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賊窩
自從視野中出現島嶼的輪廓,包括獨眼在內的幾十漢子,臉上都洋溢着喜悅,簡木沒有學過劫後餘生這個詞語,不過此刻他從獨眼一群人身上,卻是體會到了劫後餘生的喜悅!
在斗獸場之前,獨眼一群人發生了些什麼事情,簡木不知道,不過之後的橫穿叢林,海上遇險,都是無比兇險的經歷,而此刻尚在人間的眾人,深刻的體會到了劫後餘生的含義。
其實早在木筏子駛向這一片島嶼的時候,木筏子便被海面上巡邏的人發現了。所以,很快便有兩艘船艦一左一右向木筏子駛來,原本船艦上的水手對這個突然從南方冒出的木筏還充滿着戒備,不過當看清木筏上獨眼的面龐時,頓時喜悅道:“是三當家!三當家還活着!三當家回來了!”
那水手突然來了這麼一嗓子,倒是把筏子上的眾人嚇了一跳,尤其是簡木,聽得那水手口中冒出的三當家,心中猶疑,當家這種稱呼,似乎是某種特定的群體才使用的吧。
我......我不會是跑到賊窩來了吧?簡木不敢相信。
很快,兩艘船艦上便放下了雲梯,接引着木筏上的眾人上船。木筏上的幾十人,速度矯健的登上了兩艘船艦,棄了木筏,然後向著島嶼駛去。
“三當家,你回來真是太好了!自從你失蹤后,二當家便集結人馬,準備滅了揚州幫那些混蛋王八羔子。”
“誰知道揚州幫那些王八羔子根本不和我們硬拼,靠着官府水師,幾次都避開了我們主力,反而偷襲了我們幾把。兄弟們損失都不小。”
船艦上的水手們一個個圍着獨眼,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滕獸,你回來正好,到時咱們殺到揚州幫老巢,干他娘的!”
“俞老二,你他媽還活着?!真是太好了!待會兒咱好好大喝一頓!”
登船的幾十人很快便和船艦上的水手打成了一片,剩下一個簡木,沉默不語。
而沒多久,一水手不禁意間瞥到簡木,好奇的問道:“這個小傢伙......幹嘛的?”
聽聞這個水手的問話,獨眼插了過來,拉着簡木手臂,對着大家介紹道:“這位小兄弟是簡木,他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我靠!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待會兒咱可得好好喝一杯!”一水手豪聲笑道。粗獷的性格卻是很符簡木口味。
“朱老二,你他媽還是娘們兒性質,只能喝一杯,靠!”滕獸笑罵。
“老子那是虛數,只是個代表詞,都說了你沒文化!你他娘的,沒文化,就是痛苦!”被滕獸稱作朱老二的人反擊道。
眾人嬉笑打罵聲,不絕於耳,很快便駛進了島嶼群,獨眼所在的船艦沒作停留,直接向島嶼群中心最大的那個島嶼駛了進去。十多分鐘,船艦終於靠岸停下。
“三當家,二當家讓你去大當家的書房,還說讓你把和你一起回來的那個小傢伙帶上。”獨眼剛下岸,一身着粗布麻衣的漢子便對獨眼恭敬的說道。
“哦?好。”獨眼應了一聲,心中卻是大感驚奇,大當家平時很少處理島中事務,島中瑣事基本是自己和二哥在打點,而大當家平時甚至很少露面,可為何這次竟是反常?還讓自己把簡木小傢伙帶去?
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當下也不再多作考慮,和滕獸等人說了一聲,然後便帶着簡木向著大當家的書房走去。
島上的環境充斥着綠意,如果不是天邊的海平面,簡木甚至會誤以為自己身處陸地,而此刻簡木所在的這個島嶼,面積很大。島上鱗次櫛比的建築也是隨處可見,其中以一層兩層的石屋居多,很少見到超過三層的建築。
“海上不比陸地,颶風颱風是家常便飯,如果建築過高,很容易出事。”這是獨眼給簡木的解釋。
“海洋上氣候比較溫和,冬暖夏涼,住在島上,感覺其實很不錯。”獨眼笑道。
突然,獨眼指着一棟石樓,道:“到了,就是這兒。這就是大當家的書房。”
在沒到目的地之前,簡木一直在猜測獨眼口中的大當家的書房到底是什麼模樣,在他想來,大當家一定是地位最高的一人,那他的書房,不說有多恢宏,可也一定要有氣派。可看到實物,簡木不由大感失望,平平無奇的外表,根本沒什麼奇特的地方,完全屬於平凡的一類。看來這個大當家混得也不怎麼樣嘛。簡木暗自道。
似乎是留意到了簡木眼中的失望,獨眼笑着解釋道:“我們大當家不喜歡鋪張,所以無論是他住的地方還是他一日三餐,都和普通兄弟沒兩樣。”
“哦。”簡木沒精打採的應了聲,此刻他在沉思,獨眼來見他老大還可以理解,可叫上自己算怎麼回事兒?
“我們進去吧。”來到石屋的門前,獨眼對簡木笑道。
石屋的正門並不是像陸地上的房屋一樣,而是在入口處向地面下挖掘了近兩米,而想要進石屋,就得先下到挖掘的坑洞中,然後方才能進入石屋。
“島上沒有作房門的,像這般的構造,其實也就是為了防風。”獨眼道,說完便下到坑洞,然後進入石屋。簡木見狀照做。
“三弟!”簡木一進石屋便聽到一個粗獷的興奮之餘還夾雜着點滴后怕的聲音,這個聲音,當然不可能是對着簡木說的。看着前面擁抱在一起的獨眼和另外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簡木不由暗自乍舌,獨眼竟然還有個哥哥,可是為何哥哥沒有獨眼那麼抽象的面容呢?
心下疑惑,簡木忽然發覺有道目光投在了自己身上,簡木好奇的越過擁抱着的二人,向著一排書架看了過去,書架上密密麻麻的放了很多封面老舊的書籍,而書架跟前,一個頭髮已經花白,可面部卻沒有一絲皺紋的男子,正面色平靜的看着簡木。
白髮男子看了一眼簡木,不過目光大多卻是凝聚在簡木脖子上的黑石頭上,良久,白髮男子方才直視簡木:“你叫什麼名字?”
“簡木。”
“簡木......簡木......簡木。”白髮男子連續讀了三次,片刻后幽幽道:“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