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傭兵

第十七章:傭兵

屋還是那座小屋,院子裏當日一場大戰後的痕迹,仍然歷歷在目。雷戰再次出現時,正是在當日消失的地方。只是,剛剛打量了一番周圍后,望向小屋時,卻不由的陡然色變。

拉比叔叔此刻已經死了,自己也離開這麼久了,按理說這裏應該沒有人才對。眼下現實世界中,正是暮色四合之際,那小屋中,太陽石的光亮卻赫然在目。是什麼人,什麼人竟敢佔了自己和拉比叔叔的家。難道是奧佛爾家的人,仍然不死心,派人在這兒留守,等着自己嗎?雷戰想到此處,心頭的怒火蒸騰。體內元氣急速的運轉起來,御雷決已是全力放開。

慢慢的往小屋窗前靠去,欲要先看明白怎麼回事兒,只是不等到窗前,忽聽身後腳步聲響,伴隨着一聲大喝傳來:“什麼人鬼鬼祟祟的,給我躺下吧!”

隨着這聲呼喝,空中元素一陣的波動,接着一股極為凌厲的勁風,便往雷戰背後印到。淡淡的暈光流動,竟是金屬性攻擊。從來人體表顯現的輝光來看,分明竟是魂師的等階了。

雷戰本就全心提防着,乍遇襲擊,毫不慌亂。腳下一旋一錯,身子滴溜溜轉動,順即便脫出掌勢範圍。隨即吐氣開聲,雙拳微震,拳頭上電光突發,玉樞雷已是發動,對着來人空隙處,一拳搗出。

他在天書界內,每日不但與風蛇對打,甚至受天雷滌煉,此刻所發的玉樞雷,與先前剛剛學會時的效果,那是截然不同。雙拳才出,拳上的電光便飛漲半尺有餘。拳未到,雷電之力先至。

空中吱吱之聲大響,藍色電弧耀目。那人何曾見過這種景象,所有修魂者,不外乎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所發出的招式到了魂師級別時,便會體現出不同的色彩。但也只是金、青、藍、紅、黃五色之氣罷了。這種出手就帶着雷電的功法,卻是首次遇上。而且看這來勢,定然是厲害無比。

心頭大駭之際,不由的狂吼一聲,雙掌急速的在身前划動,舞動之際,已是凝出一面金燦燦的大盾,猛地向前推出。腳下卻不稍停,飛速的往一側退開。

電光金盾霎那間在空中相遇,吱吱轟隆之聲炸起,四下里勁風匝地,飛沙走石。雷戰面上一凜,只覺一股犀利的銳金之氣透了過來。這種直接將魂之力憑空放出的手法,竟跟一般人大有不同,不摸情況下,也不硬接,只是閃身避開。

那對敵的人,卻是心頭狂跳,只覺身周所有的元素,似乎都帶上了一股雷電之力,退身之餘,竟有些麻麻的感覺隱隱傳到。這幸虧自己施展的是獨家秘法,劈空盾。要是直接對上,只怕立刻就是全身麻痹,難以動彈了。

心中駭然之餘,退開后不敢稍慢,反手從背後抽出一柄大刀,魂之力透出之際,大刀忽的錚然而鳴,一片金光燦然。

雷戰此時方才看清對方模樣。這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大漢,滿面的濃髯纏繞。和頭上的紅髮遷延到一起,亂蓬蓬的結成一團。掃帚眉,大環眼,獅鼻海口,面色呈現古銅之色,極是威武。此刻眼中凶光閃爍,手上的後背大刀微微顫動,不時有輕鳴之音傳出。

雷戰見他取出兵刃,眸子不由微微一縮。冷哼一聲,玉府雷已是霎時間運起。這人是金屬性,遇到自己算是倒霉催的了。雷電之性,本就是遇金則入的,等到自己玉府雷一發,滿空紛至的電流,頓時就能讓這漢子變成烤豬。

見那漢子狂吼一聲,舉刀衝來,雙掌提起,便要施展手段,狠狠的教訓一下這人。他心中只道這人是奧佛爾家派來對付他的,哪裏還會留情。只是剛剛搖動,猛聽得一聲“住手”的喝叱聲,從小屋門口處傳來。

那漢子聞聲一驚,硬生生收住勢子,身子一旋,便跑了過去。急聲大叫道:“哎喲!你怎麼出來了!”口中說著,一把扶住一人,眼睛卻是始終看着雷戰,並不鬆懈。這份神情落在雷戰眼中,頓時就明白了。這人肯定是常年處於危險之中,時刻提防已經幾乎成了本能了。奧佛爾家族中,竟然還有這種好手,怎麼自己從來沒聽過呢?以他顯現的實力來看,雖然夠不上大魂師之境,但也是九品魂師之階了,應該不是默默無聞之輩。

他心中思量,目光卻打量剛剛出來這人,一看之下,不由一愣。這人年約三十上下,身形魁梧。濃眉虎目,眼中偶爾掠過的光芒中,威嚴凌厲,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殺伐之氣,迫人至極。

只是此刻面上蒼白,眉宇間還糾結着一絲綠氣,一手扶着門邊,半個身子卻被那個紅髮大漢擁住。但骨子裏那絲桀驁,卻仍是毫不退讓。

“閣下是什麼人?為何與我兄弟爭鬥?”那人吸口氣,掙脫紅髮大漢的扶持,倔強的站在門口處,冷冷的向雷戰澀聲問道。

雷戰聽他問出這話來,不由一愣,難道這兩人不是奧佛爾家族派來的?那又為什麼會在自己家裏出現?

他心中疑惑,還未來得及回答,那人身旁那個紅髮大漢已是急急嚷道:“老海,你不要多說了,先回去躺着去。這小子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潛了進來,能安什麼好心。我拖住他,只要等兄弟們回來了,拿下他你再,慢慢問好了。”

那人眉頭微蹙,不理大漢,仍是看着雷戰。雷戰聽那紅髮大漢說還有兄弟,心中不由一凜。見那人仍是等自己回答,這才哂然道:“這裏本就是我的家。我回來自己家,難道還要跟你打招呼不成?你們又是什麼人,未經主人同意,做了惡客,居然還敢動手,是不是想徹底的鳩佔鵲巢啊?”

雷戰這話一說,那人和那紅髮大漢同時愣住。二人對望一眼,那紅髮大漢怒道:“你這小子胡說八道!我早問過村裏的人,說這裏住着的是叔侄倆,因為那個侄子沒被學院選上,兩人早就離開很久了。你又混充哪門子的主人。”

雷戰聽他提起拉比,面色一黯。料想村中的人,只怕並不知道內情,許是看到這麼久自己和拉比都沒出現,只當已經離開了。他們叔侄本就是外來的,再加上走之前那碼子選撥的事兒,這種猜測倒也合理。

他面色變化,黑暗中看不真切,那人微一遲疑,卻衝著紅髮大漢擺擺手,這才轉頭對着雷戰溫言道:“在下海天闊,旁邊這個是我兄弟赤火。小兄弟說你是這裏的主人,不知怎麼稱呼?有何為證?”

雷戰吸了口氣,黯然道:“我叫雷戰,前陣子被人圍殺,叔叔已經死了。這次回來就是報仇來的,我不管你們究竟是不是奧佛爾家的,不是就算了,要是的話,我不殺你們,你們可以回去跟巴納德和巴斯托說,讓他們洗乾淨脖子等着,我雷戰既然回來了,咱們就是不死不休的。至於親手殺了我叔叔的袁波,呵呵,你也可以告訴他,我要是讓他死的痛快了,我雷戰就是孫子養的。至於我是不是這裏的主人,嘿,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我親手佈置的,又何須證明什麼。”

海天闊聽的一愣,紅髮大漢赤火也是張大了嘴。他打聽到的消息,這家的那個侄子正是叫雷戰。眼前這個小子一口說出,難道真是正主兒回來了?但為什麼村中的人,卻不知道什麼圍殺啊?

他心中氣短,也就沒再說話,只是聽着雷戰那淡淡語氣中的恨意,不由激靈靈的打個冷戰。這小子功法古怪,要真是跟他說的似的,只怕那個什麼奧佛爾家的人,這苦頭可有的吃了。袁波?咦?這個名字聽的耳熟,是誰呢?

他蹙着眉頭苦思,海天闊卻忽然從懷中摸出一張黃紙符,揚起問道:“雷兄弟可認得這個?不知這個又是幹什麼用的?哦,你不必多疑,咱們是狂風傭兵團的,不是那什麼奧佛爾家的人。這次本是從山那邊追獵而來,只因不小心傷了,正好你的這個小屋就在山下,知道你們離開了,這才暫時在這兒養傷的。要是不信,你大可以去村中問問就是。”

雷戰聽到傭兵團三字,不由一怔。這所謂的傭兵團,其實就是一幫修魂者自發組織的團隊。他們不屬於任何勢力,任何國家,只為金錢效命。為了懸賞,每日裏可謂是把腦袋別在褲腰上,深入一般人不敢進入的深山老林,或者沼澤沙漠等地,獵取一些奇異珍獸的精魄。也自發的搜尋探索一些古迹荒地,尋來寶物換錢。

這些人不但漠視別人的生命,對自己也極是狠厲,信奉的是實戰修鍊。故而多被人稱為瘋子。但也就是這些瘋子,很多富人或者行會,卻是極為歡迎的。行會喜歡他們,是因為很多珍惜的精魄,往往只有傭兵們才能取來,也願意賣出。

而富人們喜歡他們,卻是因為傭兵們,不但是賞金獵人,還扮演着保鏢護鏢的角色。只要肯付錢,他們就可以完成僱主交與的任何任務,甚至包括殺人!當然,因為傭兵純以利益為目的,也不排除有些傭兵為了利益,轉頭對付僱主的事兒。所以,對於傭兵,很多人實在是又愛又恨,平日與他們也都是少有交往的。

雷戰聽到海天闊說他們是傭兵,心中這才瞭然。他經歷兩世,對傭兵這種為利生存的方式,倒也並不排斥。這世間,多少人其實不都是為利而動的。像傭兵們這種明碼標價的,實在是比那些在陰暗中算計的人,也好上許多倍。至於說時有傭兵出賣僱主的傳聞,也不能以偏概全。好人中有壞人,壞人中也有好人,這個道理,雷戰早在前世,就明白的很。

此刻見海天闊手上舉起來的符咒,雷戰不由一愣。他在天書界中,被書靈逼着不準再想外門的事兒,這符咒已是很久沒動了。這會兒乍一看到,不由的大有親切之感。

既是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面上便緩和了下來,對着海天闊微微一笑道:“這是我的一些小把戲,可是從我柜子裏找到的?嗯,這是個凈穢符,你此刻好像身上中毒了,對你倒是有些作用。呵呵,也罷,我就為你做一次法,一來幫你一把;二來,自然也可證明我是這兒的主人了。”

他既然見了符咒,畢竟是忍不住手癢,便要施展一下。當下,也不理二人愕然的表情,先是默思了一下那凈穢咒的諸般法門,這才手中掐訣,腳下踏着玄妙的方位,朗聲念道:“玄天正氣,黃老之精。吐水萬丈,蕩滌妖氛。三魂守衛,七魄安寧。形神俱妙,與道合真。急急如律令敕!”

隨着他長聲頌禱,海天闊手中那張黃紙符忽的撲啦啦直豎起來。簌簌抖動之際,驀然脫手飛出。在空中微一停頓,隨即符上的紅字便蜿蜒遊動起來,紅光大放。

海天闊和赤火同時色變,赤火金刀橫胸,邁上一步,將海天闊死死遮住,滿面緊張的,看着半空中那張光芒大放的咒符。

雷戰施法中看到,心中點頭。這人有情有義,變故突生,先護住兄弟而不顧自身,實在難得,是個可交的朋友。當下對着他微微一笑,輕輕搖頭,示意放心。足下卻是毫不停頓,疾走不停。

那咒符在他的秘訣催動下,愈發的漲大起來。等他足下一停,手中掐着的法決,對準那咒符一指,口中喝道:“敕!”

隨着這一聲喝,但見那咒符光芒頓時一陣大亮,隨即空中陡然飄出一陣檀香之氣,四周元氣極速的活躍起來,將海天闊和赤火二人,一同包裹在內。

赤火雖見雷戰對自己示好,但卻不敢有絲毫放鬆,那咒符突然大亮,他心中一驚,險險沒直接一刀劈了出去。只是心念才動,便覺得陣陣清涼之氣,自周身毛孔而入,絲絲潤潤之際,如同渾身浸在溫水中一般,讓他大感舒服。

只是這種沉醉的感覺,不過一霎那,他便想起了海天闊,急忙回頭去看。一看之下,卻頓時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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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世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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