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激突之少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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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陽光還算得上明亮,卻總是缺少些暖意。在正在整修的噴水池邊的樹林裏,“牙之御座”帶着旌姬和虞菲停下了。
“請問……御座大人,有什麼事要吩咐呢?”
虞菲小心的先行問,卻被魅堂一揮手全堵回了嗓子裏面。
“尉遲旌姬,你暫時不要說什麼……見習騎士虞菲,我有重大事件告訴你,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你跟隨的人一天前剛收了個正牌吸血鬼為新的僕人,他和你不一樣,是無條件地對旌姬誓效忠。你有從此與這樣的生物相處的覺悟嗎?如果不懼怕吸血鬼的獠牙,就留在旌姬身邊;想保證安全的話,就轉到其他騎士名下去吧。”
旌姬頓時被上司“言簡意賅”的解說嚇呆了。
“魅堂大人!這也太直接了吧……小菲他受得了嗎?!”
她胸前的項鏈幫主人抗議似地搖晃起來,魅堂卻沉默地等着虞菲的反應。眼鏡小男生則像剛從水裏揪出來的魚一樣,愣愣地張着嘴看看他,又看看她。“……是真的嗎,旌姬學姐?”幾分鐘后,虞菲終於說了句象樣的話。
“……是真的,他在這裏。”旌姬不是滋味地舉起項鏈。“那,他又是怎麼跟上你的呢?”“簡單地說,布雷頓……他被封印在學院地下幾十年了,在那天的戰鬥中,由於偶然的機緣被我放了出來,按照他與宇文家的契約就要認我做主人,就是這樣。”隨從少女臨時模渀了上司的簡潔語風。虞菲露出拚命整理思緒的表情,雙手無意義地亂比劃了一番后,沒辦法地耷拉下了肩膀。
“旌姬學姐……那個吸血鬼,會聽你的話吧?”
“咦……對,對啊。怎麼了嗎?”
“那就好,學姐如果告訴他‘別對這個男生出手’,應該就沒事了吧?這樣就不怕了,我還要留在學姐名下。”
別說旌姬,連魅堂都驚訝地瞪起了眼睛。他本想試探一下這個小見習騎士的膽量——如果他能知難而退的話最好——在不傷感情的條件下讓他離開的,萬萬沒想到虞菲也有那麼強硬的時候。“……你是認真的?”他立刻加以確認。“嗯,一直都是。如果連這樣的事都害怕的話,成不了真正的騎士吧?騎士的美德之一不就是‘英勇’嗎,御座大人。”
無話可說了。只見魅堂像跟地面有仇似地狠瞪了一會腳下,轉過身去道:“既然如此堅持,我就尊重你的意志,不要到了後悔的時候又想起我來——今晚不用和我一起吃飯了,尉遲旌姬,你們兩個看着辦吧。”“哎……魅堂大人?”旌姬剛想再說什麼,馬上還是死心地沉默了。
“小菲,幫我想想……我們做什麼惹他生氣的事了嗎?”
“有這樣的事嗎,旌姬學姐?”
因為虞菲說要回家睡覺,結果午休時間變成了旌姬獨自在校園裏晃蕩。班裏同學大多還沒來,布雷頓也無法在陽光強烈的中午現身,只能在項鏈里和主人聊天解悶。“那位騎士為何就不能容忍您有兩個手下?相當於副團長的他沒資格說別人吧。”吸血鬼直接地表示着不滿,“我還以為‘牙之御座’會是多麼高尚的人,竟然是那麼個小心眼的傢伙。”
“……布雷頓,請別那麼說魅堂大人。”
“他都沒怎麼關照小姐,您為何還要袒護他?”
對了……自從海櫻公園一戰後,自己和魅堂的樣子似乎都有點奇怪:他明顯地反對自己身邊的人增加,自己則比以前更在意他的想法了。“這個……是相處久了的主僕間會產生的必然現象吧?”旌姬邊走邊小聲嘀咕,沒注意項鏈里的布雷頓醒悟般地嘆了口氣。
哎呀哎呀,沒想到跟了個這麼遲鈍的小姑娘……算了,反正自己從不關心這方面的事情,沒資格說別人。
就在主僕兩個都在想下一句話的時候——
“中午好啊,旌姬,你一個人閑着沒事嗎?”
被招呼的少女回過神來時,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行政樓前。而在二樓一扇打開的窗里,戴銀絲眼鏡的學生會長正笑眯眯地對自己揮着手。
“方便的話,要不要上來坐一會?有新買的好茶葉哦。”
“哦……好吧……謝謝……”
結果旌姬迷迷糊糊地上了二樓,還例行地敲了下門,聽到銀弦一聲“請進”才走進去。誰知還沒看到招呼自己的人,倒先看見了另一位藍少女正在往茶壺裏裝開水。她一看見旌姬立刻僵硬了似地站直身體,努力地笑道:“啊……嗨,旌姬,你好。”
“你好!佳麗中午也不回家嗎?”旌姬好幾天沒看到這位靖翔的隨從,便熱情地開始了寒暄。“對,對啊,我家比較遠,所以還是在學校吃午飯合算嘛。”佳麗匆匆一笑,趕緊把倒好水的茶壺放在桌上,又擺上兩個瓷杯后就走開了。“旌姬,來這裏坐。”會長桌邊的銀弦還是帶着一如既往的親切笑容。
布雷頓從沒見過這個普通人,只好暫停與主人的交流。旌姬有些拘謹地在銀弦對面坐下,蘀他倒了兩杯茶,然後——相對無語了一會,會長先打破沉默:“旌姬,我和魅堂那傢伙商量過袖章的事了喔。”
“唉……反正他還是不同意吧,銀弦學長。”
“答錯啰——他最後答應你在紀律部挂名了。”
“咦?!”旌姬差點一口茶嗆住,“為什麼?魅堂大人不是對這種‘偷懶的方法’很反感嗎……”“他反感是一回事,你反感就是另一回事啦。”銀弦在桌面上用手指畫著圈,“那時你跑出去以後——又提起這件事很抱歉——那小子的臉sè就一直很難看,還不停地低聲念叨什麼呢。不過他向你道歉了吧,謝天謝地,看來從此太平。”
佳麗坐在一旁忐忑地聆聽。黑少女思考了好一會,才試探地問銀弦道:“說到這裏……學長,有些困擾了我好一陣子的問題,可以和你談談嗎?”
“洗耳恭聽。能成為女生的傾訴對象是男生的光榮。”
“怎麼起頭呢……總之,是關於魅堂大人的。銀弦學長雖然不屬於騎士團,但也和他一起工作了很久吧,所以……所以,我想向你打聽一些事。”
銀弦雙手支住下顎,用溫和的表情鼓勵她說下去。
“魅堂大人很優秀,幾乎從哪個方面說都是……我對他已經基本沒有剛開始的那種反感了,只想和他好好相處併當一個好隨從。可魅堂大人的言行老是令人迷惑,完全不懂他想讓我做什麼,也許這就是我們總有摩擦的原因……越是迷惑,我反而就越在意……”旌姬趴在桌上,用茶杯擋住了半張憂鬱的臉龐,“就像我拚命地想要追趕前面的他,不管怎麼加快步子、怎麼伸手去夠都沒辦法追上,而且距離還越來越遠……我該怎麼改變這種狀況呢?”
作為已經18歲了的人,銀弦在聽到一半時就摸清了她的心思。
如果你停下來叫一聲,那小子肯定會折回來乖乖聽你說話的。
但是,銀弦根本不打算如此解決旌姬的迷惑。
“旌姬啊……我沒有打擊你的意思,可是你應該也知道,世界並不是那麼公平的——付出努力未必就有相應的回報,對吧?”
“……對。但是,什麼意思呢,銀弦學長?”
“也就是說,世界上偏偏就是存在着即使拚命去追,終究還是追不到的目標喔。不巧的是,我的副會長就是那種人。”會長撥了撥頭,意味深長地翹起嘴角,“那傢伙從來就沒打算親近誰,你從他平時的態度就看出來了吧,總一副生人爀近的模樣?旌姬,不是有俗話說‘別在一棵樹上弔死’嗎?你沒必要在揣摩他的想法上花那麼多心思,因為你沒有這個理由和義務吧?”
旌姬愣愣地捧着茶杯,像要硬逼出答案似不停眨眼睛。
“可是……現在我們的關係是……”
“我知道,你是他的隨從,不了解主人的想法就無法盡到責任。所以說你只要儘快成為正式騎士,爬高一點就可以擺脫他了啊。”
黑少女頓時全身一震,藍少女也越感覺不對。
擺脫?我實際是在試圖擺脫他?真的嗎?
“那樣的話,你們之間的依附關係就大大降低了。你就不必處處受他管束,也不必總看他的臉sè行事了。女生被男生這樣委屈很不公平吧?”銀弦繼續溫婉地勸說,“所以你只要忍過這段時間就好,別再煩惱些沒意義的事——佳麗,還有熱水嗎?壺裏的水都涼了。”
“啊……嗯!我這就來!”
還沒聽到什麼太“危險”的話,會長秘書暗鬆了一口氣過來添水。
“忍耐……?沒意義的事?”旌姬還未從沉思中回神。
銀弦說得似乎很有道理,可是,自己還不想那麼早放棄。
“我還是想……再努力接近他試試看。”
“咦,旌姬,要走了嗎?”銀弦看着她站了起來。“嗯,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教室啦。”旌姬推開茶杯,又禮貌地對他鞠了一躬,“謝謝學長願意聽我說這些,謝謝你的開導!還有,謝謝佳麗泡的茶……那我告辭了。”
自覺已盡了騎士禮節,少女便快步走向門口。“啊……旌姬,等一下。”銀弦突然叫住了她,“以後再有類似的煩惱的話,我隨時都可以做你的聽眾哦。”
旌姬回了一下頭。
“……感激不盡,銀弦學長。”
然而,除了本人,誰也不知道會長大人究竟打着什麼算盤。“左……左會長,你會說出那樣的話真意外呢。”佳麗收好杯子,吞吞吐吐地對自己的上級兼仰慕對象說道。“哪樣的話?”“就是最後一句……您已經視旌姬為朋友了吧?”
“朋友?佳麗,我可不想和她展那麼膚淺的關係。”
意外嗎?那麼驚訝吧,進而妒忌吧……經過幾千年都是一樣的,人類就是那麼容易上鉤的生物。
“我會重視旌姬,並非因為她和我的副會長有關係,而是她本身就顯眼——如果把旌姬置於一群女生中間,我想我會很快就注意到她吧?雖然有時會有些笨拙,對付有些事情會棘手,但她真正的熱情和勇氣足以遮掩這一切……”銀弦邊說邊目送着旌姬的背影遠去,“她就像自己會放出光芒一樣,讓人想忽略都難呢,呵呵……”
“這樣啊……真令人羨慕……”
藍少女的笑容不知為何有些扭曲了。在她背在身後的手上,滋滋作響的電火花開始若隱若現。
斜倚在窗邊的學生會長,也沒有看漏這一幕。
十一月底的天黑得很早,五點才過一刻,校園裏就燈火通明了。隨便打了晚飯的魅堂從教室里走出來,坐在石凳上想趁晚自習開始前的時間放鬆一下腦子。
好煩……從沒這麼心煩意亂過,起碼在那個人出國之前都沒有。
是因為他走了,沒有了知己的緣故么?
……不是。自己明明已經好好地度過一年多了。
“為什麼……旌姬……”
脫口而出的……怎麼會是這個名字?
正當“牙之御座”頭腦一陣混亂之際,有人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晚上好——真希奇啊,御座,你看起來有心事?”善解人意的騎士、既是同班又是同事的眼鏡少女笑眯眯地招呼道。“巧妤。”魅堂淡淡地點了點頭,立刻在石凳上讓出一角讓“**師”坐下。“今天怎麼沒和旌姬一起吃飯?我只在食堂里看見她和虞菲。”巧妤愜意地伸了個懶腰,“你臨時有事?”
“……哦,算是吧。”
巧妤莫名其妙了一會,突然記起了什麼似地向他遞去一個紙杯。“給,剛買的熱咖啡哦。”她熱情地笑着,“學校的自動販賣機不賣雀巢,但麥斯威爾也不錯。”“謝謝。”魅堂接過杯子,和巧妤相對沉默了片刻后,才再次開口說話:
“巧妤……你現在還是我的臨時謀士官吧?”
“當然啰,小秋回來之前我保證干好……怎麼了嗎?”
“既然是謀士的話,就有為‘御座’出謀劃策的義務吧。我有個問題想和你……哦,探討一下。”
今天才記起來自己還有這個職能?這堂堂的“鷹王騎士”今天好像不太正常……
犯了一小會兒嘀咕后,巧妤終於推測出了唯一的可能xìng。不過她辦事一向謹慎,在確定前絕不會出妄言。“好啊,我洗耳恭聽。不知御座想探討什麼?”她偏過頭去。“是人際關係上的問題。”魅堂裝作望着夜空,“我問你——如果哪天千一夜名下也有了見習騎士,你的心情會如何?”
唉唉,果然還是這件事嘛……
“我當然會高興呀,因為這證明千一夜也具備了領導能力嘛。”
很明顯沒從巧妤口中聽到想聽的話,魅堂不滿地搖了兩下頭。“我不是問這個!如果……她又多出一個不是見習騎士的手下呢?你也會有同樣的反應?”他明顯急切起來。“哈哈哈……御座,你到底想要我說什麼啊!”巧妤忍俊不禁,但很快換上了認真表情,“老實招了吧!到底是不是關於旌姬?”
“牙之御座”不情不願地閉上嘴,頭卻點了一點。
“看來瞞不了你……但是我不懂,自己為何會對明明沒有錯的旌姬起火來?她和虞菲一起逛公園時,被那個吸血鬼恭敬地侍奉時……我為什麼就是會覺得不愉快呢?”
上帝造人果然是公平的。巧妤如此想着。
“御座,請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虞菲是個初中的小女孩,布雷頓則是妖艷的御姐吸血鬼的話,你還會不愉快嗎?”
“都是女生的話還不愉快什麼啊,最多是‘三個女人一台戲’,聒噪些罷了……”魅堂被問得一頭霧水,“巧妤,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和我探討?”“不必啦,結果已經出來了!”“**師”撲地笑出了聲,“如果你會因為一個女生身邊圍繞着其他男生而不爽,就只有一種解釋——你在乎她,誇張點的話,就稱之為‘獨佔yù’喔~”
“這樣……喂!巧妤!你這是什麼解釋!!”剛回過神的魅堂猛跳了起來,架勢像極了一隻被激怒的大鳥。“當然是最貼切的解釋啊!御座請稍安爀躁,如果覺得我說得不對,就仔細思考後再提出反對論據吧。”巧妤笑着跳下凳子,“我回去了哦,你也別太晚了!”
一時間外面只剩下魅堂。手中的咖啡還沒喝完,也早已在涼涼的晚風中失去了溫度。
“我對她……到底……?”
可惜,接下來生的事完全佔去了御座冷靜思考的時間,使這個問題的解答不得不再次延後了。
第一堂晚自習下課後,佳麗難得地出現在高一班的門前。
“旌姬~~可以陪我去找御座大人一次嗎?我有事想對他說,但總覺得很膽怯啊……”
“是嗎?如果你是他的隨從,見多了就不會膽怯啦。”旌姬爽快地答應下來,拉過佳麗的手腕便往樓梯走去。剛走了幾步,突然“啪”地一聲輕響出現在兩人之間。“哎呀!”旌姬頓時一抖,“佳麗,你是帶電體質嗎?我剛才好像被你電了一下?”
“討厭啦,人家才沒對你‘放電’呢!”
“啊哈哈哈……”
因為作者是個苦逼上班族,只有雙休rì有集中時間寫文,所以基本是一周一更,望各位讀者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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