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殺官差
再次接近衙差之後,李文駿一抖手中的哨棒,朝着一位衙差的胸前點去,他對準的是這位衙差的胸脯中間,這裏目標大,容易把人捅下馬去。
這位衙差就是李頭,是三山縣二三十個衙差中,身手最好的一個。昨天是他趕馬車,這會兒換成他騎馬了。
耳聽得馬蹄聲急,他連忙把揉眼的手挪來,眯縫着眼,勉強看着外面,就見李文駿橫着哨棒沖了過來,他嚇了一跳,連忙閃身往旁邊一躲,同時把朴刀抽了出來,砍向李文駿的哨棒。
這一格,李文駿的哨棒被震開。
李文駿連忙把哨棒抽了回來,又掄起了哨棒,朝着李頭橫掃了過去。
李頭剛要回擊,他胯下的馬突然長嘶了一聲,身子打晃,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它吃了不少巴豆粉,這會兒實在是扛不住了。
李文駿的哨棒沒有打中李頭,從他的頭頂上,呼嘯着就過去了。但是哨棒沒有打着,不代表着李頭沒事,馬匹摔倒的時候,把他的一條腿壓在了身下。李頭痛的嗷嗷直叫。
另外一名衙差迷眼的程度要比李頭厲害,他這會兒才好不容易把眼睛裏面的沙子揉了一些出來,勉強能夠看到外面的東西。
一見李頭摔倒在地上,他連忙把朴刀抽了出來,他用刀尖指着李文駿,喝道:“你是哪裏來的蟊賊?竟然敢打劫我們?小心我們把你抓到三山縣大牢,讓你嘗嘗我們的十八酷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文駿對三山縣的衙差根本就沒有好印象,他橫過哨棒,點向了衙差。
這位衙差也知道厲害,真要是把野山精給丟了,回去之後,縣太爺吳濤非得扒了他們的皮不可。這樣的後果太嚴重,他擔待不起。他只好抖擻起精神來,站在馬車上,和李文駿戰在了一處。
三山縣縣令吳濤這次可是把他手底下身手最好的兩個衙差派了出來,他這樣做,就是擔心會遇到劫匪,把野山精劫了去。兩位衙差的身手都過得去,最重要的是經常抓賊緝盜,實戰經驗很足。
李文駿身手雖好,但是嚴重缺乏實戰經驗,那衙差實戰經驗足,又是豁出了性命,兩人竟然鬥了個旗鼓相當,要不是衙差站在馬車上,活動範圍受到了限制,說不定李文駿就敗了。
但是隨着時間的拉長,李文駿迅速地成長着,開始逐漸地佔據上風,只要再有一會兒工夫,他就有十足的把握,把跟他對戰的衙差挑翻到車下。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李文駿突然感到腦後惡風不善,一道寒光閃過,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斬在了他的後背上。
撲通一聲,李文駿從馬上摔了下來,鮮血迅速地在他的身下流了一地。
“李頭,你真不愧是咱們三山縣的第一高手,一刀就把這蟊賊給砍翻了。”另外一名衙差恭維道。
“他還沒有死,你過去看看,他要是沒死透,就補一刀,把他腦袋剁下來。娘的,這狗賊竟然敢偷襲我們,絕不能放過他,把他的腦袋帶回去,說不定還能從太爺那裏討點賞錢。我去看看孔藥師。”李頭吩咐道。
“是,李頭,你就瞧好吧。”另外一個衙差說道。
李文駿趴在地上,就覺得後背鑽心的痛,身子好像是斷成兩截一樣,他這會兒不能看到後背是什麼情況,要是能夠看到,肯定是吃驚不已。他的後背有一道大長口子,從右後肩胛骨,一直豁到了左後腰,足有一兩尺長,連裏面的骨頭都露出來了。鮮血順着傷口,汩汩地往外冒,就跟噴泉似的。
墜下馬的時候,李文駿就意識到一點,他以一敵二,想從他們的手中搶到野山精,難度超出想像的大,他有些太過一廂情願了,也有些高估自己的本事了。
兩位衙差都是抓賊捕盜多年、在生死邊緣混跡多年的人,功夫或許不是很高,但是招數非常實用,招招致命,再加上他們擔心縣太爺責罰,必然是豁出去性命去保護野山精,如此一來,他們的戰力無形之中又上升了不少。只要有機會,他們就要讓他身首異處,送他去閻王爺那裏報到去。
一聽李頭要讓人砍他的腦袋,李文駿怎麼可能讓他們如意?他強忍着背上的劇痛,趁着兩個衙差正在交談的工夫,彎腰,從馬肚子下面爬了過去。
等他爬到了馬肚子的另外一邊,兩個衙差恰好分開,李頭去馬車上,查看孔藥師的情況,看看野山精是不是有事。另外一個衙差則拎着刀,準備過來砍李文駿的腦袋。
這會兒,天還是黑的,騎馬的衙差本來舉着一個火把,這會兒早就掉到地上,滅了,現場剩下的唯一光源就是馬車上懸挂的一盞燈籠。
藉著這點虛弱的光,那個受命要砍李文駿腦袋的衙差走到馬的旁邊,卻發現李文駿不見了,他還挺驚奇,說道:“嘿,蟊賊,行啊,還能爬,看來爺爺要砍你的腦袋,還不是那麼容易。”
他的話音還未落,一條哨棒疾若迅雷地從馬肚子下面,戳了出來,一下子就點中了他的小腿。
這一棍子,李文駿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他受了重傷,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速戰速決。
嘭的一聲,衙差慘呼一聲,腳下不穩,摔倒在地上,他抱着感覺像是要斷了的小腿一樣,慘呼不已。“痛死我了。李頭,快點救我,這該死的蟊賊還沒死,他的勁兒還大着呢。”
“什麼?”李頭一挑轎簾,從馬車的車廂中出來,朴刀橫在他的胸前,眼冒怒火,看着躺在地上的衙差,又看了看李文駿。
李文駿本想趁勢結果了衙差的性命,這會兒見李頭出來,就知道他沒有機會了,他兩手握住哨棒,哨棒的一頭對準了李頭。
“狗賊,納命來。”李頭從馬車上一躍而下,朴刀高高舉起,朝着李文駿劈砍而下。
頓時,李文駿和李頭戰在了一處。
李頭非常的狡猾,李文駿背上那麼大一個口子,鮮血嘩啦啦流個不停,他看在眼中,喜在心頭,根據經驗,他判斷只需要拖延一段時間,李文駿光流血就得流死。所以,他只是和李文駿纏鬥,並不拚命,只要有機會,就繞就纏,反正就是拖住李文駿,不讓他走。
李頭打得什麼主意,李文駿心知肚明,他雖然恨不得一棍子打死李頭,但是李頭偏偏比泥鰍還滑溜,就是不給他機會。
這樣下去,可不行,李頭拖得起,他可拖不起,不說他身上有傷,地上可還有一個衙差,只要後者腿上的傷略微好轉,他們倆裡外夾擊,就足以讓他喝一壺的了。
必須要速戰速決,絕對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李文駿想到這裏,計上心頭。他想起了評書裏面的英雄人物,經常用的拖刀計。形勢緊急,他也來不及想出更好的辦法,決定就用這個計策。
當李頭再一次後退的時候,李文駿扭頭就朝着馬跑了過去。
“小子,想跑,門兒都沒有。”李頭叫喊着追了上來。
李文駿伸手入懷,拿出一錠銀子來,朝着李頭砸了過去,他嘶啞着聲音,說道:“看我的暗器。”
李頭側身一躲,順手揮刀朝着銀子斬了過去,斬上去之後,他才發現這玩意兒雖沉,但是沒有什麼力道,速度也不夠快,就跟小孩打架扔出來的碎石頭差不多。
李頭暗喜,心道這人沒什麼力量了,快不行了。
這時候,李文駿又掏出一件東西,朝着李頭丟了過去。
李頭還以為這又是一件類似的暗器,便掄起了朴刀,朝着所謂的暗器砍斫而去。可是他沒有想到這次李文駿卻是玩真的。
李文駿當暗器甩出去的可是那把攮子一般的殘缺匕首,這是法器的殘片,相比起凡鐵來講,鋒利無比。
哧拉一聲,就像是刀子割裂布匹一樣,殘缺匕首瞬間穿過朴刀,余勢不減地刺向了李頭。
李頭躲閃不及,匕首狠狠地扎在了肩頭和胸口之間的地方,啊,李頭一聲慘叫。
佯逃的李文駿迴轉身,一個箭步衝上前,哨棒的頭兒狠狠地在李頭的胯間搗了一下,就這一下,他就感覺有什麼東西讓他給打碎了。
命根子遭受重擊,李頭眼前一黑,當即,痛的昏死過去。
李文駿得勢不饒人,他猱身上前,先用哨棒把李頭手中的朴刀挑走,再把插在李頭身上的殘缺匕首拔了出來,在李頭的脖子上一揮,把李頭的半拉脖子給割斷了,李頭當即氣絕身亡。
“殺人了,殺人了。”另外一個衙差沒想到形勢斗轉,本來是己方佔盡了上風,沒想到一眨眼,李頭被殺。別看他平常的時候看起來挺狠,就像他在騾馬店,用鞭子抽店老闆,如凶神惡煞,但是真的當死亡朝着他籠罩過來的時候,他也害怕。
他忘記了李文駿是個重傷之人,根本不敢和李文駿交手,跛着腳,用比兔子還快的速度,翻身上馬,一拉韁繩,順着來路,一溜煙地往回跑去。
就在衙差騎着馬逃跑的時候,馬車裏面也傳來一聲“駕”,馬車也動了起來。原來是躲在車廂裏面的孔藥師見勢不妙,想駕馭着馬車逃走。
李文駿這會兒可沒有力氣,再跟孔藥師來個你追我趕了。趁着馬車剛剛啟動,速度還不快,他提了一口氣,抓起了哨棒,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手往前一送,將哨棒插在了馬車的輪轂裏面。
馬車驟然受阻,阻力大增,拉車的馬沒有提防,被馬車狠狠地扯了一下,人立而起,長嘶了起來。這下,孔藥師倒了血霉,在馬車裏面滾作一團,要不是車廂的後壁擋住了他,只怕他已經從車廂裏面滾了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