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雷霆御法

雷戰心中電轉，隨即明白，想來這兩樣東西便在這天書之內。想來要想取得，只怕必然是有什麼禁制守護着，他自己要去搞，可不成了自己打自己了。所以，才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來。

他心中想的明白，這才涎着臉笑道：“成，這事兒我答應了。不過，老爺子，您能不能說的清楚點，到底是兩樣什麼東西？還有啊，我想您要的這兩樣東西，肯定是在這天書界裏吧，可這天書界裏，貌似只有這個巴掌大的地兒，我才能行動自如，再往別處去，不是被一層氣擋住，就是看着跟副畫兒似的，平平板板的，根本沒法進入。這又怎麼幫的上您呢？”

書靈雙眼一翻，沒好氣的道：“就憑你現在這點狗屁修為，當然進不去了。等到你修為到了，相應的地方自會自動開啟。至於老夫要的東西。”書靈說到這兒，把手一揮接着道：“先不必說，你這要答應了，等你夠資格時，老夫自會跟你詳細去說的。”

雷戰恍然，不再糾纏這個問題，搓着手笑道：“那麼，現在，咱們是不是可以說說功法的事兒了？您還別說，我對這御雷決只是什麼人決的事兒，還真是頭回聽說。”

書靈嘆口氣，面上微一猶疑，隨即點頭道：“也罷，功法的事兒，也該跟你說明白了。走吧，你不是在這兒搭了個小屋嗎，咱們去那兒說吧。”

雷戰點頭，他早在第一次來時，一時興起，便在河邊自己建了個茅屋，沒事兒時，就躲進去坐坐，不過是遊戲之作。這會兒，可也算在這天書界中的家了。

二人順着小溪而走，便在一片林子邊緣，顯出一座茅草屋。雷戰伸手相邀，倒是真拿自己當主人了。靈老翻翻白眼，懶得理會他那小人得志的模樣，自顧飄了進去。

二人在屋中席地而坐，書靈微微沉思一下，這才說道：“五雷宗乃是道門正宗，道教之義，雷乃執掌刑律，行賞罰懲毖之責。威嚴宏大，乃是天地間最端嚴純正之氣。五雷宗以雷為名，所行所修的，便稱作【雷霆御法】。雷霆御法共有天、地、人三決。天決【雷神】，地決【五雷】，而你所練得這【御雷】便是三決之中的人決，乃是築基之術而已。”

書靈說到這兒，微微一頓，面上又顯出一份譏諷，嘿然道：“你總共用了兩次五雷決，可是你可知，那五雷決其實乃是地決法要，你以人決心法強行施展地決術法，嘿嘿，至今你小子還活着，倒也算是個奇迹。”

雷戰難得臉上一紅，辯解道：“這也怪不得我啊，第一次實在是那死長蟲太過變態，只有五雷決才對它有用，我是迫不得已。第二次你也知道了，那種情況下，我不過也是情急拚命罷了。其實，我還是會很多術法的，只不過那些個咒語實在繁瑣，我畢竟是前世學的，間隔時間長了，有些記不太清而已。”

書靈滿面好笑，斜着眼看着他，不屑的道：“很多術法？嘿嘿，你那些也能稱作術法？雷戰大爺，你還是收起來吧。要是五雷宗真正的術法，每次施展都要靠着那些符咒，又要踏步，又要祭符的，難道你的對手會等着你念完咒語，祭起法符再來攻擊不成？哼，五雷宗術法分為內外二門，你那些符籙之術，不過是外門術法而已。平常拿來對付個孤魂野鬼，驅邪祭天什麼的，也還湊合。也就你們那個狗屁祖師紫霄牛鼻子，才會對這些器物之學沉迷，搞得捨本逐末。教出來的弟子，一個個也都是狗屁不通。哼！死道士，自大的賊牛鼻子。。。。。。”

他說到紫霄，不由的又是一通臭罵。雷戰聽的暗暗好笑。這老兒自己就是一身道家裝扮，偏偏罵人家時，滿嘴的牛鼻子，死道士的，毫不顧忌，完全忘了自己其實也是其中一員。

雷戰等他罵的徹底沒了新詞兒了，直連舊詞兒都重複了一遍，這才微微咳了一聲，開口問道：“靈老，那您說的那個內門之術，又是怎樣的？”

書靈老人喘了口粗氣，白了他一眼，知道他並不喜歡聽自己罵他們祖師。不過對他這份尊師重道，也是賞識，並沒去難為他。聽他問起內門之術，不由的傲然道：“內門之術，講究的是靠自身修為為基，御天地之氣為我用。不需符籙罡步，單以中樞內氣為引，發招克敵。不說你所施展的五雷決，另有內門心法而御，就是你現在練的人決御雷，也有相應的功決法門。低、中、高每階四式，合為人決十二雷。式式皆有劈山裂石之威，又豈是你們外門那些垃圾符籙所能比的！”

這一番話，只聽的雷戰心中狂喜。話說他當初之所以學的顛三倒四，就是天性懶散，不願去記那些個符籙咒語啥的，而且每套咒語還要配合著特定的步法才能施展。他前些時候，施展法術總是時靈時不靈的，就因為相互的搭配總是搞錯，要再三的調試，揮舞出無數的符籙，才能順利施展，這才被人冠以了“操紙人”的名號。要是早有這等功法手段，那還用那麼麻煩，當下心中不由大樂。

只是樂了一陣，才猛然醒悟。這位書靈老人所說的內門之法，似乎全是攻擊招數，根本沒有任何的防禦、治療等作用。看來這位書靈，當年定然是一個殺伐之氣甚重的性子。但如今對他而言，所缺少的，恰恰就是這種攻擊功法。那些個老人口中的外門符籙術法，自可作為輔助技能來用，倒也不必捨棄。

心中想的明白，當即向書靈求教。老頭兒講完了內門之術，就在偷偷觀察雷戰的神色，眼見他滿面喜意，竟是大為歡喜的樣子，毫無半分抵觸，不由的心中大喜。連連點頭，覺得這個臭小子雖然有些憊懶，但性子卻大對自己脾氣。

歡喜之下，談性大起。將內門術法細細給他講了起來：“人之身有三魂七魄。三魂為天魂、地魂、人魂。七魄為天沖魄、靈慧魄、氣魄、力魄、中樞魄、精魄、英魄。三魂當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住於自身。魂為魄之外在表象，魄為魂之根本。我道家之術，乃是以自身為爐鼎，納天地元氣為己用，同時錘鍊自身命魂與七魄。使自身變得強大，與天地間本源相融。天地即我，我即天地，以達與天地同輝之境。如此，呼風喚雨，行雷布電，天地間所有物質，皆出於己身，本源相通，自可如臂使指。”

到這兒，指着門外拉比所葬的位置道：“你想必也已明白，他們這些人，所謂的修魂術，就是專門針對命魂而來的。捨棄七魄之力，專註於命魂之修，這其實乃是弱干強枝之法。這般功法，對先天要求極高，常人很難修持。而且練此功法之人，初時自然進境頗快，但到了後面則極為艱難。不先凝練自身，延續壽元，而以有限之生，去修無限之法，堪稱逆天。說起來，其實已經算入了魔道，殊不可取。”

雷戰聽的大是點頭，他當初再三的拒絕了修魂術，也是覺得這門術法跟自己修鍊的道術，不可同日而語。但也只是覺得不好而已，具體哪裏不好，卻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而此刻聽了書靈老人這一番講說，心中恍悟，不由的甚為敬服。

書靈眼見他聽的仔細，若有所悟，不由心下安慰。他初時只是為了雙方交換條件，才答應傳授雷戰術法。但見雷戰如此伶俐，心中覺得有這麼一個弟子，倒也很是順意。

一老一少相對而坐，書靈將御雷決低階的四式內門行功法決教了雷戰。這四式分別是玉樞雷、玉府雷、玉柱雷、上清大洞雷。四式各有一套身法招式配合，二人便出屋外來練。雷戰雖然底子早已打好，但這四式極是深奧，行功心法又大是不同，故而足足用了幾個小時，才不過練成第一式——玉樞雷。

這套功法很是對他的性子，他初得絕學，演練的更是趣味盎然。身形遊走之際，玉樞雷各式招法不斷展出。一時間，天書界內，雷聲轟鳴，紫電漫空。霹靂震響中，拳腳落處，花樹山石，四下飛濺。

幸虧書靈早已布下結界，否則以他這般搞法，一個如同仙境般的天書之界，只怕就此要毀在他手裏了。

等到將這一式翻來覆去演練的嫻熟之後，接着便向第二式玉府雷突破，只是任憑他如何努力，卻總是似乎差着一點，難以突破。體內一股氣勁每當到了手掌時，就是一陣的乏力。無奈之下，這才收了功法。一邊擦着滿頭的大汗，肚子中不由的一陣雷鳴。這天書界並無日夜交替，但他掐算時間，從自己進來到現在，大約已是過了一天了。從前晚就未進粒米，又經過一番折騰，這個時候了，哪能不餓。

看着他揉着肚子，書靈指着屋后那片樹林道：“這林中結有一種無味果，雖說味道差些，但最是補充元氣，你可去挖些來充饑。你此刻御雷決已至高階，又修了內門功法，這林子應該可以進了。”

雷戰大喜，連連點頭，轉身往屋后就跑。只是他餓得狠了，聽到這兒居然能找到吃的，只顧着歡喜了，卻沒發現書靈在他沖入林中時，嘴角處已是綻出了一絲詭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