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鬼上身
“我x，你不是說轉個彎就到了嗎！這***都轉了多少道彎了呢！”在一路小跑了六七分鐘之後，賤賤有些受不了了。
牛胖子喘着粗氣答道：“我……我是說轉個大彎，小……小彎不算……”
“我……我靠，你不早說！到底還有多遠呢！”我一聽也急了。
“老……老大，就……就在前面了……”
又跑了兩分鐘，終於來到了一棟已經有些破舊的木屋前，這棟木屋周圍並無其他人家，獨矗在那兒顯得有些形單影隻，屋前有一棵大樹，樹下似乎是一塊菜地，木屋的門是虛掩着的，昏黃的燈光透過門縫射出來，依稀可見門口堆放着一些嶄新的長條木凳。
“到……到了！你們在外面等我，我去拿鋸子。”牛胖子說著，推門進了屋。
我和賤賤早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便從門口抽出一條長條凳擺放在地上，坐下來休息。
屋內傳來了牛胖子和他爸的對話，我和賤賤也沒細聽說些啥，倒是屋前那棵大樹吸引了我倆的注意，這樹約摸有七八米高，顯得枝繁葉茂，隨着微風輕吹，樹的葉子發出嘩嘩啦啦地響聲，就像是有人在拍手一般，顯得十分特別，只是由於天色太暗，看不清樹的真實模樣。
“宇哥，這是啥樹！還挺有意思的！”
“我哪知道呢，別說看不清楚，就算看得清楚我也不認識啊！”
說話間，牛胖子扛着一把大木鋸從屋裏走了出來，手裏還拽着一個麻布袋子，看來是準備用來裝毛桃的。我和賤賤顧不得繼續研究這棵樹，立刻站起身來，二話不說，三人又一路小跑，往那廢棄的土地廟奔去。
待我們仨再跑回到那棵毛桃樹前，發現天邊不知何時已經掛了一輪皎潔的明月，在月光的襯映下，整顆毛桃樹似乎被披上了一層詭異朦朧的面紗，我一抬頭，竟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見我忽然停住了腳步，賤賤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我定了定神，答道：“沒事，趕緊幹活吧！”
牛胖子拿來的是拉鋸，可以兩個人拉，為了省力，我和賤賤一人拿住拉鋸的一頭，開始忙活起來。
有了這把大鋸子，我倆鋸起樹來輕鬆不少，動作也快了許多。
過了沒一會兒，隨着“嘎吱”一聲響，樹開始往一旁傾斜。
“樹要倒了！快閃開！”我一邊大聲喊，一邊拉着賤賤和牛胖子往後跑，還沒跑幾步，便聽得身後傳來嘩啦啦一陣響，回頭一瞧，偌大的毛桃樹已經橫倒在地了。
牛胖子見狀，立刻拿着麻布袋子沖了過去摘起樹枝上的毛桃來，我和賤賤懶得管他，上前繼續鋸樹榦，這麼大一棵樹，不可能全都拖走，何況打造桃木劍也只需用到桃樹的主樹榦。
一番忙活之後，我與賤賤終於鋸下了一截直徑均勻的樹榦，足足有一米半長，夠打造好些把上等的桃木劍了，儘管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但我倆望着這截樹榦，卻興奮不已。牛胖子也是收穫頗豐，他趁着我倆鋸木的工夫，已經摘了整整半麻袋的毛桃。
桃木比較沉手，這麼大一截桃樹榦，若是從城南郊外扛回去，恐怕非得把我和賤賤累趴下了不可，更何況這事兒還得瞞着黃一仙，因此該將這截樹榦藏在何處又成了讓我們頭疼的事情。
放在外面肯定不行，即使藏得再好，也有可能被人發現，說不定就被揀去當柴火燒了。
挖個地洞埋起來，似乎也不妥，畢竟是木頭，地下濕氣太重，用不了幾天，只怕就該生蟲了，何況這還是要用來打造桃木劍的，更是不能沾染地陰之氣。
我和賤賤商量了半天，也沒能想出一個合適的法子來。
這時牛胖子在一旁低聲說道：“老……老大，你們鋸子要是用完了，我該拿回去了。”
賤賤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去去！你沒看我們正在商量正事兒嗎！別瞎插嘴！”
我看了看牛胖子，忽然腦子一激靈，猛地一拍大腿，大聲說道：“我們怎麼這麼蠢呢！可以把這截樹樁子先拿到牛胖子家去啊！”
“是啊！嘿嘿，咱怎麼把你小子給忘了呢！”賤賤方才對他還是一副不厭其煩的表情，現在立馬換了一副笑臉。
牛胖子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他怔怔地抬頭望着我倆，張嘴“啊！？”了一聲。
“咋了！難道不行么！？”
“行！行！那我們趕緊走吧！”
牛胖子將半麻袋毛桃往肩膀上一甩，騰出一隻手拿起鋸子，便往前走，我和賤賤則一人一頭扛起那截桃木樁，跟在後面。
誰知還沒走幾步，忽然從身後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嘆息，而且似乎還伴隨着一陣模糊不清的囈語，我頓時感覺汗毛都快豎了起來，賤賤更是嚇得身子一抖，差點沒把桃木樁子扔到地上，我倆猛然回頭一瞧，卻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反應一向慢半拍的牛胖子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走了幾步見我倆沒跟上來，扭過頭來問道：“你們剛剛說啥？”他還以為是我和賤賤在說話。
“說你個頭啊！快跑！”
我倆顧不得那麼多，扛着幾十斤重的桃木樁子竟在羊腸小道上飛奔起來，原本走在前面的牛胖子反而落到了我倆後面，他一邊追一邊大聲喊：“老大，咋了呢！哎！等……等等我……”
我們仨一口氣跑到了牛胖子家門口，才停了下來，都已經累得不行了，一屁股癱坐到了地上，我這時才發現，由於一直扛着桃木樁，一邊肩膀已經完全麻木了，胳膊也是又酸又痛。
“老……老大，你……你們跑啥呢？難……難道是被發現了么？”牛胖子仍然沒搞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賤賤喘着粗氣答道：“不……不是被人發現了，是……是被鬼發現了……”
牛胖子一聽，嚇得整個人從地上跳了起來，“鬼！在……在哪兒……”
“別聽賤賤瞎扯，這世上哪來的鬼呢！”牛胖子膽兒小，我擔心把他嚇壞了。
我們正說著，屋裏牛胖子他爹聽到了，大聲問道：“軍伢子你在和誰說話呢！”
牛胖子趕忙答道：“和……和同學呢！”
“你同學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吶，都九點多了，讓他們早點回去吧！”
我一聽都九點多了，趕忙站起身來，扯了扯仍然坐在地上的賤賤：“我x！我們得趕緊回去了！不然非得讓黃一仙打死不可！”又扭頭對牛胖子說道：“這桃木樁子就交給你保管了，你把它抱你屋裏去，不能讓任何人碰！我們明天再來！”牛胖子像是接到了什麼重要任務似的，拚命地點了點頭。
離開牛胖子家，我和賤賤順着來時的路，藉著月光一路小跑。
從城南到城北，少說也有五六里地，我倆就算是小跑回去，恐怕也得花上半把個鐘頭，等到了家裏估計已經十點多了，一想到這麼晚，我的腦子立刻便浮現出黃一仙那張可怖的面孔以及他手裏那根專門用來打我屁股的條尺，心裏禁不住微微一顫。
黃一仙一般很少打人，但若是下起手來，那可是真狠！有一回我偷偷帶賤賤下河游泳，被黃一仙發現了，我的屁股愣是被他打開了花，連續好幾天都只能趴着睡覺。
我倆跑了沒多大一會兒工夫，又回到了城南土地廟前，其實這條路並非是回家的必經之路，只不過我倆對這一帶完全不熟，所以，既然是從這條路來的，自然還由這條路回去比較靠譜，免得這深更半夜的，萬一走岔了道就麻煩大了。
土地廟的廢墟孤矗在雜草叢生的空地上，遠遠望去，便像是一座孤墳，聯想到剛才那一聲詭異的嘆息，我的心止不住地一陣狂跳。
我瞟了一眼賤賤，只見他臉色煞白，就跟一張白紙似的，而且身體不停地顫抖着，額頭還滲出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來，我以為他是因為跑得太快，累了的緣故，正想問要不要休息一會，他卻忽然大叫一聲，倒在地上抽搐了起來，這可把我嚇了一大跳。
“賤賤，你……你怎麼了！”
我趕忙上前，伸手想把他扶起來，誰知他的力氣卻忽然大得驚人，一把便將我甩到了一旁。再一看他的面孔，居然已經變得有些猙獰可怖，兩眼通紅，而且還往外凸了出來。
一見這情形，我心裏不由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這模樣，不正是書里所描述的“鬼上身”的癥狀么！？
想到這，我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雖說幾乎已經把師父傳下來的《陰陽玄術》背得滾瓜爛熟了，但真到了這節骨眼上，卻有點不知所措。
賤賤在地上來回翻滾着，並時不時地發出一陣陣凄厲的慘叫，我在一旁急得不行，卻又不敢上前幫忙。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鬼上身這種事可大可小，弄得不好，能要了賤賤的小命！
我拚命地回想着書上記載的對付“鬼上身”的方法，但卻由於太過緊張的緣故，一時間啥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