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燃燒吧！女神！

胖子哆嗦着說：“姑奶奶，你饒了我們吧，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辛世綰蹙了蹙眉：“你那麼怕我幹什麼？又不是見鬼了。”

一胖一瘦差點兒哭出來：“姑奶奶，你別嚇我們好嘛！”

他們這反應有點兒過了，辛世綰總覺得不對勁兒，她是不是遺漏了什麼？食指一下一下地扣着桌面，她緩聲開口：“那天宋盡請我喝酒說要賠罪，寧貴——寧姑娘的酒灑在裙子上中途離席，我喝了宋盡敬我的酒，然後等我醒的時候，已經不在點翠峰。是不是這樣？”

“是、是！”兩個人忙不迭地說。

“我的腿是誰打斷的？我怎麼就從點翠峰到了山底？”辛世綰拍了一下桌子，冷着聲音喝道，“給我說清楚！”

瘦子跪着朝她行了兩步：“姑奶奶，我說，我全說！”

兩個人你說我補，磕磕絆絆結結巴巴把整件事情吐了出來。辛世綰聽完怒極反笑：“你們是說宋盡給我下的不是什麼蒙汗藥軟骨散，而是見血封喉？”

“是啊。”瘦子小聲說，“你那時候真的已經斷氣了。要不我們怎麼會被你嚇成這樣，打都沒打就軟了。”說到最後他居然有些鬱悶。

“你怪我？”辛世綰的尾音高高翹起，眼中閃過冷光，“活膩了嗎！”說完心中暗爽。飆狠話果然很痛快。

“不、不敢！我哪敢啊！”瘦子望着再度發飆的辛世綰，立刻蔫了下來，作低伏小，“姑奶奶，繞了我們吧，我們也是聽人差遣的啊！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啊！我們也不是故意把你扔下山的啊！”一連三個啊，足見無奈。

胖子趕緊諂媚笑道：“姑奶奶，您看您現在不是沒事嗎？”他的笑僵了一下，咳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問，“姑奶奶，敢問您練的是哪家功夫？我們兄弟能拜個師嗎？太神了！”

辛世綰心裏其實也懵懂——原來自己已經死透了一次。可是她不僅沒有血肉模糊粉身碎骨反而好端端地活着？慶幸之餘她不得不覺得詭異。

九天凰……是因為那個嗎？

心裏不明白，她臉上卻帶着一種“這種神功爾等凡人怎敢覬覦”的不可一世。一胖一瘦看得心懸吊吊的，正糾結着怎麼活命，冷不丁地聽見辛世綰問：“寧姑娘如今如何？”

表功的時間到了！

兩人欣喜對望一眼，彷彿看見了黎明曙光，異口同聲說：“寧姑娘被公子關起來了！”

辛世綰足足愣了一響指的功夫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關起來了……你們是說宋盡把寧玉樺關起來了？”她提高了聲音，“怎麼搞的！”

一胖一瘦迅速理清思路，你走宮商角徵羽我演生旦凈末丑，將這出公子被棄移愛她人卻難放舊愛妄圖兩全其美誰知舊愛風骨太高執意不從最後公子因愛生恨企圖霸王硬上弓的大戲繪聲繪色地唱了出來。

那唱腔高昂有之，婉轉有之，哀怨有之，憤慨有之……

辛世綰完全傻眼，散步回來的店家在一邊聽了一會兒，默默搬了張椅子到辛世綰旁邊坐下，托着腮認真聽。

荒郊野外，野草飛蓬，天邊大雁飛過。簡易茶攤，四人目目相對，一時沉默。

“唱得挺好的。”辛世綰點評說，——她竟然聽懂了每一個字。停了一下，她說，“寧玉樺被關在哪兒？”

“就在點翠峰。”瘦子覺得應該要拍下辛世綰的馬屁，臉上堆滿了笑說：“雖然我們知道憑辛姑娘的絕世神功救人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但這種小事怎麼用得着您親自動手呢！所以這次就請讓我們兄弟為你赴湯蹈火肝腦塗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吧！”

胖子雞啄米似地點頭：“對對對！請讓我們為你獻身吧！女神！”

“……”

她望向回去的路，頭疼地撫額。老實說她不大能判斷她到底該不該回去。她和寧玉樺的關係，真的沒好到那個程度。可是……她一心以為宋盡愛她入骨，如今只怕被打擊得形神俱滅。不過也不一定，寧家的女兒啊，哪能這麼容易被打倒，所以沒準兒她自己會逃出來？

辛世綰定了定神：“我看還是——呃？大叔，這是什麼？”她盯着面前多出來的兩個瓷瓶，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