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五兒往事

章節名：162五兒往事

宋卿錦手上的梅枝一頓，她本想把這精彩的故事與民間分享，可她忘了她們幾個是一榮即榮一損既損。(www.)如果操作不好，最後受傷還有可能是自己。看來這種事還要謹慎處理，反正她永遠不缺猛料。

五兒走進院來，欠身一禮，“小姐，已經把避瘟香囊送給二位爺了。世子說，多謝大小姐。”

宋卿錦轉頭招紅杏過來，道：“紅杏，你去幫我把這缸子魚送到福澤院。就說夫人有令不讓我們隨意走動，不能親自送與祖母，萬分懺愧。”

紅杏對五兒翻了個白眼兒，得意地笑道：“大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一字不漏！”

“好好派人捧着，砸破了就不許你吃果子了。”

“奴婢哪有那麼笨……”

紅杏歡歡喜喜地一走，五兒便道：“思明少爺對奴婢說，柳姨娘似乎對大小姐有所提防。他讓您對此人萬分小心。”

宋卿錦不屑地彎起嘴角，慢悠悠道：“柳蔭不足懼哉，讓她鬱郁而死，只要設法讓爹一年半載不理她。就算她再怎麼蹦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五兒莞爾一笑，“大小姐說的真有意思，倒是應景兒。”

宋卿錦笑了一下，繼而接着道：“不得不說她的命還算不錯，一個女兒兩個兒子，足以穩固她的地位。這幾年年錢千月的注意力在我的身上，她反而得意喘息。錢千月也不過是個蠢貨。”手中的梅枝斷成兩節，落到地上。

無周期眉頭，道：“奴婢有點奇怪……”

“哪裏奇怪？”

“老爺和夫人的關係很奇怪。錢千月使勁渾身解數嫁入宋府，甚至不惜害了您的娘親……”五兒見宋卿錦面色漸漸變得難看，趕緊停住。

宋卿錦見她低頭不說，便道：“只管說來下去。”

五兒鬆了一口氣，道：“是。按理說這樣不擇手段得來的東西應該更加珍惜才對，怎麼夫人好像從來沒主動要老爺去房裏去，而且連納妾也不管。”

宋卿錦古怪一笑，冷哼道：“你知道什麼。這便是她錢千月籠絡住男人的手段，你沒看老爺每次見了她都殷勤小心，這就是效果！想當年我娘可是對老爺無微不至，甚至為他親自打水洗腳，每每軟語撫慰，不敢頂撞半個字。可究竟淪為舊人，最後有冤無處訴……”她曾經恨過宋濂書，可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血脈相連。着實無法做那等不孝之事。

五兒忽然感到一股陰寒之意，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每每提到關於賀蘭氏的過往，宋卿錦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宋卿錦瞥了一眼有些瑟縮的五兒，輕輕說道：“五兒，我跟你說的話臉紅杏都沒說過。你知道這代表着什麼？”

那聲音沉靜地好似深井，五兒的寒毛都立起來了，她趕緊忘掉恐懼，屈膝跪下，道：“是主子對奴婢信任，奴婢不勝榮幸，感激涕零。”

“是啊……我對你確實很信任，也很看重你的能力……”宋卿錦蹲下身子，嘴唇貼近五兒的耳朵。

頭頂的聲音突然消失，五兒剛鬆了一口氣，右耳邊突然聽到：“那你說說為什麼宋卿渺總是看你啊，這是為什麼呢？”

五兒努力保持面上平靜，心裏確是咯噔一聲，腦子有片刻放空。她用指甲扣破自己的手指，神智瞬間恢復。

她冷靜道：“什麼都瞞不過大小姐。奴婢與渺小姐確實有件事。”她抬眼看了一眼主子，迅速低下頭。

宋卿錦呵呵笑了兩聲，雙手托着下巴，似小孩兒般道：“說罷，我聽着呢。”

五兒依舊平靜道：“那日奴婢辦完事趕來侍候小姐，因為時間晚了，很是着急。不小心撞了渺小姐，渺小姐訓了奴婢幾句，便走了。”

“奴婢等渺小姐走了，才敢起身。結果瞧見地上有個鎏金球熏香，想叫住渺小姐，可她已經走遠了。奴婢……奴婢被罵，本就心裏不痛快，看這鎏金球極為珍貴，便起了貪念……”五兒連連磕頭道：“小姐恕罪，後來奴婢後悔了，就趕緊還給了渺小姐。”

“原來因為這個她總看你……結果又是一頓臭罵吧。”宋卿錦把五兒扶起來，“她就是那脾氣，窩裏橫。把她放在外面試試去，肯定是躲在宋卿卿身後的貨。”

“奴婢有大小姐護着，渺小姐不敢怎麼樣的。”

宋卿錦道：“鎏金球熏香，宋卿卿還真捨得。那玩意兒宋卿語眼饞了好久，到底不顧臉面的求來，還當成寶貝呢。眼皮子淺的東西。那東西確實誘人，你沒承受住誘惑有心可原。但只此一次，我絕不會縱容你第二次。”

五兒趕緊跪下賭咒發誓道：“如果五兒對大小姐有二心，那奴婢父母的靈魂將在陰間受盡折磨！”她的父母將她賣了養兒子，拿他們發更狠的誓也使得！

宋卿錦思慮片刻，覺得沒人會拿自己的父母來開玩笑。如她同樣恨宋青書薄情，但在她心裏，還是捨不得那一點點父女之情。而且只要沒有錢氏，一切都會不同。

“你且起來，我信你便是。”

五兒又恭敬的磕了個頭才起身，快速地用袖子擦了悔眼淚，“大小姐信我，奴婢死也值當。”

宋卿錦遞過錦帕，緩緩道：“五兒，跟着我這個主人不會讓你吃虧的。只要我們主僕一心，我們就一定是這世界的贏家。什麼鎏金球熏香，以後會讓你知道那並不算什麼。”說這樣的話宋卿錦還是有一定的自信，因為她知道大淵朝近年來都流行什麼，她的鋪子總能在第一時間吸引顧客，得到客觀的利潤。等別的商家跟風的時候，她又有了新的花樣。當然，這些鋪子不是在她母親的十間鋪子當中，她絕不會讓錢千月聞到味道！

“那桌上有朱釵的樣子，找個時間你拿去首飾店。”

五兒看去，矮矮桌上果然有七八張朱釵的新鮮樣式，忙捲起來揣進袖子。“五兒去了。”

宋卿錦擺擺手，道：“去罷。”

五兒關上門看到，宋卿錦坐回矮椅，又開始提筆勾畫起來。

五兒此時，顧不上其他。她知道，以宋卿錦多疑的性子，一定會找機會詢問渺小姐。而渺小姐天性純良憨直，恐怕三繞兩繞就被繞進去了。

不行，一定要儘快跟她套好詞，

五兒這般想着，但一時還沒到什麼好辦法，只得回屋先把宋卿錦交代的東西放好。

剛一進屋，五兒便覺屋內不對，她剛想嚷喊便聽到一聲既熟悉有奇怪的蚊子聲：“五兒，是我呀，在這裏呢！”

五兒定睛一看，只見衣櫃露出一個梳着丫鬟頭的微胖的小姑娘，不是宋卿渺是誰！

五兒又驚又喜，卻不忘開門看看左右情況，這才關緊門。“我的渺小姐，你怎的來了！”一面說著，一面把宋卿渺扶出來。

宋卿渺滿臉不在意地笑道：“這這有什麼。一想到你可能被懷疑，我都睡不着覺了。無法，只好撞着膽子來找你。我怕我胡說八道，置你險地。”

五兒心底湧上一股久違的暖流，她強忍住淚水，道：“你這樣冒險，讓我怎對得起山姨娘？”

山姨娘是宋卿渺的親娘，原是李氏身邊的四大丫鬟之一。因為有幾分姿色而被宋濂書看上，後來生了宋卿渺。但生了宋卿渺沒多久便去了

這山姨娘和五兒有一段故事，山姨娘當丫鬟的時候，名喚山櫻。有一次去膳房給李氏取雪梨乾，卻看見兩個婆子對一個髒兮兮的小丫頭又打又罵。她高聲喝止道：“你們這兩個老貨，不好好乾活，卻在此欺負孩童，還能不能活了！”

那兩個婆子都是錢氏那邊的人，平時囂張的很，根本不把李氏身邊的丫頭放在眼裏。

一婆子掐腰道：“勸姑娘不要多關閑事，我們自有我們的道理。姑娘拿了東西，就趕緊走吧。”

另一婆子嗤笑道：“姑娘再要多言，恐怕老太太下次想吃雪梨乾就沒那麼容易啦。”說罷兩人笑了一陣。

這可氣壞了山櫻，她原本就是火爆脾氣，聽了這話更是火冒三丈。她扔了籃子便與兩婆子廝打起來，邊打邊罵：“讓你們欺負人，讓你嘗嘗姑奶奶的手段！”

最後，膳房被幾人弄得雞飛狗跳。那兩個婆子趁機向錢氏哭訴，錢千月那時剛剛嫁進來，脾氣壞的不得了，直接罰山櫻在膳房做粗活一年。那一年，山櫻和五兒相依為命，山櫻更是把五兒當成是女兒一般照顧。

一年以後，山櫻回到李氏身邊，但世事變遷，她的位置已經被人佔了。只好當起了二等丫鬟，她內心氣苦，整日心情鬱郁。直到她被宋濂書看上成了姨娘。她以為她的苦日子到了，並可以把五兒帶過來。誰知這姨娘的日子並不自由不說，還要放着柳姨娘等人的明槍暗箭。

五兒最信任的人就是山櫻，她就耐心地再膳房等啊等啊，結果等來的是山櫻的死訊。後來，五兒漸漸長大，看到山櫻的女兒毫無心機地成長，她暗自憂慮。山櫻已經死的不明不白，難道女兒還要這麼長大，那如何面對以後的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