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前塵往事

第十九章 前塵往事

此後,晗筠又去了御膳房,帶着銀針將母帝的膳食從早中晚宴,到平素吃的點心水果通通驗了個遍,又都各自取了小樣回來,交給宮裏的太醫檢驗,一連幾日,均是如此。特么對於151+看書網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

可每一次,太醫都未檢出個結果,晗筠不禁微微發了脾氣,“你們這幫沒用的傢伙,要你們何用?”

太醫們聽了各個面露懼色,噼里啪啦的瞬間跪了一地,晗筠看了這一地的人不禁微微的感到厭煩,便隨意的揮了揮手。

“算了,下去吧,都下去吧。”

眼看着這幾個人離開了屋子,晗筠一把掀翻了桌子,宮裏養這麼多人有什麼用?連個毒都分辨不出來,想想自己也真是窩囊,明明知道母帝中毒,自己卻是無論避免,白費了母帝平素里對自己的一番關心,到頭來卻是明知她身處險境,也是無能為力。

“這可是你冤枉那些太醫了。”正想着,屋頂緩緩飄落一襲紅衣,他懶懶的靠在了桌角,隨手拈起桌上的茶壺優雅的倒進了嘴中。

“依本王看,這些食物里本就沒有毒,他們又怎驗的出來?”

晗筠看到他不禁微微一愣,“礙眼君?你怎麼出來了?”想想又覺得自己說的不對,自己本就是叫他離開,他不出來,怎麼離開?

他那狹長的鳳目微微流轉,“本王只是說從此與你兩不相干,本王願意在哪與你何干?”

她一愣,“礙眼君在哪自是礙眼君的自由,但這是本王的屋子,礙眼君在這裏,豈不是礙了本王的眼?”

說罷,挑釁似的轉過頭大大的瞪了他一眼。

“那好,本王出去轉轉。”

他輕輕的放下酒壺,雲淡風輕的笑了笑。

笑得晗筠一口氣沒吸上來,憋得直翻白眼……

他出去轉轉?那她在皇宮裏,從此便沒有好日子過了。晗筠雙手合十,對着他深深一拜,“本王還有事先行一步,礙眼君,請自便!”

出了東宮,晗筠便急匆匆的前往了母妃的宮殿,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查清楚,母妃究竟如何中毒。

才進了母妃的宮殿,晗筠遙遙的望見,母妃的氣色已然好了許多,見到她便匆匆的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晗筠遠遠地迎了上去,左手裏攥着的手絹悄悄地將母帝手邊的東西擦拭了個遍,趁着為母帝端茶的功夫,悄悄地拿出銀針試了試,這次是徹底的泄氣了,那光亮的銀針閃了閃仍舊眨着銀白的光芒。

晗筠低着頭,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母帝說著話,一次偶然的問起,“母帝,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身體不適的?”

母帝笑笑,“那時候你才三個多月大,還在咿呀學語的時候,北冥來犯,僅僅七天就侵佔了我暮蘭幾千公里的領土,朕帶着帝妃親臨了戰場,雖然大獲全勝,可朕當時一時疏忽,在安撫俘虜時被利劍刺穿了肺葉,後來雖然不致失去性命,可十幾年來這葯卻從沒斷過,如今這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晗筠抿了抿嘴,這麼久了,還沒好嗎?

“母帝,您沒想過遍尋名醫嗎?”

“怎沒想過,這次朕和帝妃藉著與北冥的戰爭只去戰場看了下,便去尋醫了,可最終還是沒有個結果。”

晗筠一愣,原來這次出訪並不是什麼親臨戰場,而是去尋醫了,她不禁微微疑惑,“那母帝,在這之前,都是誰為母帝醫治呢?”

雲心靦腆的笑笑,“自然是憶風,多虧了他,否則母帝恐怕就活不到今天了。”

門外的憶風聽過身體微微一顫,葯汁不知不覺濺到了手上,他“啊!”的一聲險些扔了葯碗。

雲心看着門口的他微微一笑,“是愛妃啊,怎不進來,朕剛剛還與晗筠說,若不是愛妃,恐怕朕就活不到今天了。”

還不待憶風說話,晗筠便冷冰冰的插了一句,話語間滿帶了諷刺與譏誚。

“是嗎?那帝妃還真是好心啊?”

不料,憶風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沒有生氣,亦沒有不悅。

雲心見狀,一把拉住了晗筠,“司馬晗筠,你這是幹什麼?帝妃不屑與你爭辯,還不趕緊道歉。”

直到方才見到葯碗時她才恍然大悟,她換的了母帝的茶水,飲食,衣物,用具,卻獨獨換不了母帝每天必食的這碗葯,那是帝妃親自熬給她的,她無論如何也換不了。

但他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起初,她只是詐他,看他會有何反應,此時看他這般的表情,定是這碗葯出錯了不假。

想罷,晗筠緩緩地走向了他,“帝妃天天不辭辛苦為母帝煮葯,晗筠與母帝真該好好謝您才是,不過煮葯便是煮葯,如果這葯里不小心被填進了點別的東西,那便不好了。”

憶風一愣,“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用不用兒臣證明給您看?”晗筠從懷裏拿出了一早便準備好了的銀針,輕輕的在碗裏攪了攪,毒性不大,針頭只是微微的發灰,但這也足以的說明了問題。

大殿裏一時間安靜了,安靜的只有葯碗怦然落地的聲音,晗筠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殿,雲心猛然覺得喉嚨一陣腥甜,一口鮮血噴湧出,頓時天昏地暗。

昏暗的天空終於承受不住層層翻湧而來的壓力,那一片一片厚重的雲朵層層疊加,壓抑這原本就沉重的皇宮,愈加的喘不過氣,終於,一道閃電破空而過,凌厲的尾翼閃亮了半邊的天空,大雨傾盆而落。

雨滴劃過竹葉的聲音,“嘩嘩”的一片,震耳欲聾,如山洪一般的雨水狠狠地澆在憶風的身上,瀟湘殿的竹林中,一身飄然的白衣此時緊緊地貼在了身上,雨水打進了眼裏,鼻上,唇間,還有那桌上一堆堆空了的酒罈。

憶風苦笑着又啟開了一壇竹葉青的酒封,將將舉起的手臂卻被人一攔。

“你想喝到什麼時候?”

轉頭看清了來人,憶風苦笑了兩聲放下了酒罈,眼角卻不知不覺的留下了兩行清淚。

“想不到,你還敢回來。”

剛剛走到竹林旁邊的晗筠看清了來人身子猛地一顫。

“堯天……”

百里堯天……

憶風伸出了手,又重新抬起了酒罈,猛地灌進幾口,又狠狠的擲在了桌角。

“人是你逐出宮的?”

“是。”

“刺客是你派的?”

“是。”

“美惠是你殺的?”

“是。”

“那你還回來幹嘛?”酒罈猛地扔出,緊緊地貼着皮膚撞在了後面的竹子上,片片竹林無聲的倒下,憶風一巴掌扇了過去,還不待堯天起身又一拳將他掀在了地上,幾下狠狠的踢在了肚子上,堯天猛地一口鮮血噴出,雙手緊緊地捂着肚子,瞬間已是滿頭大汗。

憶風知道,那是毒性發作了。

他只需再狠狠的補上幾腳,他便必死無疑,可他望着地上的那抹白色的身影,與自己一般的堅強倔強,毫不妥協。

直到此刻,他才漸漸地意識到,他從未想要了他的性命,就連他殺了美惠的那一刻都沒有。

從來沒有……

在他的眼裏,無論他多麼優秀幹練亦或是多麼的冷漠無情,他都像個孩子一般,就像十六年前,他在絕望中對自己伸出的那雙小手。

“救我,皇叔救我……”

那一聲聲的呼喊仍像鎖鏈一般的在他的心頭盤旋,抹不掉,亦放不下。

十六年了,跟隨了他十六年的人竟為了一個女子背叛了他,還背叛的如此徹底。

十六年前,雲岐動亂,齊王反叛帶領十萬精銳殺進京師,身為靖王的百里憶風本打算保存實力,袖手旁觀,那時身為皇太子的百里堯天剛剛三歲,彼時的憶風在宮裏冷漠寡言,眉間少有微笑,幾乎是所有的孩子都不喜歡他,除了百里堯天,每每緊緊地拉着手皇叔皇叔的叫着,憶風感覺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心裏慢慢的融化。

齊王百里衡越叛亂成功,先是親手斬殺了皇帝,又在東門燃起了大鼎,要活活煮了年僅三歲的百里堯天,當時,憶風受邀入宮觀賞,他那小巧的身軀被活活的吊在了爐架之上,腳下便是沸騰翻湧着的熱水,可他不哭不鬧,只是倔強而又漠然的望向前方。

百里衡越半眯着眼睛一臉譏諷的看着他,“百里堯天,朕只再最後一次問你一句,只要你肯答應從此與你那賊父母脫離了關係,此後生生世世為我族做牛做馬,朕便饒你一命。”

不料,他憋足了勁,一口口水吐在了地上,百里衡越頓時大怒,一手掀翻了面前桌子,“行刑!”

堯天的雙眼冷漠的在人群中一一的掃過,被凝視的人紛紛低下了頭,他們受不了那雙充滿着仇恨與憤怒的雙眼。

直到,他看到了百里憶風,那個白衣飄飄,溫潤儒雅的百里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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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蘭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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