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等你回來
眾人側目,只見白掙滿目崇拜,幾近手舞足蹈。
或許眾人不理解,不知道,但是白掙絕對不會忘記秦國之威,他是武安君白起的後人,是老秦的種,在這個時候或許只有他才真正知道秦峰心中的劇烈。
尤其是聽到秦峰這番話之後,白掙只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身軀之中老秦的種子蓬勃暴漲,情不自禁的吼出了這句喝彩,這句早已消失在滾滾長河中的讚揚方式。
不只是他,其餘的武將們無一不是如此,關羽一張紅臉更顯通赤,起伏的氣息標線着這位高傲武將此時恨不得立即提刀上馬,縱橫沙場,躍馬揚鞭!
就連文士們都無不如此,他們想起了那個時代的王道沉浮,那個時代的兵戈血馬,諸子百家爭鳴,大爭之世,風起雲湧,鐵血橫流,英雄輩出的時代!
那是一個令人嚮往的時代,一個自由的時代,一個威武的時代!
“主公,末將願以七尺長軀,為主公浴血殺敵!”
“末將願為主公馳驅!”
“末將······”
眾將激烈,群臣激昂,秦峰看在眼中,喜在心頭。
自漢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中庸之道大盛,滿口之乎者也,夸夸其談,余當時指六國何其相象也,他要把華夏子孫心中的熱血霸道激發出來,爭霸天下,鋒芒畢露!
從幽州開始,他要恢復華夏人的脊樑,他要讓華夏子孫挺直身軀,幽州的士大夫不會夸夸其談,阿諛奉承,他們知事實,做實事,他要秦國的風氣渲染幽州,他要重塑當年的秦國!
將士百戰死,文臣風骨存!
秦峰心中安慰,伸手虛扶眾人,刀削般的臉頰上威嚴滿布。
“哈哈哈,有諸位猛將大才助我,幽州豪傑遍地,將士用命,民心順從,峰何愁大事不成!秦國霸業不成!”
眾人被秦峰所言感動,連聲道不敢。
“主公,你真的要親自領軍?”
周瑜雖然俊臉因激動而赤紅,可是並沒有失去智慧,相反依舊心神穩重,不過看來他也已經被說服了,秦君不僅僅是幽州的王,更是戰場上的王。
“君無戲言,孤王這一次會叫草原人顫抖,讓他們看看吾華夏的脊樑,燕雲騎將躍馬揚鞭三萬里,將胡人驅逐塞外,諾大的草原應該是我華夏兒郎的牧場!”
秦峰下定決心要給那些草原人一個慘痛的教訓,就算不能徹底解決他們,也至少讓他們無力關心中原華夏之事,不得不蟄伏草原漠北。
否則等自己平定天下的時候,後院被這些蠻夷捅了,那樂子可就大發了,最重要的是這個機會正好,中原亂戰幽州崛起,有了取代天下的機會,到時候攻伐大戰權操於秦,華夏神器還不是重歸贏氏!
燕雲騎雖少,但是勝得精銳善戰,草原上的射鵰者都是是對手,奔馳突襲早已經是家常便飯,真正的來無影去無蹤,更加不需要糧草,以戰養戰即可。
“諸位,幽州之事孤王就拜託給諸公了!”
秦峰對着眾人一禮,十分鄭重,幽州是他的家業,不能有失,這些人都是他的家底,交在他們手中放心!
“主公,末將願隨主公出戰草原部落,某的刀已經許久不曾飲血,還請主公准許!”突然關羽一捋美髯,雙眼精光四射,充滿了渴望!
武將只有在戰場上才能得到價值的體現,只有在戰場上他們才會鬥志高昂,關羽看到江東來的將士許諸、張飛都已經隨着太史慈西征并州,只留下他一個人了,本來可能成為兀立索手下的數萬騎兵大將,然而卻沒想到出了丁原這檔子事兒,不過他不在意,只要能和秦峰出戰,一切都是值得的!
秦峰看着關羽,心中不禁感嘆,後世的武聖就是不同凡響,所以想都沒想便同意了,因為關羽是一員絕世虎將,猛虎自當馳騁山林,怎能拘泥於牢籠!
眾將見狀,幡然醒悟,連忙請命,可惜就連白掙都沒能獲得機會,被留在了幽州,畢竟幽州才是根底,不能有失,要是把所有的將士都帶走了,出了什麼事,就算周瑜的人擁有翟天之才都只能興嘆無力,這讓眾將恨自己不機靈點。
關羽丹鳳眼中精芒一閃而逝,對於這個結果十分興奮,不過高傲如他自然不會輕易表露,可是看到眾人眼中的幽怨是,關羽竟然出乎意料的展演而笑,讓眾人驚訝。
隨後諸事安排妥當,秦峰便離開,因為後院之中蔡琰還在等待,更何況自己這一次又要出征,蔡琰一定會擔心,秦峰心中隱隱有些愧疚,這麼久了竟然還沒有給蔡琰一個名分,看樣子此次征戰回來不能再拖了!
心裏這樣想着,腳下卻沒有停留向著後院而去。
蔡琰不知道為什麼,秦峰一離開心中就十分的惶惶不安,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秀眉皺起惹人生憐,侍奉的侍女們不知道蔡琰為什麼如此,還以為是因為秦峰的離開而不高興,所以更加不敢幹涉詢問。
坐在樹下,蔡琰魂不守舍,倩目流兮。
秦峰不知道怎麼開口,慢慢走到後院時,就看到蔡琰的柔弱模樣,不禁心生憐惜,走上前去溫柔的圈住蔡琰的香肩,感受着蔡琰的顫抖,蹙眉之下一雙流水的秋眸。
“昭姬,對不起!”
不知道為什麼,秦峰本來有很多話要說,可是一出口只能是這三個字,天下敬仰懾服的秦王,此時心中只有對眼前女人的深深愧疚。
感受着熟悉的氣息,蔡琰沒有動,靜靜地躺在秦峰偉岸溫暖的懷中,有些貪婪的呼吸着獨屬於他的氣息,蔡琰知道自己心中的擔憂可能真的遇上了,否則秦峰不會如此,她知道他!
兩人相互依偎着,過了許久,秦峰才淡淡說出了自己的話,眼中充滿了憐愛,緊緊盯着蔡琰,生怕看到蔡琰眼中的失望,可是他沒有,蔡琰閉着眼睛。
“我要出征了!”
“去哪?”
“草原!”
“我等你!”
很簡短的對話,但是此中情意彼此之間都知道,出征意味着流血,意味着戰爭,蔡琰學究古今不會不知道,而且對外的戰爭更是如此。
秦皇漢武對草原用兵那一次不是流血漂櫓,伏屍百萬,鮮血都能染紅草原的碧藍天空,肥沃的牧草是以屍體為養分茁壯成長的,荒蕪的草原是遼闊的戰場!
聽着懷中人兒的輕語,秦峰愧疚更加深刻,蔡琰沒有像尋常女子那樣,只有一句我等你,秦峰認為足矣,她等他,他就一定會去見她,會戰勝歸來。
或許有那麼一刻秦峰有些遲疑,可那種想法只是轉瞬即逝的私念,他堅信只有強者才能有憐憫的資格,才能有享受的權利,這片時空下,他要成為最巔峰的人,俯仰蒼穹眾生,只有這樣他的懷中佳人才能安然入眠。
突然,秦峰眼前浮現了蔡琰另一個時空的悲慘遭遇,他看到了一個千古才女的泣歌,她看到了一位絕世佳人的悲哀,亂世之中的蒼涼讓她孤苦無依,他看到了她仰望星空的孤獨背影。
他看到了蔡琰的第一次出嫁,遠嫁河東衛家,名門世家大族,門當戶對本應幸福美滿,因為她的丈夫衛仲道是大學出色的士子,而且師拜父親蔡邕,自小相識,可謂青梅竹馬。
可惜好景不長,出嫁不到一年,衛仲道便因咯血而死,兩人無子女,衛仲道死後蔡琰遭到衛家嫌棄,認為她”剋死丈夫”,當時正年少氣盛、心高氣傲的蔡文姬,哪裏能受得了這種白眼,她不顧父親的反對,憤而回家。
他看到了歷史上董卓死後,將李傕等人又攻佔長安,軍閥混戰的局面終於形成,最可恨的是羌胡番兵乘機掠擄中原一帶,在“中土人脆弱、來兵皆胡羌,縱獵圍城邑,所向悉破亡。馬邊懸男頭,馬後載婦女,長驅入朔漠,迴路險且阻。”的狀況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長安這座曾今的帝都竟然遭受了胡人的搶掠,千古大恥,而蔡琰這位博學能文的才女與許多被擄來的婦女一樣,沒能逃脫悲慘的遭遇,一齊被帶到南匈奴。
草原上的悲慘生活對被當做奴隸華夏子孫而言無疑是無限的凄涼,他們飽受番兵的凌辱和鞭笞,飽經摧殘生不如死,尤其是對她這樣一位如花似貌的柔弱女子更是苦不堪言,他看到蔡琰一步一步走向渺茫不可知的未來,這年她二十三歲,這一去就是十二年。
在這悲慟的十二年中,她受盡屈辱嫁給了虎背熊腰的匈奴左賢王,飽嘗了異族異鄉異俗生活的痛苦,最讓秦峰不能忍受的是,蔡琰這樣前古未有的女子竟然為蠻夷胡人生下兩個兒子。
因為記憶中的憤恨指甲都嵌進了肉中,臉上寒霜密佈,肅殺的氣息讓蔡琰一個寒顫。
秦峰這才一動,發現自己竟然陷入記憶之中,不過他實在不能忘懷,看着懷中的憐人兒,秦峰發誓一定不會在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要讓草原人不敢再踏入中原,他要用鐵血與戰爭警醒世人!
“昭姬,你父親已經在來幽州的路上,你只需在幽州等我,好好的,我,會回來!”
蔡琰點頭,看着秦峰離開,只不過在秦峰身影消失的那一瞬間,一行清淚滑過玉潤的臉龐,美目之中再也難以抑制,梨花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