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章偶遇之人
被趕出來的沈復，心思複雜的捏着手中的阿衍給的銀錢。如幽魂般在大街上遊盪。滿心，滿腦都在想阿衍的事。
這禍事是自己給姑姑惹出來的。如今，姑姑偏生又不讓自己插手。自己只能在這裏干著急。
周圍人群不知道因為什麼，突然變得熱鬧起來。讓原本在神遊的沈復不自覺的開始注意。
“快快，聽說陸公子今日有戲！”路過沈復跟前的是一個中年男子，正興奮的和他身邊的同伴說道。
“那陸舒唱的當真這麼好？”一旁的人明顯不相信。
“那是當然！若是沒有聽過陸伶人唱戲，那就白活人世這一遭了！”
“即使如此，我當真要去看看了！”
“只可惜，這陸伶人雖唱的好，但是不經常露面。唱戲只是憑心情。不過，說是今天他要唱他自己寫的戲。這就不能錯過了！”
“哦？他還有這樣的才華？”
“嗯！唱寫皆是樣樣拔尖！”
“那還等什麼？等去晚了就沒有好位置了！”說完拉着另一人急匆匆的往戲樓趕，其實他們說的戲樓就在不遠處，抬眼望去，便已經看到那裏早就人滿為患了。不過還是有人在往裏面不停的擠。
沈復放眼望去，那是一個三層樓的戲樓。倒是建造的十分奢華。等等，陸舒？怎的覺着這個名字這般耳熟呢？仔細尋思了一下，便記起姑姑的醫館裏先前住着那麼一位病弱的公子，便是他了，只是後來他病好了，什麼時候走的。自己還沒留心。這幾日，自己一直都因着丹藥的事鬧心，自是沒有關注醫館內其他人的事。
思及此，目光不自覺的有看向那戲樓。便看見在那頂樓之上，一個身穿戲服，化着妝的人正朝自己微笑。
沈復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表情，細看之下，那人竟是陸舒！
不多一會兒，便有一個下人摸樣的人從戲樓裏面出來。跑到沈復身邊，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復后。笑眯眯的問道。“可是不拒醫館的沈小公子？”
沈復聞言心中暗驚，如今自己的摸樣想必是改變了不少，見過的也只有姑姑和那刁奴兩人。怎會有外人認識自己？
“正是，你是？”縱是心中波瀾四起，面上卻依舊是冰冷一片。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摸樣。
“是這樣的。我家陸公子請您進去看戲。特意留了前排最好的位置給您！還望您賞光！”
“是他？”他竟一眼便認出我了嗎？“為何要請我看戲？”
“公子說了。不拒醫館對他有恩，如今是他報答的時候了。吩咐我們以後醫館裏的人來我們這戲樓看戲，都不收錢。且前排的兩個位置，都要為你們留住”
“他大可不必為此費心。姑姑既然開的是醫館便是以治病救人，慈濟天下為目標。況且診費都是兩清的。他不欠我們什麼”沈復冷冷的說道
聞言那來傳話的小廝，有些為難了，自家公子不能得罪，眼前的冷麵小爺似乎不買賬啊！
“還請沈小公子不要為難小的，讓小的好回去回話”
沈復想了想。看那小廝着實是為難，便點了點頭答應了。
跟隨着人流來到戲樓的主場。坐在人人羨慕的最前排。很快，一身戲服的陸舒便從裏面出來來了。
台下頓時就安靜了。所有的人都目不轉睛的看着台上，唱腔婉轉的陸舒。
“情到濃時難分離，相思入骨纏綿意。天難隨人願，道是無情，有情良人分兩端”詞中句句凄楚，聞者動容。
台上的陸舒還在動情唱着。
台下觀眾如痴如醉。而沈復也似乎陷入了那詞句以及故事的意境當中無可自拔！
這台戲唱叫分飛雁。有情的人難相守，無情的人強牽扯。良人錯付，痴心難托。佳人魂歸，只余孤雁徘徊人間尋尋覓覓，只求再見佳人一面。
不知何時，戲已唱完。曲終人散，讓人回味不已。沈復瞧見不少人在離去時還在抹着眼角，顯然是被戲中人物的經歷所感。
自己正要起身離去，卻被卸了妝的陸舒叫住。
“沈小公子請留步。”陸舒緩緩從後台而出。
“陸公子”沈復難得對阿衍意外的人面露柔和。興許是被陸舒眼中那股淡淡的哀傷所感吧。
“沈小公子今日可好？”陸舒微微一笑。這是一個讓人看着都覺得很溫暖的男人。笑容也很明媚。只是為何暗藏哀傷呢？這樣的不是應該是老天的寵兒，大好人生可以享受嗎？
“甚好。陸公子的身體可還有不適？”
聞言陸舒嘴角的笑意淡了淡。卻未收斂。“多虧了衍大夫的葯，我才能在次數徘徊”他的聲音很輕，給沈復一種飄渺的感覺。
“陸公子還是早些回故鄉吧，我記得姑姑說過，陸公子的病只要回到故鄉就會好的”
“是嗎？可是回到去卻見不到她。”陸舒眼中的哀戚似乎更加濃重了些。
“若是連命都沒有了。何來相見？只要活着，便總會有機會的。”沈復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讓他眼底的哀戚少一些，只能憑藉自己的理解來勸道他。
“多謝沈小公子這般關心我。可是，不知道沈小公子可知道。孤雁難以獨活。與其日日相思，不如奈何橋頭再相見。”
“你可是有難以割捨的人才這般不願回歸故里？”這話怎的和那戲文中的唱詞這麼相似？
“我想見她，她未必想見我”陸舒黯然道
“若是你們真心相待，何來不見之說？”
“我們之間，不是真心相待便可以釋懷的。我與她的距離相隔一世這麼長久。如今妾難識君意，君再難尋妾回”
“你因該知道姑姑會演算之法。不如你再去找他她想想辦法”
聞言陸舒黯淡不已的眸子明顯有了一絲亮意。“沈小公子說的對。興許我應該再尋衍大夫想想辦法。”
“嗯！我還有事，便告辭了！”沈復說完便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