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暮雨遇君時
“爹!女兒才不要嫁給那個蘇漠,女兒答應你,以後一定乖乖聽話,不闖禍也不惹您生氣了好不好。日後只要是爹說的我一定都好好聽,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求爹就是不要把我嫁出去嘛!我要呆在一葉山莊,一輩子都不離開爹。”葉淺淺摟着葉雲天的脖子,語氣說不出的嬌柔親昵。
“淺淺!聽話!你不能總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妄為,這親事是你娘親生前與你蘇伯母定下的。而今你和漠兒都老大不小了,你蘇伯伯已差人來提親,我也應允了!漠兒長的一表人才配你也算是郎才女貌,所以你就不要耍性子了,你不嫁難道是想讓你娘死不瞑目嗎?她生前最希望的就是看着你結婚生子,她現在雖然看不到,可你也不該忤逆了她的心愿!”葉雲天口氣柔和的拍了拍那滿臉撒嬌意味的葉淺淺,那原本硬朗威嚴的五官都因此刻的話語變得慈愛起來,說起愛妻,他總是這樣,葉淺淺頓時無言以對的看着自家老爹慈愛的臉,她雖滿心的委屈和不想嫁,可是若真的忤逆了娘親生前的遺願,她也不忍心。
她老早便知自己和那洛陽神劍門的蘇三公子有婚約,只是那時只覺得還小,聽着也覺得這和別人的事沒有分別,而今老父親這般鄭重其事同她說起這事,她便知這事她是想逃也逃不掉了!只是她自小到大除了七歲那年見過那蘇三公子一面,後來便一直沒有往來,那時候蘇漠陪着他爹從洛陽來荊州來參加母親的葬禮,那時的蘇漠沉默寡言的像個啞巴,那時她還小,以為母親死了便就是到了很遠的地方去了,所以也不覺得如何傷心難過,見着那麼多人往家裏來,自覺的熱鬧又新奇,她自小喜歡舞刀弄槍,所以見着那些個江湖劍客手中的神兵利器,恨不得就撲過去,把它拿來把玩把玩。
那時的蘇漠跟着父親來到一葉山莊,手裏正好拿着他爹的寶劍。她看着眼饞便跑過去想同他套套近乎,想讓他將劍拿來與她玩玩,沒想到他一見着她彷如見着怪物一般就走開了!她不死心的在他後面追,屁顛屁顛的同他打商量:“你就借我瞧一瞧吧!小哥哥”
可是因為跑得急,一下沒看着腳下的路,一屁股便摔倒在地。她痛的大哭起來,沒想到那小子走過來就是惡狠狠的拿劍指着她道:“真沒用!娘親死了,盡還滿心思的想着玩!冷血無情的醜八怪!哼!”說完也不理會它,甩開膀子就跑開了!
她不知道他那時是否知道他口中的醜八怪,日後可是他要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今想起來除了他的冷漠和不近人情,他的面容輪廓已模糊的早已記不得,只是那時他那句醜八怪對葉淺淺着實是打擊不小,她一度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好醜!
只是而今長大了,這些事也隨着時間淡漠的記不得了,只是父親而今提及,她忍不住就想,那小子小時候就那般刻薄沒口德,如今長大成人,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呢?
她低頭看葉雲天一臉慈愛的臉,原本還想據以力爭的反抗一下,只是落眼處看到葉雲天兩鬢斑白的銀絲和滿目的酸楚,那出口忤逆的話盡怎麼也開不了口了!:“爹!你是不是又想娘了?”葉淺淺聲音有些黯啞的開口,伸手將葉雲天的脖子摟的更緊了些。
葉雲天抬眸看她,已是一臉的寵溺,伸手將她滿臉的亂髮撥到耳後,有些鄭重其事的開口沖她道:“要是你娘能看着你出嫁那該有多好!以後嫁到蘇家去就不能這般任性妄為了!也不能整天就知道耍劍闖禍,也該學學女兒家的樣子,相夫教子做個好妻子。好母親!爹也打聽過了,漠兒是個好孩子,對人謙卑有禮,在江湖裏也是頗有名望的後起之秀,你嫁給他也是你的福氣!”他說的意味深長,嘆了一聲,便盈盈沖她一笑。
“女兒知道了!”葉淺淺終是不忍心惹得父親難過!他那般深愛着娘親,若是自己在不孝忤逆娘親生前唯一的願望便太不孝了!所以即便是不情願她也懨懨的答應了,想着母親,她便難得的聽話起來。
只是出了門之後便有些後悔了!這般輕易的答應爹嫁到洛陽去,她還怎麼實現她闖蕩江湖的夢想。
點點見她坐在院中的涼亭里期期艾艾的一臉鬱悶狀,忙不迭的跑過去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葉淺淺不情願的抬首看一眼點點,臉上仍是說不出的委屈道:“你小姐我要嫁人了!怎麼辦?”她說的有氣無力,卻不想盡引得一旁的點點張大嘴乍呼呼的叫起來。
“真的!”
葉淺淺着實覺得眼前這丫頭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抬眼便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那麼高興作什麼!我都快煩死了!”
點點聽得一臉疑惑,這嫁人不是喜事嗎?這小姐怎麼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忍不住就道:“小姐!嫁人不好嗎?我都想嫁人死了!只是沒人要娶!呵呵、、”
葉淺淺吃不消的白她一眼:“你要想嫁,我巴不得!哎!你知不知道爹要將我嫁到洛陽去!以後就再也不能住在一葉山莊裏了!還要離開爹!你說我該有多捨不得你們!那個蘇漠可不是什麼好人,小時候就壞的不得了,我要嫁給他一定被他欺負死!還有小時候他長的就不怎麼樣,爹說他一表人才多半是騙人的,你還記不記得前些日子來山莊拜會爹的華山弟子,明明長的奇醜無比,爹盡然寐着良心說,幾年不見,楊兄弟如今已是一表人才。後生可畏呀!後生可畏!”葉淺淺有模有樣的學着葉雲天的語氣開口道,引得一旁的點點不住的失笑出聲。
聽她那般一說,點點也略有些的苟同的點點頭道:”也是!老爺這人的眼光的確是信不過,那個楊姓的華山弟子不但長的丑,還很好色,那天見着小姐連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要不是看他是客人的份上,連我都要惡狠狠的臭罵他一頓臭不要臉的!”
葉淺淺聞言一笑,站起身忙拉着點點的袖擺道:“對呀!對呀!你說說我連那蘇三公子見也沒見過,是好是孬也不知道!萬一是個醜八怪還是個人面獸心的大色鬼,我嫁給他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不行不行!我不要嫁給他!”葉淺淺越想越極端,好似那個蘇漠就是個敗類中的敗類,人渣中的人渣!
點點見她情緒激動的幾乎要跳腳,忙拉着她的手安撫道:“小姐,你不要老往壞處想嘛!要是是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對小姐又好,不是很好嘛!”
葉淺淺卻是聽不進她的話,只覺得自己乾的除了闖禍惹事,也沒幹過什麼算作好事的事情,怎麼想這種好事也不可能落在自己頭上,女人嫁人和從新投胎沒兩樣,第一次投胎自己沒得選,而今能選了,怎麼也不能稀里糊塗的草草了事。那般一想,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心裏騰地盡冒出了個大膽的想法來!
她要見見那個蘇漠!無論如何她也不能這般稀里糊塗的嫁作他人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