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珊兒,你去哪裏?”袁母叫住女兒,不免有些憂心。
雖說剛才她的女兒真的跟沒事人一樣,彷彿這場訂婚宴她原本就是局外人,可是,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麼會不知道,不清楚,她的女兒真的喜歡墨景風啊。
訂婚宴里她說的那些話只不過是不想自己輸的太難堪,她一直都在強撐,故作堅強。
當場被拋棄這種感覺又豈是旁人能了解的。
袁文珊回頭,笑容依舊。“我沒事,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媽,你們放心,我不會有事。”
袁母鼻子一酸,很是心疼。她的女兒到現在還反過來安撫他們。
張張嘴欲要說話,袁老拉住了兒媳,哀愁的嘆了一口氣。“哎,讓她去吧,靜靜也好,珊兒找幾個朋友陪陪說說話。”這種時候有朋友陪伴,總比自己一人傷心的好。
袁父皺眉,有些微怒。“還嫌不夠丟人嗎,給我回家!”袁父的話成功讓背對着他們的袁文珊一個顫抖。
“爸!”袁文啟不滿的喊了一聲。“珊兒想透透氣你還要管嗎!”
袁老用力敲打手中的龍頭拐杖,怒斥道。“你這個父親什麼都要管,有考慮過女兒嗎!今天這訂婚也是你搞出來的!在別人家的院子裏大呼小叫,成何體統!到底是誰丟人,今天我做主了,珊兒走吧,今天晚上不想回家就不要回了,住酒店也好,朋友家也好,出去清凈清凈,不要管你這個爸爸,今天聽爺爺的!”
袁父畢竟還是很孝順的,聽到父親生氣,還是在別人家院子裏,於情於理他都不好駁了老人家的面子。
不過袁父向來嚴厲,即使如此,他也是站在一旁不再多說一句,也不願服軟。
“爸爸,你就讓姐姐出去玩會吧。”袁家小少爺有些不太明白,但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現在他只知道,爸爸又在什麼都管着姐姐,對姐姐實在太嚴厲,甚至是過分苛刻。
袁父低頭,小兒子正拽着他的衣角撒嬌着,表情有些鬆動。“好。”
其實袁父不止對袁文珊嚴厲,只有除了他這個小兒子,深得他的寵愛。
“謝謝爸爸。”袁文珊道了謝,這才走出墨家大門,正好來了一輛的士,伸手攔下坐了進去。
司機看着後視鏡里這個衣着名貴,氣質不凡,卻有些失魂落魄的漂亮女孩,不由得心念。
豪門也是是非多啊。
“姑娘,你去哪裏?”
袁文珊看着窗外流動的風景,低聲呢喃。“我也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姑娘要不要回家?”
家?袁文珊搖搖頭,她現在不想回家。“麻煩師傅一直開吧,想到了我會告訴你的。”
司機雖有些奇怪,轉而一想人生百態也就沒什麼好奇怪,這種失魂落魄的人他也不是沒見過。“好嘞。”
一路上,袁文珊都在看着窗外,過往的車輛越來越多。車子開到了東河橋上。“師傅,在這裏停車。”
司機一聽放慢了車速提醒道。“姑娘這裏可不好打車,你一個人在這裏也有些不安全,你要想清楚了。”
“謝謝,靠路邊停吧。”袁文珊從自己手拿包里拿出錢給司機。
司機師傅正在找錢,袁文珊已經下了車。“哎,姑娘,找你的錢。”
“哦,不用找了。”
司機解開安全帶下車追了上去。“那哪能啊,我雖然是個司機但也從不貪人便宜,我看的出來姑娘有什麼不高興的事,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路再難走,還得往前走不是,凡事看開點好受的是自個,這錢你拿好,姑娘要是打不到車回去打我們出租公司的號碼,一準有人來接你。”司機指了指車上的號碼,說罷司機上了車發動車子。
袁文珊看着手心裏的零錢,眼神微閃,眼睛有些澀澀的。“謝謝。”那輛出租車也已經開走了。
把錢放回包里,走到橋上的行人路,雙手放在了橋欄上。
好高,好黑。
橋上的風果然很大,吹起了她的頭髮,拖地的裙擺也有些隨風而動。
微冷的河風有些刺骨,她的心更是冷。
她在宴會上說,她不愛墨景風,那一刻就連她自己也被騙到了。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她情懷懵懂偷偷的喜歡着墨景風,原以為只要偷偷的喜歡着他,看着他,就覺得滿足,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直到劉姐告訴她,墨景風身邊出現了個女孩,她並不在意,因為她被父母告知今天會和墨景風訂婚,將來會成為他的新娘,起初她欣喜,開心的想要尖叫。
究竟是什麼時候秦晴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她不知道,當她心底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當今天她看到秦晴從維京國際的商務車下來,她的身邊是眾所周知名牌經紀人琳達的時候,化妝師喬治,造型師巧巧,國內數一數二的團隊,那時候她慌了,亂了,她預感到今天的訂婚宴會出狀況。
想像是一回事,真實發生又是一回事。
墨景風當著媒體的面,上層人流的面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同時這一巴掌也打醒了她。她早就知道他的心裏有個女孩,還是和她很像的女孩,在他的眼中她能看到他在透過她思念另一個人,她總是想着,或許哪天在他眼裏會出現自己的影子,也是這種想法支撐着她,如今看到秦晴。聽到那句“竟然要結婚,當然是選擇我喜歡的人”。
知道秦晴和她有幾分相像,想着墨景風或許也是在透過秦晴在看另一個人,他說的那句話她恍然大悟。
原來跟相貌無關,他不過只是不喜歡她罷了。這樣的認知,真是悲哀。
原本她應該恨才對,同時她又自憐,一個從未愛過她的人,她拿什麼恨?又如何去恨,恨他劈腿?恨秦晴搶走她墨景風?不對,全是她自作多情而已,這場從沒有過的愛情,從始至終都只是她一個人。
“呵呵。”嘴角的笑顏摻加着幾分苦澀。
握着手拿包的手輕輕一動,包包掉了下去。袁文珊下意識的腳踩台階伸頭去看。
“嘿,姑娘啥事想不開啊,可別犯傻啊。”
袁文珊感覺到一陣勁風,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倒在地上,躺在他人懷裏。
“謝謝你,我沒有……”一回頭她不自覺的皺起眉頭。“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