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
二十里的路程對於普通的小孩子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對於韓東來說就另當別論了。一直幫助父親處理家裏的日常事物使他擁有了比同齡孩子更強壯的身體。更重要的，他還擁有了許多連成年人都沒有的那顆無比堅定的心。
站在這擁有無數參天古樹的森林外面，韓東深吸口氣，低頭看着手中捧着的木盒。喃喃道：“爸爸，祝福我吧。”
抬頭，毅然朝着森林深處走去。
因為剛剛下過雨的原故，空氣中瀰漫著泥土的芬芳，看看天空中唧唧喳喳的小鳥，感受着溫暖的陽光，韓東的心情也變得不是那麼悲傷了。畢竟是小孩子嘛，心情總會隨着周圍環境的變化而變化。但是，突然間，韓東剛剛稍微變得愉悅的心情被隨之而來的謹慎所取代了。
站在原地，韓東四處張望着周圍的古樹。雖然這些大樹長得都差不多大小，但在仔細分辨之下，韓東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這裏，剛才好象走過一遍。取出父親生前所用的匕首，在一棵和顯眼的大樹的身軀上做了一個標記，韓東又小心翼翼地前行了。剛才，可能是自己一不留神走錯了吧。
這一次，韓東比上回要專註多了。不再去看那遍地的花花草草，也不再去欣賞天空中棉花糖似的朵朵白雲。走着走着，韓東驚奇的發現周圍竟沒有一隻動物的出現。這也使得韓東更加謹慎，右手捧着父親的骨灰盒，左手緊緊地攥着匕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就在離韓東不遠的某處。
一鶴髮童顏的老者正坐在一個巨大的水潭旁垂釣。老者面色紅潤，身着掛滿補丁的麻布粗衣，頭上白花花的頭髮亂得鳥窩一樣，上面更是夾雜着雜草。兩隻小眼睛死死的盯住湖面。他的手不像普通老人那般佈滿皺紋，而是如嬰兒的肌膚般滑潤。
而在老者身邊的水潭正是驗證了“此物只應天上有”這句名言。清可見底的湖水，五彩斑斕的魚兒在裏面歡快的遊動着。陽光照射到湖底的岩石上反射出五彩的神光。潭中間的上方始終存在隨着一團白色的霧氣，給着水潭增添了幾分神秘。水潭散發出絲絲涼氣，坐在潭邊就使人神清氣爽，暢快無比。在離水潭不遠的地方，有一間簡易的小木屋。木屋前，是一個種植着許多不知名的植物、果樹的果園。
突然，老者發現魚線有力地往下掙了兩下，眼見是有魚上鉤了。老者並不慌，先是來回擺動着手中的魚桿，使水中的魚兒奮力掙扎但始終擺脫不了魚鉤。看樣子是要等那魚兒在水中用完力氣了好一舉把它拉上來。老者眼見差不多了，就要準備拉鉤時。只見從天而降一巨物，還沒等老者反應過來，“砰”一聲就落如水中，濺起的水花瞬間把老者淋成了落湯雞。
老者站在潭邊怒視着潭底，原本紅潤的臉龐因為憤怒而變得更加赤紅。不是有那樣一句話嗎？就像那熟透了的紅蘋果一般。扔掉手中的魚桿，雙手擄起袖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潭底那巨大的黑影怒罵道：“***！孫小空！你故意整我是不是？老子好不容易要釣起來條魚了，你直接來個泰山壓頂。現在好了，魚也沒了，老子也被淋成落湯雞了。要是不給老子個合理的解釋，老子拼了這把老骨頭也要把你那根猴鞭剁了。”
“嘩”一聲，潭水再次被分開，只見剛才老者垂釣處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獸頭，仔細一看，竟是一顆猴子的腦袋。猴子先朝着老者吐了一大口湖水，嚇得老者趕緊往後跳去。巨頭來回甩了甩毛髮上的水珠，向著老者口吐人言：“哇靠！老頭兒，你也太狠了吧！本大王好心好意給你說個消息，你卻要吃俺的猴鞭。想給本大王**也不用這樣嘛。”最後一句，卻用的是蚊子哼哼般大小的聲音。
但是那老者顯然是聽到了猴子的話，跳到湖邊，指着猴子的鼻子罵道：“放屁！誰想給你**！有什麼消息說吧，先說好，要是你在外面偷情上了人家母猴子，結果搞了個未婚先孕，於是乎回來求老子的草藥去做無痛猴流的話就免了。哎，這年頭，猴子的都會計劃生育了。”
巨猴聽了老者的話是氣的齜牙咧嘴，一個猴躍，一下子跳到了地面上。順帶着無數沙包大的大水滴的灑落和地面上劇烈的震動。而老者早在巨猴躍起的一瞬間跑到了木屋前。速度之快竟帶出了一串殘影。巨猴落到地面后，用力的甩了甩全身毛髮上的水珠，仰天長嘯一聲，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胸口錘了幾拳。接下來的一幕，如果有人在這裏一定會驚訝的合不攏嘴。
猛然間，巨猴的身體就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不停地縮小再縮小。最終，巨猴的體積定格在一個成年男子的大小后便停止了變動。縮小版的猴子甩了甩頭前莫西乾式的毛髮，雙手抱胸，不屑的說道：“本大王有你說的那麼齷齪嗎？操！誰稀罕你那些破草藥了？還是留給你老家的那個賣黃瓜的大嬸治月經不調吧。”看到老者有發作的跡象，猴子連忙擺擺手，收起戲謔之色，正色道：“老頭兒，好象有個人走到你那個破幻境裏去了。是不是你的仇家找上門來了？要是的話咱們好收拾東西趕緊跑路。”
聽了猴子的話，老者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不耐煩地說道：“去去去。我那個幻境只能困住普通人，只要戰力能出體的一下就能看穿。再說了，老頭兒我仇家是不少，但敢殺上門來的也要好好掂量掂量，哼哼。走，跟我去看看是什麼人。”
兩個時辰了，韓東又一次站在了自己開始時做的標記處。在這兩個時辰里，韓東一共先後六次回到了這個地方。對於普通人來說，在森林裏迷失方向是很正常的事。但對於一個優秀的獵人的兒子來說呢？在廣茂的森林裏辨別方向前進只是最基礎的基本功罷了。如果說前兩次是因為心神不寧而導致了在方向上的辨認失誤，那麼，在接下來的幾次專心致志的前進而結果還是一樣的，事情就顯得不一樣了。
父親啊，看來您說的並沒有錯。那麼，祝福我吧。韓東在心中默默地念着。
韓東沒有繼續前進，盤膝坐在地上。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待。因為他知道，不管自己走多少次，還是會回到這個地方。與其浪費體力亂跑還不如靜觀其變。
果然，老天並沒有讓韓東久等，休息了不到小半個時辰，突然，異變發生了：“轟”“轟”的巨響不斷傳如韓東的耳中。睜開眼睛，只見周圍的大樹竟都在神奇般的移動。是的，不斷的移動。韓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注視着眼前的一切。縱橫交錯的古樹不停的交換着位置，有的甚至在移動的時候帶出一條優美的弧線。兩棵迎面而來本該撞在一起的大樹卻毫髮無傷得從對方的軀幹中穿過。
這些奇異的景觀讓韓東看得眼花繚亂，心中不禁暗暗感慨道：這可比去年父親帶自己去看的那些雜技要強多了。
不一會，這些大樹不再移動了。而呈現在韓東眼前的是一條筆直的道路，路的兩旁則是兩排整整齊齊的樹木。顯然，這條路是這裏的主人特意給韓東指的一條路。正當韓東猶豫不決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了一個老者的笑聲：“哈哈哈哈！哪裏來的小娃娃，你家大人沒教過你不要到處亂跑的嗎？一個人在森林裏不害怕嗎？快快順着這條路出去吧。從哪來回到哪去吧。”
韓東聽到老者的聲音，心中不驚反喜，連忙跪倒在地上，朗聲道：“老爺爺，我是專程來找您的。”
“專門找我？是誰叫你來找我的？找我又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曾經有一個獵人在這片森林中受了重傷，是您出手救了他。這個獵人問您是否能收他為徒，您說他不是有緣人。而這個獵人正是我的父親，前一段時間，父親臨終前告訴我來到這裏找您，並向您學習強大的本領。”
聽完韓東的陳述，老者沉默了。顯然是在考慮着什麼。韓東則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靜靜地等待着。
良久，天空中又傳來了那老者的聲音，這一次，老者的聲音並沒有半分嬉鬧之色：“孩子，告訴我。是什麼原因促使你想擁有強大的本領呢？”
頓時，韓東稚嫩的小臉上露出了他這個年齡本不應該有的堅決，大聲回答道：“為了替父親報仇，為了保護自己所愛護的人和愛護自己的人！”
聽完韓東的回答，天空的那頭又傳來了老者爽朗的笑聲：“好一個為了保護自己所愛的人和愛自己的人。但是，小娃娃，我要告訴你，如果你選擇了這條路，你就將會遇到許多無法想像的痛苦和磨礪，付出無數艱辛與汗水，而且到頭來可能仍舊一事無成。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是的！望您成全！”跪在地上的韓東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哈哈哈哈！好一個小娃娃，既然你願意。那麼，就來吧。”說話間，周圍的樹木再次開始移動起來，半響，又是一條筆直的道路擺在了韓東面前。但與上次不同的是，本是用泥土組成的道路卻變成了由無數荊棘鋪成。每條荊棘上的刺都冒着閃閃的寒光，象是張開了嘴的怪售正欲擇人而食。
那老者再次傳來了笑音：“通過這條路就能到達我所在的地方，如果你能通過，我就會考慮收你為徒。這也算是我的一個小小的考驗吧。最後，提示一下，這條路全長兩里。小娃娃，自求多福吧，哈哈哈哈……”
縮小版的猴子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又大又甜的桃子，對着身旁的老者問道：“老頭兒，這就是那你等的那個人？”
老者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要考驗他？”
“哎，這孩子也倒挺可憐的。這麼小就沒了父母，就算他不是我要等的那個人，我也想收留他。多做些善事總是好的。況且，他的資質也算不錯，何樂而不為呢？”
猴子又咬了一口手中的桃子，繼續問道：“這麼說你是打算真的收他為徒了？不過依我看你那個徒弟還沒走到這就變成人幹了。”
“你懂什麼。有我在，他想死都死不了。我剛才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個小娃娃體內毒素很多，明顯是平時沒有得到什麼營養。我這麼做是為了給他放放血，到時候再用我那些仙草幫他重新恢復失去的血液，那時，他的生命力將是現在的十倍不止。要不然，你以為老子又虐童的癖好啊。恩？你這桃子停香的，在哪弄的？等會我也去摘幾個吃吃。”老者嘴饞地說道。
猴子吐出一顆桃核，奸笑兩聲，壞壞地說道：“沒啥沒啥，就在離這裏不遠的地方就有。恩，怎麼說呢？這樣吧，你往那看。”
老者順着猴子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只見自己果園裏的紫晶桃王只剩下了幾顆青澀的小果子在那裏隨風搖曳着。老者趕緊轉過頭望嚮往剛才猴子所站的地方，天殺的，足足有幾十個桃核啊！
“啊！孫小空，老子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天殺的，我可憐的紫晶桃王啊！”
遠處，傳來了猴子戲謔的聲音：“嘿嘿老頭兒，我給你帶來個好徒弟，而本大王只吃了幾個桃子而已。這麼算的話，你倒是賺了啊，賺大發了啊，哈哈哈哈！”
五百九十五，五百九十六，……六百。六百米了，整整六百米了。此時的韓東，面色蒼白如紙，額頭上佈滿了冷汗。每走一步，腳掌就要忍受那針扎般的疼痛。在這前面的六百米中，他的腳每踩過一條荊棘后，荊棘上面的刺就會變地格外的紅。那紅，是夕陽般的紅。那紅，是充滿詭異的紅。那些紅，是一個五歲的孩子用自己的鮮血澆灌而來的啊。沒有親身體驗過是難以想像的，那種痛苦，就算是一個成年人也未必忍受的了，而一個五歲的孩子卻做到了。
由於失血過多，韓東的意識已經開始漸漸模糊。站在原地，韓東猛得搖搖頭。想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可是不搖還好，一搖，強烈的眩暈感瞬間充斥了腦海，身體也跟隨着劇烈地搖晃了兩下，差點失去平衡摔到在地。後來，韓東想繼續前進，用疼痛來刺激自己的神經。但是，他卻驚訝的發現，身體已經開始不受自己的控制，精神上的虛弱感也愈發強烈了。慢慢的，慢慢的，眼睛開始不聽話的閉合，支撐着腳掌站在地面上的最後一絲力氣也漸漸被剝離，眼看韓東就要昏死過去了。就在韓東準備向由無數荊棘組成的地面撲去的一剎那，腦海中傳來了一聲怒喝：記住，做一個男人！瞬間，韓東如身中雷劈一樣。重新睜開了眼睛，那明亮的眸子又恢復了來時的神采。先前眼神中的空洞一掃而空，低頭往望向手中緊緊捧住的木盒，眼中的神色變得更加堅定。“父親，請您放心！”
抬起頭，凝視前方，韓東再一次向著此行的最終目的地一步一步地走去。忍受着那無與倫比的痛苦，韓東緊咬牙根。每當自己快要支撐不住時，腦海中總會閃過父親高大的身影。第一次，他看到了父親正對自己微笑着招手。第二次，他看見父親向從前那樣撫摸着自己的頭，並用那充滿威嚴和慈愛的語氣對着自己說：做一個男人！最後一次，韓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父親。父親，還是那個父親。可他再也無法用他那雙有力的大手拍自己的頭。怒火，悲傷，殺意瞬間佈滿了小小的胸膛。
啊！爸爸！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一定會！忍不住仰天長嘯一聲，向著前方飛奔而去。報仇？沒有實力，何來報仇？這點痛苦都不能忍受的話，何來報仇？父親，等着吧，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水潭處。老者默默嘆息一聲，自言自語道：“哎，此子心志之堅毅乃我生平僅見。可惜，可惜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啊。看來日後還要想辦法幫他祛除心魔啊。”
“你有什麼好辦法？不是會找你老家那個賣黃瓜的大嬸要兩根黃瓜給他吃吧？”幹完壞事的猴子不知從何處又跑了回來，趁機偷耶了老者一翻。。而此時，猴子的一雙毛茸茸的大手中正捧着十幾個大小不一，全身翠綠的果子，看樣子極為好吃。
老者不耐煩地瞟了猴子一眼，道：“你懂個屁！”突然，老者好象想起什麼似的瞪大了眼睛。剛才，剛才那一瞟不要緊，猴子還是原來那個猴子，可猴子懷裏的東西怎麼那麼眼熟呢？轉身，望向自己那可以的果園。只見自己那費盡千心萬苦的翡翠果王只剩下幾朵含苞未放的花骨朵兒在微風中搖搖欲墜。
“孫小空，老子告訴你，那個辦法就是紅燒猴腦，清燉猴鞭。天殺的！準備為我徒弟忍痛割愛吧！”
九百四十二，九百四十三，……九百五十。五十米，只剩下最後的五十米了。先前的奔跑幾乎耗盡了韓東的體力與精力。此時的他，完全是憑藉著自己的毅力繼續往前走去。昔日裏炯炯有神的眸子變得黯淡無光，半睜半合著，隨時都有一閉不睜的可能。交帳也已經麻木，鮮血也不似開始時瘋了似的向外涌去，現在只是偶爾才會冒出一絲。不是不想流，是實在流不出來了啊。
心中的信念成為了韓東前進的動力，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九百九十一，九百九十二，……九百九十九。父親，你看到了嗎？我終於完成了，我終於有機會給您報仇了，放心吧，這一天不會太久。望着這最後一米的路程，韓東的嘴角上不由地掛上了一絲甜甜的微笑。一千！終於到了。心中那一點支撐着自己前進的信念瞬間崩潰，眼前一黑，就要撲向地面而去。在韓東倒地前做的最後一見事就是費盡全力轉過身體，讓自己等一會兒是躺在地上而不是趴在地上。因為，他的手中捧着的是自己守護一生的東西啊。韓東又怎麼會捨得壓到它呢？
正在追逐猴子的老者突然想到了什麼，暗道一聲糟糕。撇下猴子，幾個閃身就來到了韓東身旁，速度之快，竟在韓東倒在地上之前接住了他。右手托起韓東，左手成掌按向韓東的心口。頓時，老者的臉色便沉了夏曆，悔恨地說道：“光想着跟猴子打鬧了，卻把正事忘了。哎，失血都快三分之二了，罷了罷了，我可憐的仙草啊。”
老者抱着昏迷的韓東逕自朝着自己的木屋走去，猴子跳到老者身旁，指指韓東，問道：“怎麼了老頭兒？不會死了吧？”
老者沉聲道：“滾！老子的徒弟是那麼容易死的嗎？快去我的果園裏摘些東西。三顆千年龍鬚草，兩株佛心蓮，一顆人蔘果，一株雪參，一隻萬年何首烏，一顆千色花王。動作快點，慢了不僅藥性可以會揮發，我徒弟也可能要翹了。”如果一個外面的戰這在這裏，聽完老者說的話一定會驚訝得合不攏嘴。剛才老者說的藥材，哪一樣不是天材地寶。隨便拿出去一樣，肯定會引起一番血腥爭鬥。而老者好象說的與他不相干似的，隨意地報出一大堆藥材的名字后便消失在了猴子面前。
老者正準備關上門時，身後又想起了猴子那壞壞的聲音：“放心吧老頭兒，別的咱不行。但這摘藥材嘛，嘿嘿，我可就拿手了。哦哦哦，我親愛的桃子們，本大王來了。這次，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哈哈哈哈。”
聽完猴子的話后，老者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但是他現在必須時時刻刻刺激韓東體內所剩不多的生機。不然的話，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此時，可憐的老者只能默默祈禱那隻天殺的猴子能夠給自己多積點陰德了。
七天了。韓東已經昏迷了整整七天了。本來以老者靈藥的效果，韓東只要三天就能變得生龍活虎。但不要忘了，父親的身死深深地刺激了韓東的心。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跪在懸崖上，中間又經歷了無數風吹雨打。而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森林裏，接受了老者的考驗。當韓東終於完成了老者的考驗時，不管是**還是精神都嚴重透支。結合這麼多的原因，韓東才會整整昏迷了七天。
當陽光透過窗戶撒在韓東稚嫩的臉龐上時，韓東的眼皮輕輕跳動了一下。感受着陽光的溫暖，韓東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好溫暖，好舒服，這就是韓東的第一感覺。全身三千六百萬個毛孔全都打開，貪婪地吸收着新鮮空氣。絲毫沒有失血過多所帶來的負作用，身體狀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難道這就是那位老爺爺的考驗嗎？如果是的話好想再來兩次，這感覺爽啊。韓東在心中默默想到。不知道某個給韓東療完傷之後獨自在自己的果園中呆坐了兩個時辰的老人知道這個想法後會是什麼反應。吐血？還是跳湖？
下意識地把雙手疊放在一起，突然，韓東猛得做起身子，望着空空如也的雙手，恐懼和不安爬上了心頭。盒子呢？自己用生命守護的盒子呢？
這時，門開，走進來了一個老者。衝著韓東微笑道：“小娃娃，你醒了。”
看着眼前這個跟自己一樣衣服上掛滿了補丁，鶴髮童顏，亂蓬蓬的頭髮中還夾雜着幾根雜草的老人，韓東有一鼓想笑的衝動。但出於禮貌，韓東還是畢恭畢敬地說道：“是的老爺爺。不知道您有沒有看到我的一個木盒子呢？那個盒子對我非常重要。”
老者微微一笑，指了指韓東身後的木桌，說道：“不是在那裏嗎？”
韓東急忙轉過身望去，果然，一個木質的小盒子正靜靜地躺在那裏。韓東馬上跑過去，小心地把盒子捧在手中。回到原處后，韓東向著老者深深地施了一禮，道：“謝謝您的救命之恩，老爺爺。”
“呵呵，不救你救誰啊？怎麼？還叫我老爺爺嗎？我的好徒兒。”老者裝作不滿得說道。
韓東雖然不是那種非常聰明的人，但他也絕對不苯。二話不說，跪倒在地上，行了拜師大禮，恭敬地說道：“弟子韓東，拜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