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進入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蓋亞一如既往地坐在陽台喝着紅茶，姿態一如既往地優雅。

在不遠處的半空中，渾身被暗紅sè光華包裹着的周易正在和一個鋼鐵的人形生物在戰鬥。他手中同樣拿着暗紅sè的巨劍。雙方的移動速度飛快，不時出現武器碰撞的鏗鏘聲和音爆聲。

“先聽好消息，蓋亞姐姐。”周易一劍將人形生物逼退後說道，從那習以為常的模樣來看，他已經越過了叫不到七歲的幼女姐姐的心理障礙。

蓋亞輕聲道：“好消息是你的朋友終於進入你的轄區，也就是動漫世界了。”

轟隆！周易一個失神，被人形生物擊中，炮彈一般砸進地面。整個地面出現了數十米深的凹坑，空中揚起漫天灰塵和碎泥塊。

“壞消息呢？蓋亞姐姐。”

周易躲過人形生物狂風暴雨般的後續攻擊，身形一閃，再次飛到半空中和人形生物戰鬥起來。

“他已經半步踏入聖人之境，也就是說，他快被那個稻穀聖人給吃掉了，以前的記憶到底還剩幾分難說。”蓋亞拈起幾根阿賴耶的頭髮聞了聞道，阿賴耶還是維持着雕像般的形態，不動不言。

嗡！類似蜂鳴的聲音響起，太陽的金黃，天空的白藍，大地的翠綠，海洋的幽藍……整個世界的顏sè瞬間被暗紅所取代。

“世界名稱，蓋亞姐姐。”不知何時出現在陽台的周易問道，話音落下，世界再次變得五彩繽紛，人形生物化為了星屑的粉末。

“《食靈零》。”蓋亞道。

周易皺了皺眉頭，手一揮，劍化為光華流進體內：“c級幻想世界？憑他的實力不應該去那個地方吧？”

“應該是想收集殺生石吧。”蓋亞猜測道。

殺生石，大妖怪九尾狐的靈魂結晶，可以為佩戴者提供強大的自愈能力和幾近無限的靈力……周易聞言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遍殺生石的相關信息，道：“蓋亞姐姐，拜託你開一下門。”

“真拿你沒辦法呢，阿賴耶妹妹的劍，都已經過了十年還沒有學會怎麼開門嗎？”

蓋亞一臉高興地抱怨了一聲，小手一點，一扇拱形的光門就出現在周易面前。

十年，沒錯，從周易被蓋亞扔到爬滿蛇的星球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年。在這十年中，周易一邊修鍊着阿賴耶之力（周易自己定的稱呼），一邊履行着動漫世界秩序守護者的職責。雖然外表依舊是十六歲左右的少年，可實際上早已蛻變成能獨擋一面的強者了。

“時間線的掌握太難了，估計一輩子都學不會。”周易撓了撓耳垂道，“自從在蛇星拋棄了科學后，我對於這種和科學沾邊的東西就沒轍。”

十年前，周易的世界觀整個崩潰，從一名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變成唯心主義者。放棄了科學的思考和理論，掌握了幻想的力量和知識。

開啟空間門這種事周易也能做得到，但是他無法準確定位空間門通往的世界的時間。

世界坐標、空間坐標、時間坐標，這是建立空間門的三要素。前兩者周易可以直接用阿賴耶之力定位，但是時間坐標卻關係到一系列非常複雜的科**算。如今的他連1+1等不等於1都要考慮一段時間，自然是無法確定時間線的問題。要是進入的時間不對，說不定輪迴者已經完成任務走了。

“阿賴耶妹妹的劍，你覺得輪迴者是什麼樣的存在，是施害者還是受害者？”蓋亞突然問道。

“有什麼問題嗎，蓋亞姐姐？”周易不解地望着蓋亞，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即使相處了十多年，周易對蓋亞的認識也沒加深多少，除了知道對方喜歡喝紅茶，喜歡聽人叫姐姐外，其他的都是深藏在迷霧中，讓人難以捉摸。

蓋亞一臉普通地說道：“沒有什麼問題啊，就是突然想知道你的看法。”

在這十年中，周易處理過上千起輪迴者入侵動漫世界事件，親身了解到不少關於輪迴者和主神都市的情報。

主神都市，多元宇宙大世界的三大小世界之一，一個神秘的空間，擁有可以將幻想力轉化為科學知識的聖人科技。

輪迴者，來自現實世界的人類，對現實世界絕望的人類，主神都市的情報員、士兵兼……**生體兵器實驗品。

沒錯，**生體兵器實驗品！

為主神都市提供了幻想世界的情報，讓主神都市能在‘無限戰爭’中一勝再勝的輪迴者不是主神都市的英雄，而是**生體兵器實驗品！

不相信？

最初周易也不相信，直到有次追殺一位聖人轉世的輪迴者追進主神都市，在主神都市看到一些東西后，他才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不錯，輪迴者確實是對幻想世界擁有絕對的情報優勢，但是不代表他們對主神都市有多珍貴。因為主神都市的主神系統能夠掃描輪迴者的記憶，在輪迴者進入主神都市的瞬間，輪迴者就失去了情報價值……”

“好歹也是花費大量資源從現實世界拉來的東西。為了不浪費資源，主神都市就將輪迴者當成生體兵器試驗品來使用……”

“所謂的血統強化、功法秘籍、屬xing加成什麼的，全部是主神都市在幻想世界偷盜的贓物的偽劣複製品！真貨全部在主神都市的掌權者——聖人和聖人的兒子、孫子手中……”

“為了讓偽劣產品達到幻想世界的正品強度，主神都市需要進行大規模的**實驗。比如不怕ri曬的變異血族血統，就是通過將幻想世界的正統血族血統注shè到輪迴者身上，將他們放到太陽下烤，僥倖不死的就會被解剖分析基因鏈，然後通過克隆技術進行批量製造進行下一步的實驗。重複這些步驟，直至造出可軍事化的究極血統為止……”

這些情報是周易那次追殺聖二代到主神都市時打聽到的，出自一名叫李帥細的高中生輪迴者口中。原本周易還想從對方口中打聽鄭扎的消息，可被主神都市十三聖人之一的稻穀聖人趕到，對方一個眼神就把李帥細給殺了。

結合這名叫李帥細的輪迴者的情報，還有在主神都市看到的東西，周易才相信輪迴者是主神都市的**生體兵器試驗品。

這樣的輪迴者是什麼樣的存在，是加害者還是施害者？

周易想了想說：“曾經的受害者如今的施害者。”

為輪迴者的遭遇悲哀？覺得他們可憐？

當你覺得一個人可憐地時候，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可憐的符號。周易不記得這句話是誰說的了，反正他覺得用在輪迴者和自己身上再正確不過了。

周易曾經嘗試過和輪迴者交流，告訴輪迴者主神都市的真相，希望能夠和輪迴者一起對抗主神都市的聖人。

最悔恨的一次經歷，目瞪一名少女被輪迴者凌辱。

最痛苦的一次經歷，被輪迴者用長着四條腿的大炮轟成粒子。

最憤怒的一次經歷，看着輪迴者用大陸震蕩架毀滅了一個世界。

最不願想起的一次經歷……總而言之，交流無一成功。明明第一次見面時還能交流的人類，再次見面時已經變成了沒有人xing的野獸。

“不過是一些npc而已。”

“在任務世界殺劇情人物不是很正常的嗎？”

“為了信仰點，什麼狗屁道德、法律、人xing都可以吃屎！”

“這只是一個比較真實的遊戲而已……”

這就是輪迴者們對待幻想世界的態度，他們根本就不把幻想世界的人當人、當生命看待。在輪迴者眼中，動漫世界的人就是一堆移動的貨幣，一堆人形的可刷新怪物，可以任意殺戮、任意凌辱。

主神都市有個任務系統，凡是輪迴者都能定時接收到一些任務。

任務內容一般是到幻想世界殺人、搶寶物，有時候會是殺別的輪迴者。完成任務后可以得到主神都市的特有貨幣信仰點和任務卡。使用這兩種貨幣，就可以到主神商店購買血統、功法之類的東西——當然，根據周易收集到的情報，所謂的血統和功法都是贗品。

只要能完成主神都市交代的任務，只要能獲得信仰點，只要能購買到那些贗品血統、功法、能力，輪迴者甚至可以毫不猶豫地砍殺其他輪迴者！正常人的法律、道德對輪迴者而言是不通用的。他們的法律只有一個：信仰點就是一切！

什麼生體兵器實驗，什麼聖人、聖二代，他們根本沒興趣理會。

生體兵器？只要成為最強的就不會被拋棄了。

聖人、聖二代？只要做他們手下的狗不就行了嗎？

“戰場上可沒有什麼受害者和施害者，有的只是活人和死人。”蓋亞搖頭道：“能在戰爭中活下來的人就是勝利者，勝利者就是正義。”

總感覺前言不搭后語的樣子，而且這些話好像很多影視、動漫作品都出現過。什麼沒有正義的戰爭啊，史書是勝利者所寫啊之類的。

“所以呢？”周易嘀咕着疑惑道。

蓋亞揮拳做加油狀道：“所以，不死的你就代表着動漫世界的正義！”

“正義這個詞可是笨蛋的別稱。”周易認真道，向一旁靜坐不動的阿賴耶點點頭，走進了傳送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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