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舊事揭秘
見李碧華不說話,傅青竹便道,“等你好了,就離開這裏吧!男人並不重要,兒女私情也並非人一生最重要的東西,你還年輕,什麼事都還能再開始!”傅青竹忽然又想到了荊不夜——如果當初荊不夜是愛上李碧華,他現在倒是有機會了!
傅青竹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你一定要趕我走嗎?”李碧華追問到。
“我留着你並沒有什麼用。”況且她至今仍不能相信她,荊不夜的前車之鑒還提醒着她。
“我可以對你有用!”
傅青竹這才回過頭來,“你能有什麼用?”
“我……我可以幫你做事!”
“我並不缺能幫我辦事的人。”
“可是……我可以幫你澄清一件事。”
“什麼事?”
“墨門李染不是不夜門的人殺的。”
這件事傅青竹都快忘了,雖然那些門派非得說是不夜門殺了李染,但她已經當無所謂了,此時卻忽然被人提起。
“那是誰殺的?”
“是我殺的。”
傅青竹驚愕了半晌,“是你?”她回想當時那個黑衣人,因為只看了一眼,她並沒有記清楚身形,不過若說是李碧華,她想了想倒也並非完全不可能,不過還有個問題——“你的武功並不太高。”認真說李碧華的武功差荊不夜和衛道都有一截,“你怎麼潛入墨門殺了李染的?”
“我不是潛入墨門,我是正大光明地去的。”
李染是桃李庄所出,李碧華是桃李庄的小姐,她去李染會接待是很自然的事。
“你為什麼殺了李染?而且你從後山崖逃走,墨門的人發現你不見了不會懷疑你?”
“不會。因為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和墨門商量好的。”
“商量好讓你殺了他們門主?”這件事怎麼也說不通。
“李師兄一生痴迷繪畫,但是他的手負了傷,已經無法再執筆,於他而言徒活已經沒有太大意義,所以最後他願意為師門桃李庄為整個武林做最後一件事。”
“用他的命來栽贓陷害荊不夜?”傅青竹記得當時石白的行為略有古怪,現在來想……只怕石白也參與了這件事。一時間,傅青竹心中起了怒——石白若來,她不會讓他那麼好走!
“是!這是針對他的,也是針對不夜門的,最重要的是針對你。”
傅青竹嘲諷道,“你們正派到底哪裏來的底氣自詡名門正派?”
“那也是因為你對整個江湖的威脅實在太大了!義父說當時在書院見到荊公子后便知道了不夜門門主的真身是誰,他料定是你回來報仇,更確信整個江湖將會因你而腥風血雨!”
“若非他們當初做的事,又如何會有這層忌憚?”
李碧華不反駁她的話,繼續說到,“義父當時送了荊公子兩幅畫,那是告訴不夜門桃李庄已經知道了不夜門門主是誰,那可以算是信號,是桃李庄要與不夜門為敵的信號!”
桃李庄辦事還真是彎彎拐拐的!可惜當時她失憶,根本不可能想到那兩幅畫的用意,若她當時沒失憶,或許是會明白其中用意。
“所以之後荊不夜一路被追殺就是桃李庄下的手?”
“不錯。”
“李染的是是你們的設計栽贓,那之後武林大會也是為了設計荊不夜才開的?”說來這陣仗倒也夠大,對得起荊不夜一個初出茅廬的後生了,只是當時那場面也確實太難看!
“不,其實那場武林大會原本是要召集幾大門派探討對付寒月宮餘孽也就是你,初衷並不是針對荊公子一個人,只是他恰好到了附近,我又將這件事通知了桃李庄,所以武林大會臨時作了點變動——我們是打算擒住荊公子拿他威脅你現身。”
她當時確實現身了,但當場卻沒能擒住她!
“為保萬無一失,你還提前給荊不夜下了毒。”若非她跑去湊了個熱鬧,又若非是遇到李可兒,荊不夜那條命也許就留在火雲山了。
“是。”
“你們桃李庄這麼機關算盡,真一點也不像什麼名門正派!”
“這是沒辦法的事,因為傅青竹實在太危險了!桃李庄和太多門派都沒有回頭路可走!”
傅青竹呵呵笑了兩聲,“是啊,他們就是想回頭,我也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回頭的!”
“如果一個人做了一件事,這件事錯了,他還能回頭,但如果是一大群人一起一件事,這件事即便是錯,他們也不能回頭!”
傅青竹又是諷刺地一笑,“不能回頭,只能強把這個錯變成對!他們這麼選擇還算明智,我還能高看他們幾分,因為即便他們認錯,我也不會給他們機會!”
“義父生前便知曉你是如此的性情,所以才不能收手!”
“只要殺了我,寒月宮的舊事就不會被重提!但只怕他們卻沒那個能耐!”傅青竹不屑道,“這些事我原本都已經不在意了。”
“可並非夜門主做的事夜門主豈能容忍被強扣罪名?”
“你說得倒也是,是我做的,無論多天理不容哪怕是要遭天打雷劈我也認,不是我做的我為什麼要扛着?”傅青竹定眼瞧着李碧華,“既然你都說了這麼多了,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我暫且留着你。正好不夜門將要辦一場武林大會,我就給你一個出場機會!”
李碧華遲疑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
“你先好好養着,過些日子等你徹底好了,我自有安排。”
“多謝夜門主!”
傅青竹扯唇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
回到寒月殿,傅青竹將李碧華的事先對李解憂做了個交代,武修羅陪在一旁,傅青竹並不介意被他也全聽了。
傅青竹說完,武修羅立刻嗤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了?”
“你說這話倒是令我有些意外!不過我說過我信她嗎?”傅青竹一笑之後再囑咐李解憂道,“這丫頭有幾分詭詐,最好找個機靈點的人看着她。”
李解憂點了點頭,“我會選個合適的人。”
“既然你不信她,那留着幹什麼?”武修羅反問。
“留着才能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
“她要做什麼很重要嗎?為此要冒一定的險,還要浪費人去盯着她。”
“不重要,只是我有點興趣!”
李解憂抬手攔下了再想要發聲的武修羅,開口道,“這點事姐姐不用擔心,我會安排好。”
聽她如此說,傅青竹就放心了。
“對了,姐姐,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做個決斷。”李解憂伸手將壓在旁邊的一張小紙條遞出。
傅青竹伸手接了過來。
紙條上只有一句話——藏金洞府之事非我所為。這顯然是瓏娘回的訊。
傅青竹不由得微疑,“是我讓你給她傳出訊息后她的迴音嗎?”
“不,時間上應該不這麼快,這條訊息應該是她在收到姐姐的訊息前傳遞迴來的。”
傅青竹看着李解憂問,“之前你聽到的藏金洞府被她壞了生意的事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
“兩處分舵。根據她們說,江湖上目前似乎都傳是瓏娘所為!我也往別處查證過,確實江湖上有這樣的傳言!”
“瓏娘恐怕是被陷害了?是誰?”是瓏娘的仇家還是不夜門的?
李解憂尋思道,“會是獨孤一擲嗎?”
“不大可能!”傅青竹很快否定道,“如果獨孤一擲要整治瓏娘,不說不需要陷害可以直接出手,他也不必要等到如今。”
遲疑片刻,李解憂又道,“也可能就因為如今,獨孤一擲才不得不出手對付瓏娘。”
“如何說?”
李解憂解釋道,“瓏娘的事我之前約莫都弄清楚了。瓏娘有意放走阿亞惹怒了獨孤一擲,獨孤一擲將瓏娘母女趕出藏金洞府,並且放出話讓整個江湖沒人敢接收瓏娘,可他沒想到不夜門毫不介懷地接收了瓏娘女。瓏娘這樣地位不低掌握了一個門派太多事的人一旦叛出這個門派多半不會有活路,因為這樣的人一旦為別的門派所用,尤其是敵對門派,那對她之前所在的門派而言就實在太危險了!所以我以為獨孤一擲很可能是考慮到瓏娘現在加入了不夜門,擔心對藏金洞府不利而再對瓏娘下手!”
“你說的是有道理,可獨孤一擲有必要陷害嗎?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派人殺瓏娘,我想整個江湖都不會有人覺得有什麼問題。”
“那倒也是。”李解憂一時也犯疑了,“那會是別的人?”
傅青竹心下認為此事不是獨孤一擲所謂,獨孤一擲沒必要破壞自己的生意來陷害瓏娘。可若不是他會是誰?誰敢對藏金洞府下手,又為何偏偏栽贓陷害瓏娘?
武修羅忽然沉聲開口問,“你們辦的武林大會邀請了獨孤一擲嗎?”
李解憂回答道,“當然有。藏金洞府怎麼說也是當今四大派之一!”她瞧着武修羅,似乎覺得他有什麼想法,便道,“夫君有話就直說吧!”
武修羅緩了緩才接著說到,“獨孤一擲這個人有幾分怪脾氣,做事有些時候不按章法,雖然藏金洞府被歸為正派,但獨孤一擲將正邪是非看得並不是特別重要,江湖上許多紛爭他都選擇作壁上觀,鮮少插手。這次的武林大會,你們覺得他會插手嗎?”
“獨孤一擲那性情確實不好捉摸,說不定。”
“但如果藏金洞府生意上出的問題確實是瓏娘做的,以獨孤一擲睚眥必報的個性,一定會和不夜門起衝突!”
傅青竹和李解憂都不禁默了片刻。
“夫君說得很有道理!不過獨孤一擲手上有黑白兩道的人脈,是江湖最不不好糊弄也最不好惹的人,到底誰有這個膽子和自信去做這樣的設計挑撥?”
傅青竹不禁笑了,“獨孤一擲在江湖上還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總會有人為了自己的目的敢去招惹他的!”
“姐姐莫非有線索了?”
傅青竹卻搖頭,又道,“這件事對我們而言誰做的倒是不那麼緊要,眼下最需要我們擔心的是瓏娘的安全!”
李解憂驚悟,“是啊!瓏娘武功並不很高,萬一獨孤一擲沒弄清楚對她發難……”
“我會儘快去接應她!”
“那姐姐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我還需要等一個人來。”
“誰。”
“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