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橋上的幻像

02 橋上的幻像

宣傳員功能已開放,還等什麼,趕快行動起來加入!!!回程的路上會路過對眼橋,這是西潭市的一景。政府老早就想把它們圈起來,作為古文物對待,無耐全市人民反對,最後只得作罷。

對眼橋是兩座橋的統稱,若硬是要分開叫,它們之中位於更上游的那一座做上橋,另一座想當然則叫做下橋。它們橫跨在墨溪上,宛如兩朵並蒂蓮般一般無二,都是古色古香的七孔拱橋。而墨溪,是西潭市裡唯一的一條小河。名字雖然取得很風雅,實際上一年到頭都是黑漆漆的,水色黝黑,離風雅的尺度頗遠。它自西潭市裡蜿蜒而過,細得跟雞腸似的,好像在這個缺水的城市裏隨里都會斷流,而事實上,自記載以來,它從未斷流過。

墨溪下流河段很悲天憐人的把河面放寬了一點點,僅是一點點,如果不是報紙上有詳細的數據,人眼很難覺察得到。對眼橋就生在這裏。

光聽這個名字,可能會覺得它們美得無法逼視,夢幻得就像一年只能見老公一次的那個可憐仙女腳下踩着的那個鵲橋。真實的情況是,對眼橋就是石橋,而且還隨着時間的推移和千百年的踩踏,好些地方的花紋和提字,要麼就是風化掉了,要麼就是被磨沒了,沒有想像的那麼美,那麼夢幻。

以建成它們的那個時候的工藝而言,確實好得誇張。但它真正的出名,是因為它的傳說。就像西湖的斷橋,白娘子的犧牲鑄造了它的美麗,對眼橋也是這樣。

相傳在某某年以前,某某家的大小姐看上了某某家特窮的書生。當時,小姐在上橋,書生在下橋,兩人不經意的那麼一對眼,頓時姦情四射,在心裏就好上了。值得一提,小姐很美,書生很俊,簡直就是那一對璧人,又是那天造地設啥啥啥的。剩下的情節當然更俗套狗血:兩人相愛了,但門不當戶不對,自然有人棒打鴛鴦。於是小姐上演杜鵑泣血非君不嫁,書生上演懸樑刺骨發憤苦讀。順便苦中作樂在私會時搞大了小姐的肚子,然後跑了。可憐的小姐當了未婚媽媽,被趕出家門,獨自撫養孩子長大,其中的苦處十天都說不完,足可以讓下到剛會走上到九十九的女性淚灑墨溪。最後,書生成了狀元,忘不掉小姐,多年獨身,最後找到小姐和孩子,大團園結尾。

電視劇一樣的情節讓對眼橋的名聲一直升華、升華……到了可以被仰視的地位后,又有了個名字叫情人雙橋。於是乎,情人們有事沒事就喜歡來這裏晃,單身的也來碰碰運氣,看有沒有別人選剩下的能看對眼,連失戀的都來這裏摳石頭橋泄憤,搞得一年四季這裏總是人滿為患。

陽毅現在就用胳肢夾着傘走在對眼橋上,只不過他沒傻得以為自己是那總是隨身帶着油紙傘好送美女的許仙。陽毅沒多少浪漫細胞,他其實在想,據說故事發生的時代審美觀和現在不一樣,那時候流行斜飛眼的美女。如此說來,這大小姐豈不是長了雙狐狸眼?書生肯定很瘦弱,手無縛雞之力。按照朱山花女士的理論,他不就是生得一副小受樣子?且還是萬受無彊那一型的。想到這裏,陽毅嗤的一聲就樂了,下意識往對面的上橋看去,到底有沒有狐狸眼的美女或小受書生。

狐狸眼的美女沒有,陽毅倒是看到一個男的。

很奇怪的感覺,千百人熙來攘往的在上橋上擁擠,陽毅卻只看到了他。不是小受書生,是一個平凡而又怪異的人。

這人下穿牛仔褲,上穿一件帶帽的滑雪衫,阿迪達斯的,是時下青年常見的打扮,普普通通,並不顯眼。但不知為什麼,陽毅的眼光落到他身上以後就再也移不開,千百人之中,也只有他映進了眼帘。

這時,天空更加陰雲密佈,又起了陣陣的風,陰冷的吹着。陽毅下意識舉高了傘,撐開擋在自己頭頂。整個過程中,陽毅吃驚的發生自己竟然一刻也沒有停止過兩人這間的互看。

兩橋之間的距離實際不遠,頂多五十來米,陽毅使足了勁也看不清那人的長相。

緊接着,風更大了,果真被溫小霞說中,雨滴開始往下掉落,噼噼啪啪的落在傘上。恍惚中,陽毅聽到身邊的人在說話:“這風吹得真邪門!雨也下得邪門!”

很邪門兒么?陽毅本能的往下看看,吃驚的發現雨絲如線,竟然倒卷着自下而上倒飛!

當真邪門兒!比農人常說的彎腳桿雨還要邪門。

再一次抬頭往對面的上橋看去,那人還在,正緩緩的拉起衣衫上的帽子,蓋在自己頭上。然後,他對着陽毅招了招手。

陽毅怔了一下,回應着也招了招手。在這個過程中,他發現那男子的臉容越發瞧不清了。滑雪衫帽下,整個臉孔都模糊成了一片模糊的陰影,像着對着流水的玻璃看出去,一切都是流動着,扭曲的。但是,陽毅看到屬於臉孔眼睛的位置,兩點紅光一閃即逝,快得就像是錯覺。

陽毅打了個寒戰,越發緊盯着他不放。

突然的,他注意到對面男子周圍的一切景物都在倒退,就像是鏡頭的不停拉遠,背景漸漸莫模糊,只餘下那人的身影成了主體,只是臉還是看不清。

大駭的回頭,驚恐的發現身邊的一切人與事物同樣也在拉遠。聲音漸漸遠去,模糊成電池電量不足的收音機發出的聲音,斷斷續續,拖拉着,形成一種古怪的慢調。

就在這時,陽毅感覺到了一股剌骨的寒意。

它是無形的,卻又透體直入,穿過陽毅夏季單薄的衣衫,似乎片刻之間,連血都隨時會結成冰!

張了張嘴,更加驚恐的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呼出的熱氣在離開口腔以後瞬間變成冬季才能見到的白霧。

要知道,這是六月。在缺水少雨的西潭市,六月的溫度一向保持在三十度以上,所以西潭才會有小火爐之稱。同樣在六月的季節,西潭少風少雨,每天都是艷陽高照,不會像這樣吹着陰冷的風,飄着毫無章法的雨,更瞬間溫度降到零點以下,不是冰庫盛似冰庫,詭異未明!

這不正常!

這太不正常!

就像對面橋上只隔着五十米卻看不清臉容的男子。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使然,陽毅竟然又抬頭去看他。

滑雪帽下,紅光又是一閃即滅。那男人本是如泥朔木雕一樣的站着不動許久,此時卻突然動了。

他伸出手,翹起大姆指,翻轉手腕對着河面指了指。

着了魔一般,陽毅隨着他的指示往下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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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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