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44 萬劫不復
在那一擊擦着喬心的側臉而過的瞬間,喬心一手點地,左腿平直踢出,那人反應迅速的躲過,喬心一擊不中,單腿支地,一個利落的旋轉,人已落了幾米遠,背緊緊的貼着衛生間最裏邊的牆。
空氣里漂浮着消毒水和清新劑混雜在一起的怪異味道,聲控燈時明時滅,巨大的鏡子反射着幽涼的冷光,一切都那麼寂靜。
那是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幾的壯漢,全身精裝的肌肉包裹在黑色的背心裏,直要把那背心撐破,光頭,黑容,還有滿身外放的煞氣,證明這是一個不好惹的男人。
捏了捏手心,喬心眯着眼睛一動不動。
“可別傷了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哎,你的同伴呢,就是那個可愛的小正太,沒他在,可一點都不好玩”。女子嬌媚的聲音從男人的身後響起,在幽靜的洗手間裏聽來分外清晰。
“嗒嗒”的高跟鞋響起的聲音,女子曼妙妖嬈的身體曲線出現在幽光的剪影里,明滅不定的燈光下,女子臉上的神情也有些慵懶不羈,一舉一動都極勾引人心神。
她的身後又走出一個英俊的男人,手放在女子的腰上,眯起眼睛打量着那貼牆而立的少女。
白衣如雪,紅唇烈焰,黑紗下若隱若現的容顏極盡神秘美麗,男人眼眸漸漸沉了下去,右手上的食指習慣性的摩挲着中指,這樣的女人,在床上該是怎樣**……
“放心,等你去了天堂,就能見到他了”。喬心冷冷一笑,手心已經多了把匕首。
“你竟然敢咒老子死”?羅格粗大的嗓門響起,然後一個人便從頭頂的排扇空裏鑽出來,氣哼哼的瞪着喬心。
喬心冷嗤一聲:“還算你有腦子”。
羅格沒來得及反駁,便聽到一聲媚態橫生的女人的聲音響起:“呦,我當這是誰呢,怎麼,想姐姐了,終於知道來看姐姐啦”,說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羅格從聽到這個聲音起,身體就控制不住的顫抖,像是恐懼,又像是憤怒,又是糾結,最終怒氣沖沖的轉過身來,“賤女人,我一定要殺了你,把你放在男人堆里,日夜奸屍”。
女人笑的更大聲了,覺得十分的好玩。
喬心拉了羅格一下,低聲道:“你對付那個男的,薩卡我來對付”。
“我不”。
喬心眉目瞬間冰冷,這次是命令的語氣:“如果你想死在這裏,就盡情的胡鬧吧,只是我是不會陪你送死的”。說完當先朝正笑得得意的女人攻去。
高大的男人立刻擋在薩卡面前,阻了喬心的路,而這時,羅格猛然躥起,滿腔的憤怒都轉化為了拳頭,一拳一拳的朝男人砸去。
喬心嘴角輕勾,輕移蓮步朝薩卡而去,女人風情而立,頭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身軀彎曲成妖嬈的s型曲線,紅裙下肌膚細膩白皙,極盡妖嬈。
真是個要男人命的女人,同樣身為女性的喬心,都忍不住心神蕩漾,更何況是那些色字頭上一把刀的男人。
突然不知從哪裏躥出來兩個人,將薩卡和魯爾兩人護在身後,虎視眈眈的瞪着喬心。
身邊果然時時刻刻的帶着保鏢,而且這些保鏢和風隊之人的實力都差不多,但和精英相比就差的遠了,更何況喬心和約翰學習了那麼長時間的暗殺之術,這些人根本不足為慮。
喬心將手心的匕首拋起來又穩穩接住,鋒利的匕首在她修長的指尖靈轉自如,紅唇緩緩勾起,很好,剛好拿來練練手,看自己如今的本領究竟怎麼樣。
魯爾心神一盪,只覺得那白衣女子竟如此的勾人心魂,懷中的女人美則美矣,風情也極盡,但總少了點什麼味道,而對面那雖還未見過容顏的女子,一舉一動的神秘冷酷,都吸引着他的心魂。
反正他接近薩卡也只是為了將來奪權時多一個籌碼,這女人開始還新鮮,但玩多了就膩了,但對面那女人卻不同,魯爾眯起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勢在必得。
他沒有看到懷中的女人眼底閃過的一抹嘲諷,不知是在嘲笑魯爾的色心,還是在嘲笑自己。
女子身子輕盈靈巧,在兩個男人間運轉自如,柔軟無骨的手指劃過男人的脖子,兩個男人不甘心的瞪大眼睛,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薩卡眸底掠過一抹冷意,手一揮,四個男人陡然出現在喬心面前,二話不說便朝喬心攻去。
這女人還真惜命,不過也多虧了她的謹慎才能活到現在,喬心一手握緊匕首,一手拂過垂落的長發,指尖點點銀芒閃現,她會用銀針殺人從未對約翰說過,這是她的底牌,既然是底牌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這樣才能出其不意。
而現在,必須要速戰速決。
那邊羅格解決了高大男子后,便看到身着白色緊身裙的少女於四個高大男子間閃騰跳挪,像一朵優雅的白蓮,潔白高傲,凜冽不失悍然,優美與冷酷並存。
矛盾卻又異常攝人心神。
四個男子轉眼間便已倒地,沒了呼吸,渾身卻不見絲毫血跡,她究竟是怎樣殺了這些人的,可惜喬心可不會為他們解惑。
不會再給薩卡喊人的機會,喬心閃身到了薩卡面前,一腳踢飛呆愣住的魯爾,撞到牆壁上直接暈了過去,要不是看他還有用的份上,喬心早解決了他,她通常對色膽包天的男人沒有一點好感。
匕首抵在女人脖頸間,喬心輕輕呵氣:“遊戲結束,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嗎”?
女子沒有一點驚慌失措的模樣,絲毫沒有意識到僅僅是面前女子的一個念頭,她便會從此魂歸西里,輕輕的眨了眨眸子,妖嬈盡現。
“別費心了,你的媚術對我沒用”,喬心冷冷說道。
“真是個不解風情的丫頭”,說著摘去了喬心的帽子,雖然畫著成熟女子的妝容,但屬於少女的青澀輪廓還是讓薩卡驚異了一瞬,沒想到這麼個厲害的女子竟然還是個未成年,呵,有趣。
心思縝密隱忍不輸成人,面容絕美純真卻冷酷決絕,她長了一張欺騙世人的容貌,心卻和她一樣的黑透了啊!
她的眼睛,漆黑透亮,彷彿有一輪漩渦吸引着人沉醉在裏面,流轉間清澈如溪水淙淙流過心間,又如一彎幽冷明月神秘絕倫卻不自覺沉淪就裏。
有這樣眼神的人又有着怎樣的過往,她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產生了興趣,想要更深的挖掘她身上的秘密,她想,她一定不會讓她失望的。
這樣的眼神喬心已經看過很多次了,但和那些臭男人不同的是這女人眼裏沒有那些赤果果的**,只有欣賞和探究。
匕首推入薩卡的肌膚,一絲血線沁了出來,薩卡依舊不慌不忙,“我出比他高十倍的價錢買他一條命,你們接下這單生意如何”?
“你知道是誰要殺你”?
喬心清晰的看到薩卡的眼底閃過一抹譏諷,嘴角挑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從我九歲那年他就想除了我,十五年了,還真是有耐心啊”。
喬心知道薩卡口中的“他”是誰,但是對於女子如此漫不經心甚至是有些嘲諷的口吻說出,喬心心底震顫了一下,但她是不會被這種突如其來的名曰“感動”的東西沖昏了頭腦的,她沒有拿開匕首,扯了下嘴角,眸光在幽暗的燈光下閃爍不明:“僅僅是這樣可還不夠讓我違反組織的規矩,反手殺了委託人的,要知道干我們這行,誠信是很重要的”。
“你的條件”?
喬心緊緊的盯着薩卡的眼睛,期望從她的眼睛裏看出點別的東西,只要她眼裏出現一點不該有的情緒,她的匕首便會毫不猶豫的劃破她的動脈血管。
這個女人太危險,狡猾如狐,又冷血絕情,和她打交道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否則被賣了還得幫人數錢。
可惜,從始至終,女人的眼裏除了真誠還是真誠,不是掩飾的功夫爐火純青便是心裏真是這麼想的,喬心心裏相信是後者,但她的直覺告訴她必須是前者。
但富貴險中求,她願意相信這個剛剛才見了一面的女子,更何況,如果她敢騙她的話,她有一百種方法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你不是擁有j&d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嗎,相信你在j&d集團還是很有話語權的,我聽說你們集團最近正在研發一款新型武器,好像已經成功了,正在大批量生產,我希望到時候接手的不是黑手黨不是俄羅斯幫,而是我”。最後一個“我”字咬的很重,直接敲在了薩卡心裏。
“你怎麼知道”?新型武器的事情一直是秘密進行的,連fbi都沒有查出來,j&d集團雖說是美國三大財團之一,但在其他兩大財團的圍攻下已經漸漸有衰敗之像,商戰是殘酷無情的,為了維持j&d集團,他們才打起了軍火的主意,他們集團前身就是一化學公司,所以研究些新型武器並不會引人注意,但面前這個少女是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你只需要答應就成了”,匕首劃過她的脖頸,涼膩的像一條蛇纏上的感覺,薩卡知道面前的少女並不好糊弄,一個不小心她就會萬劫不復。
父親打定主意與黑手黨和俄羅斯幫合作,這兩個黑道組織沒一個好惹的,但是,面前這個少女說出從這兩個組織口裏摳食吃的話連眉都沒皺一下,她剛才說的不是什麼別的組織,而是“我”,是她個人,她和父親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也許這是轉機也不一定,黑手黨和俄羅斯幫看的是父親的面子,根本不會在乎她,這女孩十分不簡單,或許能幫到她也說不定。
“好,我可以答應你,但你也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哦?說來聽聽”,喬心收回匕首,細長的指尖拂過匕首尖利的鋒刃,微垂的眼角流轉着笑意。
薩卡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瞪着面前有些漫不經心的少女,沉聲道:“你必須要保證我的安全,我少了一根毫毛合作將會終止”。
“嘖嘖,里三層外三層的保鏢都不能滿足你,小妞,你沒救了”。
少女說這話時一臉痞氣,薩卡一下子就笑了,這女孩子外表看起來冷漠得生人勿近,性格還挺可愛的嘛,“以前我還覺得這些保鏢能讓我安心,但見識過你的本領之後,就是垃圾,如果你答應做我的貼身保鏢,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沒有什麼比安全更重要,更何況,這女孩的本事她可是見識過的,有她在身邊,她能安心更多。
“要什麼都答應我?你確定”?
薩卡肯定的點頭:“我確定”。
“呵……”,喬心搖頭,眸光明滅不清,似是流轉着詭異的流光,“我對做保鏢可沒有絲毫興趣,你還是找別人吧”。
薩卡也沒有很失望,她那樣說純粹就是一試,她看的出來這樣的人不會受任何拘束,又怎麼會乖乖的呆在她身邊當個保鏢呢?
兩人談話的聲音很小,羅格根本沒聽清,只看到兩人竟然愉快的聊了起來,怎麼回事?
“喬心,你忘了我們此行的任務了嗎?快點殺了她”。羅格大聲問道。
喬心眯了眯眼睛,沒有搭理羅格,對薩卡說道:“記得你剛才說的話,我會和你電話聯繫的”。說完拉着羅格便閃出了洗手間。
薩卡愣了愣,正想說‘我把號碼給你吧’,那人便已經消失了,罷了,她們這樣的人想要查到她的手機號根本不是難事,雙手抱臂慢悠悠的踱到昏過去的魯爾身邊。
這男人,以為她不知道他的心思嗎?想拿她當槍使,以為她和別的女人一樣嗎?用過了就扔,她會親口告訴他,只有她薩卡扔別人的份兒,敢利用她的人,下場只有一個。
死路一條。
高跟鞋踢了踢魯爾的腦袋,昏過去的魯爾慢慢醒了過來,昏沉的腦袋看到正居高臨下睨着他的女人時,腦子霎時清醒了過來,女人眼底的冷光頓時消弭無形,換上溫柔,這溫柔令魯爾十分受用,掙扎着爬起來,關切的問道:“薩卡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薩卡搖搖頭,抬手摸上他額頭上的淤青,心疼的問道:“疼不疼”?
魯爾眼眸一閃,想起那厲害的女人,心神就一陣激蕩,抓住薩卡手臂的手緊了緊,狀似不經意的問道:“那女人呢?她沒有怎麼樣你嗎”?
薩卡繼續搖頭,垂下的眼眸內儘是嘲諷,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你何時添了這樣一個仇家,告訴我她是誰,我幫你解決了她,敢在我魯爾面前撒野,哼,我要讓她生不如死”,把那女人弄到床上,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薩卡和魯爾打了那麼長時間交道,還不知道他心裏的花花腸子嗎?她是不會好心的提醒他他口中的女人有多可怕,如果對方能解決了魯爾的話,還給她省了個麻煩呢?
“時間已經夠晚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否則爸爸又要說我了”。說完當先走了出去。
魯爾正想說你什麼時候還怕了你那個爸爸,面前已沒有了女人的身影,他覺得有些奇怪,總覺得在他昏過去的時間裏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薩卡有什麼地方變的不一樣了,但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哼,無論怎樣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那女人,也是我的囊中之物。
一輛跑車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不時從裏邊傳出一陣尖利的叫罵聲,驚得道路兩旁樹木上棲息的鳥兒都撲棱着翅膀逃走了,不想受這聲音的荼毒。
“你知道不知道這樣做是違反組織內部的規則的,被老大知道你絕對會吃不了兜着走,你怎麼膽子這麼大,如果今晚你一刀咔嚓了她,任務就完成了,你怎麼三言兩語的就被她給忽悠了呢”?
“曾經有個人跟你一樣為了高額賞金放了目標,轉身去殺買家,結果任務失敗,負傷逃走,你知道等待他的後果是什麼嗎”?
喬心安靜的開着車,鳥都不鳥他。
“老大當著風隊所有人的面斃了他,告誡所有人不守誠信就是這樣的下場,喬心,我可是為了你好,你現在反悔的話還來得及,我們殺了那女人,老大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麼,畢竟我們已經完成了任務”。
羅格恨鐵不成鋼的數落着喬心,一臉憤憤然,當然,他說的組織內部的規則是完全建立在利益之上的,他們這些亡命之徒,有何誠信可言,他也只是拿來嚇唬嚇唬喬心,以為喬心沒見過多少世面,對組織內部了解不清,很容易就被他忽悠過去。
喬心雙手握着方向盤,目光直視前方,漫不經心的說道:“他不是因為不守誠信被斃,而是不會分析時局,被一時的利益迷住了眼睛,所以你是拿我跟他比嗎”?
“什麼”?羅格愣愣的問道。
“我不會為了金錢拿自己的命去冒險的,你放心吧”,以喬心的性格是不會向別人解釋的,但她實在是受不了羅格的嘮叨了。
顯然羅格並沒有理解她的良苦用心,“你以為你是誰?你這樣說我就會原諒你的過錯了嗎?我告訴你,回去我就告訴老大,讓他……”。
喬心左手握着方向盤,右手點在羅格後頸,世界瞬間清凈了。
對着羅格憋得通紅的臉喬心笑的頗顯冷漠,“我喬心從來不需要別人的原諒,別忘了你輸給我的時候可是答應以後都要聽我的話,如果這第一步的誠信你都做不到的話,我想我可以向雲錦申請先把你給斃了”。
羅格一雙通紅的眸子死命的瞪着喬心,卻也無可奈何,他只是想要收拾了那個死女人,為什麼會這麼難,現在連這丫頭都向著她,他還要怎麼報仇。
伴着秋風瑟瑟,也到了開學的日子,這天兩人都起的格外早,吃過早飯,江如飛鎖好門,背上書包拉起等在一邊的喬心的手,有些涼,江如飛皺眉:“心兒,冷嗎”?
清晨涼氣漸重,陽光單薄稀疏,喬心搖搖頭,“不冷,我們走吧,阿飛,好期待我們的新學校”。
江如飛悄悄握緊了她的手,把自己的溫暖渡到她的身上,含笑點頭:“好”。
院子裏一輛嶄新的自行車停在那裏,黑色流暢的車身,時尚簡潔,這是喬心送給江如飛的開學禮物,江如飛喜歡的不行,以後他每天都會騎着單車載着心兒上學。
想想就覺得美好。
喬心抱着江如飛的書包躍上後座,雙手環上他的腰身,臉頰貼在他的背上,溫暖沿着臉頰襲卷而來,她聽到阿飛溫軟的聲音傳來:“心兒,坐好了,我們要出發了”。
喬心手指捏着他的衣服,點頭道:“嗯”。
江如飛低頭看着環住自己的白嫩小手,眸子柔的能滴出水來,雙腳蹬上踏板,車子駛離原地。
清風吹過長發,鼻尖充斥着少年好聞的清香味道,稀薄的白光透過樹杈的間隙投來斑駁的疏影,穿過街道,穿過馬路,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身後坐着他心愛的女孩,就這樣載着她,走到地老天荒。
學校離他們住的地方不是很遠,騎車剛好二十分鐘,還沒到學校大門口,僅是學校所在的那條街上全是豪車私家車,將路堵得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從豪車中擠進去,來到學校大門口,氣勢恢宏,百年名校的古韻悠然而來。
菲利普斯安多夫學院,歷史悠久,是美國最古老的寄宿高中,1973年學校變為男女合校,目前,學生來自幾乎每一個州和26個其他國家,約有35%的學生是有色人種,師資力量雄厚,能為每一個學生盡責。
當然,選擇這個學校也有喬心自己的打算,她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阿飛身邊,寄宿學校的話能更好的保護阿飛,也能讓他多交一些朋友,成為真正的十幾歲的少年人,開心快樂的過每一天。
先去老師那裏報道,老師是個三十多歲胖胖的中年女人,溫柔和藹,兩人在老師那裏領了課本、校服和宿舍鑰匙之後,喬心便先陪阿飛去看看他的宿舍。
學校很大,大部分的地方種的都是樹木植被,環境清幽,鳥鳴花香,不時有少年少女相攜着走過,蹦蹦笑笑,青春肆意流淌。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一個在最北邊,一個在最南邊,喬心感嘆以後想找阿飛得穿過整個校園,阿飛捏捏她的臉蛋,笑着說道:“你等着就好,以後我來找你”。
兩人說著話便到了江如飛的宿舍門口,三樓最裏邊,比較安靜,江如飛伸手推開門,一隻鞋子猛的飛了過來,江如飛拉着喬心往旁邊一躲,鞋子飛到對面宿舍的門上,發出刺耳的震蕩聲。
對面的門猛的拉了開來,一個個子矮矮的小男生探出頭來,先是打量了站在一旁的喬心和江如飛一眼,見這兩人氣質卓然不凡,生生將嘴裏要罵人的話咽了回去,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條縫,開口說道:“嗨,兩位漂亮的同學,來我們宿舍做客吧,那裏邊的人都是混蛋,你們可別被他們誠實的外表欺騙了”,說著拉開宿舍門,很熱情的要招呼喬心和江如飛。
喬心瞥了一眼,嘴角抽搐,整個一“慘不忍睹”,還有下腳的地方嗎?虧得他能面不改色的邀請兩人。
這時一個人影從對面猛的躥出來,拉起江如飛和喬心閃進宿舍,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矮矮的小男生翻了個白眼,“小氣的森,連美女也不給看,哼”,說完大力關上了宿舍門。
喬心忍下踢飛這人的衝動,如果不是感受到這人沒惡意,喬心早一腳踢飛了他,這是她長時間訓練出來的感知能力。
那人放開江如飛和喬心,挑着眉頗顯高傲的睨視着兩人,最後將目光定在江如飛身上,“你就是簡弗,我的新室友”?
江如飛點點頭,沒有和這人多交談的打算,但江如飛敷衍的態度明顯惹惱了對方,一直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另外兩個男生站在男孩的身後,警告的瞪着江如飛。
領頭的男生又把目光放在喬心身上,這麼氣質非凡又十分漂亮的女孩子還真沒見過,肆意打量的目光令江如飛皺緊了眉頭,“她是你什麼人”。
她是我……江如飛突然愣住了,他不知道在外人面前應該如何定義他與心兒的關係,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卻住在一起,雖青梅竹馬答應永遠在一起可心兒這麼小又讓他如何說出玷污她名譽的話。
“哦,我知道了,是你妹妹對不對”?男生一臉我就知道是這樣的欠揍表情,然後探頭到喬心面前,“嗨,美女你好,我叫姆森,以後在學校里我罩着你”。
江如飛突然打斷他的話:“不是妹妹,她不是我的妹妹”。
姆森似是被江如飛竟敢反駁他的話弄的生氣了,豎眉瞪向江如飛,高大的個子站在江如飛面前頗顯壓迫,身後兩個男生手指捏的“咔嚓”響,等着老大一聲令下就衝上去揍這不抬眼的小子。
喬心頭疼的揉了揉額角,怎麼無論在哪個地方,拉幫結派都這麼明顯,阿飛這麼“純潔”,被帶壞了可怎麼辦?
“阿飛,我好像把宿舍鑰匙弄丟了,這裏的路我不熟悉,你幫我去找一下好不好”,喬心睜着無辜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盯着江如飛。
江如飛是最受不了她這種眼神了,明知道她做的什麼打算,卻也無法拒絕她的要求,罷了罷了,她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反正她的初衷都是為他好,他還有什麼可埋怨的呢?
最後給了還不明就裏的三個男生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拉開宿舍門走了出去,還很好心的關好了門。
喬心笑眯眯的活動着手上的關節,十根手指捏的“咔咔”響,跟兩男生剛才相比完全小巫見大巫,三個男生愣愣的看着剛才還一臉溫柔嫻雅的少女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可怕了呢?
她本來不想這樣的,怎麼都算是要和阿飛相伴三年的室友,但她不想留一點隱患在阿飛身邊,對付這樣的人講道理完全沒用,武力征服更能讓他們心服口服。
“本來不想做的這麼絕,但你們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角色里了,那就不要怪我了”。話音剛落,喬心就動了……
一陣噼里啪啦聲透過門板傳來,矮矮的小男生靠在床頭搖頭嘆息着,可憐了兩個漂亮的人兒,又被姆森那個大惡魔給荼毒了。
……
宿舍面積很大,有陽台、衛生間,四張床鋪分四個角落放置,上邊是床鋪,下邊是桌子、書櫃、鞋櫃和衣櫃,中間空出來的一大片地方放置着一張長方形桌子,上邊擺了個花瓶,裏邊插着的一捧花早風乾成了標本,總的來說,乾淨簡潔。
江如飛的位置本來在門口,但喬心嫌棄人來人往的不能好好休息,她只一個不高興的眼神,姆森趕忙很上道的卷着自己的鋪蓋卷放在門口那張床上,將江如飛的東西放在自己位置很好的床上,他還想要上去鋪床呢,江如飛拉住了他:“謝謝你了,剩下的還是我自己來吧”。
少年的聲音那麼溫柔好聽,姆森幾乎要流淚了,眼角瞥到少女淡淡掃來的目光,趕緊鬆了手,他突然想起來剛才少女說過的話:“他喜歡乾淨,你們的臟手別總摸他的東西”。
嗚嗚……這是嫌棄他臟嗎?
但他是敢怒不敢言,直到現在他還是心有餘悸,全是上下疼的骨頭都錯位了,但奇怪的是沒有一點傷痕,少女長得那麼美好,卻比魔鬼還要邪惡,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少女說了,只要他們好好待簡弗,別讓他受了別人欺負,還有時常向她報告簡弗的生活起居,她絕對不會虧待他們的。
不會…虧待…他們…的…
怎麼有一種……把自己賣了的錯覺。
喬心雙手抱臂靠在陽台的欄杆上,風拂過發梢,暖陽靜靜流瀉,阿飛在一旁神情溫柔的鋪着床鋪,願時光從此靜好,賜予她的少年無憂亦無懼,一世安好,遠離煩擾喧囂。
江如飛從床鋪上下來,靜靜站在那裏,眉眼溫潤含笑:“心兒,我們走吧,去看看你的宿舍”。
喬心笑靨如花,燦爛的晃花人的眼,姆森閉上眼睛,心中默念,她是魔鬼,她是魔鬼,不要被她的皮相給欺騙了。
突然一張放大的美麗容顏出現在他眼前,少女清甜的嗓音說道:“小聲嘀咕着什麼,聲音大點讓我也聽聽”。
姆森差點腿軟的跪在地上,幸好身後的兩個男生扶了他一把,沒有丟臉的載在地上,但兩人一臉“老大你真丟人”的模樣也令姆森想撞牆。
他訕訕笑道:“啊……沒什麼沒什麼”。
聽到對面有人走出來的聲音,想看熱鬧的某人趕忙打開門露出小腦袋,卻看到清風朗月的秀雅少年和嫻靜柔美的絕色少女當先走了出來,一如初見般氣質昭然,哪有他想像的狼狽不堪。
混蛋姆森狗腿的目送着兩人離去的身影,一臉的戀戀不捨,某人腦袋上一個大大的問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奇怪?不該是這樣的啊?
還是他眼睛出了什麼問題?
走遠的少女突然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的詭異讓他打了個冷顫,我艹,感覺渾身都被看穿了似的,這哪裏來的奇怪少女?
“嗨,姆森,究竟怎麼回事兒”?男孩問道。
姆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二話不說,轉身關上了門,杜絕了對方探究的眼神。
怎麼一個個的都這麼奇怪?男孩摸了摸腦袋,轉身,關門。
穿越了整個校園,來到了最南邊的女生宿舍樓,喬心的宿舍在頂層六樓,校園裏是沒有電梯的,兩人爬樓梯到了六樓,來到604宿舍門口,整個樓道都靜悄悄的,喬心推開門,宿舍里兩個坐在一起說話的女孩子望了過來,見是長的十分好看的一男一女,眼睛亮了亮,在江如飛身上多看了幾眼,其中一個個子頗高,長相上純種美國人的明艷少女站了起來,對喬心笑道:“你好,我叫拉瑪,歡迎你,新同學”。
另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孩子也站了起來,有些害羞的說道:“你好,我叫路澤,歡迎你”。
喬心笑着對兩人點了點頭:“謝謝,我叫索喬,希望以後能愉快的相處”。
兩個女孩子都跟着笑了起來。
拉瑪很自來熟的走到喬心面前,眼睛不時的瞥向江如飛,壓低嗓音問道:“喬,這個男生是你男朋友嗎?長的好帥哦”。
喬心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淡笑着走到寫有自己名字的床鋪前,江如飛已經細心的拿起抹布將她的書桌柜子打掃了一遍,又把她的床鋪重新整理了一遍。
拉瑪羨慕的看着喬心:“喬,你男朋友真貼心,你好幸福哦”,路澤也羨慕的點着頭,一雙眸子咕嚕嚕的轉着,不時在江如飛身上打量着。
喬心垂下眼眸,掩飾去眸底的嘲諷,看人不能光看外表,拉瑪看起來熱情大方,實則舉止輕浮,話里話外都是試探,這種人最是表裏不一,而路澤,看着有些小家子氣,安靜靦腆,但飄忽的眼神已經泄露了她不安分的心思,這種人最忌背後插刀。
這時門“砰”的一聲被從外面踢開,一個高挑少女走了進來,少女留着一頭褐色的蘑菇頭,耳朵上戴着大大的銀圈耳環,天有些冷了,她卻依舊穿着抹胸短褲,露着白花花的肩膀胳膊、肚臍大腿,腳上蹬着一雙黑色松糕鞋,手腕上戴着一圈圈五顏六色的環,直接套到手肘處,露出的肚臍上定着一枚銀釘,腰腹上有一枚骷髏頭的紋身,長相說不上多出色,但也算清秀,一雙碧綠的眼珠子使得她多了些妖媚,整個一非主流小太妹的打扮。
拉瑪和路澤齊齊露出嫌惡的眼神,拉瑪擰着眉說道:“愛莉,你怎麼總是用腳踢門,再結實的門也得被你踢壞,再說了,踢壞了你賠得起嗎”?
愛莉眯起眼眸睨了拉瑪一眼,拉瑪要罵人的話不知怎麼就吞回了肚子裏,她氣惱的捶了下桌子,這個死愛莉,好像天生就是她的剋星似的,從初中起就在一班,沒想到高中了都沒擺脫她,還和她分到了一個宿舍,真是冤家路窄。
愛莉看了眼喬心,這個少女沒像別人一樣,看到她的打扮露出嫌惡的眼神,她勾起嘴角走到喬心面前,伸出手來:“你好,我叫愛莉”。
喬心回握,眼神含笑,“索喬”。
手指鬆開時,愛莉驚異不定的目光徘徊在喬心身上,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紅腫的掌心,低嘆:“好厲害”,是自己輕敵了,看來以後的高中生活不會無聊了。
喬心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白皙柔嫩,連一絲痕迹也無,這個愛莉看着桀驁不馴,刁鑽野蠻,實則這樣的人最重情義,上來就想試探自己,呵呵,有趣。
江如飛鋪好床鋪下來,愛莉這才看到江如飛,也僅是瞥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江如飛看了眼手錶,“心兒,餓不餓,該吃午飯了”。
才十點多而已,哪裏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但喬心顯然拗不過阿飛,和他一起離開了宿舍,兩人剛走,拉瑪便“切”了一聲,輕蔑的瞥了眼關緊的門,穿的衣服也不是名牌,有什麼好拽的,當著別人的面就卿卿我我的,背着人還不知道怎麼風流呢?
“喬長的好漂亮啊,她男朋友也好帥,真是幸運的女孩”,路澤雙手合捧,眯眼做陶醉狀,然後歪頭笑着對拉瑪說:“拉瑪姐姐你說是不是”?
“什麼是不是?我怎麼知道”?拉瑪氣不打一處的說道。
“咦?拉瑪姐姐,你叔叔不是學校的教導主任嗎?咱們學校有什麼事能瞞得過你的眼睛呢”?路澤笑嘻嘻的說道。
這馬屁可算是拍到正經地方去了,拉瑪心裏樂滋滋的,是啊,她怎麼忘了,叔叔可是學校的教導主任,想查什麼人還不是手到擒來,打定主意后,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路澤站在一旁,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腦海里閃過剛剛見過的那個少年,溫潤如玉,俊秀多姿,可是他的貼心溫柔都給了身旁的少女,但那又怎樣。
她路澤看上的人是絕對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的。
拉瑪放下手機,挑眉傲然的嗤道:“果然如此,舅舅說她根本就沒什麼背景,也不知道是怎麼進這所高中的,哼”。
路澤點頭應到:“哦,是這樣啊”,語氣有些意味不明。
愛莉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眼睛盯着天花板,聽着下邊兩個人自導自演,心底冷諷,兩個傻逼,自作聰明,她就等着看戲了。
相信喬不會讓她失望的。
喬心和江如飛被分到了高一a班,班上只有十五個學生,除了阿飛宿舍里一個叫費陽的男生之外,沒有一個是認識的,喬心才明白,原來宿舍里的學生不是按班來分,而是按級來分的。
班主任是上午見過的胖胖的中年女人,讓每個人都上講台做自我介紹,江如飛的溫和秀雅,喬心的落落大方以及出色的外表都贏得了全班學生的好感,班主任於婭對喬心印象很好,提出讓喬心當班長,但喬心以學業為由婉轉拒絕了於婭老師的好意,此舉更是贏得於婭的讚賞。
最後班長的職位落在了一位瘦高的男生身上,那男生目光時不時的瞟向喬心,喬心感覺到有人注視自己,回望過去時,對方已經害羞的垂下了腦袋。
這裏的教育與國內填鴨式教育完全不同,主張擴散學生思維,從啟蒙方向來開拓每一個學生身上的潛力,很自由,課程也很輕鬆,能有很多空閑的時間來做別的事情。
寄宿學校唯一有一點不好的就是不能隨便出學校,但對如今的喬心來說完全不是問題,親眼見着阿飛進了宿舍,喬心才轉身離開,先回宿舍睡一覺,晚上行動。
宿舍門推開了一條縫,喬心手便頓住了,眼底掠過一抹冷意,嘴角卻好玩的勾了起來。
拉瑪讓路澤守着門口,在喬心回來的第一時間告訴她,路澤一看到喬心的身影出現在樓道口就告訴了拉瑪,但幾分鐘的時間過去了,門口卻沒一點響動。
拉瑪瞪着路澤,眼神彷彿在說:‘死丫頭,你不是說她過來了嗎?人呢?人跑哪裏去了’?
路澤委屈的低着頭:‘人家明明看到她過來了啊!
又等了幾分鐘還是沒有任何聲響,拉瑪坐不住了,起身走到門口想要把門打開條縫瞧瞧,透過門縫,她看到一雙漆黑幽涼的眼珠靜靜的盯着她,一瞬間背上像爬滿了毛茸茸的蟲子,她尖叫了一聲,門“嚯”的被她打開了。
“轟”的一聲,一桶涼水兜頭澆了下來,從上到下,從裏到外,澆了個透心涼,站在不遠處的路澤也沒好過多少,褲子上濺了不少水。
喬心這才從門后閃進來,雙手抱臂繞過兩人,一身衣服清爽乾淨,眉眼淡漠悠然,唇邊溫軟含笑,斜斜的睨掃過狼狽的兩人,一聲冷笑低低的流瀉開來,震的人心底簌簌發抖。
“你……”,拉瑪想說什麼罵人的話,突然想到自己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遂惡狠狠的剜了路澤一眼,你個死丫頭,出的什麼餿主意,沒整到別人,自己反倒遭了罪。
路澤拍了拍腿上的水珠子,掩去眼底的暗芒,看來自己錯估了,這個女孩不簡單,還是不要急進的好。
“拉瑪姐姐,你沒事吧”,路澤朝拉瑪走去,關切的問道,然後扭頭看向喬心:“索喬同學,對不起,拉瑪姐姐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希望你不要介意”。撲閃的大眼睛裏儘是真誠,想要讓人不相信都難。
拉瑪一把推開她:“你給我滾”。
“拉瑪姐姐……”,路澤咬牙,淚盈於睫。
“呵……”,喬心搖頭失笑,這演技不去演戲都虧了,“我怎麼會介意呢”,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三兩下爬到床上。躺下,閉眼。
睡了一覺醒來的愛莉剛好目睹這戲劇性的一幕,感慨了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剛好對上對面少女投過來的目光,她對着喬心豎起了大拇指。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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