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第375章 存真道的打算 2
“師兄，你們剛才和此神有過正面交流，他是否真與其他道院沒有牽連？”末幾，中至掌門重新問起。
接下來，眾人的商議將關乎存真道未來百餘年的氣運興衰，不由他不謹慎。
中陽沉默了一下，不答反問道：“諸位師弟，據我們先前的了解，此神根基在均州萬山府，以常理推斷，若想擴大神域，應該以均州其餘幾府為先，統一一州神道，成就帝君才對。為何會不遠千里，來到青華州佔據一小小的河神職位呢？”
聽他所言，剩餘眾人又思索起來。此神猶如橫空出世，根基看似清晰，實則雲山霧繞，而且種種行徑透着怪異，實在想不明白對方有什麼算計。
“白日汝寧府河伯被殺后，中允師弟曾暗中派下道兵，去世俗間打探此神的消息，方才知曉，他早在數日之前，已經在沙洋縣治下遊歷，曾經替一戶人家驅逐過作惡的狐妖。當時師門也有感應，沙洋縣世俗氣運有了不小的變化，邪祟之氣大減。而後，其又在縣衙出沒，替梁宗憲誅殺河神……”
常晉來沙洋縣時並未可以隱藏蹤跡，存真道只要有心，很容易就查到他最近幾日的行蹤。
講述完畢，中陽道人才下了結論：“如我所料不差，此神來到汝寧府，應該得梁宗憲傳訊，趕來相助。”
“應是如此”一道人恍然接口，“先前門下弟子傳回的資料中，也曾提及此神在世俗間文譽頗高，得王九淵的讚譽。而梁宗憲正是王九淵的弟子，他們之間有聯繫正常。”
“依照師兄所言，此神來青華州，的確和其他道院沒有關聯了？”聽到此處，中至掌門總算鬆了口氣。
“此神話中透着對道院的反感，應該不是其他道院暗中佈下的棋子，和他交談中，反倒有些像世俗儒生那般說辭。”中陽道人再回答一句。
有道人無奈的嘆息道：“對我道門有些反感，此事難辦。像梁宗憲這樣的儒生，秉人道大氣運所生，我存真道原想將他困在淺灘之中，未曾想仍有貴人相助。若是此人能得潛龍所用，青華州不出一年，定可為潛龍所得。實在是可惜了……”
“師弟不必喪氣，梁宗憲抗拒潛龍召喚，乃是大燕王朝龍氣尚未完全消退之故。他這具官身乃皇帝賜予，由此氣息牽引，方顯衷心。一旦大燕王朝龍氣崩潰，無法壓制，梁宗憲改換門庭是遲早的事情。這些儒生，不是常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嗎？”
掌門解釋一句，跟着轉換話題，“現在，我們應該將重心放在城隍身上！諸位師兄弟以為，此神是否願和我存真道結為盟友！”
此言一出，除了先前道門內留守的幾人，中陽、中允等人臉色微變。
“掌門，你說要和此神結盟？這怎麼可以，如果被其他道院知曉，我們就成了眾矢之的！”中悟道人急忙否決道。
知道他性急，掌門根本沒有理會，只是扭頭看着旁邊的中陽道人回答：“和城隍結盟一事，是在師兄傳回飛符后，吾等才生出的想法。”
中陽道人皺着眉頭，顯然在思考。過了片刻，他才出聲：“掌門可是想讓常城隍一統青華州神道，暗助潛龍破局？”
論起仙神二道和人道的關係，當然是仙道遊離在外，神道緊密相連。
青華州潛龍孱弱，遲遲沒有打破局面。
若以神道相助，未嘗不是一種辦法。不過這個想法雖好，其中變數很多。首先就是此神是否願意配合，從交談來看，常城隍對道院非常反感。其次，仙道封神，這是千年前道院立下的盟約鐵律。
也正是由鐵律存在，十四州道院休戚與共，同心協力，才使得神靈淪為仙道附庸，無法脫離掌控。
存真道此舉，等於打破了道門鐵律，一旦被其他道院知曉，後果將難以預料。
見掌門點了點頭，中陽才將心中疑慮托出。
“師兄所言吾也考慮過，”中至道人深嘆一口氣，回答道，“上一世爭龍，存真道損兵折將，實力消耗最大。而後又被燕太祖打壓。如今過了數百年，我存真道仍然沒有恢復實力。現在論起十四州道院的實力，師門最弱。
相信師門的困境諸位師兄弟都已知曉，門內和字輩弟子，境界和其他道院相差甚遠。若再沒有改變，等新朝鼎立，錯過這一世爭龍，師門只會更加弱小。”
聽完中至所言，眾道人齊齊默然。存真道如今的境地，雖說不是他們一手造成的，卻也讓眾人覺得慚愧，無顏面對存真道歷代掌門。
“如今人道演化仍然混沌不堪，但總算有了一絲痕迹。仙道昌盛之時已經過去，氣運開始衰退。這一世爭龍，如果不奮力直追，為我存真道贏得些許氣運，也許百年之後，師門就要在十四州道院除名了……”說道最後，中至掌門語氣變得低沉起來。
這仙道早在上一世爭龍時，已經發生了改變，修道之人劇烈增長，世俗氣運恆定，自然造成眾道院對於神靈索取變本加厲。
即使如此，也無法阻止仙道衰退的大勢。這一點，從地仙數量就能夠看出。
數百年前，經常可以聽聞十四州道院有弟子突破自身桎梏，成就地仙境界。而如今，能夠晉陞地仙的人不到兩手。
難道是各大道院弟子才智不如他們的前輩，非也，無非是道院如今的氣運有限，在維持運行后，根本無法供養太多的地仙。
如今不知道有多少才智高絕的弟子，只能在真仙境界徘徊，等待神魂消散。
修仙到了這種境地，只差一步就可以長生，又有誰甘心化作一抔黃土呢。
這一世爭龍，給十四州道院提供了機會。只要師門所助之人能夠成龍，就可以藉助世俗的力量遏制其他道院，獨享新朝氣運。
這一世爭龍，必然極其慘烈。
存真道如果不想被滅了道統，只能夠硬着頭皮走下去。在生存危機面前，道門鐵律又算得了什麼。但凡有一絲機會，也要抓住。
“這萬山府城隍，倒給我們一絲轉機。此神手段了得，不過短短數年時間，就能一統萬山府神道，讓玉清道束手無策。吾等與之結盟，才能讓潛龍騰空而起。只是，如何讓此神答應，卻有些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