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衛道
四人同行,陌生男人在前方領路,荊不夜想幫扶傅生被她拒絕後,兩人算是并行的,但有意橫拉開了距離。
漸遠離村子后,荊不夜問,“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不敢當,我叫衛道,兄弟你呢?”
“在下荊不夜。”
“荊兄弟!”衛道點了點頭,回頭看向傅生,“這位……”
“你沒有必要知道我叫什麼!”傅生冷漠地截斷了他的話,回頭望了一眼,見那村子已隱沒在山林之後,就到,“到這裏應該可以了吧!”她停下了下來。沒有了荊不夜的幫扶后她是憑着單腳走的,於她這並不難,但她如今的身體狀況始終累了些。
衛道回望一眼,點了下頭,“應該差不多了吧!”
三人各自找了個位置坐下歇息。
“二位到底什麼關係?”衛道覷着荊不夜和傅生兩人。
“沒有關係!”傅生極快地回答了。
衛道不由一笑,“否定得太快反而像是心虛!”
傅生冷淡道,“沒有什麼心虛,我和他確實沒有關係!”
衛道似乎仍不信,荊不夜解釋道,“我和傅公子昨日才相識!”
衛道將信將疑。
“衛公子知道來村子那些人是什麼人?”荊不夜問。
“是天誅!”
“天誅?”
“專門來收拾你抱着的那個小丫頭的!”
荊不夜不解。
衛道咧嘴一笑,道,“你知道人作姦犯科是有人管的,那妖呢?”
“妖?”荊不夜和傅生都不禁驚疑。
“雖然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但既然你們都見到了,而且荊兄弟似乎真打算要帶着這個小丫頭,那我還是稍稍說明一下吧!”衛道顯出正色,“如今的世人幾乎只把妖、仙當傳說,但其實到如今,世上仍舊是有妖的,譬如這個小丫頭就是!”
荊不夜懷中仍昏迷着的珠兒被三個人同時注目。
衛道接著說到,“而所謂天誅,大多數人僅知他們是當今皇上的暗衛,常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卻不知道這見不得光的事包括對妖類的處置。”
衛道說完,三人各有所思,氣氛一時凝滯,就在這當頭,忽有一絲異響,三人對望了一眼。
“什麼人?出來!別藏頭漏尾!”傅生先出聲喝道。
“現在不急,我們有一筆債未了結,遲早會清算的!”
話落,紅影突然一閃,傅生立刻提起輕功追了上去,但追至只看見一件紅斗篷披掛在樹枝之上,根本沒能看見任何人影。
那紅斗篷有一角殘缺,傅生認出那該是她撕裂的,不過斗篷上還有一處口子,有尚新鮮血跡,她記得她和荊不夜都不曾傷到那人,到底誰傷了他?恰此時衛道和荊不夜跟了過來。
“是珠兒她爹!”傅生看向荊不夜,珠兒還在他懷裏,這也不禁令她疑惑,既然那紅衣人出現,他為什麼不帶走自己女兒?
“他並不是珠兒他爹!”荊不夜凝重道,“珠兒他爹其實早就死了!”
傅生微愣了一下,“那時候珠兒叫他爹,我可沒有聽錯!”
荊不夜沉吟了半晌才又吐出話來,“珠兒所作所為是想復活她爹!”
“這世上有死而復生之法?”衛道先於傅生的嗤笑前問。
荊不夜搖頭,“我並不知道!”
傅生終於還是嗤笑了一聲,荊不夜說的這些她都不信,她以為罪過不多是荊不夜想保全珠兒而想出的託詞。
“荊不夜——”傅生直直看着荊不夜喚道。
荊不夜對傅生有些複雜的樣子,“傅公子?”
“此次你算是幫過我,所以我欠你人情,這次你若真想保住這個小丫頭我也不為難你。”
“多謝傅公子!”荊不夜很清楚,只要傅生恢復,他不是她的對手。
“有幾個問題我想問你!”
“好!”荊不夜根本沒有思考便答應了。
傅生看了眼一臉好奇的衛道,衛道識趣地嘿嘿一笑,“我迴避一下!”說完,幾個起落如麻雀入林沒了蹤影。
傅生不太相信衛道,所以她走近了荊不夜,近得不能再近后才壓低聲問,“那個紅衣人受了傷,是你傷的嗎?”她再確認。
“不是!”荊不夜顯然也很意外。
“那好。我再問別的!”
荊不夜點了下頭,傅生繼續問,“昨夜之前,你真沒見過我嗎?”
荊不夜搖頭。
“你是哪個門派的?”
“我自小在山上長大,從未聽說過!”
“你的武功是哪兒學來的。”
“家師所授。”
“你師傅是誰?”
“抱歉,家師名諱不足為外人道!”
“那傅無涯你認識嗎?”
荊不夜遲疑了一下,“他是我的師祖!”
“傅是哪個傅?”
“師傅的傅!”
這只是巧合嗎?她當時為自己取名時候,為什麼就用了那個傅呢?
“你師傅和師祖還好嗎?”
“家師安好,師祖他老人家已經仙逝多年!”
“好!”傅生微微一笑,退後一步,“我覺得我們應該挺有緣,以後還會再見吧!”
“傅公子要走?”荊不夜猜出了她的意圖,微皺起了眉。
“我有事要辦!”傅生無意多贅言,說完便轉身就要離開。
“傅公子!”荊不夜忽然叫住了她,伸手幾乎要抓住她,但在當頭卻停在半空,之後悄然收回了,“可是……傅公子你的身體……”
傅生聽了他的話才回頭深看了他一眼,卻道,“有句話說,有緣自會相逢!”如果他們之間真有關係,勢必還得再見。從昨夜到現在的一切讓她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無形地在將她和荊不夜綁在一起,就如眼下她要找回自己的身份,在她面前的荊不夜本身便是一條線索,但她偏是個不喜歡順着別人指引走的人,哪怕是天意。
傅生留下一笑,之後飛身而去,往山下而去。
不久,衛道回來了,只見荊不夜和珠兒,便有些納悶,於是問了。
“傅公子走了!”荊不夜簡潔地回答了。
衛道不無詫異道,“你竟然就讓她走了嗎?”
“我和傅公子是萍水相逢,她要走,我自然不能留。”
衛道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他的說辭,也不再多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