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訂親
花大娘家就住在望東街上,一個不起眼的房子裏。年輕時曾經嫁給一個秀才為妻,婚後秀才為了生活經常去邊市做貿易,夫妻ri子過得和睦甜蜜,感情深厚。
兩年後秀才一次去了邊市便再也沒有回來。花大娘曾想自己去尋找不過被人勸住,只好託人尋找,等了五年得到消息,聽說在一個殷夏商人身上看到一塊和她相公一模一樣的玉佩。那塊玉佩是花大娘家的家傳之物,有人勸花大娘改嫁,花大娘不應,情願為相公守寡,當時的龍門縣令得知此事非常欽佩,送了花大娘一塊貞節牌坊給花大娘。
一轉眼四十年過去了,花大娘平常以賣布為生,偶爾幫人出租房子,牽牽紅線。因為為人真誠熱心,和街坊鄰居的關係很好。
武三郎的房子就是從她手裏租的,花大娘平常對武三郎這個光棍也多有關照。
武三郎也經常帶些好東西回來送給花大娘,偶爾過來幫花大娘做些力所能及的活。
半年前,花大娘家裏來了一個女客,自稱是叫做花細雨,來龍門鎮找她在軍中服役的親人。可偌大的龍門鎮除了自己那個已經死了的相公哪裏還有姓花的人啊。
便是花大娘在沒嫁之前也是姓葉,看着一個姑娘孤苦無一,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上路冒着這麼大的危險來到這邊境龍門鎮便好意收留了她,甚至讓她住進的自己家為她剩些房錢,花細雨也是個非常懂事的孩子,平時里幫助花大娘擺攤幹活。讓膝下無子無女的花大娘輕鬆不少。
花大娘覺的這姑娘人不錯,為了方便便對外宣稱花細雨是她遠房的親戚,反正還清楚她底細的人到現在也沒活下幾個。
武三郎一次來花大娘家裏幹活無意中見到花細雨之後就經常有意無意來的花大娘家幫忙。
武三郎平ri裏帶人友善,樂於助人。家中只有一個大哥武大郎在經營一間炊餅鋪子,也是為人善良,樂善好施被城裏的小叫花稱作武大善人。
花大娘發現武三郎好像對花細雨有些意思以後也是樂意見得,也希望能成全他們兩個。
長達半年的時間相處,連花大娘這樣能耐住xing子的老人都開始為他們着急,可兩個人還在經歷感情的慢跑,完全沒有一點加快速度的意思。
今天早上經營生藥鋪子的西門大官人一個十足的暴發戶、混混、混蛋、惡棍。在街上遇見了正趕來幫花大娘看攤位的花細雨,竟然語出輕佻,竟然還想動手。
還有今天本該上山打獵的武三郎在山上碰到采野菜的花細雨之後便兩個人是一起回來的。
武三郎平時不生不響從不惹事,這次也站了出來保護花細雨。
英雄救美,花大娘心道這次你們是拴在一起了,再也跑不了了。
可沒想到武三郎打獵是個能手竟然不會打架,更沒想到西門大官人西門慶竟然是個練家子。三兩下就把武三郎打到在地,幸好武三郎見西門慶又要動手碰花細雨憑着一股激勁拚命將西門慶打跑,還好沒有讓那西門慶佔了花細雨的便宜。
讓花大娘長出了一口氣。
人都講大難之後必有後福,花大娘希望他們二人也是如此。見着花細雨把受傷的武三郎背進房間,花大娘心裏這個樂呀。
誰想到兩個人都是不知道開竅的榆木腦袋,竟然還能出於情,止於理。氣的花大娘差點拿貞節牌坊打他們二人將他們打醒。
看着陪着花細雨的一起去收攤的武三郎,心道三郎啊三郎老天都幫了你,你就不能主動點抓住機會?看着兩個人站在一起是多麼般配的一對啊。
坐在長椅上的花大娘被兩個人氣的亂糟糟的,誰知道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個長相忠厚的體格壯碩的年輕人自稱是武三郎的哥哥武大郎的好兄弟,看見三郎被打來問問情況。
花大娘多了個心眼,給年輕人找了碗水的功夫找鄰居問了一下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叫鄆哥是個木匠,確實是武大郎的兄弟。
花大娘心道東方不亮西方亮,既然如此我就這般這般。
把鄆哥請進屋之後和鄆哥好好聊了半天,把花細雨介紹成了自己的遠方親戚,家鄉遭了災家裏死的沒了人,便來到了龍門鎮投奔她。講武三郎對花細雨有情,花細雨對武三郎有意。可是兩個人就是不好意思再邁一步站到一起去。
最後讓鄆哥給武大郎傳個話,長兄如父,請武大郎武植給武三郎武櫟做主,來這給花細雨提親。
花大娘心道只要提親的一來,憑花大娘這幾十年給人牽紅線的經驗和外表這個花細雨長輩的身份,就不信不能把兩個人撮合到一塊去。
中吃完飯,花細雨照例去城內武營衛所去打探親人下落。花大娘則大開房門等待貴客,果然一會的功夫,便有一個婦人尋來。這個婦人二十六七歲,一身衣裳大方得體,長的也標緻是個美人。
這婦人自稱是武金氏,是武大郎的夫人,前來探望花大娘,是打算向花家提親的。花大娘有意蔣花細雨嫁出去,金香玉有心想把花細雨娶過門,兩個人一拍即合,一塊在屋裏聊的火熱。
武三郎前面引路武大郎在後面催促武神通跟在最後一行三人快步走到瞭望東街,花大娘家的大門還沒進屋便聽見屋裏傳來的一陣笑聲。
武三郎對這裏熟得不能再熟了,但武大郎不是,站在院門前拍了拍門板躬身大喊一聲,“龍門武植前來拜訪,花大娘在家嗎?”
聊天正火熱突然來這麼一嗓子,金香玉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門外的幾個人和花大娘告罪,攙扶着花大娘一起走出房門來帶前院迎接他們進來。
被花大娘迎進門,武大郎偷偷的拉了拉金香玉的衣服“娘子,情況怎麼樣?”
“本來是不錯,正要開口商量,結果被你這一嗓子,嚇了花大娘一跳。”金香玉眯着眼睛嘴角含笑輕聲細語的說道。
“啊?這可如何是好。我的大嗓門是從小賣炊餅練出來的。改不了了”武大郎嚇了一大跳,回過神來盡量壓低聲音小聲和金鑲玉說話。
金香玉再也忍不住笑,輕拍了一下武大郎的肩頭“你這個獃子,花大娘有意把花細雨許給我家三郎你去讓三郎去永和商鋪那裏把彩禮提出來,送到這來。”
武大郎一聽花大娘竟然也和自己想到一快去了,感覺底氣也足了大喊一聲“三郎。”
這聲大嗓門喊的感覺隔街都能聽到,金香玉哭笑不得抓起武大郎的耳朵就狠狠擰了一下。
“哎呦!娘子,輕點輕點,要掉了。”武大郎自己都不知道剛才為什麼能喊那麼大聲,自知有錯,被金香玉抓住耳朵就開始求饒。
花大娘笑着看着一切,自己也年輕過,雖然幸福只有兩年,但卻如酒越久越香。武家一家和諧,大郎三郎親如一家到底是真正的兄弟,花細雨要是嫁過去也不會吃苦。
武三郎剛才看看花大娘家有什麼能幹的活聽見大哥叫自己,便走了過來見大哥一臉神秘“大哥什麼事?”
武大郎一隻手搭在武三郎的肩膀上湊近了武三郎的耳朵小聲說“交給你一個重要任務,去永和商鋪那把你嫂子訂的彩禮提出來都帶過來。”
“大娘同意了?”武三郎轉過頭看着武大郎問道。見武大郎笑嘻嘻的點點頭又道“細雨她,她也同意了?”
這回可把武大郎弄有些生氣,推着武三郎到小院兒門口道“讓你去你就去那麼多廢話。那些話早該問她,和我說有個屁用。快去提彩禮去。”
武三郎踉踉蹌蹌被武大郎推出院子,低着頭慢慢悠悠往永和商鋪走,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武神通心道武三郎訂婚,自己突然進去萬一被花大娘誤會反倒耽誤了喜事,便沒有進屋在小院兒里轉了幾圈四處看看。
院子裏收拾的挺乾淨,除了一個小口水井兩邊還有兩小塊菜地,菜地里種的蔬菜分佈不是很密,農具沒有擺在外面到沒什麼值得注意。
走到小院門口,武神通迎面走進來一個人。不到一米的門框,兩個人近在咫尺卻都又保持住身形在躲開對方的同時保持正面對着對方,武神通在這一剎那全身緊繃,盡量控制着重心雖然來不及抬頭,但看衣服着裝是一個女子。
兩個人交換了位置,那女子轉到了門裏,武神通轉到了門外但因為年幼腳下不穩一個踉蹌,那女子突然伸出手,武神通僅僅退了半步要躲開了手反而被腳下的門檻絆倒。
這時武神通正在向下跌落的身體,突然被人從後面扶住,而那女子的手即將抓到武神通的肩頭便停止,口中說了一聲“三郎。”
武神通站穩腳跟,轉過頭來一看原來在背後扶住他的是武三郎,這時武三郎扶着武神通聽見有人喚他抬頭一看有些驚訝“細雨,我剛才就來了,不過你沒在。”
武神通聽見兩人談話便知道這女子就是花細雨。眉頭一皺,但瞬間恢復平靜。伸手抓着武三郎和花細雨的手讓兩個人一愣,武神通往外面遞了個眼神,便拉着兩人走到院子中,門外抬着各種彩禮的箱子被抬了進來,武神通向著花細雨拱手施禮“武神通拜見義母。”
花細雨被武神通的舉動弄的一愣,在看看被抬進院子裏那一箱箱蓋着紅布彩禮和武三郎瞬間明白了什麼,聽到武神通叫了一聲“義母”以後摸了摸武神通的頭,看了一眼武三郎轉身進了屋子。
武神通推了一下武三郎,武三郎緊跟着進屋卻見花細雨只是在廳堂里打了聲招呼便逃似的進了裏屋。
屋內大堂眾人還沒弄明白花細雨怎麼回事,但看見武三郎進屋,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花大娘高興的要以茶代酒,趁着熱乎勁把兩個人的親事訂下。
武三郎則不知所措的站在屋門口看着裏屋被花大娘叫過去一起喝茶。
不一會花細雨再一次出現時便換了一套衣服顯得端莊秀麗,一出裏屋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花細雨手裏拿着一塊金鎖喊了一聲“神通”。
武神通正坐在金香玉身邊喝茶,見花細雨叫他。起身整理衣衫走到花細雨身前正式雙手抱拳,鞠躬行禮“武神通拜見義母。”
花細雨面帶微笑伸手扶起武神通,將金鎖掛在武神通脖子上牽着武神通的手來到武三郎的面前。“三郎,你要娶我嗎?”
武三郎一雙眼睛獃獃的看着花細雨,頭上冒着細汗。
“三郎你是想要娶我嗎?”花細雨面帶微笑再次問了一次。
可是武三郎好像啞巴了一樣腦門上的汗越來越多,嘴把微張可就是說不出話。
“我花細雨願意嫁給你,武三郎你願意娶我嗎?”花細雨面帶微笑好像第一次問一樣再次問了一遍。
武神通抓起武三郎的手把花細雨的手放在武三郎的手裏面,繞個圈不輕不重的武三郎後面給了一下。
武三郎抓着花細雨的手身體晃了一下突然反映過來用里的點了點頭道“我有資格娶你嗎?”。
花細雨依舊面帶微笑點了點頭。
這一刻花大娘滿面笑容的點了點頭。
這一刻武大郎緊握的拳頭感覺到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讓緊張的他放送下來。
這一刻金香玉的手被武大郎緊緊攥在手裏。
這一刻武神通拿着胸前刻有“吉祥、如意、平安、喜樂”的金鎖把玩,眯着眼睛緊緊的盯着花細雨。
花細雨這個女人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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