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相,相處

54相,相處

孫喬喬一看來人就直接跳窗而出,看得阿緋白眼不已,一方面是覺得孫喬喬因為一名男子而如此張皇失措,很無骨氣,另一方面,則是羨慕自己沒有這等高來高去的輕功本領。

阿緋看孫喬喬遠遠迎上來人,自己試着爬了爬窗戶,雖然勉強可以爬出去,但絕做不到孫喬喬那麼輕靈利落。

阿緋嘆:“算了,反正她比較笨,所以手腳才格外伶俐些也是有的。”

能讓孫喬喬一眼跳窗的人,自然就是步輕侯。近來他當了官兒,出入一身官服,本就幾分風流倜儻,又多一點官威,人物更是出彩,雖然皮相極佳官位亦不錯,但他仍舊笑哈哈地,不管見誰都是未語先笑。

步輕侯老遠就看到這邊阿緋和孫喬喬探着頭跟一名女子交談,他認得那女子是將軍府的唐妙棋。

關於這位唐姑娘步輕侯是有所耳聞的,唐妙棋出身天都,也算是半個武林中人,倒也無甚可提,關鍵是她來到京城之後,很快之間便聲名鵲起來,竟博得了“文武全才”“女中狀元”的種種美譽,原來這位唐姑娘不僅僅文採風流了得,更有一身好武功,曾數次“路見不平”“行俠仗義”,因此被人敬仰愛戴……名頭是極響亮沒話說的。

可是步輕侯只覺得這位姑娘有些“別有心機”,沒有幾分玲瓏手段,又怎能讓那些動輒挑剔而憤世嫉俗的書生們交口稱讚?而當對上她的時候,他從那雙看似很美的眼睛裏看到的滿滿地都是算計。

步輕侯有些不明白傅清明為何會留這麼一個棘手的問題人物在府中,一直到最近才隱約明了。

步輕侯同唐妙棋兩人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側身經過,那邊孫喬喬已經如風一樣捲來:“輕侯,你是不是想我啦!”

步輕侯笑得有些抽搐:“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孫喬喬自顧自地:“行了行了,不要口是心非了!你今天沒事嗎?要不要帶我出去玩?公主留在府中,不需要我陪伴。”

步輕侯往她身後瞟了幾眼:“那你自己出去玩,公主留在府內不悶嗎?”

兩個正說著,阿緋從窗口探頭出來,說道:“誰說我悶啦,你們兩個不要在這裏嘀嘀咕咕擾人,我准啦,出去玩吧。”

孫喬喬即刻歡呼起來,步輕侯卻有些為難似地斂了眉,雙眸看着阿緋,道:“殿下,我來其實是找你有事的。”

阿緋靠在床邊,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有什麼要緊事回來再說。”

步輕侯道:“是關於……皇叔的。”

阿緋一聽是關於禎雪的,立刻上了心:“是嗎,既然如此,那說完了再去玩也不遲。”

孫喬喬雖然有些憂鬱,但想到還是可以出去的,於是便又高興,步輕侯道:“我跟公主要談正經事,你不要打擾。”

孫喬喬便也乖乖答應。

寬敞的書室,一側窗戶的帘子捲起來,風從帘子底下緩緩吹入,帶着一股暖意洋洋。

丫鬟奉了茶,便退了出去,阿緋道:“是皇叔的什麼事,皇叔不會有事吧?”

步輕侯道:“殿下,皇叔無事,只是我想見殿下的理由而已。”

阿緋一聽,不高興道:“你瘋啦,拿皇叔來做由頭!”

“如果不是這樣,你怎麼肯見我呢。”

阿緋氣道:“那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

步輕侯凝視着她:“殿下,我覺得你有心事。”

他忽然不笑了,一臉正經,這幅嚴肅樣貌讓阿緋覺得這個人都有些陌生了,阿緋咽了口唾沫:“不要亂猜,胡說什麼呢,沒別的事兒你可以走了。”

步輕侯坐着不動:“殿下為什麼去見方雪初?”

阿緋正要起身,聞言便怔了怔:“你說什麼。”

步輕侯垂着眸子,眼睛眨了眨,忽地抬頭,這一抬頭卻重新綻放笑意:“沒什麼,我大概是有些嫉妒。”

阿緋皺着眉看他的雙眼,步輕侯看看她,又左顧右盼,忽然慢慢起身,走向窗戶邊:“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認得的嗎?”

阿緋聽他說起這個,便道:“我、我不記得了……”

她的確對步輕侯沒有印象,大概是沒有記起來?但像是步輕侯這樣笑嘻嘻一臉燦爛的傢伙若是曾經出現,又怎會記不起?

步輕侯低低一笑:“其實我只跟你相處過幾天……然後就因為一件事而離京了。”

阿緋靜靜聽着,步輕侯回頭看她一眼,又道:“當時我的年紀不大,也只有十二三歲,你就更小了……而那一遭,是在皇家宴席上,當時的皇上忽然命我劍舞助興,我當時年小,但也算是學了幾年功夫,頗有點自得,於是便也欣然從命。”

阿緋吃了一驚,眼前閃出一個矯健不群的身影來,手持劍氣當庭而舞,舞的漫天梨花如雪落,而他一身白衣,站在落花之中,如同謫仙。

果真步輕侯說道:“老實說,那套劍法我練得爐火純青,所以舞的格外出色,舞罷了之後,引來無數稱讚……”

阿緋默默地聽步輕侯說到這裏,心中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步輕侯又道:“皇上賞了好些東西,又連連嘉許,我也很是高興,自覺顏面有光,誰知席中卻有個人說……”

阿緋幾乎要捂住耳朵,心怦怦亂跳。

步輕侯道:“那人說:這樣的舞我也見過,前日裏伎坊的人也跳過,比這個還好看……”

阿緋大叫一聲:“不是我說的不是我說的!”

步輕侯本正望着帘子外頭,春日爛漫,聞言回頭:“你想起來啦?”

阿緋垂頭喪氣:“不……那個……怎麼是你……啊!我都忘記了……”那個白衣的驕傲少年,現在阿緋才略約有點印象,可是跟現在的步輕侯絲毫也不一樣,一個冷,一個熱。

步輕侯輕聲道:“當時我正是少年,年輕氣盛,聽了你把我比作舞姬,差點氣炸了,還是傅清明在旁邊開脫,加上禎王爺圓場,才遮了過去,事後我便離開了京城。”

“為什麼?是因為我說那句話嗎。”阿緋有些慚愧,自覺以前的自己說話說得太過了。

“也許是有點……也許……”步輕侯道:“不知道,雖然聽了你那句話起初很受挫,很惱,但是後來我糾結了幾日,忽然豁然開朗,我的確不能再困在京城裏做籠中鳥,坐井觀天地……所以我才棄了小國公爺的身份,前去外頭拜師學藝,這些年,心裏時常有一個念頭,就是想學成歸來之後,見到那個當初說我的丫頭,讓她對我……”

步輕侯回頭,卻驚見阿緋正伏着身子往桌子底下鑽,步輕侯閃身過來,探臂將她拉出來:“你幹什麼?”

阿緋捂着臉道:“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你不要再說啦。”

步輕侯垂眸看着她:“阿緋。”一瞬間像是又看到了那高高在上坐着的小丫頭,她簡單的那句話,或許是無心的,但聽者有意,像是一支銳箭,射穿了他洋洋自得的假面。

才知道原來自己其實是可笑的,或許在那些皇族眼裏自己也跟個舞姬沒什麼兩樣,十多歲的少年臉紅耳赤,心跳的幾乎要炸開。

“我不是怪你,”步輕侯輕聲說道,“……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阿緋有些愣怔:“真的?”

步輕侯道:“真的,也多虧你那時候說了一句,才有今日的我。”

阿緋撓撓頭:“當然要你自己爭氣才行,跟別人說什麼沒關係……什麼‘天生我材必有用’對吧。”

步輕侯笑了笑,忽然略微用力將阿緋擁入懷中。

阿緋掙了掙:“步輕侯!”

步輕侯抱着她,目光直直地看向別處:“起初我心裏有點不忿……然後回來見了你后,我已經不想其他了,唯一所願就是……”

他的聲音里居然有點傷感,阿緋聽呆了:“什麼?”

步輕侯轉頭,在她的發上一吻,以耳語的音量低低說道:“阿緋,有些話我不能說……但是這句你聽着,最近京里有大人在動作,會對將軍不利……”

阿緋身子一顫,步輕侯看向她面上:“你……是不是期待看到這樣的場景?”

阿緋不做聲,步輕侯慢慢地沉聲說:“這不是兒戲,也不是個人私怨……但是如果你真的……”

向來談笑無忌的他忽然像是才學會說話的稚子,最後只道:“阿緋,你自己要好好想想。”

阿緋茫然。

“步輕侯!”

正在室內一片寂靜之時,卻聽到一聲斷喝,阿緋跟步輕侯一塊兒轉頭,卻見孫喬喬站在窗口邊上,怒氣衝天地看着此處:“步輕侯你還不放開……你怎麼對得起我!”

步輕侯緩緩放開阿緋,似笑非笑地:“你又說什麼。”

孫喬喬氣道:“你出來,我跟你說!”

“你又不是我的什麼,我幹嘛要聽你的?”

“步輕侯!”孫喬喬一聲怒喝。

步輕侯道:“如何,不聽的話,你要動手嗎!”

孫喬喬本沒這個意思,聽步輕侯一說,頓時把腰間的劍給拔了出來:“你給我出來!”

阿緋見兩人鬧起來,便急忙道:“步輕侯,你幹嗎激她?喬喬……”

話還沒說完,便給步輕侯抱了過去:“你給我看好了,我喜歡的人是公主,不是你,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孫喬喬,你要還有點峨眉派的骨氣,就趕緊離開這兒,別在這兒丟臉了!”

阿緋大吃一驚:“你瘋了?”

孫喬喬看看步輕侯,又看看阿緋,眼圈中淚在打轉:“你、你說什麼!”

步輕侯道:“你聽的很明白,別整天裝糊塗了,我對你有心沒心你看不出來嗎,我一輩子也不能喜歡你這樣的!”

孫喬喬眨了眨眼,淚便掉下來:“你、你這麼說太過分了,我好歹也是個女孩子……我……我真的會不理你的……”

步輕侯惡毒道:“那就滾,誰會留你不成!”

“我、我再也不理你了……”孫喬喬撐到極至,再也忍不住,把劍一丟,捂着臉哭着往外跑去。

步輕侯望着她離開的方向,忽然之間臉上一疼,卻是被阿緋打了一巴掌。

“你是不是瘋了,為什麼故意說那些難聽的話!”阿緋氣道。她雖然不知道步輕侯為什麼忽然如斯暴躁,但隱隱地卻嗅到有些不對。

步輕侯苦苦一笑,本來不想說的,但是望着阿緋,竟不願隱瞞她:“長痛不如短痛,何況現在情形複雜,我自個兒已經是泥菩薩過江……她要真走了,反對她好。”

阿緋呆了呆:“你是說她留在京內會有危險嗎?可是……你就這麼把她氣走了,她一怒之下不知會做出什麼來……你看,劍都扔了,萬一有人圖謀不軌她都不知應不應付得來,瞧你平日裏那麼聰明,怎麼這時侯這麼糊塗。”

換了步輕侯發獃。

阿緋咬了咬牙,道:“你要是真對她好,就去跟她說明白,哼,你說的那麼難聽,如果心眼兒小點的,直接就自殺啦!”

步輕侯咳嗽了聲:“不至於吧?”話雖如此,眼睛不由自主地瞥向孫喬喬扔得那把劍。

阿緋喝道:“真笨,我才懶得理你們……哼。”她自顧自地出門離去。

孫喬喬一怒之下,不知所蹤,後來步輕侯也離開了,阿緋特意派人去看,孫喬喬扔得那把劍也隨之不見。

阿緋對此很不以為然:“真無趣,你追我我趕你的打打鬧鬧,當自己是小孩子么?”

正巧連昇跟南鄉來,連昇比劃着:“姐姐,我們出去玩吧?”

阿緋一扭頭:“不去,我又不是小孩兒。”

連昇道:“很好玩的……是南鄉剛從外面學來的。”

阿緋就看南鄉,南鄉正眼睜睜地盯着她看,沒想到她忽然轉過頭來,四目相對,小傢伙急忙地把頭扭向一邊。

阿緋漫不經心地問道:“有什麼好玩的?哼,我才不稀罕。”

連昇拉着阿緋的手,南鄉跟在身後,三個到了院子裏,連昇拎了條木頭,在地上划了一會兒,阿緋眨着眼看了會兒,忽然叫道:“這個我也會!”

這不過是“老鷹捉小雞”的遊戲而已,阿緋在村子裏的時候,常常看到許多小孩兒玩的興高采烈,她倒是有點羨慕,只不過那些小孩兒多半聽了家長的教唆,又心裏害怕,就不肯帶她一塊兒玩。

阿緋又從不求人,於是每次見了都作出一副“老娘不愛看”的樣子,鼻孔朝天地經過,如此一來,就算有孩子想跟她一塊兒玩都不敢靠前。

此刻阿緋“他鄉遇故知”,一時有些意外地興奮:“你們也會啊,我來當老鷹,快快……”

連昇見她答應了,便沖南鄉笑着比劃,南鄉才也蹦出來,張口卻是抗議:“為什麼你當老鷹,我要當老鷹!”

阿緋理所當然道:“不行,我當,因為我大,老鷹都是比較大的,只有雞才小。”

南鄉叫道:“老鷹也有小的,老鷹生得小鷹就小。”

阿緋道:“你懂得還挺多啊。”

兩個人遊戲還沒玩上,就先吵起來,連昇在旁邊看了會兒,無奈比劃:“我來當老鷹吧。”

這下兩人倒是沒得爭了。

南鄉綴在阿緋的身後,手拉着她的裙子一擺。

阿緋張開雙臂擋住他,連昇在她面前轉來轉去,想要捉住阿緋身後的南鄉,南鄉人小腿腳不利落,但阿緋跳到哪他就緊跟着跳到哪,竭力不讓自己落後。

漸漸地一前一後兩人,為了共同對付“老鷹”,竟練出一點默契。

連昇見狀,便裝出力竭的模樣,腳下放慢,向著左邊撲去,阿緋急忙去攔,誰知道連昇乃是虛招,居然極快地調頭回來撲向阿緋身後正挪動的南鄉。

南鄉大意之間躲閃不及,心裏把自己當成無助地小雞,即刻要被老鷹捉住吃了,便害怕地哇哇大叫。

阿緋趕緊上前擋住他,南鄉腳下一蹣跚,往前一撞,便緊緊地抱住了阿緋,死活不肯放手。

三個人輪換角色,玩得不亦樂乎,最後南鄉也扮了一回老鷹過了癮,實在累的不成了。

三個便坐在階前歇息,此刻日影昏黃,風也停了,眼看一個下午就要過去,阿緋坐在階前的墊子上,只覺得渾身冒汗,轉頭看兩個小的,也都是臉兒通紅,呼呼地喘個不休,但累雖累,卻仍然意猶未盡,只覺得跑來竄去這一番實在痛快。

傅清明回來的時候,所見的正是這一幕和諧場景,阿緋,連昇,南鄉三個一溜兒坐在台階上,就像是一根枝子上三隻小麻雀,姿勢都是差不多的,弓起膝頭手放在上頭,出神地仰着頭看天色。

一直到丫鬟出聲見禮,三個才發現傅清明回來了,南鄉當下便跳起來前去迎接,阿緋坐在原地,望着傅清明,心裏頭不由自主地就想起唐妙棋說的那些話。

傅清明握着南鄉的手走了過來,先向著連昇行了個禮,又對阿緋說道:“殿下,為什麼坐在這裏,留神被風吹了。”

阿緋斜着眼睛道:“我好端端地,不要咒我。”

傅清明低頭看南鄉:“沒有惹殿下生氣嗎?”

南鄉對着傅清明一貫是老實的,當下搖頭。傅清明便道:“一臉的汗,先去消消汗,再洗洗臉吧。”便有照料南鄉的丫鬟來領了他下去,連昇見狀,便也跟阿緋告了退,自己去收拾儀容了。

阿緋見兩人都走了,便隨口問道:“傅清明,這兩天你很忙啊。”

“是有一點,”傅清明看看左右,總覺得坐在這裏不大合適,便只站在階下,“近來事由有些繁雜。”

“都是什麼事?”阿緋扭頭看他。

傅清明見她居然主動問起,略有些意外,對他來說的確是有幾件棘手的事,可惜好巧不巧,都跟她有點兒關係……傅清明想了想,便道:“有一些亂民仍在圖謀鬧事,虢北那邊,也有使者要應付,還有……最近朝中有些人事變動……”

阿緋問道:“亂民是說南溟遺民嗎?”

傅清明苦笑:“嗯……”

“有……他的消息?”

傅清明見阿緋坦然問起,索性也不隱瞞,便說道:“前些日子有人說他在虢北出現過,然而我派人去查探,卻並無下落。”

阿緋看了看天邊一抹雲色:“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感覺……”

“什麼?”

“我大概還會再見到……”阿緋說到半路又停下,“對了,那個虢北的使者裏頭,是不是有個什麼倫公主啊?”

傅清明見她這個也知道了,便笑:“是多倫公主嗎?”

阿緋睜大眼睛:“真來了?生得什麼模樣?”

傅清明說道:“那不過是傳言而已,多倫公主身份尊貴,我們同虢北的關係不過是泛泛,公主前來諸多不便,還容易生出其他變數來。”

“原來又是流言,那他們還說虢北的女人時而青面獠牙,時而十分之美,你是見過的,那這個公主到底是什麼樣兒。”

傅清明呵呵一笑:“多倫公主不過也是普通之人的模樣罷了,但是他們虢北的人,皮膚比我們這兒的人要白一些,頭髮多半也是黃色的,眼窩比較深,鼻子比較高……身形也高大一些……”

阿緋吃驚道:“這還真有點青面獠牙的意思了!”

傅清明忍不住又笑出聲來:“真箇不同……以後殿下有機會去虢北,就知道了。”

阿緋哼道:“說來那麼可怕,我幹嘛要去那裏。”

傅清明也只是一笑,當作是兩人之間閑談而已,並不在意。

卻不知有些事,冥冥中天意早有註定,來自哪裏,去往何處,誰是路人,誰又是歸宿。

早就一筆一筆,因緣分明。

旁邊花樹上蹲着一隻花雀,聽到這裏,便吱溜一聲,飛得無影無蹤。

傅清明轉頭凝視那雀兒蹤跡消失天外,卻聽阿緋又問道:“那朝廷上的人事變革又是什麼?”

步輕侯說,有“大人”要對傅清明不利。阿緋看着傅清明遙望遠方的沉靜模樣,心中想:“他自己是不是也已經知道了?”

“沒事,只是皇叔跟我在官員的任用上略有些分歧,”傅清明打起精神來,看着阿緋專註望着自己略見擔憂的臉色,不由溫聲說道,“放心吧……如果是皇叔的話,我可以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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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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