過年還早呢，不需要這麼早置辦年貨吧，孩子滿月咱們也不打算請酒了，還要置辦什麼？”
劉孝蘭看了一眼其他人，其他人都抱着希望的看她，她直接道：“給你媳婦置辦聘禮去。”
莫錦華一愣，半天愣是沒反應過來，接着眉頭一皺，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什麼媳婦？”
“兒子，娘見你一個人帶着孩子辛苦，怎麼著也得找個人照顧你的起居飲食，陪你說說話啊，所以我找了媒婆，給你介紹了一媳婦兒。”
“娘，我不辛苦。”莫錦華苦笑道。
“不辛苦就不娶媳婦了嗎？以後有的日子夠你受的，那個女人走了，孩子連奶都沒得喝，難道你要孩子跟着你受苦，沒娘養，出去被別人笑？”莫之山語氣不好，看着莫錦華的反應脾氣又上來了。
“我沒說不娶，不過太快了，我還沒整理好心情，無謂害了人家姑娘。”莫錦華固執說道，眼皮抬也不抬的盯着桌上，使起了性子。
莫之山欲要再說，莫錦清悄悄在旁邊扯了下莫之山的衣角，讓他別說，劉孝蘭也給他遞眼色，他敏敏嘴唇，總算隱忍住了。
劉孝蘭接着道：“兒子，你看看秀兒，他這麼小，是需要娘的呵護的，你一個大男人，很多事不細心，又要照顧鋪子又要照顧家裏，哪有那麼多心思照顧好他，雖說我和錦清在，可是不是孩子的娘，也不是長久之計啊，孩子大了懂事了也會寂寞的，而且娘看着你累的樣子心疼啊，說的這個姑娘是個本分人，溫溫順順的很乖巧，也沒什麼脾氣，樣子也不錯，我和你妹妹都看過了，跟你很合適，你相信娘，啊，娘不會整你的。”
莫錦華看向莫錦清，似是意外莫錦清也看過了人家姑娘，全家人張羅着他的婚事，他卻毫不知情。
莫錦清面有難色地接道：“是啊哥，人家很會照顧人，一定會把你伺候的好好的。”
“我又不需要奶媽，不需要人伺候！”莫錦華直接反駁一句。
“話可不是這麼說，娶了媳婦，她當然要照顧好你，還有這個孩子，起碼家裏有人給你說說話，累的時候給你捶捶背也是好的啊，就是過日子嘛，不比你一個人什麼都幹了硬撐着強？人家姑娘也說了，會把這個孩子當自己親生的，這麼好的姑娘，上哪兒找去，咱家條件你也知道，找個好的不容易，你就不要擰了啊！”劉孝蘭繼續勸道。
莫錦華看了一圈，把他們挨個看了個遍，“你們都覺得我該娶嗎？”
一家人皆點了頭，包括葉兒，葉兒見大人點頭，自己也點頭，還說道：“哥哥，娶個新嫂子，秀兒就有娘了，沒娘的日子很難過的，秀兒這麼小，不能像葉兒一樣也沒有娘，如果可以，葉兒多希望爹爹再給葉兒找一個娘來。”
莫錦華聽着葉兒稚嫩的聲音頗為感觸，眼睛眨巴兩下，就有些泛紅，終於道：“好吧，我聽你們的。”
劉孝蘭一下笑了：“可不就是嘛，葉兒說的太對了，小孩子沒有娘是很可憐的，這姑娘很水靈，我和你妹妹看一眼都挺喜歡，你也一定會喜歡的。”
莫錦華雖然答應了，興緻卻依然不高，聽着娘的話，只是點頭應和，沒有多說話。
……
晚飯之後，莫錦清收拾了碗筷，特意端了碗粥到莫錦華的房間，說：“哥，今天見你沒吃多少，餓了喝點粥吧。”
“謝謝妹妹。”莫錦華繼續哄着秀兒睡覺，秀兒倒是好哄，馬上就睡了過去。
“哥，是不是覺着家裏沒問你就給你找媳婦，心裏不太舒服？”莫錦清問道。
莫錦華搖搖頭，端着粥喝了口，“我知道你們為我好，雖然不太樂意，倒也能理解。”理智了許多。
“其實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是你相信妹妹我嗎？”
莫錦華看她一眼，“從小到大，我們兄妹感情就不錯，跟你說話比跟爹說話強，他總是一句不對就發火，你卻會說很多道理，尤其是最近，完全變了個人，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沒用，明明年紀比你大，知道的東西，反而還沒你多似的。”
莫錦清淡淡的笑笑，“都去鬼門關逛過一圈的人了，不得這樣嗎？再幼稚下去才怪了，咱們兩兄妹能談心事，多好啊，我也喜歡跟哥你聊天，你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說的話，你能聽明白！”
莫錦華點頭，“妹妹，其實哥哥想謝謝你，前些日子全靠你罵醒我，這些天我正常的生活，也沒覺得哪裏特別不對，雖然有時候還是覺得有香菊好，可是她不在，有了孩子當寄託，我也不覺得孤單，你說的沒錯，這個世上真不是沒有誰就不能活了，越想越透徹，仔細想想，確實是她對不住我，我不該還對她心軟。”
“我的話是想你往前看，而不是就這樣再也不需要誰了，哥，我知道生活是需要一個寄託的，否則你想要奮鬥的心情會很空虛，沒有人值得你去努力，你便會覺得過下去沒意思，孩子是孩子，妻子是妻子，妻子能給你的，是一個孩子做不到的，你還年輕，不至於一個人過活，而且新嫂子，或許會是值得你去努力的人。”
莫錦華搖頭失笑，“娘剛才已經誇了她一番，你現在又來為她說話，怎麼她真的那麼好么？”
“好不好我不敢下定語，但是人家兩母女確實一直過着清苦的日子，以小姑娘的外貌，要找個有錢的相公也不是難事，媒婆說有不少員外都想納她當小妾，可是她沒同意，因為她不稀罕那樣得到的好日子，她只想找一個老實憨厚的男人，能好好對她就成，這才同意了咱們的婚事。”
“你怎麼知道她說的是真的？萬一騙你的呢？”莫錦華問道。
“哥，你居然變得這麼可疑了？”莫錦清有些失望。
“香菊都會完全改變，我不知道還能相信誰，尤其是女人。”莫錦華喃喃道。
“李香菊是李香菊，她是那種人，不代表全天下的女人都是，羅翠兒還沒嫁到咱們家來你就這麼想，是不是對人家不公平了？如果你因為這樣對人家不好，或者不是心甘情願的想娶人家，那還是算了，我一會兒就跟娘說取消婚事，免得害了人家姑娘。”莫錦清正言道。
“那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答應了娘，不好叫她失望。”莫錦華面無表情的說。
莫錦清始終覺得他有些勉強，再三問道：“娶媳婦不是為了不讓娘失望，如果你不甘心，過得不開心，娘才會真的失望，而且你要想清楚了，這是關係到一個姑娘家的一輩子，別一時意氣就輕率地做決定，你男兒家無所謂，人家姑娘家可一輩子都毀了。”
莫錦華拉開嘴角笑笑，這笑容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什麼，意味不明，“放心吧，你哥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難道還沒被你罵夠嗎？我同意了就是同意了，就當是為了秀兒吧。”他摸摸秀兒的臉蛋，至愛至憐。
莫錦清不再勸說了，或許莫錦華此刻的心裏是勉強接受，但如果新嫂子是個好姑娘，那麼莫錦華總有一天會欣然娶了這樣的一個媳婦。
……
翌日早上，莫錦華被劉孝蘭拉着去街上置辦聘禮，莫錦清帶着葉兒打開珠寶鋪，不是趕集的日子人不太多，稀稀拉拉的客人讓她覺得挺悠閑。
有兩位婦人一直在挑着首飾，她口水都說幹了這倆人還不買，她乾脆冷眼旁觀，不說話。
一位婦人拿起一個銀手鐲，對另一個道：“你看這個好不好？好像梁家鋪子沒有呢！”
“是啊，哎，梁家鋪子好多東西都沒有了。”另一個道。
聽到梁家鋪子莫錦清豎起了耳朵。
拿手鐲的婦人將手鐲戴在手上，道：“可不沒有嘛，說不定人家鋪子都快不開了呢，哪還會進各種各樣的貨。”
“是嗎？我沒聽說啊。”
“嗨，我認識人在梁家幫工，人家說梁家公子梁柏謙，高中狀元了，都要當官了，誰還開鋪子？”
莫錦清一驚，差點沒坐到地上。
“真的？這可是咱們景山鎮第一位的狀元了吧？”
“可不是……”
後面的話莫錦清已經聽不進去，梁柏謙能中狀元是好事，可是想到梁柏謙說過中了之後馬上就要娶她，心裏壓力一下驟增，全國這麼多人爭搶一個狀元位子，她是以為梁柏謙弔兒郎當的樣子不會考得上的，哪知道一舉高中，這下真是看走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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