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大結局(一)
藍初玥大驚失色,急忙舉起手,左手疾速的發出抵擋的冰壁,右手同時發出火系、風系、金系的力量,向皇甫彥襲去,皇甫彥冷眼都不抬下,面對她三靈合擊竟然毫不動容。
只見他抽回荊條,手指輕巧的旋轉,頓時荊條化成無數的影子,形成了風扇般的漩渦,將藍初玥三道力量捲入荊條間,藍初玥的巨大攻勢竟然像泥牛入海般,消失了。
藍初玥震驚萬分,怎麼可能,皇甫彥不過是個六級的木系金系靈術師,再強也強不過自己,但是他荊條形成的漩渦竟隱隱藏着令她也感覺畏懼,不可思議的力量,她的眼睛瞪大到極點。
怎麼可能?她一個失神,皇甫彥的荊條又閃電般襲來。
藍初玥急忙咬牙支撐起冰壁,但是嘭一聲,那荊條竟然刺破了冰壁,鋒利的尾端一下甩在她臉上。痛,然後是血淋淋的感覺,讓藍初玥顧不得其他,驚恐萬分的捂住臉,她毀容了,她絕色的美貌。
長長的荊條漩渦般將她捲住,皇甫彥冷酷逼近,手指飛快落在她身上,將她所有的穴位都制住。
“絕彥,你這是幹什麼,快放開我?我是你的新娘。”藍初玥捂住滴血的臉容,眼中有極度的恨意,她不明白,為何已經要成親了,卻突然發生這樣的驚變,絕彥竟然敢抓住她,毀了她的容,到底問題出在哪裏?皇甫夫人呢,皇甫夫人在哪裏?
皇甫彥眼眸中只有徹骨的冰冷,他逆光站在明亮的室內,黑衣黑髮,渾身漆黑,連眼眸都是黑暗之色,就像一個死神站在她面前。
狂妄,邪惡,冷酷,殺戮在他深淵般的眼底一一閃過,讓藍初玥陡然覺得不寒而慄,她發覺,她從來沒有看透這樣的男人,自以為他已經屈服在權勢,皇甫夫人的家族壓力下,但是,擁有這樣不將天下人放在眼裏的男人,怎麼可能真會屈服。
“藍初玥,戲已經演完了,你以為你真能嫁給我?”皇甫彥不屑。
藍初玥咬牙切齒:“夫人呢,她不會讓你拋棄我的。”
“從來就沒說過要娶你,何來拋棄,本相只問你是否願意嫁入絕家,可沒說嫁給本相。不過,你依然是新娘,只不過是族中浪蕩子弟的新娘,本相承諾你的事,還是會做到的。至於我的母親大人,她自身難保,你就別指望她會救你,在利益面前,她也不會真幫你。”
“你騙我了,絕彥你這個心狠手辣的男人,竟然誤導我。我不要嫁給別人,你若敢這樣對我,你就別指望能得到煉器協會的力量,你什麼都不會得到,我要和淳于掌他們聯合對付你。”藍初玥憤怒得幾乎瘋狂,她怎麼也想不到皇甫彥留了這麼一手。
而且他竟然將長老會,皇甫夫人他們都制服了,這個可怕的男人,一直暗中策劃着一切,不動聲色,將所有的人都騙過了,卻在最後關頭顛覆一切,太狠太絕了。
“藍初玥,你還真是夠愚蠢。你當眾答應了嫁入絕家,就已經徹底將淳于掌他們得罪了,你落難,他們只會趁機報仇,你以為你還有回頭路?既然你已經入了本相的局,就由不得你出局。”皇甫彥冷笑不止。
藍初玥這才驚醒過來,原來當初他讓自己當眾那樣許諾,是將自己和淳于世家他們的關係徹底決裂,讓她完全沒有了退路:“絕彥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
皇甫彥冷漠的點了她的啞穴,讓她再說不出話來,然後命人將她血擦乾淨,蓋上頭蓋直接抬去大廳中拜堂,把荊條扔掉,皇甫彥走了出去。
而城門那邊已經沸騰了,全京城的人幾乎都從屋裏跑了出來仰望天空,驚嘆萬分,天空裏的太陽已經不是最耀眼的東西,此刻盤踞在他們頭頂那絕美的神奇景象,讓見多識廣的京城人都瞠目結舌。
剛才片刻前,南方的天空突然出現了一道紅色的巨大光芒,好像一團灼眼的火焰般向蘭陵城風般飄來。
引得蘭陵城上空的守衛隊都震驚了,而他們騎着的靈獸更是騷動不已,跪伏在地上,向著那個方向臣服,如此景象更讓那些侍衛全神戒備,以為是什麼詭異的東西來襲。
但是隨着那火紅的光芒逼近,那溫暖而灼熱的力量像陽光一樣撲面而來,絲毫感覺不到邪惡,反而有祥和的感覺。而四面八方飄來了無數的五彩祥雲,還有無數的五彩靈鳥飛來,歌聲悠長而悅耳,它們都簇擁着那火紅的東西,步步接近蘭陵城。
如此奇異景象自然震動了蘭陵城的臣民,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貴族,甚至皇宮裏的皇族都忍不住走了出來,仰望天空的奇迹。
那金紅的光芒越來越接近,而人們也漸漸看清楚了,在祥雲和鳥獸中,是一隻巨大無比,似火鳳凰般的靈獸,一聲清嘯長鳴,劃過長空,雲海上方的天空有淡淡的天光投下,照耀在那靈鳥身上。
金紅色的靈鳥渾身的羽毛豐滿而華美,全身透着神秘的光芒,尾巴上是五道如金色絲綢般又長又柔軟的鳳翎羽尾,足足有十幾米長,每擺動一下,就會有跳動的火焰從鳳翎中溢出,絢麗華彩,美不可言,長尾鳳翎掃過半壁天空,留下金光閃閃的麗影。
“鳳凰啊,天啊,好大的鳳凰,好像座山似的,好美,全身都是金色的火焰。”
“呸,你懂什麼,這是鳳凰嗎?這是神鳥,朱雀,古書上有記載的,南方的守護神獸,天啊,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神獸。”
“原來是神獸,哈哈,神獸降臨我們蘭陵國,必定佑護我們國家,這是喜事,天大的喜事,神獸現世必定能帶來盛世。”
聽到有識之士都說這是上古神獸才有的威壓,不少百姓都驚喜敬畏的跪倒在地上,仰望着那天空中華麗的身影,內心震動不已,沒想到有生之年,他們也能看到傳說中的神獸。
藍初雪站在一座樓上,看到的就是全京城人跪伏在地上,膜拜不已的震撼景象,藍初雪不禁揉了揉額頭,雖然她叫朱雀出場要華麗點,不過這陣仗還真是太華麗過了頭,不但將城門這邊人的目光全吸引住了,幾乎整個京城的人都跑出來了,簡直像地震似的。
她反而怕會引起巨大的騷動和不可預料的情況,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關鍵是出城。
她急忙低頭望向城門處,城門處的衛兵都瞠目結舌看着天空,排隊出城的冰族人搖晃了他們幾下,他們才反應過來,因為出城的百姓也跑回頭去看朱雀,但是讓冰族人更順利的插隊出了去。
朱雀在城門上空打轉,尾翎在天空甩來甩去,金色修長的羽毛似星星點點燦爛,百姓們看得如痴如醉,而冰族的隊伍已經在所有失了神,急忙回去報告城門前出現神獸事情的暗探眼皮底下,順利出城了。
看着一大批的冰族人出城,騎着飛行靈獸飛速離開,藍初雪終於鬆了口氣,現在就可以讓朱雀撤退了,否則若這蘭陵城裏那些貪婪的人打起朱雀的主意來,就麻煩了。
藍初雪向朱雀發出信號,朱雀在皇城上空巡迴了一圈后,拍拍翅膀飛走了,京城裏的人才彷彿大夢初醒,震撼不已,剛才真是神獸來朝拜他們蘭陵城。
剛過了一陣,震天動地的聲音從中央街道急速傳來,剛想走的藍初雪一怔,抬眼眺望,卻發現一群軍隊正騎着靈獸急促的往城門這邊趕來。
藍初雪眉心一皺,怎麼回事?這是皇家的軍隊,突然出動,意味着不詳的事情,而且他們出現的方向未免太令人吃驚了,目的地更是讓她心生疑惑,冰族人剛出城,他們就出現,難道他們竟然是追着冰族人而來?
藍初雪不禁大驚失色,這時候花雲仙急匆匆趕上來,看着藍初雪神色凝重:“不好,剛才令狐傲帶人來抓拿冰族人,說冰族謀反,卻發現大部分冰族人不知去向,他們察覺到我們的計謀,正召集了軍隊往城外追。”
藍初雪沉臉:“令狐傲這男人真不可信,我們冰族名義上投靠他,他卻如此暗算我們。”
“我想必定是令狐皇要對我們動手,那麼他為了皇位,自然不會顧道義。”花雲仙握握拳頭,臉上閃過殺氣:“若讓他們追到了,必定會屠戮冰族人,雪兒,你坐鎮城內,保護剩下那些冰族人的安全,我帶些人前去阻止。”
藍初雪看着下面從中央街道洶湧而來的軍隊,那數目足足是冰族的幾倍,就算全部冰族人在此,都未必能抵擋得住。
就算花雲仙帶一些冰族人去,抵上性命拼殺也只會抵擋得一時,這樣的犧牲太巨大了,她不允許。
藍初雪清冷的眼眸迸發刀鋒般的銳利:“我去,遲早也要會一會令狐皇的軍隊,如今也可以試探一下他們的實力。”
“將軍,就在前面,沒想到這些冰族人竟然有那麼多飛行靈獸,果然是早有預謀。”前鋒的看着前面天空飛行的一群人,怒道。
區區冰族人竟敢在皇軍嚴密的監視下逃出了城外,讓皇城衛隊的顏面往哪裏擱,負責帶頭的將領朱將軍也惱火不已:“全軍加快速度,追上去,一群婦孺而已,不會飛得多快。”
他們的飛行獸都是皇家配備的,速度驚人,最擅長空戰。而令狐傲下了命令,一定要將冰族人追回來。
不過他向來知道令狐皇痛恨冰族,那群可恥的冰族人讓他們皇城衛隊追擊,簡直浪費他們的時間,追到后,即使大開殺戒,泄憤,陛下也不會怪罪的。
該死的冰族人,讓他們皇軍丟臉,絕對不能饒恕,因為冰族那些多數是婦孺,承受不了太快的飛行速度,一番追擊后,果然很快就追上了。
冰族那些負責護衛着百姓離開的侍衛立即飛到隊伍後面,祭出兵器護衛着那些驚恐不已的婦孺,在天空中排成一排擋住軍隊。
朱將軍見他們只有區區幾十人,居然就敢攔住他們,哈哈大笑:“一群窩囊廢,還敢螳螂擋車,簡直找死。好,先殺了你們祭旗,然後將那群婦孺全部殺掉,看你們該死的冰族人還敢不敢在陛下的眼皮下搞小動作。”
保護冰族百姓的十幾個年輕男子都臉容陰沉,全神戒備,眼裏都有視死如歸的表情。他們知道以他們的力量,想將這一千人的皇家軍隊打贏,根本不可能。
只期盼能抵擋多一時,讓冰族的百姓們快點離開,找到地方隱藏起來,否則被抓回去,令狐皇絕對會又一次大屠殺。
“想也別想,我們冰族人再也不會被你們欺壓的,想要去抓冰族的百姓,就從我們屍體踏過去。”
“好,倒是有幾分骨氣,既然如此,我皇家軍的隊伍,不從你們屍體中踩過,怎麼對得起你們,將這些礙事的傢伙全部殺掉。”朱將軍冷笑,區區十幾個人倒是大口氣。
陛下讓這冰族多活了十幾年也足夠了,自己替他將冰族人殺掉,陛下必定會覺得自己做得很好。
他的命令一下,那些皇家精英隊伍立即有條不紊的飛出十幾個人,個個身上的靈氣四溢,臉上有着不屑的神色,顯然都不把這十幾個冰族人放在眼裏,因為光這份靈壓,他們就比冰族人強,自然能輕易收拾這群人。
冰族那些護衛一咬牙,準備齊齊發出水系的攻擊波,但是他們剛抬手,從遠處天空閃電般飛來一道紅色的人影,瞬間落在他們前面,凜然傲視着那支皇家的軍隊,果斷的一揮手:“你們先走,保護百姓快速離開,這裏我來對付。”
那十幾個冰族人看到那抹紅衣,都驚喜萬分,不禁鬆了口氣,原本覺得他們肯定要死在這裏,現在幸好家主及時趕到,有家主在,讓他們一顆心都安了不少,這個充滿奇迹的女子,必定能扭轉局勢的。
“副家主你小心。”十幾個護衛收起兵器,立即騎着靈獸火速去追趕前面的冰族人。
朱將軍和那些皇家衛隊的人見到一個蒙臉的紅衣少女居然擋在他們前面,讓那些冰族人離開,頓時大怒,區區一個女人,居然敢口出狂言,說讓她來對付他們。
簡直豈有此理,天大的侮辱都不過如此,朱將軍對藍初雪並不太熟悉,此刻見冰族人離開,虎目頓變猙獰了:“你是誰。”
“即將打敗你的人。”藍初雪漂浮在半空中,雙眸似冰層下的黑鑽石,冷厲而狂肆,天風吹動她的面紗,低下的臉容冷寂,面對千人大軍沒有任何畏懼。
朱將軍頓時吹鬍子瞪眼,心中惱火萬分,十幾歲的丫頭,也敢和自己比?還要打敗他?放肆:“好個小丫頭,比剛才那些冰族人還張狂,口氣真是大得不行,想挑戰一支皇軍?天大的笑話,你只配成為我靈獸的晚餐。誰上去殺了這個狂妄的丫頭,本將軍獎賞一千個金幣。”
“將軍,我來替你教訓這小丫頭。不過若我打敗了她,你還是賞這丫頭給我暖床,其他獎賞我就不要了。”其中一個笑容陰險的士兵越眾而出,雙眼賊亮的盯着藍初雪。
以他流連勾欄妓院的毒辣眼光,這蒙臉丫頭的姿色肯定不一般,看看那雙冷漠卻動人的眸子,分明是個絕色美女,嘿,這回撿到寶了。
哈哈,周圍的士兵都大笑起來,調侃那個色狼士兵,
“喂,這個女人可不像那些溫柔的姐兒,床上如此潑辣,小心你死在她身上。”
“若是美女,他死也值得了。”
他們肆無忌憚的笑聲還在天空中飛揚,細碎的風卻驚破了冷寂,一道寒冷的冰絲奪命般飛過來。
啊一聲慘叫,剛才那個還色迷迷盯着藍初雪的士兵突然痛苦的捂住下身某處,只見某樣東西已經從他身上脫離,從天空掉到地上,血肉模糊。
笑聲一下子靜止了,所有的士兵瞠目結舌,盯着那痛得死去活來的士兵,他們若剛才沒看錯,那個女子把那士兵的命根割了吧!
可是他們卻連她怎麼做到的也沒看到,若不是日光下看到冰絲的反光,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對面那個少女已經出手襲擊。
“誰還敢污言穢語,我便切他。”藍初雪冰冷的聲音,帶着陰森的氣息。
朱將軍原本不把藍初雪看在眼裏的,沒想到他當著自己的面傷了他的下屬,還猖狂的將男人的東西割掉,這不是生生在羞辱他們軍隊嗎?
“你們出手殺了她,誰也不準留她活命。”朱將軍大喝一聲,命令最前方的十幾人攻擊藍初雪,那些人見藍初雪出手如此狠辣,不敢再輕視,數十人衝上來,將藍初雪團團圍住。
藍初雪被十幾個高手包圍着,卻紋風不動,竟然連一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她眼中只有凜然的殺氣,手指驟然出現十幾張靈符,一字排開在她面前,黃符上閃着金色的奇異字體。
手指驟然出現十幾張靈符。一字排開在她面前,黃符上閃着金色的奇異字體:“以火神祝融之令,神火降——”
她素手凌厲一甩,手指中十幾張寫滿奇奇怪怪的文字的靈符疾速飛出,飛向那些士兵頭頂方位,在空中停頓的靈符光芒大作,突然從靈符上吐出無數的火焰。
那幾個士兵大驚,這種招式極其罕見,他們並不知道是什麼,卻能意識到巨大的危險正在逼近,急忙發出各種攻擊的靈術,無數的藍色、金色、綠色的光芒射向他們頭頂上的火焰,企圖將這種詭異的火焰打滅。
可是那些靈符卻隨着火焰消失了,而那十幾朵火焰化成了數千道星芒般的火點,羽箭般墜落,似漫天星輝,灼眼而華麗,可是逼人的火點,卻像地獄熔岩般高溫,灼得人皮膚生痛。
他們急忙將武器舞動得生風,將火點打開,但是那火點就像雨一樣,洶湧而落,躲開了一些,卻躲不開所有,何況那星火的濺落速度太驚人了,驚人比他們更快。
只聽見十幾個士兵被一點點的星火灼到身上,冰針般的星火卻將他們的皮膚直接洞穿了,一股股燒焦的味道散在半空中,駭人之極。
“啊啊啊……”那些士兵痛得慘叫,好像受到什麼可怕的攻擊似的,竟然身體裏的靈力都被壓制住了,武器的招式根本發不出,那些星火直接把他們燒焦了,從天空掉落地上,化成一陣煙霧消失了。
看着自己十幾個同伴相繼在那詭異的星火中死去消失,那一千人的軍隊都靜謐了,每個人心中都陡然生氣了一股寒氣。
這是什麼妖術,他們都是天級高手,被天火打中,頂多受一些皮肉傷,可是這看起來那麼小的火焰,竟然將天級高手的身體洞穿消失了,太恐怖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帶上了震驚莫名的畏懼,齊齊盯着藍初雪。
“妖女,你到底是誰?”這回朱將軍的臉色是真正變了,剛才藍初雪的武功路數,連他也看不明,但是十幾個士兵居然就這樣慘死在她怪異的招數中,令他也不得不警惕起來了。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若想活着,就立即掉頭,否則你們下場和他們一樣!”藍初雪薄唇邊是冷冽的殺氣,眼中的狂傲盡露無遺。
她也不想殺太多人,但是若他們不識趣,非要引得她心中的殺機暴起,那麼她也不會留情。
朱將軍大怒:“狂妄的女子,你的妖術最多能對付十幾個,竟然妄想面對千人大軍,殺了十幾個士兵,理當斬首,都給我衝上去,將她斬殺旗下。”
那些被剛才殺招震驚的士兵這才回過神后,但是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只盯着藍初雪,慢慢的逼近,尋找着機會,卻誰也不敢先出頭。
“看來你們是選擇要死,那我不讓你們死,豈不是對不起你們?”藍初雪唇一勾,手一揚,有又幾道靈符出現在她手指中,一看到她手中的符,前面士兵就像條件反射般急忙後退,警惕的盯着她的手。
“你們白痴嗎,她只有一個人而已,怎麼都能弄死她,都給我上。”朱將軍氣煞,一千人的軍隊竟然被一個女人震住,傳出去簡直是笑話,何況這個女人再厲害,依然寡不敵眾,若不把她斬下,必定會成為這支軍隊的恥辱。
朱將軍率先祭出自己的狂風刀,一招狂風刀刃勢如破竹的向藍初雪擊去,帶着萬鈞的力量,連天空中的風都被他割破了。
藍初雪身影迅雷般往上一閃,飄在他們頭頂上空,她面無表情,手中的靈符飛出,落在她周圍將她團團圍住,她雙手手指成劍狀,交錯在胸前,唇邊念動咒語,那些靈符頓時被賦予了強大的力量。
她身體內突然發出淡淡的冰藍色光芒,從體內直透出來,在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個藍色的奇異結界。
“又在使妖術,殺上去。”朱將軍一聲暴喝,率先騎着靈獸衝上天,舞動狂刀,一道道刀風橫掃向藍初雪,其他人見將軍都沖在前面了,立即振作了勇氣,也瘋狂的向藍初雪發動襲擊。
一道道靈力凝結的攻擊波打向紅衣女子,但是詭異的是,紅衣女子竟然沒有閃躲,他們心中大喜,如此託大,這個女人這回不成肉醬都不可能。
但是當那些攻擊打倒藍初雪外圍淡淡的冰藍氣體時,卻像被什麼不可思議的力量擋住了,而更詭異的現象出現了,那些攻擊竟然開始疾速的反射回來。
朱將軍和那些士兵可是出盡殺招對付藍初雪的,這麼一反射回來,一招招都是自己的殺招,襲擊向自己人,讓他們頓時苦不堪言啊,甚至有些反應慢點的,被自己的攻擊打中,又不少士兵從天空掉下來。
“朱雀,現身吧!”藍初雪大喝一聲,身後頓時金光乍現,一個巨大的靈鳥從她身後升騰而起,渾身是劇烈的火焰在它羽毛間跳動。
漸漸金色的影子越來越大,張開的翅膀直達幾十米,烈焰的威力逼得整支軍隊的靈獸都畏懼的節節後退。
朱將軍和士兵也驚駭了雙眼,這個巨鳥的形象,他們可不陌生,這、這不是剛才在蘭陵城上方顯靈的神獸嗎,怎麼回事,神獸怎麼會在這裏,而且竟然聽一個人類的號令?
藍初雪眸光冷漠,手中套上十個戒指:“朱雀,動手吧!”靠她自己,想要將這支軍隊消滅,確實不容易,但是加上朱雀這個震懾人心的存在,那些士兵在心理上就已經被嚇住了,如何能阻擋她的攻擊。
朱雀振翅一飛,烈火般的雙翅,長長的翅膀一把掃過天空,天空頓時落下無數的大火,丟落在軍隊中,軍隊瞬間大亂,驚恐的躲避着神獸的火焰。
而藍初雪則化成了一道紅光,殺入軍隊中,隨着她各種力量的提升,她那些旁門雜技也隨之突飛猛進,特別是晉入七級后,更是給其他的技能也帶來了巨大受益。
她的十戒已經能發出數百道絲線了,而且顏色也從紫色變成了透明的冰絲,威力更強悍,在這種人多的戰鬥中,最為有利,生殺間,便可直取幾十條,甚至上百條人們。
有神冰之體防護罩保護着她不受那些士兵攻擊中,她十指齊發,在陣中如入無人之境,舉手間,血花飛濺,無數人頭落地。
頃刻間,傷的傷,死的死,半數的人被朱雀的烈火燒死了,而半數的人則被藍初雪的絲線隔斷了喉嚨,剛才還黑壓壓的一群人從天空中消失了。
藍初雪浮在天空上,紅衣如魅,冷眼看着下面山坡上死死傷傷的人,朱雀化成人,皺眉落在她身邊:“雪兒,將這支皇家都消滅了,這樣沒問題嗎?”
藍初雪冷笑:“既然已經反了,就不需要再顧忌,更何況令狐皇也沒打算放過我們,不過遲早問題。如今讓他知道,他所認為窩囊的冰族,早已經不存在了,反而成了一個具備實力而且有聲望,還擁有煉器煉藥實力的族類,他再恨之入骨,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你從此就不能隱藏身份了。”
“隱藏已經無意義了,那麼就面對吧!何況,現在以我和你的實力,還需要忍耐下去嗎?走,回蘭陵城去,今天的事情也該去驗收成果了。”兩個人消失在空中。
此刻蘭陵城已經鬧開了鍋,而神獸出現的事情更是傳遍了大街巷尾,百姓都對突然現身的神獸充滿了好奇和崇拜,整個京城陷入了神獸的議論狂潮中。
面對如此景象,連朝廷的大臣,世家的家主都深感震動,因為這個神獸朱雀的號召力竟然如此強大,能影響到民心。若是誰能獲得這神獸的認同,成為它的主人,必定能號令不少民心勢力,這神獸出世,暫時應該還是無主。
這個驚人的事實讓很多貴族,甚至令狐皇都極力關注,暗中派出人手去附近的山脈調查,務必要將這個無主的神獸收入己用,特別是令狐皇,看到那朱雀在天空騰飛時,他便覺得那朱雀必定是決定蘭陵國命運的重要象徵。
神獸護國,它落在誰人手中,就意味着這個國家必定落在誰手上,而他令狐一族,必須要得到這個神獸,神獸的事情,花樣器藥店鋪的事情皆是出人意料,而丞相府的婚宴,也讓一眾參加的人物大跌眼鏡。
當他們看到皇甫彥面無表情的在主席上坐着,接受着新郎新娘的跪拜時,他們的那表情可謂獃滯萬分,萬萬沒想到,所謂的絕家喜事,竟然是這麼一場大出意料的戲碼。
沒有人能猜測到皇甫彥的想法,只是暗暗吃驚,今天真是個跌宕起伏的日子,每一件大事到了最後,竟然都是意外。這是不是意味着,局勢又要變了,而皇甫彥接受完拜禮后,便消失了,也沒有出來應酬賓客。
藍初雪直接回到花樣器藥店鋪,走到後院,卻沒想到,會看到一個人——縹緲。
藍初雪看着他站在堆雪的院落中,白衣如雪,與園間的積雪融為一體,若不是那如絲如瀑布的黑髮,簡直令人察覺不到他的存在,這個人總是來無影去無蹤,卻總會在人意料外出現。
“縹緲,你去了哪裏?為什麼突然離開了京城。”藍初雪看到他那清凈的氣息,感覺自己血液里的嗜血狂躁也會平靜不少。
她最近殺戮太多了,殺起人的時候,心裏甚至沒有一絲猶豫,那種熱血沸騰的嗜血快感,令她感到控制不了自己。
“……”縹緲沒有說話。
藍初雪也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並不想深究,只是抬起頭,認真的看着他:“其實我真不希望你回來。你始終是令狐傲的人,而現在,令狐皇已經開始對冰族動手了,令狐傲無論是逼不得已,還是心甘情願,也已經執行令狐皇的命令,來抓拿我們冰族人。如果你繼續幫令狐傲,那麼……”
藍初雪頓了一頓,心中微微諷刺,果然是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特別是亂世中,不在同一立場上的人,上一刻還是朋友,下一刻就會變成敵人。
但是她不會在猶豫了,她已經介入了與令狐皇的鬥爭,無法再抽身,也勢要與令狐皇斗個你死我活,所以即使她感懷縹緲的情誼,但也絕不會因此放棄對付令狐皇父子。
“我真希望你沒回來,你曾經救了我那麼多次,我也真心的感激你,真不希望連你也站在我的對立面上。”
“我回來的目的是帶你走。”縹緲的回答卻很出人意料。
藍初雪臉色微變,勉強笑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縹緲幽深的眼神逼視着她:“你自己的身體,你比誰都更清楚,你留下來遲早都會出事。”
藍初雪臉色驟變,笑容也褪去了,雙眸變得震驚:“你……知道什麼?”某些連她自己也充滿了疑惑和不敢確定的問題,卻被他披露出來,她覺得震驚的同時,有種被看穿的冰冷感。
縹緲深不可測的眼眸中是通透的暗光,淡淡抿唇:“你覺得你那晚在祭台上的失控是偶然的嗎?你今天殺了上千的人,也是偶然的嗎?”他的口氣雖淡然,但是話語中鋒利卻如刀刃般割向藍初雪。
讓藍初雪心頭大震,握緊拳頭:“我不後悔我這些做法,我不殺了他們,我就會死在祭台上,我不殺了他們,他們就會殺死冰族的百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緣由的。”藍初雪冷冷的撇開頭。
“我可沒說你這些事做錯了,你有足夠的理由去殺他們。但這根本就不是問題的重點,雪兒,你在用對錯來迴避你真正的問題,你知道你自己的問題是什麼!”縹緲卻絲毫不讓她轉移重點。
“縹緲,我能控制住自己!你不就是想說我的殺戮心太重嗎?但每個有野心的人,都避免不了這些問題。”或者說從她進入蘭陵城那一刻起,就已經決定了她永遠無法抽身在權利之外,更何況她現在是冰族的副家主,她只能繼續下去,她選擇了這條路,就不會後悔。
“可惜你不只是野心,雪兒,你心中有魔,你是心魔。”縹緲逼視着她:“你能一直控制住自己嗎,能像祭台那一晚那樣不會失去理智嗎?”
藍初雪心驚,縹緲竟然能看出她內心的問題,她那一夜確實失常了,但是那是瀕死時被刺激到的,就像穿越前,差點死時,她才爆發出的力量,可是穿越后,她不是一直也沒事嗎,她堅信自己不會真的走火入魔。
“我能戰勝我自己。倒是你,為什麼那麼關心這件事,無論你是關心我想帶我走,還是為了令狐傲的利益帶我走,我都不願意,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我不會再猶豫,也不會再後退。”
“即使你的心魔可能毀了你,你還要那麼固執嗎?”
“是的,我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意願。”她堅定不移道,現在冰族的人需要她,花千蕊也需要她,而她,也不是那種能習慣平靜生活,過着無波無浪日子的女人,即使不為了冰族,她也不喜歡做一個平淡的普通人。
從祭台那一夜,她就明白到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但是她不願意再逃避,即使敵人是自己心中的魔,她也要全力去面對,不能再逃避任何問題。
“如果我強行要帶你走呢!”
“那你就先殺了我吧!”藍初雪淡笑。
“……”
“縹緲,你走吧,即使你還是幫着令狐傲,我也不會怪你。”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固執。”縹緲似乎對她的選擇很惱火,身影瞬間消失了。
藍初雪鬆了口氣,然後去找花雲哲長老他們,花雲哲卻告訴她,令狐傲抓了十幾個年輕冰族男子。
皇宮裏,令狐傲神色凝重的走進來,向令狐皇報告:“父皇,兒臣今天帶人前去冰族的聚居地,冰族的百姓已經消失了大半。兒臣發覺不對勁,立即派人去城門,果然看到登記在錄很多冰族人出城的名單,我派了一千的軍隊前去追擊,剛才有下屬回來報,發現追擊的部隊被全部殲滅了,屍體佈滿了城外的一處山野。”
令狐傲跪倒在地上,臉容微微蒼白,本來他都有意稍微知會冰族人一聲,不想做得太趕盡殺絕,對自己的名聲不好。
但是他低估了冰族人的能耐,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沒有什麼力量,不起眼的家族,竟然連他也騙過了,居然敢偷偷將全族人轉移離開京城。
這膽子實在大得令人意外,不過最讓他震驚的是,他們竟然能預料到父皇的反覆無常,知道父皇決定下手對付他們。
令狐皇臉色頓時陰沉萬分,從喉嚨里發出幾聲陰森的冷笑:“好大的膽子,明明有把柄抓在朕手中,竟敢在朕眼皮下如此囂張,把朕玩弄在鼓掌之上,藍初雪,好個藍初雪,又一次出乎朕的意料。”
啪一聲,令狐皇一掌打碎了一個花瓶,陰鷙的眸底滿是翻湧的怒氣,整個大殿的溫度頓時降低到了零度,花瓶的碎片彈到身上,令狐傲也不敢躲開。
但是藍初雪……父皇怎麼那麼關注藍初雪?這事情和藍初雪有很大關係嗎,以她的能力能搞出這麼大的事情嗎?“父皇,您說這事情是藍初雪策劃的?”令狐傲震驚不已。
令狐皇臉皮猙獰,冷颼颼的盯着跪在地上令狐傲:“要不然,你以為冰族那幾個老頭能做出什麼事來?你大概還不知道花樣器藥店鋪是誰開的吧,今天的開張你沒參加可惜了,否則就能看到多少世家家主被那個女人戲弄在股掌之上,我堂堂蘭陵國的人,都被這個女子蒙在鼓裏,被人耍了還給人送錢,真是一群飯桶。”
令狐傲大驚失色,他今天既沒有去花樣器藥店鋪也沒有去丞相府,又急着追查冰族人,倒是沒有收到消息,但是藍初雪竟然是花樣器藥店鋪的主人,那麼就是說她是拍賣會上那個紅衣女子。
天啊,他根本不知道藍初雪竟然一直深藏不露,不但隱瞞了容貌和實力,還暗中建立了這麼一個店鋪,步步為營,偷偷買通了京畿主事,將所有的人都算計了在裏面,而自己,卻一直以為她不過是個有點實力卻沒甚大作為的丫頭,甚至得罪過她。
令狐傲心底撥涼撥涼,他不但被自己父親一直操控着,甚至連藍初雪都將他蒙在鼓裏。是他太輕視他們了,總以為冰族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卻沒有想到,別人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反了。
藍初雪,藍初雪……“父皇,讓兒臣去把那藍初雪抓回來,她竟然那麼大膽,公然欺君,還掠走了世家那麼多的財產,若是讓她這樣繼續下去,必定有大患。”
“你有辦法抓住她?”令狐皇不置可否。
“兒臣抓了十幾個冰族人,只要大肆宣揚要斬首,以兒臣對那個女子的理解,她不會丟下那些冰族人。”
“那你便去辦吧!”令狐皇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心中冷笑,藍初雪怎麼可能會離開,花千蕊就在自己手裏,看她能反抗多久,這個女子,他一定要狠狠折斷她的羽翼,讓花蕊親眼見着女兒死在自己手上。
敢和自己作對絕對沒有好下場,不管是花千蕊,還是藍初雪,這對母女,他都會讓她們嘗盡痛苦。
令狐傲出去后,很快又有潛伏在丞相府附近的探子彙報丞相府的事情,說絕彥並沒有和藍初玥成親,而是弄了個金蟬脫殼。
令狐皇臉容更陰沉得像滴水,看來絕彥和藍初雪這兩個人,都是一樣的反骨,絲毫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肆意玩弄。
不過即使他們沒有因此反目互相攻擊,但是絕彥也不會再可能和藍初雪在一起,但從這件事也可以看出,他們倒是相互間還有情意,值得利用,他就先對付藍初雪,各個擊破。
而東市刑場上,卻因為突然要斬首十幾個冰族,而圍滿了一大群的百姓,今天發生了各種跌宕起伏的事情,沒想到居然還沒結束,太子抓了冰族的人居然要斬首。
這事情實在發生得太怪異,令最聰明的人都昏了頭,不明白今天是什麼日子了,為什麼那麼多大事情發生。
“令狐傲,你太過分了,枉我們冰族人相信你,投靠你,你竟然要殺我們,卑鄙無恥,你不配擁有冰族的血統。”冰族十幾個年輕人被逼跪倒在地上,被巨大的鐵鏈鎖住,呸呸的憤恨吐口水,鄙視的看着令狐傲。
令狐傲卻沒有一分怒容,臉上滿是淡然的平靜,根本就沒將他們的羞辱放在眼裏:“我確實有冰族人的血統,但是我卻是令狐一族的人,所以我只為令狐族的利益着想,你們冰族人我向來也有心維護,但是你們確實不像話,私底下謀反,這是任何一個令狐族人都無法忍受的,父皇的做法無可非議。”
“呸,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背信棄義的混蛋,我們冰族人才沒有謀反,你們硬要將這污水潑在我們身上也沒辦法。要殺就殺,那麼多廢話幹嗎?”
反正冰族的百姓已經離開了,他們就算死也覺得值得了,本來他們真還沒有謀反之心,但是令狐一族欺人太甚,就是真的謀反,那也不為過。
令狐傲看看天空,計算着時間,應該差不多了,藍初雪,不會不來的,“斬……”他丟下斬首令。
幾個刑場的士兵拿起大刀,刀鋒閃過冷酷的光,齊齊揮落,砰砰砰,十幾把刀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上了,齊齊飛開,散落在地上,而那執行刑罰的士兵也被強大的靈力震開幾米外。
一道紅影從空中輕輕降落,收回了手上的絲線,清冷的眸光如刀刃般落在令狐傲身上:“你們不就是想引我來嗎?戲演夠了吧,太子殿下。”
令狐傲看着落在刑場上紅衣如血,不再遮掩自己容顏的女子,眼眸不由自主睜大,有絲怔忪,即使像他這樣並非好色的男子,對女人也有足夠的自持力,但是看着面前凜然冷漠的少女,都有種心神為之震撼的感覺。
拍賣會上驚艷的一瞥,也不過是看到她蒙臉時半路的臉容,卻已經知道她是絕色傾城,沒想到親眼看到她的真面目,卻是美得如此令人失魂。
那麼美,驚心動魄的美,似鑽石相撞迸發的強烈光彩,地獄紅蓮般中生出的冰肌玉骨,幽冥深淵綻放的火焰之花,她的美強烈得讓人睜不開眼,在這血腥的刑場上尤其逼人,似陰暗中的一道烈火,藍初雪的真實模樣竟然是如此。
令狐傲也怔了,周圍圍觀的百姓也怔住了,美女來劫法場,無論如何都是極具戲劇性效果的一幕,何況還是這種美得不可思議的女人。
令狐傲回過神來,嚴厲道:“藍初雪,你這是打算劫法場造反嗎?”
“造反那麼大的帽子,我可戴不起。倒是王爺莫名其妙抓我冰族人來,據說是以謀反的罪名,要斬首也得有道理,亂扣帽子,如何能讓人服眾,這裏那麼多的蘭陵城百姓看着,你倒是給我一個理由。”藍初雪秀眉挑起,眼波流轉中是極其淡然之色,口氣卻同樣鏗鏘有力,氣勢毫不退讓,好像一點也沒把劫法場這種事放在眼裏。
令狐傲臉容微微一沉:“那你可以解釋下冰族百姓大部分從蘭陵城消失是怎麼回事?你們冰族人偷偷策劃着陰謀,轉移人員,若沒有圖謀之心,何須如此。”
藍初雪輕哼:“就憑這一點猜測,就斷定冰族謀反?試問你查到我們冰族做過什麼違法或者危害令狐皇室的事情嗎?我冰族百姓出城,可不是偷偷摸摸的,而是拿到了通行令,名正言順的,也是你們朝廷的人允許的。”
“呵,突然之間移走那麼多人,難道這本身不就是巨大的疑點嗎?”令狐傲咄咄逼人。
“王爺,怎麼叫突然,我可以解釋這些人的去向和合法性,若這些人有謀反之心,你立即抓了我,我也沒意見。”
見她如此振振有詞,令狐傲心中更沉,這個女人果然心思縝密,難道冰族人這樣白白的離開了,還不能懲戒他們?
“哦,本王倒想知道,你還有和能狡辯的,能給他們編造出什麼借口。”
藍初雪眼波一轉:“王爺,敢問,陛下有下命,不準冰族人離開蘭陵城嗎?”
“確實沒有,但這必須在沒有謀反企圖的前提下。”
“王爺,如果想要對付勁敵,會派一群婦孺去上陣嗎?”
令狐傲一滯:“……自然不會。”
“我相信王爺是頭腦精明懂得變通的人,也相信在場所有的百姓都是通情達理的。請王爺和大家按常理想一下,冰族剛被赦免,十幾年近乎幽禁的生活,無論是實力還是各方面的條件都很差,甚至連一個普通的世家都不如,試問他們有何能力去謀反。難道他們蠢到派一群婦孺出城去,策劃謀反?冰族根本就沒有謀反的資本,如果在座的各位身為冰族的家主,會可能做出如此不可思議的蠢事嗎?”
藍初雪錚錚有力的向四周的百姓發問,引來了很多百姓附和聲,確實以冰族的狀況,謀反就是找死,冰族人再蠢,也不可能做這種送死的事情吧!
令狐傲看到周圍很多百姓附和,一方面是因為冰族人謀反確實不可能,另一方面也是被藍初雪的美貌和風采吸引住了,忍不住幫她說話,這個女人還巧妙的利用輿論來壓自己,確實夠狡猾
他心更沉了:“不可思議不代表就必定沒有這種事,聰明的人,會採用看似愚蠢的手段來故意迷惑視線,這叫反其道而行之,我相信藍家主的頭腦。而且出去追擊冰族的軍隊,全軍覆沒,這又有何解釋?”
“冰族的婦孺居然能讓皇家派出的軍隊全軍覆沒,是王爺太看得起那些孱弱的婦孺,還是太瞧不起自己軍隊的實力,若真如此,那麼蘭陵國可就岌岌可危了。軍隊的事情,我可一點也不清楚,近來京城雲集那麼多世家,誰知道是哪個做的呢。”
藍初雪笑了:“不過王爺非要把我說成一個陰謀家,我可沒辦法。但是那些婦孺,出城是為了去幫我打理大型的葯田。王爺你該知道,我是花樣器藥店鋪的老闆,我們的店鋪剛開張,想發展盛大,必須有足夠的貨源。順便為了促進冰族的經濟,讓他們那些沒啥能力的婦孺能有活做,養活自己,我讓她們去打理葯田,這本來就是一種極為仁慈的做法,我相信在場的各位都能理解我的做法。只是還是那一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是若找不出確切的證據,王爺,若殺了他們,那就是冤枉好人,仗着自己的身份,濫用王法,給令狐皇室抹黑,讓所有的百姓都以為令狐皇室濫殺無辜。”
藍初雪話語並沒任何逼人,但是一頂頂大帽子往令狐皇室頭上蓋下去,分明就是在說,你若殺了人,你們令狐皇室就是濫殺無辜,貪贓枉法,抹黑自己的名聲,令天下人不齒。
即使令狐傲有再多理由,都不得不顧慮這個顏面問題,因為這個女子確實煽動得周圍的百姓都在支持她。
民心若失了,那麼對令狐一族是極大的不利。更何況,確實來說,冰族的行動雖然不軌,但是通關文書確實是朝廷發的,藍初雪也說得有理有據,無可反駁,更重要的是,還真沒找到能確切證明她們謀反的證據。
“好,藍初雪,這一次放過你,你最好小心些,別讓朝廷再抓到你的把柄,若讓我發現你利用花樣器藥店鋪做什麼違法勾當,絕不饒恕你。”令狐傲也沒辦法,只能暫時放人。
反正現在冰族的行動已經敗露了,那麼只要嚴密監視,藍初雪她們想做什麼,可逃不過探子的眼皮,想出城更是不可能,只要藍初雪還留在城中,那麼抓她的機會還多着。
令狐傲在高台上,看着藍初雪帶着那十幾個笑意滿臉的冰族男子勝利的施施然離開,眸色更加深沉,這個女人果然一直隱藏了實力,如今才是她的真面目,夠張狂,夠實力,也夠難對付。
他本來也不認為冰族人有野心謀反,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具備那個實力和可能性,但是現在看着那一抹凌厲的紅影,他突然就相信了,若有這樣的女子坐鎮冰族。
還憑着一己之力開了加煉器煉藥店鋪,在僅僅拍賣了十來件東西的情況下,就撈走了巨大的財富,還有人心,這樣可怕的實力,本來就是一個危險的信號,藍初雪,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
“父皇,是兒臣辦事不力,讓藍初雪巧舌如簧,將罪證推脫得乾乾淨淨,而且還煽動輿論,若真是斬了那些冰族人,反而會讓我們皇族失去民心。”令狐傲滿是慚愧和自責的跪在地上向令狐皇道歉。
令狐皇眯起鷹眸:“若她出現了,還能讓你斬了那些冰族人,那麼這個女人就不會是藍初雪。傲兒,你做得很好,不過你還不是她的對手,此事朕會親自處理。”藍初雪的把柄還抓在他手中,要她就範和真正的痛苦,有的是辦法。
“祭台倒了,但是祭祀依然要進行,朕已經派人在臨湖邊的宗廟附近搭建臨時祭台。你傳令下去,讓各世家做好準備,當天一定要所有的世家家主和家族的精英都要出席我令狐一族的祭祀。”
令狐傲微微皺眉,臨湖邊那附近雖然空曠,但是按地理位置來,並不怎麼理想,那地方風涼水冷的,而且周圍的佈局頗為封閉,進退麻煩,那麼多人進去,就安排出入都挺費事的,但是令狐皇的話,他也不敢有異議。
“是,兒臣退下了。”令狐傲暗暗驚奇,今天父皇表現得那麼平靜,對自己的辦事不力也沒有什麼意見,只關注祭祀的事情,倒是不知何意。
他退了出去,心中卻揣揣,其實他並不認為令狐皇有多信任他,喜歡他。而且如今聽說宮中花千蕊病了,消息封鎖得挺厲害的,他倒是怕花千蕊有個萬一,死了后,令狐皇對他更不信任。
即使現在身為太子,他卻並沒有絕對的認為,令狐皇會真的傳位給他,他從沒看透過這個父親,回到府中,卻遇到縹緲,令狐傲頓時眼睛一亮,有種見到救命稻草般的感覺。
“先生總是神出鬼沒,令人擔憂。”他把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縹緲,特別是藍初雪的事情,說得尤其仔細,因為他深知縹緲對藍初雪有好感,所以更加察言觀色,留意縹緲的神色變化。
縹緲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王爺若懷疑我,我便離去。”說完聲音淡淡,轉身離開。
令狐傲急忙攔住他,俊臉上流露出一絲尷尬和苦笑:“我並非有意試探先生,我自然知道先生不會做不利於我的事。只是先生一向無欲無求,超然物外,留在我身邊無所求,既不為權勢,也不為其他,我也不知道先生的目的,難免揣揣。”最可怕的人是沒有弱點也無所求,那麼這人就太深不可測了,令人看不透。
“若你真想知道,也未嘗不可,我的目的是絕彥,只要你處於和他敵對的地位,我就會幫你。”令狐傲聽他這樣一說,反而安了不少心,但是想到藍初雪又一驚。
“先生,我這樣對藍初雪,背信棄義,你會不會怪我。”
縹緲眼眸淡然無波:“政治本來就是這樣,背信棄義是常事。令狐皇的命令,你再不甘心也無法不聽。不過有一點,你該想明白,你真覺得令狐皇會把皇位傳給你?”
令狐傲心中大凜,苦笑不已:“我不敢肯定,父皇對我一直沒有太大的信任感。”
“你有沒有想過,令狐皇可能只是利用你和冰族互相仇恨。”
令狐傲氣息凝滯:“可是我是令狐一族的人,我是他的血脈。”
縹緲通透的目光如刀刃般刺入人心:“你可以這樣安慰自己,向他表忠心,但是他心裏真有把你當令狐族人?若真這樣,不會丟你去封地十年,也不會因為一個女人的話隨意封你為太子,你越是輕易給拋棄輕易被重用,這表明他心中根本不在乎你,而且冰族的血統是他心中惡魔,他真可能會讓你一個冰族後代登上帝位?令狐傲,他雖瘋狂,卻不會瘋狂到這種地步,你最終只會成為棄棋。特別是現在他對冰族人的恨意達到巔峰。”
令狐傲內心感到蒼涼無比:“可是我是他的兒子,我是令狐族的人,冰族與我何干。”
“在他眼裏,你就是冰族人。你想想,他若剷除了冰族后,你覺得他能忍受自己還有一個與冰族人的後代在眼前晃來晃去么,最大的可能性,你會死,不死,也是落得終生囚禁。”
“哈哈,原來無論我怎麼否認,我始終都還是冰族人。我不能坐以待斃,我不能任由父皇捨棄我。”令狐傲心中多年來一直積壓的不滿和憤懣一下子爆發了。
其實他從沒當過自己是冰族人,但是從他出生,他的成長,每一個時間段,他都因為半個冰族的血統而遭人鄙視欺凌,甚至連親生父親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要為此承受了那麼多的代價。他回來后,努力的討好父皇,依然在他眼中是個冰族人,永遠不會被他認同。
“先生,你說得對,他其實一點也沒在乎過我。太子這麼重要的事情,能因為一個女人的話而立,也能因一句隨意的話而廢掉我,我從來都是可有可無而已。但是我忍受了那麼多年,躲過一次次的欺凌長大,回到這個地方,不是讓他再輕易主宰我的命運,讓我生則生,死則死,我不甘心。”令狐傲咬牙痛訴,拳頭上青筋暴起,顯示了他的心情是多麼的激動和憤怒。
縹緲繼續道:“所以,其實你真正的敵人,並不是絕彥,相反,有他在,令狐皇卻不得不留着你幫忙對付他,但是一旦他被消滅了,接下來就是冰族,然後就輪到你。你真正的敵人,是令狐皇。”
令狐傲大震,沉默了很久:“可是我也不可能和絕彥合作!”
“你自然不能和他合作,但是他卻能幫你削弱令狐皇的力量,而且能給你製造上位的機會,絕彥遲早都會反,令狐皇一定會集中力量對付他,兩虎相爭,誰也沒用力氣顧忌後方的暗算。”
“那時候就是你的機會,在令狐皇還來不及廢掉你之前,你就該趁機奪取屬於你的位置,否則時過境遷,你就會失去所有利用價值,然後被廢棄。”縹緲冷然的語氣中有着濃濃的陰謀和冷酷。
“你讓我暗算父皇,在他和絕彥決戰的時刻趁機謀逆?”令狐傲聲音不禁顫抖起來。
“令狐傲,你若想走得更高的位置,就要狠得下心。當年令狐皇也曾經深愛花女皇,最終還不是狠下手謀反殺了她的族人和夫君,囚禁了她。你要記住,你若不狠,別人就會對你狠!”
令狐傲眼瞳放大,耳邊迴響着縹緲那句話:你若不狠,別人就會對你狠!對,若不狠,就得不到想要的皇位,何況這麼多年來他忍受了那麼多人的狠,已經夠了!“傲,謹聽飄先生教誨,那麼如今又當如何行事。”
“自然為自己謀划做好一切準備,我預計祭祀時,絕彥不動手,令狐皇也會動手,那也是你的時機。如今你只要陽奉陰違,不要替令狐皇出頭對付任何人,只替自己佈置好一切,趁着令狐皇需要用你,緊握三軍的兵力,到時候時機到了,就可以趁機奪位。”縹緲聲音鏗鏘,聽得令狐傲也熱血沸騰。
想到那個位置,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他的心也熱了,血液狂奔:“對,那確實是最好的機會,父皇一定想不到。不過我到時候要在祭台那邊聽從他的調令,很難指揮到其他暗中的佈局。”
縹緲眸光一閃:“我是你的軍師,我會幫你謀划好這一切,到時候你把三軍調動的虎符交給我,我便可以在後方接應你。”
“好,我相信先生一定能幫我達成這件事,到時候得到皇位,我必定會替你打敗絕彥。”
皇宮裏,深夜時分,藍初雪出現在令狐皇的宮殿。
“倒沒想到,你還敢來。”令狐皇諷刺的看着藍初雪。
“為何不敢來,兵不厭詐,既然你還沒打算殺我,那麼至少我這段時間內還是安全的。”藍初雪一身紅衣,沒有再帶面具,在燈光下似發光的寶石,絕色的臉上淡然而高傲,被令狐皇逼視着,也依然無畏無懼。
令狐皇看着她那美麗的臉容,覺得她的表情是如此刺眼,那種冰族皇室特有的高傲,好像什麼都不會打倒她們,她們永遠擁有高高在上的心境,俯視眾生。
他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花千朵,那個讓自己恨之入骨,卻也不得不為之佩服的女人,皇者的氣息,讓他覺得討厭,血液里有種劇烈的恨意,恨不得立即殺了她。
“你以為,朕還能容忍你到什麼時候?藍初雪,你以為你轉移了所有的冰族百姓,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只要這個蘭陵國一天是朕的天下,你們冰族人都別指望能逃脫。”他陰暗的眼底里佈滿了暴戾的情緒,眼神如刀,恨極剜着藍初雪。
藍初雪卻沒有被他的暴戾氣勢壓住,反而笑了:“陛下敢在祭祀之前殺了我嗎?牽一髮而動全身,你也在顧忌。但是祭祀之後,還輪不輪得到你來殺我,就很難說了。”
“你是說朕會被絕彥打敗?你對他倒是挺有信心的,可惜人家不領情,不要你,你還想倒貼,那樣的野獸,小心最後反噬你。”令狐皇冷笑。
“皇上不用刺激我,對他我比你更了解。當然我確實相信他會打贏你,因為你除了權勢外,一無所有!”藍初雪笑得諷刺,眼波含着輕蔑:“從十幾年前那一天起,你就已經一無所有了!”
令狐皇渾身一震,彷彿被刺中死穴,眼中的暴戾更加重了,幾乎噴出火花來,他一把抓起手邊的花瓶,狠狠向藍初雪甩去,藍初雪輕鬆一躲,花瓶便碎了滿地,破裂的聲音令夜色也碎了。
“陛下可以保重身體,大怒會腦溢血,到時候各位皇子們便要拍手稱快。”藍初雪笑得更加迷人,任何人都有弱點,令狐皇的是什麼呢?那便是過往一切,為何那麼恨冰族,就是因為他一直都耿耿於懷,無法放開,成了死結。這些年折磨着冰族,卻依然越發狂躁,性格更加暴戾扭曲,因為他得到了一切,卻也失去了一切。
令狐皇一下子頹然了,狂躁的氣息消失了,居然露出了疲倦的諷笑:“和你們這些小輩耍詭計,真是讓朕厭倦了。”
“既然厭倦了,就該服老,就該退出這個政治舞台,屬於你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哼,口氣不少,朕會讓你們全部都會後悔。”
“在這之前,把花千蕊交給我。”藍初雪冷然道。
“匣子呢!”令狐皇哼聲。
“在這。”藍初雪拋出一個黑匣子。
令狐皇接住,急忙打開,看到裏面泛黃的紙張,眼睛一亮,確實是幾百年前的紙質和盒子,諒藍初雪也不敢拿東西隨意敷衍他。
“哈哈,花蕊?朕即使死,也不會讓她離開朕,既然已經給朕拿到了匣子,那麼你可以滾了,等我殺了絕彥,不會讓他一個人下黃泉的,畢竟他還給你這匣子,說明他還真對你不錯,起碼你得去陪他。”令狐皇張狂的大笑。
藍初雪冷眸:“你這是不打算兌現承諾?一個皇帝居然如此無恥,還敢號稱九五之尊,一言九鼎。”
“朕本來就如此,否則怎麼犯上作亂,奪了你們冰族的江山,所謂兵不厭詐,只怪你太蠢。”令狐皇撇嘴。
“我也料到你確實是無恥的人,從沒相信你會輕易放了花千蕊,你看清楚,那匣子。”藍初雪也露出鄙夷的冷笑。
令狐皇眼瞳一縮,急忙去翻開那匣子,但是這一回無論他怎麼翻,都翻不開,舉起手想一掌拍碎它。
“拍碎了,裏面的東西就會自動焚燒,這匣子下了禁術,非我打不開。”
令狐皇頓時滿眼裏是風暴席捲,他竟然被這個女子暗算了,好個冰族皇室後代,果然陰險。
“哼,你以為朕沒有這東西,就真的對付不了絕彥嗎?朕會讓你看看,這個天下到底是誰做主,誰能笑到最後!”
藍初雪從皇宮裏出來,落入丞相府內,站在滿園的蒼雪中,看着皇甫彥的房間亮了燈,她站了一陣子,就聽到裏面清冷的聲音。
“既然來了,就把東西送進來。”
“我這不是怕打擾你的洞房花燭嗎?”藍初雪挑眉。
房間裏頓時一陣寂靜。
“看來你今天確實夠忙的,又是開張,又是張羅神獸出場,又是斬殺千軍,又是劫法場,又是進宮對陣令狐皇。真是夠忙,我丞相府這等悔婚小事,和你的比起來,還真不夠看。”
藍初雪眼眸瞪大:“你沒有和藍初玥成親?”
“我有說過和她成親么?我的品味還不至於差到那種地步。”皇甫彥不屑中帶着傲慢的氣息,端得是一派高傲貴公子。
藍初雪推門進去,果然看到皇甫彥坐在桌子邊,一身清冷玄衣,眸色深邃壓抑着激蕩,身上的氣息卻有些不穩,情緒也沒有以往那麼平靜,顯得有些狂躁,今天看來很多人都狂躁了,都被刺中了弱點嗎?
藍初雪看着他:“你又暗算了誰?”
皇甫彥臉色一寒,唇角諷刺:“你還真是夠了解我。”
“這不是你一貫的做法嗎,肯讓你那麼委屈的做出這種假象犧牲,忍耐了那麼久,必定是有所圖謀,不過我看,你應該成功了,但是為何不高興呢,你所追求的,不就是在每一次的算計中,得到最大的利益,將所有人都算在其中嗎?”
藍初雪的話讓皇甫彥眸光變冷,胸口的傷口更加痛了,是的,他算計了自己的父母和家族中所有人,他得到了所有,他也沒後悔過自己的陰謀算計,但是晚上自己一個人坐在這裏,想起今天在密室里發生的一切,為何會覺得那麼落寞。
“你是來還匣子的吧,留下東西,你可以走了。我無須你來諷刺,得到了我想得到的,我自然高興萬分,卻不需在你面前表現出來。”皇甫彥的聲音充滿了張狂的笑意。
藍初雪放下令狐皇不屑丟回來的黑色匣子在桌面上:“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子,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哦,還有誰會像我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如此興奮。”皇甫彥挑眉。
“令狐皇!”
“你在開玩笑嗎?”
“你們都努力的想用自己得到的一切掩飾內心的虛弱,告訴自己這一切是輝煌的,是自己最想要的,最後自己相信了,心卻依然空虛。皇甫彥,你真的在高興嗎?”
皇甫彥臉色驟變,隱隱的蒼白暴露了他的虛弱:“我有何不高興的,為了一直以來努力的目標,有所犧牲是必然的,或許會有痛苦,卻不會有後悔。雪兒,我是不會讓自己有後悔的機會。”
如果最後的結果是後悔,那麼他的所有人生就會變得毫無價值,他能容忍自己一時的痛苦,卻不能容忍後悔。
“如果真能不後悔,那是好事。但是當你已經在告誡自己,不會後悔時,就足以證明你的內心其實已經在掙扎,只不過你想努力的說服自己而已。真正的不悔,是根本就不會想到後悔這個詞。”藍初雪深深看着他。
皇甫彥突然笑得不可自抑:“你這是經驗之談么?”
“……是,知道最無力的感覺是什麼嗎?等到你真正的失去了,無法挽回時,你才悔恨。但是,時過境遷,再大的努力,也已經無意義,失去了就是失去。”藍初雪口氣中頗有一絲感嘆。
“雪兒,倒是想不到,你成了個哲學家,可惜你的經驗不適合我。在你的心裏,感情為重,在我的心裏,即使是感情,也可以衡量的,所有的事情在我心裏都能衡量出一定的價值。”皇甫彥木然的看着桌子上跳動的燭光。
“你的生命也可以?”
皇甫彥傲然道:“可以,如果為了既定的理想,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的生命呢?若你的理想有一天是建立在我的性命之上,你會殺了我嗎?”藍初雪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口氣冷然。
皇甫彥也抬頭看着她,兩人的眼眸里都是一片迷離的漆黑,看不到底,也看不到他們的心。
“這個答案,你以後便會知道……”皇甫彥勾起唇角,微笑有點冰冷。
藍初雪也笑了,只是笑容里沒有一絲真正的笑意:“真是符合你風格的答案,不到最後一刻,永遠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作為一個對手,你很有挑戰性,作為一個情人,你卻很傷人。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認為我會怎麼做呢?”
皇甫彥無所謂的笑:“你會殺了我?”她的性格堅韌,是那種不為任何人活着,也不為任何人死掉的人,她只為自己活着,無論誰都不會阻擋她生存下去的道路。
“你錯了,我會讓你殺了我。”藍初雪卻說。
皇甫彥懶散的神色一變,渾身一震,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盯着她:“為什麼?”
藍初雪身形如風掠出門外,絕美的臉上終於綻放了光彩:“因為我不想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還因為……我愛你!”不再逃避,無論結果如何,都該面對自己的真心,面對一切!
蘭陵國天聖十八年,隆冬十二月初八,夜晴無雪,破軍、貪狼兩星齊現,光芒乍亮,主亂之星現世,必打破天下格局。
深冬夜晚的街道一片蕭瑟,因為祭祀日子已經快到了,京城到處都是掛滿冰冷的白綾,家家戶戶都陷入一片安靜壓抑的氣氛,城中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兵,天空中不時有靈獸飛過,天空衛隊在蘭陵城上空日夜巡邏。
這個蘭陵城多年來,第一次如此氣氛緊張和壓抑,連冰雪的寒意,都抵不過人心的寒意。
即使今夜特別的寒冷,依然很多人無法入眠,各方勢力所有的準備都已經就緒,人人都壓抑着興奮和彷徨,等待着明天的到來——祭祀之日,也是所有的血腥鬥爭,進一步激化或者結束的日子。
誰勝誰負,鹿死誰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平靜的湖面下壓抑太久的的火山會爆發,蘭陵國新一輪的烽火會點燃,天下即將大亂,群雄逐鹿,勝者為皇,這是一個以武力決定一切的鐵血年代。
亂世造英雄,所有有野心的人物,都想藉著這股風活得更大的利益,成就一番名利,所以蘭陵國的各大家主,無論誰,都無法不為這個動蕩的到來而熱血沸騰,他們的忠心是有限的,一切以家族利益至上,令狐皇的時代一切的勢力已經成了定局,唯有打破,才有屬於自己的機會。
而冰族的聚居地內,議事廳中,人人肅穆,討論着今後的方向,花雲哲道:“基本上已經將店鋪里的丹藥送了一部分給一些世家,一部分收藏了起來。只是可惜了,那麼辛苦建立了一個店鋪,這麼快就要關閉了。”
花雲仙笑道:“花樣器藥店鋪在京城即使倒了,但是這名聲早就造了起來,傳遍了蘭陵國,即使到哪裏開,都一樣可以很快迎來很多的客人。店鋪不過是個空殼,重要的是,我們已經打響名聲,並通過這家店得到了足夠的財產,這些名聲和財產,足夠讓冰族人以後的日子過得非常好了,以我們如今的財力,擠進蘭陵國三大最有錢的世家,足足有餘。”
她的話讓很多長老都點頭,露出了暖心的笑意,本來這種動蕩和打壓是最讓他們冰族人驚恐的,因為他們無權無勢,又被打壓了多少,赦免後生活得小心翼翼,最怕就是有巨大的變故讓他們再度陷入困境。
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他們不需要在看人臉色,小心翼翼的生存,他們有了足夠的財富和技能活在打壓中,不會輕易被打倒,可以活得更自由。
這一切都歸功於藍初雪這位女皇的後裔,她果然是來拯救他們冰族的,他們冰族從此充滿了希望。
“明天,無論是令狐皇,還是絕彥,總有一方會動手的,趁着大亂,我們全體冰族人都徹底離開蘭陵城,一切計劃我已經安排好了,所有的武器和丹藥靈獸都已經分發到族人的手中,古城主會在邊境接應我們,出了蘭陵城,只要全力奔赴邊疆就行了,相信令狐皇和丞相府打得那麼厲害,不可能再分派人手去追擊我們。大家明天各就各位,就好了。”
花雲仙吩咐后,眾長老皆是一臉瞭然,答應下來,花雲仙的目光不禁望向一直出神的藍初雪,說道:“雪兒,你在想什麼?”
藍初雪驚醒過來,緩緩抬起秀眉,雪白的臉上有抹深沉:“家主你安排得很妥當,那明天的指揮就交給你,我相信你能做好一切。”
花雲仙笑容凝滯,震驚溢滿了眼眸,其他長老也是神色震動,憂心匆匆的望向藍初雪:“雪兒,你不是不打算和我們一起離開吧?”
藍初雪眼神冷靜:“嗯,我要帶花千蕊走,明天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亂中求勝,令狐皇必定難以阻止。
花雲仙和長老他們頓時沒了話說,即使他們並不認同藍初雪該將花千蕊救回來,但是這份母女情誼,卻是他們也無法割裂,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我帶人一起和你去,讓長老們在城外接應。”花雲仙道。
藍初雪卻搖搖頭:“你們先走,我救了他們,自然會離開,你們多留一分,捲入危險就更大,我和朱雀一起,必定能成功的。”
見她態度堅決,花雲哲眼中露出了深意:“雪兒,你去救花千蕊,我們毫無異議。但是如果你要介入這場鬥爭,回去幫絕彥,我們絕對不能同意。”
“長老,我即使去幫,也是以我自己的身份去幫他,我也不會帶累冰族,我不明白,為何你們要反對。”藍初雪疑惑的看着他們古怪的神色,心頭一跳。
總覺得他們似乎有什麼隱瞞着她,讓她感覺到很不對勁,雖然皇甫彥不接納冰族讓冰族人也生氣,但是冰族人對丞相府的態度,卻遠遠不是生氣那麼簡單,似乎,有點忌憚的感覺!
花雲仙嘆了口氣:“雪兒,你對我們冰族人來說太重要了,我們不能冒着讓你受傷的危險去幫他。丞相府和令狐皇誰勝誰負都好,必定都會付出慘重的代價,你去了容易受傷。何況你幫了他,對我們來說,也沒意義。”
室內一片冷寂,溫暖的燈光在火油燈上跳動,照着議事廳里所有長老的臉容,深深的憂慮,複雜的眼神,還有堅決的反對,那種眼神暗示着她這樣的決定是錯的,會讓他們很失望。
藍初雪真的不明白了,但是她的決心同樣不容更改,她也為冰族做出了很多的貢獻,這也足夠了。
“家主,這是我個人的私事,我覺得我個人有權決定如何去做。我關心冰族,也為你們做了很多事,如今你們已經羽翼豐滿,足以獨立了。有沒有我,你們冰族都可以過得很好。所以,現在我想去他身邊,無論是因為曾經的諾言,還是我對他的感情,我都想陪着他,一起面對一場最艱難的仗。”
那一夜,她告訴他,她愛他!對,她終於可以無所顧忌的承認自己的感情,將那些猶豫,那些狗屁立場全都丟掉了,感情是不可以理智的,若理智了就不算愛,所以她也瘋狂一把,將所有的顧慮都捨棄掉。
為什麼非說不能在一起,為什麼不能衝破那些攔在他們面前的障礙,其實不是那些困難讓他們無法相愛,只不過他們都是自尊心極強的,都不願意徹底放下身段,都害怕自己不理智后,並不能得到想像中的美好結果。
可是愛情本來就是最簡單,愛不愛,只是一種感覺,就像當初她一刀插入他的心時,他沒有對她出手,就像他口口聲聲說不會為任何人犧牲自己,不會容許自己不理智,卻在天雷劈下的瞬間抱住她,擋去了一切,明明說不會把黑色匣子給自己,卻依然送來給了她。
他總是在自相矛盾,做出的事情永遠不是他所表現的那樣自私冷酷,其實,她知道,他也愛她。
花雲仙和長老們都是一臉的震驚之色,雙眉緊鎖,眉眼間都是鄭重和認真之色,似乎難以接受藍初雪的說話,情緒都不能保持平靜了。
“雪兒,你的意思是,你決定離開冰族,去絕彥身邊幫她,以後和他並肩齊進,一同征戰天下,為他打下這個蘭陵國江山嗎?”花雲哲的聲音陡然激動起來,鬍子都抖動了。
他的口氣充滿了嚴厲和失望,剛才那欣慰和興奮全沒有了,只剩下一種頹敗和失望,而其他長老,也是一臉的失望之色,難以自持,眼中竟然隱隱有淚意。
藍初雪錯愕的看着他們反應那麼激動,心中的疑團就更大了,她一直覺得其實冰族人對她也不一般,她不過一個外族人,即使幫了冰族良多,也不值得他們如此痛心糾結。
“花長老,我只是個外族人,承蒙你們看得起,所以擔當了冰族的副家主,但是我也有我的人生,所以,我要離開,這是理所當然的。”
花雲哲聽到她堅決的聲音,痛心萬分:“你居然為了一個男人拋棄我們冰族,為別人去謀取天下。你是冰族的新家主,你怎可以這樣不負責任,離開你的族人?”
看着花雲哲那幾乎失望,責備的表情,藍初雪心中升過不詳的預感:“我只是個外族人,談不上拋棄冰族。”
“雪兒,我們決不允許你這樣做。”花雲哲鏗鏘有力的說
藍初雪也生氣了:“長老,你們有什麼理由替我決定這一切?你告訴我,你給我一個理由?”
室內一下子死寂了,到了這種關頭,隱瞞下去已經毫無意義:“理由就是……你是花千蕊的女兒,你是冰族皇室唯一的血脈。”花雲哲憤怒的道。
藍初雪渾身一震,彷彿被雷電劈中般,整個人都怔住了,眼瞳放大到極致:“你說什麼?”
藍初雪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她是冰族皇室的後裔,花千蕊的女兒?有這麼狗血的事情嗎?她明明是一個南國人,怎麼弄到和冰族女皇有關係的份上?這簡直讓人無法接受。
花雲仙沉靜的臉上浮起了無限的哀思:“雪兒,你難道就不奇怪你一直以來對冰族人的好感從何而來嗎?這就是因為血脈的相連,讓你對冰族人感覺到特別親切,看到他們受罪,你也會很憤慨和難受。看到花女皇在祠堂前受辱,你忍不住撲上去幫她擋着,即使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卻無意中去做了這些事情,這本來就是一種天意。
更何況,若不是知道你的身份是皇女,我們又怎麼可能立你當副家主,家主這種位置,只有冰族人才能擔當的,即使你再有功勞,也不可能。你從南國而來,尋找自己的身世,其實你早就找到了,你是冰族的公主,冰族人唯一的領袖和希望。”屋外的冰霜彷彿一瞬間透入了室內,令人覺得滿身寒意和冰冷,連火爐也溫暖不了。
花雲仙率先跪下來:“臣參見皇女殿下!”
花雲哲他們也跪了下來,大聲的喊着參加皇女殿下!
藍初雪木然的看着他們,有種置身笑話中的感覺,在她決定放棄一切時,她竟然是冰族皇女,竟然是這樣對立的身份,完全令人說不出話來,這個消息來得太震撼了,令她幾乎不能接受這種跌宕起伏。
她想起那一次她去皇甫彥那裏,問他要匣子時,他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他諷刺自己是真拿去救人還是為了冰族,說她一直欺騙他,懷疑她的用心險惡。
她憤怒的打了他一巴掌,覺得他很過分,竟然那樣懷疑自己,對她毫不信任,原來他已經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她不知道,這不是笑話嗎?
怪不得他一再不能接受她,原來她是皇女,現在串聯起所有的事情,看起來,確實就像一個處心積慮的大陰謀,若不是她親身經歷這一切,她也相信這麼多麼大的陰謀呢!從南國邊境上古戰場開始,一步一步,無意中,竟然是陰差陽錯。
“殿下,這一次你該明白,為什麼我們不能讓你走,這是你的冰族,那些是你的子民,你忍心丟下自己的子民嗎?更何況,你怎能幫他奪去天下呢,這個天下本來就是屬於我們冰族人的,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所以我們加入令狐傲,也從來沒有打算真為他效力,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冰族人的未來和光復。”花雲哲沉痛道。
其他的長老也老淚縱橫,長跪在地上不起,痛心的勸阻。
“殿下,冰族百姓熬了十幾年的苦,終於等到你回來,你是冰族人的希望,臣等懇請你不要拋下自己的族人。”
“殿下請想想花千蕊女皇,想想十幾年前冰族人所遭受的苦難,若你離開了,我們冰族人又該何去何從。”
藍初雪看着他們跪倒在自己面前,一聲聲血淚訴說著冰族人的艱苦,和懇求,她無法說出個不字。
那些痛苦了十幾年的冰族人,把她看做唯一的希望,將她看成可以將他們帶出苦難的救贖,她能拒絕嗎?
皇女這個身份,就像一個沉重的枷鎖,代表的責任是重大的,而且她是皇女,那麼她不但要承擔起冰族的責任,還要承擔起十幾年前花千蕊的錯誤,為自己的母親贖罪。
“你們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藍初雪只想苦笑,那麼她就不會對皇甫彥說那番話,她就不會放任自己的感情。
花雲仙滿是歉意:“我們怕你太衝動了,去救女皇,反而賠上自己的性命,畢竟對冰族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你的性命。”
“殿下。”花雲哲看着她:“有一句話或許老夫不該說,但是你卻必須要面對的。無論是令狐皇還是絕彥,在根本意義上,都是你的敵人,我相信你能把令狐皇當敵人,只是絕彥,你恐怕很難下手,但是如果你選擇了冰族的立場,那麼他就是你的敵人。”
“哈哈,一語成讖,沒想到我和他真有一天,真的徹底站在對立面上。”藍初雪失笑,“這個結局,一點也不好。”原來從一開始,便註定了他們是敵人,既然如此,為何要相遇,相愛,最後拔刀相向。
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她無法丟下冰族,丟下這份家族責任,花千蕊曾經拋棄過他們一次,若她還是走上一樣自私的路,她還能算一個人嗎?
愛情和親情,家族責任擺在你面前,真的可以拋棄一切為了愛情嗎?她想起那個亘古難選的題目,母親和愛人同時掉下水,該救誰,她和大部分人一樣,即使痛苦,但都會選擇後者。
太陽初升,漫天是朝霞,血紅如海,彷彿意味着什麼!這是不尋常的一天,對很多人來說,都是!
蘭陵城一大早就已經鑼鼓喧天,熱鬧非凡,家家戶戶都準備好了祭祀用品,供奉祖先,天空上的衛隊飛過,撒下一朵朵白花,滿城皆是一片白色,蕭瑟的香氣不能安定人心,反而讓人覺得緊張。
皇宮的人,各世家都準備好了所有的祭祀禮車,一大早就在城中主要的街道遊行,一輛輛打造精巧的祭祀車輛走過,顯示出世家對皇室的重視以及財富面子,游完街道,便是世家、大臣等等進入宗廟附近搭建的臨時祭台聚集,進行各種儀式。
藍初雪他們也隨着每個隊伍,進到了宗廟的大片土地內,這是皇城北開闢出的一塊巨大的園林,建造了幾十座宗廟和護樓供奉令狐一族祖先,面積非常龐大,遠遠望過去,樓宇林立,巍峨肅穆,頗為氣派。
藍初雪進過這裏,自然知道這附近的佈置,這宗廟周圍都佈置了不少的兵力,不過看起來,這宗廟附近還算比較平靜,太多的靈壓混合,讓她也很難分辨出周圍的兵力狀況。
宗廟內有山有水,可謂風水寶地,主宗廟在山上,坐北向南,下面就是一個巨大的湖泊,形成開合之勢。而這次臨時的祭台就建造這湖泊不遠的草地上,不過……
藍初雪掃了眼那湖,微微眯起眼來,那湖泊的水怎麼那麼少,雖然冬天,水勢都會下降,但是這湖沒有外流的河流,水面的高低波動並不大。
但是如今,這水似乎少了很多,這乾涸也太厲害了吧!不過藍初雪一時間也沒有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進到去后,整個空曠的地方都站滿了人,頗有點運動員進場的架勢,不過比起運動員,這些匯聚了蘭陵國所有精。英的場面可有看頭多了!
這裏的位置安排都是按家族勢力的大小劃分,其中丞相府在正中央,左邊是三大世家,右邊是其他世家,冰族則安排在丞相府的旁邊,這樣的位置安排,令三大世家的人很不滿,因為這意味着冰族人和三大世家的位置是平起平坐的。
特別是淳于掌陰沉了一張臉,幾乎能滴出水,他被藍初雪騙走了幾億的金幣,差不多將淳于家百年來的積聚財富送了別人一半,如何能不惱火,簡直恨不得拆藍初雪的骨,吃她的肉,方能解恨,而其他不少曾經得罪過冰族和藍初雪的家族,也是憤恨的盯着藍初雪。
但那些和藍初雪沒有過節的,特別是年輕的靈術師們,看到藍初雪皆是崇拜,震驚的神色,如此一個少女,不但容色驚天下,且還擁有如此厲害的技能和實力,就這份沉穩,一直不張揚的低調態度,就足以叫人敬重。
更何況看到三大世家都被她耍得團團轉,讓他們這些向來備受三大世家欺壓的世家,都感覺到無比的心情舒暢。
更何況,藍初雪長得如此美麗,站在那裏就是一道悅目的風景,實在令人不得不側目,為之驚艷,所以全場最耀眼的人物,屬藍初雪。
藍初雪卻渾不在意,和花雲仙他們一些長老,在準備好的位置上坐下,其他的子弟則站在她們後面,意氣風發,眼裏是灼熱興奮的光芒,似期待已久。
藍初雪和皇甫彥的位置相距不遠,但是大家從落座后,都沒有互相看一眼。
等待人齊備,旭日已經升起,天色晴朗,陽光照着祭台上一拍鳴鼓和旌旗,頗有一種磅礴的氣勢。
擂鼓齊鳴,令狐皇登台,今日的令狐皇與往日不同,多了凜然之氣,與往日那暴戾陰沉的情緒很不同,他顯得格外的沉靜,臉上無甚表情,眼眸甚是深不可測。
黑色五靈雲紋的金邊祭祀服,層層疊疊拖曳在地上,厚重而莊重,卻透着皇家別具的華麗,九龍雕刻金冠映襯得他一代帝皇的光輝形象,很多臣子都有種恍惚的感覺,好像回到了十幾年前,令狐皇剛登基的那一天。
令狐皇果然還是令狐皇,當奢靡放縱了十幾年後,遇到了真正的敵手,又露出了屬於他的魄力和殺機。
藍初雪看着令狐皇,心中大震,看到令狐皇如此平靜的狀態,她卻越發的疑惑和心驚,要知道,當瘋子平靜下來時,並不以為他正常了,而是他內心策劃這更瘋狂的想法。而那天天才般的瘋子,平靜下來,就是毀滅的開始。
藍初雪心猛的一跳,眯起眼來,仔細的觀察着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令狐皇在台上宣讀一些祭祀的祭文,最後看着台下所有的臣子家族。
“蘭陵國能得今天的面貌,全賴有在場的各位盡心儘力,朕都把一切看在眼裏。祭祀天地,光耀祖宗后,同時也該為各位定行獎罰,勉勵有功之人,懲戒心懷不愧之臣,這樣才能讓這個江山更穩固,社稷更安定繁榮。”
令狐皇的話令不少人心中一震,獎罰?這意味着令狐皇真的打算在這裏向丞相府的人開刀?不少人目光有意無意望向皇甫彥,看來今天必定有一場好戲。
冬天的冷風,連太陽也照不暖和,冰冷的氣息讓氣氛更加為止凝滯,皇甫彥面無表情,沒有被他這番已有所指的話所嚇住,依然淡定的坐着,不知在想什麼。
顯然令狐皇和皇甫彥都已經各種準備好了,但是,貌似兩人的手段都很隱秘,看不出端倪。
令狐皇宣讀玩祭文,做了一些祭祀的儀式后,便宣佈,開始歷年的慣例,世家比試,不過這一次令狐皇似乎沒有什麼興趣,說風太大,所以他便離開祭台,登上遠處的樓閣觀看。
看着令狐皇離開,藍初雪心一跳,他這麼一走,雖說走得不遠,但是按某種意義上來說,離開了主戰場,有伏擊的危險。
但是她掃了眼周圍的世家,無論是三大世家,還是其他世家,似乎都沒有什麼動手的端倪,而宗廟四周,也沒有隱藏軍隊即將動手的氣息,奇怪,令狐皇難道竟然沒打算今天動手,只是做做樣子,嚇嚇人?
禮官宣佈:“各家隊伍代表上台抽籤。”較量有三個擂台,分三組。
藍初雪也代表冰族的隊伍,上去抽籤,而很多的世家代表一看是她,都瞪大了眼,見她去第一組抽籤,然後圍着第一組的代表們全消失了,一溜煙的跑去第二第三組抽籤了,那速度可真是腳底抹油。
藍初雪看着空空如也的第一組,很是無語,以前人人見了冰族都跑上了欺負一番,如今見了她,卻像見鬼一樣,看來她最近的名聲真是很有殺氣。
“這怎麼辦,我冰族自己一組?”藍初雪一頭黑線的看着那主持的官員,那官員也很無語的看着第二第三組擠得水泄不通,個個代表都不願意過來。
現在誰都知道了藍初雪是花樣器藥店鋪那位紅衣店主,光實力就已經不是六級可比,他們若和她打,那時自找死路,更何況,她是頂級煉藥師兼煉器師呢,誰敢得罪她,所以無論是從哪一方面出發,都別碰上她。
“咳,既然如此,那麼第一輪的比試,冰族隊伍直接晉級。”官員也很無奈,只能採取如此政策。
而下面的冰族人頓時覺得揚眉吐氣啊,個個臉上都笑得開花似的,終於也輪到他們冰族人威風一把,誰見了他們都怕,不敢得罪,實在太爽了,這種感覺超級爽。
“哼,如此嚴肅的祭祀比賽,怎麼可以還沒打就晉級,這樣於理不合。”一道不屑而陰沉的聲音從三大世家那邊傳了出來,正是淳于世家的家主淳于掌,他這幾天憋了一肚子的氣,為了那幾億的金幣,幾乎肉痛得死去活來。
如今見藍初雪竟然那麼威風,一出場就嚇到了那些隊伍,更覺惱火萬分,竟然沒人敢教訓這個臭丫頭,容她放肆囂張,他怎能忍得下這口氣。
藍初雪挑眉,看向陰沉無比的淳于掌,笑了:“原來是淳于家主不服氣,既然如此那便將淳于家的隊伍分來和我冰族一組便好了。”
“對啊,分來和我冰族一組,咱們早就想領教一下傳說中的淳于世家是不是那麼厲害,不會是假冒的吧,兩三招內就會被打敗吧?”
“難保了,看看他們的領隊上台抽籤,剛才明明站在第一組,一見咱們家主上來,立即就溜得比猴子都快,必定是怕了。”
“哈哈,淳于世家,第一世家居然這樣的鼠輩,連咱們一個小冰族也怕,真是好笑。”
冰族的子弟,受過淳于家那麼多的欺壓和諷刺,這一次終於找到機會大肆嘲弄了,一句句諷刺,弄得淳于家的子弟都氣得爆炸了。
向來只有他們鄙視該死的冰族人,如今這些該死的傢伙竟然嘲笑回他們第一世家,簡直氣死人。
淳于掌更是聽到這些諷刺,變了臉色,好個囂張的藍初雪,騙走了他淳于家大半財產不說,如今還肆意侮辱淳于家,新仇加舊恨,若再不爆發,給冰族人一點教訓,淳于家也會淪為笑話。
“藍初雪,你別太過分,以為區區冰族廢物,我們淳于家會怕了你們嗎?”淳于掌眼底閃過一絲陰鷙和狠辣,突然冷笑起來,對那禮官道:“冰族隊伍竟然有家主加入,大大影響了公平性,其他世家豈不是吃虧了,普通子弟如何能與家主對抗。既然如此,那麼其他隊伍,也可以加入一名家主,這樣才算是公平的對決。”
全場頓時嘩然了,這些隊伍向來是族中年輕人組成的,年紀都不會超過二十五歲,而這個年紀的人,一般在家族中都很難會擔當上重要的職務。
所以隊伍的要求,也沒有說過重要人物不能加入隊伍,只不過一般有身份的人,都不屑於屈尊加入,畢竟都是年輕人的玩意兒,太失。身份。
淳于掌如今竟然說讓家主也加入這些年輕人的爭鬥,分明是將這些比試變成家族的決鬥!不過如今各方的矛盾如此激化,今天也不過一併爆發而已。
“隊伍本來就是沒有說不能讓家主參加,當初列名單時,我也不過是普通的冰族人員,而且還在二十歲之下,哪裏不符合規則了?哪裏不公平了?有本事,淳于家主也可以找個二十五歲以下的家主來加入淳于家的隊伍!”
藍初雪毫不客氣的諷刺,若不是自己前段時間在店鋪開張時露了一手,這些人會怕她嗎?今天倒是厚着臉皮,說她以家主之身加入影響公平性。
“哼,狡辯也無用,難道你身為家主和小輩打鬥,就不覺得羞恥嗎?分明是以家主之身壓着別人,這樣的比賽,如何公平。”淳于掌自然厚着臉皮,強詞奪理,若他能在淳于家中找到像藍初雪這麼厲害的子弟,早就不知把這囂張的丫頭打到天邊了。
“這……”主持的官員看他們針鋒相對,一臉頭痛,這兩方都不能得罪。
“好,讓其他的隊伍也加入一名家主或其他長老又如何。”藍初雪挑眉,不屑的看着淳于掌,冷笑:“最多我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兇狠的氣勢,狂妄的話語,讓全場震撼,好有氣勢的女娃兒,竟然對着那個飛揚跋扈的淳于家主說這種話,不過以她現在的身手,這種話雖然狂肆,卻未必不能做到。
淳于掌臉容一片黑透了,這藍初雪真以為天下無敵了嗎,哼,難道幾個世家家主聯合,還拿不下她?哼,這比賽的規則可是沒太大的限制,同一組的,留到最後的隊伍就是勝利者。這種比賽屬於混戰模式,並非一組組相互間對決。
他再加上其他兩大世家,並拉攏兩個隊伍加入,五個隊伍,五名家主,出盡全力對付藍初雪,就算她再天才,也讓她死在這裏,今天就讓她為自己的狂妄自大付出代價。
“藍初雪,你可知道比賽規則,台上交手,難免會有生死較量,死在台上也是無法避免的事情,趁現在還能後悔,別怪老夫不給你機會,否則一會兒刀劍無眼,你死在這裏,可沒有人會同情。”淳于掌擺出一副長輩的教訓樣子,高高在上。
藍初雪哈哈大笑,黑珍珠般瀰漫著冷光的眼底透着極度的諷刺:“看來淳于家主認定了能把我打死,不知是如何打贏呢,就憑你的實力?還是說要拉攏一大堆的家主一起來對付我這個小輩?每組六個隊伍,看來淳于家主打算五個老頭子一起上,哈哈,幾十歲的人了,居然連一個小輩都怕成這樣,我雖然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無恥的人,不過一對五,我也很期待!”
“你……”淳于掌氣得吹鬍子瞪眼,被如此嘲弄厚臉皮無恥,任何一個有身份的人都受不了。
但是他也深知,如今的藍初雪實力深不可測,恐怕在六級之上,以他個人的力量確實難對付,無恥便無恥,只要殺了這丫頭,搶回幾億的金幣,這才是最重要的,命都沒有的人,看她還張狂什麼。
“既然如此,便重新分組吧!三大世家和冰族、陳家、陸家分在第一組。”主持的官員急匆匆宣佈。
到底淳于家還是保皇一派的人,他自然要幫着淳于家,這三大世家,還有陸家、陳家都是一派的,五對一,絕對不可能輸。
這回到冰族人憤怒了,分明是故意安排陷害他們冰族,雖然他們現在的實力還有武器靈獸都很厲害,還有藍初雪這樣的高手坐鎮,但是五對一,這也不是簡單的事情,淳于掌他們幾個世家家主,可都是蘭陵國數一數二的高手,這也太不要臉了,居然那麼多個有身份的人聯合起來對付他們一個冰族。
他們真擔憂洛藍初雪必是對手,儘管她很厲害,但是再厲害,也是六級嘛!誰知道藍初雪臉上沒有一絲畏懼,反而冷笑:“也好,曾經欺負冰族的人,都匯聚在一組了,也省得我們一個個去教訓,就一起上吧!”
氣得三大世家個個眼睛幾乎凸出來,幾乎要拔出武器跳上來,竟然如此囂張,這個女子實在太可恨。
藍初雪走下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雪兒,你這樣做……”花雲仙也有些擔憂,怕節外生枝。
藍初雪壓低聲音,眼神閃耀着奇怪的光:“家主,等一會兒我們打起來了,你就假裝急了,大呼不公平,要回去搬救兵,總之想辦法帶着人脫身。”
花雲仙一震:“按計劃,我們是祭祀后才動手的?現在這樣貿然提前……”
藍初雪神色更凝重了:“家主,必須要提前離開,我說不出什麼來,但是有一種奇怪的直覺,總覺得這裏有古怪,潛伏着巨大的危險,趁早走好。”
花雲仙皺了下秀眉,清秀的臉上也佈滿了疑惑,想了想:“令狐皇若在這裏直接動手,就太奇怪了吧,所有的世家大族都在,三大家族的人是他的依仗,他們並無什麼異動。”
“所以我也覺得很奇怪,按一般的佈局來說,令狐皇不該是如此平靜,什麼軍隊都沒有埋伏在附近,三大世家的人似乎也沒有安排什麼舉措。但是有一點,很值得懷疑,令狐傲從頭到尾沒有出現,而令狐皇本該在台下觀看比賽的,卻找了個借口到了塔樓上,那個地方居高臨下,可以將一切都收入眼中。最重要的是,他隨時可以找個替身在那裏坐着,自己離開。”
花雲仙聽她這樣分析,也點點頭,以令狐皇的個性,確實今天的行事風格不太像:“你懷疑這裏是一個局?他早已抽身離開了,但是三大世家的人都在這裏啊?難道他們也被算入了這個局中?”
“有何不可能,為了將所有人都瞞住,必須有犧牲不是嗎?何況令狐皇那樣的人,三大世家對他來說,只是有利用價值。我覺得三大世家在這裏,本身就是個誘餌,讓所有人都安心以為不可能發生事情!”藍初雪目光閃耀着冷光。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我一會兒尋找機會帶人離開,你和隊員們萬事小心,一看不對勁,就想辦法抽身。”花雲仙道。
藍初雪點點頭,又掃了眼那個一直讓她很疑惑的湖,眉心皺動,讓朱雀去探查,轉身看着依然一臉冷漠,深不可測的皇甫彥,他一直低頭沉思着什麼。
她距離他有幾米遠,但是從頭到尾,他們竟然連眼神都沒有接觸過。看來自己那天的表白,還是動搖不了他的心,那樣的關鍵時刻,她說那些話,估計反而打擾了他平靜的心緒。
也罷,反正現在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反而連選擇都沒有了。冰族人是不願臣服的,皇甫彥卻是要得到天下的,兩者誰都不肯低頭。
似乎她的目光太銳利,皇甫彥最終抵抗不了這種有質感的視線,微微轉過頭來,竟然帶絲哀求的看着藍初雪:拜託別再用這種目光看我了,否則回去相爺會殺了我的。
藍初雪一怔,那眼神絕對不會是皇甫彥的,她頓時傻了眼,狡兔三窟,原來不止令狐皇這老狐狸跑了,皇甫彥根本就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這個……應該是休一吧!
怪不得皇甫彥一直都面無表情,一句話都沒說過,原來只是休一故意在那裏裝,裝出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其實就是怕有所舉動,引起人懷疑,畢竟要模仿皇甫彥,確實不容易。
而休一很快就轉過頭去,心中很是痛苦,發覺讓他來裝主人這件事實在太艱難了,皇甫彥那種沉靜銳利他裝不出,只能裝冷漠,臉皮都快抽搐了,只能努力的耍酷,但是被藍初雪那樣盯着,差點破功了。
過了一會兒,藍初雪收到休一的紙條,說皇甫彥讓她不要比賽到最後,想辦法脫身,藍初雪眯眼,看來皇甫彥也知道這裏有問題,但是卻沒有說清楚是什麼問題。不過毫無疑問的是,這一次令狐皇確實痛下殺手了。
而此刻上面二三組已經抽完簽,官員宣佈第三組先比賽,然後到第二組,第一組壓軸。
第三組的世家隊伍,開始在台上混戰起來,打得熱火朝天,十分精彩台下本來挺警惕壓抑的,漸漸也被調動了情緒,變得活躍起來,吶喊助威之聲漸高,不少人投入熱血沸騰的比賽中。
藍初雪看着台下全場雷動的歡呼喝彩聲,那些世家子弟看着台上的混戰廝殺,漸漸全心投入,忘乎所以。
她的心猛然一跳,從某種程度上,這也是一種迷惑人心的方法,讓所有的人都投入了比賽,興奮不已,難以關注周圍的狀況時,令狐皇突然來個擊殺,只怕大部分人都會措手不及。
恐怕令狐皇選擇的時間,就是比賽最激烈,將全場氣氛都調動到極致的時候,令狐皇這個老狐狸,果然懂得算計人心,只不過到目前,她還沒能猜透,他的到底要怎樣發動攻擊!
第一場比賽經歷了小半個時辰就結束了,傷亡還不算很大,基本沒有人死,畢竟那些世家都沒有深仇大恨。
令狐皇在塔樓上擺了擺手,台上的官員立即大聲的宣佈,第一組勝出的隊伍能獲得的獎賞,竟然是五千萬的金幣,還有兩件六級的武器,和三件頂級靈丹。
全場人都震動了,這樣的獎賞可是前所未有,以前即使最後勝出的隊伍,估計也只有獲得這一半的獎賞,這次僅僅是單組,就有如此豐厚的獎賞,讓很多人頓時都心情激動起來。
特別是第二組比賽的隊伍,本來沒有絕對的爭鬥之心,反正不要淪落到最後一名就行了。但是此刻在巨大獎賞的刺激下,都熱血沸騰起來了,個個隊伍殺氣騰騰。
藍初雪眉頭更深了,好個令狐皇,簡直是在竭力的挑動內鬥還有全場人的情緒投入,這回在巨大獎賞的刺激下,別說一般的世家,就是像三大世家這樣的家族,也不會不眼紅。
果然到了第二場比賽的時候,顯然全場都火熱起來了,本來很多心存警惕的家主們,看着三大世家也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動靜,便也放心下來了,三大世家是皇帝的重要羽翼,他們沒異動,就意味着這場比賽能順利到達最後,看來陛下還沒打算在這種時候動手,那麼他們也沒必要太憂心。
第二組,一上場,就打得很厲害,靈力四射,到處是招式發出的波動,連台下近一點的人都有時不小心被波及,畢竟巨大的獎賞足夠誘惑人心,每個隊伍,都衝著第一而去。
掌聲四起,吶喊呼叫聲一浪高過一浪,台上的殺氣也越來越重了,已經從單純意義上的比賽成了鬥毆,雖然不至於要命,但是傷者也很厲害,場面有點過激失控的趨勢。
這時候有個人匆匆而來,在淳于掌耳邊耳語了幾句,淳于掌眼瞳一縮,老臉上有絲狠辣,陛下叫他務必聯合幾大世家將藍初雪斬殺在台上,並且命令他一定要想辦法將丞相府的人困在其中,如果藍初雪被斬殺,皇甫彥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理,必定會忍不住出手,到時候就以叛亂的罪名剿殺。
而令狐皇則已經在外圍做好封鎖的準備,裏應外合,令狐皇承諾,只要今次能合力剿滅丞相府一伙人,他就會讓自己當上丞相。
淳于掌雖不信令狐皇會讓自己坐大,但是能殺了藍初雪和皇甫彥這兩個讓妨礙自己的障礙,對他確實沒壞事,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皇甫彥不在了,無論令狐皇願意與否,自己淳于家的勢力必定會成為真正的第一,令狐皇一死,令狐傲當了皇帝,那麼年輕還不任由自己控制嗎?哈哈,令狐皇既然給他一個立大功,壯大勢力的機會,他何必放過。
第二組的比賽比預期還要快結束,第三組,最受矚目的一組終於來了,藍初雪帶着十幾個人隊員走上台上,淳于掌向其他幾個家主打了個眼色,也一併上場了。
六支隊伍分佈在場上六個方位,但是誰都能看出,藍初雪那一隊成了靶子,因為三大世家還有其他兩世家的人,目光都盯緊了她。
藍初雪一身紅衣傲立場上,如同一朵絕色紅蓮,美得驚人,自然一出場就吸引了全場的目光,何況這一場以一敵五,如此驚人的逆差,自然也是讓台下的人都興奮,提心弔膽起來。
而對面的五支隊伍,洋溢着一股殺氣,一種不絕殺,不罷休的氣勢,氣氛劍拔弩張,台上一片蕭殺和壓抑的氛圍,淳于掌眼裏閃動着豺狼般的凶光。
台下的人都緊張萬分。
“比賽……”主持的官員正想說開始。
“慢着……”藍初雪突然阻止,緊張的氣氛頓時像一個繃緊的氣球一樣泄了,三大世家的人發出一聲聲嘲弄。
“你又有什麼問題?即使現在怕了,老夫也不會允許你走下這台上。”淳于掌冷森的看着她,這個臭丫頭一向多古怪手段,他不得不警惕。
藍初雪眸光一轉,袖下手指微動,笑了:“我可沒想過要走下台,只是說,比賽前互相通報一下姓名比較好,淳于家主還好,即使我殺了你起碼還知道你的名字,但是其他的家主,若死了,我腦里就只有一個數字,這樣太不尊重你們了吧。”
她這番囂張的話,讓淳于掌和幾個家主都變了臉色,黑得像鍋底,竟然如此張狂,認為他們必定死在她手下,這個混賬,看來不把她殺死在台上,也對不起他們的名聲。
“好,讓你下了黃泉前知道是誰殺了你,省得你下次投錯了胎,再撞到我們手上。”幾位家主都憤怒的報了自己的姓名,用一致仇殺的目光盯緊藍初雪,只待比賽一開始,就合力將這個囂張的丫頭殺了。
“那就多謝了。”藍初雪手指一舉,手上卻出現了五張紙符,五張紙符上,有火光跳動的五個名字,她眸光清冷逼人,帶着一股邪惡的氣息,哈哈大笑:“名字是具有魔力的,特別是自己念動自己的名諱時,心靈最容易受操控。”
淳于掌看着那五張燃燒的紙符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這個女人來歷怪異,她拿着的是什麼邪魔外的東西。
藍初雪劃破手指,一甩手,血滴飛出,落在那幾張燃燒的紙符上,幾道青煙散出,那紙符便變得詭異了,寫着幾個名字的地方燒空了,像一個個黑色的洞口,有種奇異的魔力在其中誘惑般透出。
術法有各種各樣,作為一個驅魔師,她修習的是一般是正氣的術法,用來除魔衛道,但是這並不意味着所有的術法都是正義的,還有一些邪惡的術法,類如攝魂術,降頭術這些帶着邪性的術法,可以用邪惡的力量操控被下術的個體。
本來對付淳于掌這些高手,想要攝魂是很難的,他們的精神力非常強大,但是如今她確實七級的靈術師,精神力比他們更強大,可以通過靈壓壓制住他們,在他們稍微精神鬆懈時,便可挾制他們的身體,操控他們。
“什麼邪術,休想在老夫面前得逞。”淳于掌眼看不對勁,也不聽官員報開始,直接祭出自己的金輪長刀,飛身閃電而至,躍上半空,向藍初雪的頭暴劈過去。
其他人一見如此,全都拔刀拔劍衝上了來,子弟圍攻冰族的隊員,而其他家主側合力將藍初雪團團圍住,刀光劍影飛舞如流星,五個世家的人一上來就是殺招,招招不容情,根本就已經不是比賽了,而是殺戮。
而冰族隊員眼見他們竟然如此明目張胆的殺人,也惱火了,被欺壓了那麼久,終於也爆發了,靈力如箭雨一樣發出,個個殺紅了眼。
五個家主一攻上來,藍初雪便飛到了天空上,將五張紙符甩向他們,五張紙符立即化成了一道青色的影子,每個名字的紙符,都變成了一道幻影,正是名字本身的人。
淳于掌看到自己的影子飛撲向自己,氣得發抖,什麼詭異的招式,竟然能弄出這般古怪的東西,不過就是幻化成自己的面目,以為就可以嚇到自己嗎?
只要斬破了這操控幻影的紙符,自然就會消失,哼,這種障眼法,他可不信,淳于掌挑刀,直刺那影子心臟的紙符,凌厲的刀鋒刺進了影子的中心,他剛想輕蔑的罵一聲無用的廢物。
卻陡然覺得胸口大痛,竟然有種被刀尖刺入心臟的劇烈疼痛感覺,他大驚失色,低頭一看自己的胸口,沒有任何傷痕,但是那中極度的痛感,卻彷彿被強烈的靈力刺中,這是怎麼回事?
而其他幾個家主也驚覺不對勁,打上去就像打到自己一樣,太詭異了,每個人挨了自己一招手,都不敢再輕易動手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個古怪的影子,心驚不已。
“快,跳出陣外,破除妖障。”淳于掌急聲大喊,一定是這個女人弄了什麼**陣法,弄得他們的招式反噬回自己的身體。
藍初雪冷笑一聲,手指輕動,就像扯線木偶一樣,好像用無形的線控制着那些幻影,那五個幻影利劍般沖向淳于掌他們揮動着手中的幻影武器,一招招殺向他們。
幾個家主都急急後退,將武器揮舞着,護着全身,卻也不敢太過攻擊那些幻影,否則肯定又是自己受罪。
而台下的人都看傻了眼,他們根本看不到什麼幻影,反而是看着五個家主滿臉震驚的揮舞着武器,不知在抵擋着什麼,而那邊和他們對陣的藍初雪根本就沒出過手。
如此怪異的情形也讓他們甚是驚奇,感覺這未免太玄妙了,而在他們都盯着舞台的時候,冰族的一些人已經開始悄悄的混入激動的人群中,往外面去。
藍初雪看到冰族人都潛逃了,心中鬆了口氣,無論這裏有沒有陷阱,這五個世家欺人太甚,不讓殺了他們難解心頭之恨。
淳于掌眼看自己幾個家主竟然被一個幻影困住,都氣紅了眼,還沒對藍初雪出手,就已經處於下風還得了嗎?但是他們也不能殺了這些幻影,否則反噬自己身上。
淳于掌比較見多識廣,立即就想到了方法,大聲喊:“我們互相幫忙,將對方的幻影斬掉,再對付她。”幾個家主眼睛一亮,齊齊閃動身影,衝到對方的位置上,斬殺那些幻影中心的紙符。
黃紙紛飛,幻影一下子消散了,淳于掌橫刀揮動過,饒是藍初雪閃避迅疾,依然被割下了一束青絲,飄飄的髮絲散落在風中,藍初雪的眼眸一下子變得冰寒了。
“雕蟲小技,看你還有什麼辦法,口氣那麼大,想斬殺我等,現在就等着老夫將你送入地獄。”淳于掌狂妄的大笑起來,五個家主又齊齊圍住藍初雪,各種奪命的招式齊齊發出,從四面八方攻擊向藍初雪。
他們都是六級的高手,兼之是出盡殺招,每一招都拼盡全身的靈力,五個團團圍着藍初雪攻擊,刀光劍影,靈波如激流,將藍初雪密不透風的圍在其中剿殺。
台下頓時瞠目結舌,五個家主竟然圍着一個女子出盡殺招,就算贏了,也非常不光彩,畢竟都是大有名氣的人物,加起來年齡都是人家幾十倍了,以多欺少,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實在很丟臉。
本來很多就看不慣三大世家的,如今更是鄙視他們,齊聲喝倒彩,為藍初雪捏了把汗。如此卑鄙無恥的圍攻,雖然藍初雪很厲害,但是能躲得過嗎?
不少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台上勁風亂竄,那刀光劍影間,人影迷濛,轉瞬即逝,根本就看不出他們六個人打成一團的影子,誰又是誰。
但是血光不時飛射出重圍中,兵器交錯,靈力相擊爆發出一聲聲凌厲的爆炸,祭台上的旌旗鐘鼓都被震得亂飛,整個祭台都開始搖搖欲墜,看得出交戰很激烈。
下面的人看得震驚又入迷,雖然不少人都聽說過花樣器藥店鋪的店主藍初雪功力非常,起碼是個六級的巔峰高手,這足以驚人無比,但是沒想到竟然如此厲害,與五大世家家主戰成一團,居然還能撐那麼久,實在天才中的天才,驚世絕倫。
不過恐怕她再厲害,也不可能贏下來,畢竟這五個老頭無論對戰經驗,還是力量組合起來,都要比她強,若是她會贏,那這個天下就該逆轉了,台下的人都深覺同情,那麼美麗又厲害的女子,被這麼幾個老頭如此狠下殺招。
嘭一聲巨響,祭台終於爆開了,木屑紛飛煙塵滾滾,台下的觀眾不得不豎起防護罩,煙塵中台上的打鬥的人員卻沒有停止,隨着祭台散開,繼續在地上拚命的交鋒。
不過這祭台倒下,還是讓他們密不可分的戰鬥圈散開了,藍初雪落在地上橫劍當胸,紅衣獵獵飛舞,青絲狂野的隨風飄逸。
她如雪冷傲的臉容上染了不少的血,卻不知是她自己還是誰的,那雙寒星湛湛的眼眸深不見底,卻燃燒着劇烈的火焰,如同一個深淵的火海,臉上鮮紅的血更襯得她妖魅絕倫,一種陰暗邪氣從她深深的眼底升起,似夜色中的鬼魅。
風中她傲然而立,帶着無言的蕭殺氣息,血紅薄唇泛着一絲冷酷笑意,似地獄裏絕美的死亡女神降臨。
看得台下的世家子弟都震住了,感覺這個女子美得如此劇烈不可思議,簡直不像同一個世界的人物。
而五個世家家主則是後退十幾步,持刀而立,腳步都有些不穩,身上有好些被劍氣割開的傷口,顯得有幾分狼狽,但是他們的神色卻是十分的震驚,不能相信自己五個人出盡殺招,沒有把藍初雪斬殺,反而被她割了幾個傷口,簡直奇恥大辱,無法忍受。
看着眼前凌厲殺意的少女,她的眼神根本就不像人類,反而像個惡魔般冰冷嗜血,藍初雪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他們幾個六級高手竟然無法制服她,若讓她活着,必定成為大患,畢竟他們徹底把她得罪了,若她不死,就是他們死了。
藍初雪卻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中的冰劍旋轉一揮,冰劍脫手而出,以劍柄為原點,不斷飛速的旋轉,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漩渦壁障,那些波刃打在漩渦中,不斷的被反射出去。
而站在後面的藍初雪卻渾身肅穆而凜然,她閉上血紅的眼睛,緩緩合十雙手,似夢似幻的聲音吟唱起來:“以各方諸神之名,烈、焰、驅、魔、劍——現身!”隨着她古怪的吟唱,一線強烈的金紅光芒,瞬間從她合十的雙手溢出,亮得炫目,似寶石散發的光。
倒塌的祭台中,巨石凌亂,空曠的廢墟中,長發飛舞,紅衣蕭殺,無聲的火焰籠罩着她全身,她臉容冷寂,眼眸中冰火交錯,只有冷酷的殺意,卻如神女般風華絕代,氣勢逼人。
她雙手緩緩張開,台下所有人都震驚了,只見她雙手間有強大的金紅光芒衝天而起,一柄吞吐着烈火的劍器從她手中出現。
如此絢麗的場面,簡直從沒見過,更讓他們震驚的是,那劍器上通體滲出的火焰,如此靈氣強盛,蓋過所有的天級火焰,分明是,神級啊——
這個認知讓在場所有有識之士都嚇呆了,這個世間,竟然真的有神火,而且是在這個女子身上,她居然能召喚出神火,這、這、這不就是意味着她已經晉如神級了嗎?
“以上古驅魔龍族純血祭祀,萬相具毀,以地獄火蓮,萬神之火,盡數燒毀……破”
還沒讓他們震驚完,矗立在火海中的藍初雪已經冷酷的握住魔劍向下,然後鬆手,滲透火焰的魔劍從她手中落下,緩緩的插入地面中,那魔劍像落入水面般盪出一**血紅的火焰。
隨着那一**火焰以劍身為重要迅速蔓延,距離藍初雪中心十幾米內的地面全部憑空生出無數的紅蓮火焰。
淳于掌心驚萬分,眼眶幾乎爆裂,卻能感覺到那種死亡的氣息正撲面而來,已經顧不了那麼多,大吼一聲,拼盡全身的修為,暴跳而起,身形化成一道黑光,握住金輪刀,連防衛也沒有設,拚命向藍初雪砍去。
他一定要殺了她,這個女子根本不該存在的,如此可怕,從此之後,不會再有人是她的對手,暴戾兇猛的勁風似九天驚雷的般從頭上劈落,烈火已經將淳于掌渾身都燒着,他卻雙眸通紅,眼中殺意爆裂,緊握刀柄撲向藍初雪。
藍初雪絕美的唇邊揚起一抹輕笑,手掌在一掃而出,她身體周圍跳動的火焰頓時化成無數的通紅的火刀,從淳于掌的身體中穿體而過。
啪一聲,金輪刀落在藍初雪身側,淳于掌滿臉扭曲的恐懼,身體卻像乾裂的水田,血肉在瞬間消融,嘭一聲,血雨如注,淳于掌竟然化成一片血霧在火焰中消失了。
藍初雪轉過頭來,死亡深淵似的雙眸落在其他四個家主和那些子弟身上,他們都恐懼的睜大眼,心臟幾乎爆裂,心裏只有後悔,極度的後悔。
為什麼他們要得罪這個魔女,她簡直不是人,她殺起人來,就像殺一個畜生一樣簡單狠辣,就算是淳于掌這樣的六級頂尖高手,都在她手上化成了血霧,而他們更不可能與她抵抗,後悔,無比的後悔。
可是藍初雪怎麼可能給他們後悔的機會,她已經讓他們滾了,但是他們卻為了那一億的金幣來圍攻她,那就別怪她太狠毒。
雙手在胸前交錯向外一揚,地上的神火全化成了火箭,將那些家主子弟全都焚燒殆盡,只見烈火中,一個個世家之人瞬間化成一道道血霧,隨即又消失在火光中。
藍初雪閉上眼睛,迅速閉合雙手,所有劇烈的火焰彷彿受到了主人的召喚,從地上漸漸消失了,好像從沒出現過一樣。
藍初雪睜開眼睛,剛才打得激烈的祭台下已經沒有一個對手了,只剩下死寂和敬畏,所有人眼中都是敬畏和怔滯,連呼吸也彷彿聽不到了,看着她的目光好像看着一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似的。
她相信即使令狐皇的暴戾,也從來沒有這樣震懾過這些人,果然在武力至尊的大陸,她這種可怕的力量就是至高無上的權威,絕對的權威。
藍初雪掃過一些面白如紙的家族,他們臉上最明顯的不是敬畏,而是恐懼,那種災難即將落在他們頭上的恐懼,心中閃過一抹算計。
“那些曾經欺凌過冰族的家族……”
她的話一出,頓時很多家族的家主子弟都滿臉煞白,渾身發抖。
“本該和他們一樣的下場,但是我念在你們族中也有很多無辜的人,暫且放過,不過你們必須立下血誓,從今之後聽從我的命令。”
那些家族看到藍初雪將三大世家的高手都一下子消滅了,哪裏敢違抗,都出來立下血誓,表示服從。
那主持的官員從瘋狂的血腥屠戮中驚醒過來,顫抖着聲音:“大大膽,藍藍藍初雪你這是公然謀反。”這裏都是令狐皇的臣子,她居然要他們立下血誓效忠,這不是**裸的謀反是什麼?
“哈哈,謀反?說得好,本人就是光明正大的謀反,在座有本事的可以替令狐皇來取我性命……”藍初雪毫不掩飾的張狂大笑起來,舉手一劍砍下那官員的頭顱,反正已經和令狐皇撕破了臉皮,那麼不趁現在早謀些利益,豈不是白費功夫。
那些世家的人看到她如此狠辣,哪裏敢真和她動手,就怕她像剛才那樣隨便弄出滿地神火,都能將他們徹底燒死。
“你們誰想效忠我,或者是成為我的敵人?”藍初雪逼着其他那些世家表態。
那些世家頓時啞口無言,讓他們背叛令狐皇,他們自然不情願,畢竟令狐皇的勢力還是很厲害的,藍初雪單單一個弱勢的冰族,不可能打敗令狐皇,但是不臣服,若她又大開殺戒怎麼辦?她的力量深不可測了。
突然一道金色的閃電從湖底衝出落在藍初雪身邊,化為一個巨大金光燦爛的靈鳥,金色的羽毛流光溢彩,還滲透出耀眼的火焰,華麗的五彩翎尾似天上的彩虹絢麗。
台下的世家人們都震驚了,這個、這個靈鳥,不是當日出現在皇城上空那神獸朱雀嗎?竟然如今出現在這裏,出現在藍初雪的身邊,這不是意味着,藍初雪是神獸的主人。在場的人都暗暗倒抽了口冷氣,神獸護國,這神獸卻是冰族家主的靈獸,佑護的自然是冰族,難道說冰族真的會奪回這個天下?
朱雀對藍初雪密語傳音了幾句,藍初雪陡然臉色大變,神色變得冷厲之極:“這一方的地下全部被挖空了,灌入了冰冷的湖水和毒藥,想活命的就快點走。”
說完她也飛快的跳上朱雀,台下的人聽了根本不信,這裏可是匯聚了蘭陵國的世家,還有大半的世家是支持令狐皇的,是他的心腹,他怎麼可能殺自己人。
可是這時候突然地動山搖,整個祭台附近的地面竟然陷落了一大片,而空中從四面八方飛來黑壓壓的空中衛隊,一個個騎着火系的靈獸,噴出一團團火焰,以包圍之勢,將在祭台附近集中的世家拚命攻擊。
地下陡然塌陷,上空又有無數的火箭和靈波刃兇猛襲擊而來,簡直是前無去路,后無退路,一瞬間便是兇險萬分,有些人已經掉下了地底的黑色湖水中,化成了一攤攤白骨,而很多人飛向空中,卻因為空中衛隊那突如其來的攻擊,四面八方而來,躲得了一些,躲不過另一些,這個突然變故,讓這些世界徹底蒙了,也憤怒萬分。
令狐皇和丞相府爭奪之戰,為何卻拿他們這些世家開刀,令狐皇竟然如此殘暴,企圖將世家都一併消滅掉,實在讓他們心寒到極點。看來令狐皇這一次並不止想將絕彥一方的勢力消滅,順便也想將有實力的世家們都滅掉,以後這個江山就穩固了,沒人有能力再造反。
世家的人垂死之時,也爆發巨大的力量,有靈獸的紛紛祭出靈獸坐上,與那些合圍的衛隊戰鬥在一起,即使死,他們也不輕易讓那連他們也算計在內的令狐皇好過。
但是令狐皇顯然有備而來,竟然將京城裏大部分的空中衛隊都調遣來了,而且配備了最好的靈獸和武器,而世家的人,因為突然起來的地陷和瘋狂襲擊,死傷了一半。
現在剩下的一半雖則實力也強大,但是卻被困在狹小的空間內,無處發揮,陣型也混亂,各自為戰,比不上空中衛隊,一批又一批的有秩序攻擊。
“想活着嗎?你們幫着令狐皇,他卻要對你們斬草除根,你們不憤怒嗎?想向算計你們的令狐皇報仇雪恨嗎?”藍初雪坐在朱雀上,朱雀早就一飛衝天,高高的凌駕在衛隊的頭上,他們根本襲擊不到它。
抬頭看着藍初雪和朱雀絢麗逼人的身影,還有那深不可測的力量,那是唯一能救他們的希望,而令狐皇卻如此陷害他們,斷他們的後路,如果不叛變,那就真是傻子。
“只要你幫我們衝出重圍,我們就服你為主上。”世家的家主們紛紛表示願意投誠。
藍初雪挑眉:“沖東南方,那邊的實力最弱。”
群龍無首的世家此刻衝殺得混亂,聽到藍初雪大聲的指揮,急忙向東南方殺過去。
朱雀俯衝向東南方,噴出巨大的火焰,似無數的火雲般撲向東南方的士兵,神獸的壓力讓東南方那些圍攻的士兵卻膽怯,而且他們身下的靈獸感受到朱雀的攻擊,都瑟瑟發抖,根本不敢反擊,只是不停的後退。
一時間缺口就被沖開了,朱雀翱翔在九天上,幾個俯衝,將整個空中衛隊衝散得亂七八糟,而那些世家的人,也趁着衛隊手忙腳亂的時候,沖缺口沖了出去。
藍初雪衝散了空中衛隊后,看着那些世家離開,便讓朱雀轉頭,向皇宮飛去:“去皇宮,等將花千蕊救出來后,我們就離開蘭陵國,去南國。”只要救出花千蕊,帶着冰族人離開,那麼她的責任也算完成了一半。
藍初雪微微鬆了口氣,卻覺胸口血液洶湧,舊傷還未痊癒,剛才強行催動神火,讓她也受了重傷。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吐出來。
朱雀擔憂道:“你剛才對付五大世家時,竟然大規模役使神火,太危險了,那麼大規模你控制不住,很容易像上次那樣失去理智。”
藍初雪抹了一把唇邊的血:“那種情況下,不殺了淳于掌他們,施展神火震懾住在場的人,若是他們真的全湧上來替令狐皇殺我,那我們也會危險,畢竟人太多,都是高手,真要和他們所有人抵抗,我也扛不住。我露這一手,讓他們認為我的力量深不可測,不敢對我動手。不過沒想到令狐皇那麼狠,竟然連這些世家都想一併剷除。”
“但是你這樣太危險了,你身體裏有神力,神火,還有神冰之體,以及各種奇異的法術,分開你可能還能掌控,但是一旦所有力量激發,是很可怕的力量,你就容易失去自我,上次在祭台你差點死了。”朱雀還是很擔憂。
藍初雪身體裏的力量太複雜了,每一樣都不普通,混合了,反而會產生更強大的破壞性力量。
藍初雪卻道:“不,我覺得我已經慢慢能控制住,這一次我對陣五大家主時,雖然也有種不受控的感覺,但是到最後,我都沒有失去理智,比起上次好多了,我感覺,我一定能克服。”比起上次瀕死般失去理智,這一次,她感覺身體裏好像有種自然的力量慢慢的調和她的狂躁和沸騰。
他們從祭台那邊飛出,一路上看到京城已經翻了天,自大祭台這邊發生變故后,就像一條導火線,一下子整個平靜的京城都像沸騰的水一般炸開了,藍初雪在高空低頭看着,偌大的蘭陵城,到處有火光湧起,特別是北邊距離皇宮近的地方,都快燒成一片火海了。
到處是百姓逃亡,場面混亂不堪,今早還比較平靜的街道,不知從哪裏冒出的軍隊在街頭巷尾打了起來,打得激烈不已,靈獸聲喧天,兵器和靈力的衝擊出一**的氣流,砸得房屋穿洞倒塌。
所有的戰鬥彷彿都是平地驚雷,不知何處出現,似潛伏已久的鬼魅,一交戰便是生死搏鬥。只能說這兩派人的算計都到了一個極致,將自己的兵力埋伏得那麼深。
但是讓藍初雪更驚奇的是,街道上出現了第三支不同的強大軍隊,他們隊列整齊,氣勢如虹,秩序嚴謹,充滿了凜然的銳利氣息。它既沒有幫令狐皇的人,也沒有幫丞相府的人,反而儘力的繞開了戰鬥,一路專註的奔向皇宮。
藍初雪看向那在軍隊最前面英明指揮着大軍的男人,竟然是令狐傲,他這是去護駕?不,不對,現在城裏打得那麼激烈,皇宮自然有完全的護衛隊伍守着,令狐傲不在城中重要戰鬥中指揮,反而在這種危險的時刻脫離了戰爭,奔赴皇宮……
藍初雪眸光一閃,只怕是應了那句禍起蕭牆,令狐傲是趁機逼宮。
令狐皇恐怕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在這種時刻叛亂,給他背後一刀,不過話說令狐傲雖然有野心,但是一向的作風也甚為謹慎,向來對令狐皇至少能做到表面的敬畏孝順,這一次居然破釜沉舟,決定叛亂,實在也出人意料。
以他的性格,不至於那麼輕易爆發。藍初雪皺了一下眉,恐怕這也是縹緲在他背後指點,讓他徹底反了。
縹緲在這一次的鬥爭中,又充當了什麼角色呢!她管不了那麼多,只想將花千蕊救出來。
朱雀掠過長空,身形如電,落在大內皇宮中,天空中巡邏守護着皇宮的衛隊甚至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她已經沖了進去令狐皇的宮殿中,巨大的朱雀縮小成三米長,落在庭院中。
皇宮裏已經亂得成了一鍋粥,丞相府的士兵像雨後春筍似的,從地下冒出來,令守在皇宮周邊警惕着外敵入侵的皇宮守衛都措手不及,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丞相府的軍隊,竟然沒有從正面攻打進來,反而一早就潛入地底。
所有的陣腳都被打亂了,而外面五皇子指揮的其他兩軍卻遲遲沒有來支援,而那些丞相府的軍隊源源不絕,讓他們疲於奔命,幾乎絕望。
皇宮裏到處是各種瀕死的慘叫聲,樓台的強烈倒塌聲,還有各種混雜的交戰聲,空氣里只有粉塵和濃烈的血腥味,地上躺着各種各樣的屍體,雙方的拼殺都到達了瘋狂的地步,死屍堆積如山,鮮血注流成河,那慘烈的程度令人概嘆。
藍初雪見如此混亂更加心急了,提着劍直衝進去令狐皇的大殿,卻見到令狐皇和皇甫彥雙方的人馬正在對峙。
花千蕊被鎖着,虛弱的倒在令狐皇的腳下,令狐皇依然如常狂妄,眼裏是濃濃的煞氣,即使見到皇甫彥已經逼進了他的宮殿,將他團團圍住,卻沒有絲毫驚慌。
令狐皇只是陰狠的盯着皇甫彥,嘴角泛着冷笑:“養虎為患,這句話真一點也沒錯。想不到朕當年是那隻嗜主的猛虎,如今卻又重蹈覆轍,被自己養的猛獸所噬,哈哈,真是諷刺!”
皇甫彥傲立在殿中,即使經歷了一番生死戰鬥,身上依然乾淨無塵,玄色銀紋的黑衣將他越發襯得肌膚玉潤,眼眸湛湛似寒星,一派翩翩濁世美公子,那傲然風骨,絕世無雙的姿態,在這樣緊張殺氣濃烈的地方,越發令人心驚。
他雕刻般靜雅的臉容沉靜如水,眼睛只有冷靜,甚至沒有太濃的殺氣,令狐皇的話,一點也激怒不了他。戰場上最重要的不是殺氣,而是徹底的冷靜,無論任何時候,都不會為對方的刺激而動。
“令狐妄,你錯了,沒有任何人配做我的主人,而你更不配。”他淡然而傲慢的語氣令軒轅皇一怔,隨即從喉嚨里輕哼一聲。
“果然夠狂妄,不屈服任何人,敗在你這樣的人手裏,總算沒有辱沒本皇的名聲。不過絕彥你倒是出乎朕的意料,朕以為那次南山將你的兵力消滅了主力,一直也沒有見有何兵馬在蘭陵城附近出沒,沒想到你竟然藏了那麼久,竟然埋在地下。朕將兵馬壓在在城周和皇宮外沿,不惜讓所有的世家送給你陪葬,你竟然沒有在祭台,可惜了。”
令狐皇的口氣頗為嘆息和不甘,在今天前,絕的彥勢力應該是被剪除了不少的,不過看來自己所剪除的,不過是他那些表面,看起來似乎將他逼上了絕路,只能背水一戰,但是沒想到絕彥原來那被打散了的私軍,根本就不是他的主力,他的主力藏得很深,從沒現身過。
“你又錯了,我不叫絕彥,而是皇甫彥,你連我的真正姓名都未曾查到,又怎麼可能打敗我。”皇甫彥眸光似迷霧,似笑非笑的看着令狐皇那漸漸變色的臉。
令狐皇彷彿被什麼擊中般,鷹眸陡然放大,口氣頗為震驚:“皇甫?你該不會是說,你是兩百年前那個皇甫家族?”
“對,二百年前的皇甫世家,曾經一統這蘭陵國的強大世家,今天捲土重來。”皇甫彥眼中的傲然更濃。
令狐皇哈哈大笑:“原來是皇甫世家,蟄伏了兩百年,那我也不算輸得太失敗。可惜……”令狐皇的話鋒陡然轉尖銳起來,側目盯着一路提劍衝進來的藍初雪,冷笑不已。
“二百年前,皇甫世家將江山拱手相讓與美人,時隔多年,命運似乎又開了一個有趣之極的玩笑,皇甫彥,你以為你可以得到這個江山嗎?別忘了,冰族的女皇還在這裏,別忘了,你心愛的人正是你最大的敵人,哈哈……”
令狐皇陡然抓起腳邊的花千蕊,扼住她的喉嚨,將她提了起來,臉上露出瘋狂的笑意:“皇甫彥,你想成為皇嗎?那麼,便殺了她,那你便能得到你想要的所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令狐皇哈哈大笑,笑聲狂肆到極點,額頭的青筋跳動不已。
歷史重演,別想江山美人都得到,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即使當初他也是親手搶走了花千蕊的一切,殺了無數冰族人,才得到這個蘭陵國。
他得到了蘭陵國,也讓花千蕊恨了他一輩子,原來從國破那一刻,她就恨透了他,她蟄伏了二十年,不是為了原諒他,不過是為了幫她的女兒奪回一切,他所有江山美人的希望都破滅了,他心中僅存的那絲對她的憐惜也沒有了,他也恨她,恨死她一點也不給機會他,他不就就是想獲得男人最想得到的一切嗎,為什麼就不可。
江山,美人,自古兩難全!哈哈,憑什麼,皇甫彥可以輕易得到這一切,自己不能得到的東西,也絕對不讓他得到,而且要讓他更痛苦,體會到這種輝煌是建立在最愛的人痛苦之上,得到了一切,就要失去一切。
“令狐皇,好歹你也是一代君主,到最後竟然想利用女人存活?不覺得太可笑嗎?”皇甫彥眼中有絲波動。
“哈哈,我本來就是從女人手中搶來這一切,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想要成為霸主,就要無所不用其極,什麼都可以犧牲,即使最愛最親的人,都可以,否則,怎會有今天這一切。皇甫彥,優柔寡斷,為女人所累,你就什麼都不配擁有。”令狐皇眼中滿是偏激暴戾的顏色,渾身的氣息都變得黑暗邪肆。
藍初雪衝到殿中,看到令狐皇竟然扼住花千蕊的喉嚨,眼瞳緊縮,握劍的手冰冷無比。
“令狐皇,別再挑撥離間了,死到臨頭,你以為你還有翻身的機會嗎?你可知道,令狐傲正帶着大軍殺進皇宮裏,即使我們放了你,他也不會放過你。你真可悲,最後眾叛親離,即使曾經得到了這個江山又如何,連兒子,也要對你舉刀相向。”
她話語狠厲,故意刺激着令狐皇,拖延時間,只要朱雀化身成侍衛的樣子,潛入令狐皇背後的護衛中,救回花千蕊。
令狐皇臉容變得冰寒猙獰了:“冰族血脈的人就是賤,那個逆子,果然反了,平日裝得一副純良孝順,我早就知曉他有反骨,不過沒想到他竟然連一點時間也等不及。”
藍初雪冷笑:“等着你將我們除盡后,再殺了他嗎?令狐皇,你這樣的人也不配當父親,對自己的孩子心存殺機,你又怎能指望他會真心愛戴你。無關冰族血統的事,這一切不過是你自作自受,咎由自取罷了。”
“哼,難道要我對一個雜種好,一個雜種怎麼配讓我重視他,對他好,冰族的人都該死,狂妄自大,不可一世,就該被狠狠踐踏在腳下,你們才會知道,你們自以為是的驕傲,不過如此。”令狐皇眼中含着恨意。
“別拿那些為你的擅權謀位做借口,你的野心本來就在,冰族人曾經哪裏虧待過你,若真虧待你,你可能成為權傾朝野的重臣嗎,你有機會反叛嗎?我娘親更從沒有虧待過你,即使我祖母想要殺你,她始終沒忍心去執行。而你對她的回報,就是殺了她的族人奪了她的位置,事到如今,你還要將這些責任推在別人身上,你不過是得不到就想毀滅了的暴君而已。”
藍初雪對他那種偏執十分不屑,有野心不是錯,想要改朝換代也是歷史潮流,就像皇甫彥從未掩飾過自己的**,這些事情都是在正常不過事情。
但是他傷害了花千蕊,殺了那麼多冰族的人,最後卻覺得是冰族對不起他,他本來就是扭曲的恨着花千朵看出看透他這個人的野心本質,當年不許他娶花千蕊,最後將所有的恨意報復在冰族人的身上。
其實令狐皇就是個瘋子,一個高智商的瘋子而已,有野心夠狠辣,卻沒有足夠的情商,他以權勢暴力征服人心包括他的臣子和兒子,卻從來沒有用過真心對待他們,他眼裏只有能利用和不能的區別,即使是兒子也沒有任何感情。
這樣的人可以一時征服天下,卻不能長時治國安邦,他的暴戾和反覆無常,即使不是今天,遲早也會葬送蘭陵國。所有她從不認為皇甫彥會輸,令狐皇是個反覆無常的精神病患者,皇甫彥卻是個真正冷靜的政客。
“哈哈,你說得沒錯,既然得不到,為什麼不毀滅掉,難道我該看着別人幸福,讓自己痛苦嗎?我令狐妄沒有那麼大度,我想要得到的,我一定要得到,我得不到的,我也絕不容許別人得到。但是你娘親,竟然生了你這個小孽種,我無法容忍的事情。所以我要懲罰她,懲罰她敢背叛我。”令狐皇越發狂妄的大笑起來,雙眼幾乎凸出來,手指在花千蕊脖子上收緊,勒得她臉容慘白無比。
“她想見你,我就毒盲了她的眼睛,她想聽到你喊她娘親,我就毒聾了她的耳朵,這樣她就永遠都以為你已經死了,她內心悲痛欲絕。她現在只剩下刻骨的恨意,她滿心滿眼的恨我,哈哈,你看她直到死,心裏都只會有我。我得不到她的愛,我就要得到她所有的恨,這樣也是至死不渝的感情。”
“你毒聾毒盲了她?令狐妄你這個瘋子,簡直喪盡人性,連自己所愛的人,也可以下此毒手。”藍初雪只覺得一股憤怒的熱血從腳直衝頭頂,看着根本沒什麼反應的花千蕊,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花千蕊看到她到來,既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因為她根本就看不到,也聽不到。
而自己還以為她只是被令狐妄喂下了什麼**葯而已,沒想到令狐妄竟然手段變態到這種地步,瘋子,令狐妄這個瘋子,她一定要殺了他。
“哈哈,若不狠心,怎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令狐皇陰森森的望向皇甫彥
“現在輪到你了,皇甫彥,想得到這天下,就衝上來殺了我取而代之,當然花千蕊也會死掉。若不想你小情人傷心和你反目,不想花千蕊死掉,那麼就立下血誓,放棄一切。如何,江山和美人,你又該如何抉擇。不要想着拖延時間,我要你立即給答案我,否則她下一刻就會死在我手上。”
令狐皇用極度陰暗的眼神盯着他,自己會讓皇甫彥所有的黑暗面都原形畢露,皇甫彥和他都是同一類人,為了江山可以不擇手段,為了江山可以拋棄所愛,所以,別裝深情了,在藍初雪展露他的冷酷和野心吧。
自己絕對不相信像皇甫彥這樣的野心家,在蘭陵國即將到手的時候,會為了花千蕊放棄一切,立下血誓就意味着他永遠都不能再搶奪天下。
何況現在他只要衝上來將自己殺掉,一切就是他的了,一個真正的政客,可能會為此猶豫嗎?除非他是個蠢材。
而皇甫彥絕對不會是個蠢材,所以只要他在自己面前選擇了江山,那麼花千蕊一死,無論如何,藍初雪都不可能會原諒他。
哈哈,即使得到了天下,自己也會讓他孤苦一生,像自己一樣,永失所愛。因為江山和美人,永遠都不可能共存,別想打破這個例外。
“……”藍初雪渾身一震,眼睛睜大到極點,感覺血液瞬間冰冷,江山對於皇甫彥意味着什麼,她從來都很清楚,連自己都不比江山,花千蕊又算什麼,所以……這幾乎是一個不需要答案的回答。
她握緊拳頭,無論如何,她不能讓令狐皇殺了花千蕊。可是現在令狐皇的手扼住了花千蕊的喉嚨,襲擊他,即使能殺了他,他一定也會拉着花千蕊下地獄。
要想辦法拖延時間,讓令狐皇的注意力被引開,藍初雪咬了咬牙,轉頭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皇甫彥,只要再敷衍令狐皇一點時間,她就能和朱雀,裏應外合,一舉擊殺令狐皇。
只需要一點點時間,但是皇甫彥卻一直沒有看她,而是緊緊盯着令狐皇,眼裏只有冷靜和對局勢的絕對關注,她的心陡然涼了一半,也對,這種緊要的關頭,他不會為任何一件事而分心的。
藍初雪袖子下的左手微微翻轉,向著令狐皇扼住花千蕊喉嚨手的方向,只能拼盡一切一試,只要令狐皇沒察覺,或者有一絲猶豫,那麼自己閃電出手,以最強的速度使出水系冰封的靈術,將他的手凍結。
或許能有一半的機會,但是令狐皇這個男人做的事情永遠會出乎人意料,她要找一個時機,能讓他略為分神,而最能讓令狐皇注意力集中的無疑就是皇甫彥。
就算她逼,也要逼着他開口,即使他的答案是意料之中:“皇甫彥,我也想聽聽你的答案,怎麼了,你不敢說嗎?”藍初雪冷笑着大聲質問皇甫彥,手上卻凝聚了最強的靈力。
令狐皇猙獰的臉容有種意料中的笑意:“皇甫彥,我數三聲,你不說,我也要殺了她,三、二……”
藍初雪屏住呼吸,心臟狂跳,只要皇甫彥一張嘴,她就立即出手。
“我立血誓!”皇甫彥清冷的聲音卻突然響起來。
藍初雪震驚了,令狐皇也震驚了,周圍的人也彷彿以為自己幻聽了,怎麼可能,從這個男人口中聽到這個一點也不符合他性格的答案。
令狐皇臉容扭曲到極點,眼瞳里露出猙獰,諷刺大笑:“皇甫彥,你以為我會相信么?為了一個無關重要的女人,放棄家族二百年來的夙願?你如不是瘋了,就是故意耍花招。好,我就要逼你現出原形,你立即立誓。”皇甫彥怎麼可能放棄這一切,這不是他的作風,絕對在耍手段。
藍初雪也不可思議的看着皇甫彥平靜的側面,突然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涵義,她也很了解他,知道江山對他的重要性,那麼這句話里有多少是真呢!但是無論怎樣,他現在已經吸引了令狐皇的注意力,她得感謝他,這是好機會。
“我可以現在立誓。”皇甫彥掃了眼花千蕊,手掌一翻,出現了一把寒光閃耀的刀子,輕巧的割開自己的手腕,血流如注落在地上。
看到這種場景,令狐皇的眼瞳陡然放大,好像受到了極強的刺激,臉容更扭曲到極點。
可是就在這時,一直被令狐皇扼住喉嚨的花千蕊,不知何時竟然手握着短刀,拼儘力氣,一刀插入令狐皇的心臟。
藍初雪眼瞳緊縮,猛然一掌揮出,冰寒的氣流頓時掃向令狐皇的手,而令狐皇背後朱雀化成的一個侍衛也暴跳而起,烈火貫穿了令狐皇的身體。
令狐皇如同一座大山轟然倒下,但是他的眼睛卻側到了花千蕊的方向,死不甘心的盯着她,他的手已經僵硬了,扼住她喉嚨的手始終沒有扼下去。
藍初雪揮劍直接砍斷了他的手,急忙扶着虛弱的花千蕊。
“花蕊……你曾說一定會殺死我,最終我還是死在你手裏……”令狐皇眼裏始終有着黑火般的烈焰,似不甘,似憤怒,似痛恨,各種複雜的情緒混合在一起,卻令人不懂。
都說人死時,多數人都會為自己所做過的錯事而悔恨,會為那些一直憤憤不平的事情而釋懷,但是令狐皇眼裏沒有任何的後悔,始終執迷不悟。
“……”花千蕊什麼都沒有說,她的眼睛瞎了,耳朵也聾了,根本就不知道令狐皇說什麼,或許知道了,也不會有任何感覺,她的臉上此刻濺上了令狐皇的血,鮮紅欲滴,臉容卻是徹底的冰冷無情。
“不過,即使我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讓這裏所有的人都為我陪葬。皇甫彥,輸贏不是由生死決定,哈哈,最終還是我贏了。”令狐皇笑聲截然而止,眼睛至死不閉合,唇邊帶着毀滅一切的殘酷笑意。
藍初雪心一驚,聽聽到皇甫彥的手下神色大變的衝進來:“宮中埋了很多硝石,令狐皇是想徹底毀了這裏。”
皇甫彥也臉容一變,厲聲道:“傳令下去,立即騎着靈獸飛離皇宮。”沒想到令狐皇那麼狠,做了完全的準備,即使他不能獲得這一場勝利,也絕要讓敵人得到也元氣大傷。
藍初雪坐在朱雀上,看着下面皇宮裏大火衝天,氣勢磅礴的皇宮陷入了一片爆炸的火海中,硝煙瀰漫,在日光的照耀下顯得極其慘烈。很多沒有靈獸的士兵東逃西竄,但是到處都是火,無論逃到哪裏都還是葬身火海中,後宮的宮娥妃嬪們哭聲連天,到處是凄厲的叫聲。
連帶領着軍隊衝進皇宮裏的令狐賦都驚魂不定的指揮着軍隊迅速離開,這場大火燒了整整一天,直至將皇宮燒成了一片廢墟才熄滅了。
幾百年華麗的宮殿毀於一旦,隨着火海葬送的還有千百年來一直在皇宮裏收藏的各種珍貴的寶物和書籍,這裏的東西價值幾乎佔了蘭陵國的半個財產,這一場火讓整個蘭陵國的國力下降,元氣大傷。
而令狐傲和皇甫彥的不少人馬也來不及逃出爆炸的宮殿,死傷不少,不得不說令狐皇最後這一招玉石俱焚,真的讓皇甫彥和令狐傲也損失慘重,他所得不到的,那麼即使死,也會徹底毀滅,果然就是令狐皇一生狂暴的性格。
如果說這場潛伏已久的巨大政變,最大的贏家,那麼應該是冰族,幾乎毫髮無傷,而且捲走了不少財寶。而不少世家都被令狐皇暗算做了棄棋,也損失了不少的力量。
令狐皇死了,並沒意味着這場仗結束了,戰爭依然繼續,雖然皇甫彥和令狐傲都損失慘重,但是江山即在眼前,沒殺到最後一刻決出勝負,誰也不甘心放棄。
令狐傲擁有三軍的控制權,對京城各種軍防設施都控制在手上,而且身為太子,令狐皇一死,到底還是名正言順,擁有頗大的優勢。
但是他卻沒料到皇甫彥通曉整個京城的地下通道,將整個城防的地下全控制了,總是從地底神出鬼沒的出兵突襲他的人馬,而且擅長游擊作戰,將他的軍隊打得措手不及。
這場仗打了十幾天,局勢混亂不堪,富庶的蘭陵城都被打得千瘡百孔,雙方雖然還有力氣,但是再打下去也是兩敗俱傷,而令狐傲也感到壓力重重,感覺皇甫彥的作戰方略更為縝密,實際上打了十幾天,他名義上控制住了蘭陵城靠北的半邊城池。
但是實際上,皇甫彥的兵馬總是神出鬼沒,擁有厲害的地下通道優勢,逼得他們節節後退,再這樣下去,失守是遲早的事情。
而飄先生自打那日幫他策劃謀反后,卻一直沒有出手。他情急之下求助,飄先生卻讓他退,與皇甫彥訂下協約,將蘭陵國劃分而治,退出蘭陵城,回到封地以此為據點,恢復力量,再謀天下。
飄先生說皇甫彥暫時也沒辦法將他們徹底消滅,一定會答應的,兩軍最後訂下停戰協議,將蘭陵國一分為二,東南半邊為令狐傲,西北半邊合上蘭陵城為皇甫彥。
自此休戰,令狐傲帶着整頓后的大軍和投奔他的世家退回到東邊的封地,自封為王。
冰族的街道已經很冷清了,不過藍初雪和花雲仙他們帶着最後的隊伍還是留了下來。
因為花千蕊的身體極其差,令狐皇即使沒殺她,卻真的狠得下心折磨她,摧殘她,藍初雪自然不敢帶她長途跋涉。便留下了下來,幫她治療,煉藥化解她失明的雙眸和聾了的耳朵。
花千蕊時昏時醒,雖然看不到也聽不到,但是她彷彿能感知自己女兒在身邊,總是緊緊的抓住藍初雪的手,歡喜的流淚。
藍初雪很是感概,這身體雖然不是她的,她卻也能感受到花千蕊對她的愛,感覺她就是自己母親,既然自己已經活在她女兒的身體裏,就要好好對待這位母親。
這些天她基本上都是閉關煉藥給花千蕊治療,外面天翻地覆,都不在意。
花雲仙推開門走進來,冬日的晴空滿是絢麗的陽光,前短時間強烈的硝煙血腥味道,漸漸從冰冷的空氣中散去了,到處恢復了一種難得的平靜。
花雲仙神色間有點感嘆:“蘭陵國一分為二了,令狐傲和皇甫彥休戰了,令狐傲已經帶兵離開了,蘭陵國算是不復存在了,如今的天下又將走向何方呢!”
作為曾經統治蘭陵國兩百年的冰族人,看着這個國家分裂,從此戰亂紛飛,難免有種惆悵和心酸,但是如今天下已經不同了,他們冰族人在混亂的蘭陵國中,只是弱小的一支,想要像兩百年前那樣群雄逐鹿,爭奪這個蘭陵國,恐怕很難了。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何必太悲傷,這都不過是歷史潮流,必經之路。”藍初雪倒沒有太大的感覺,雖然她的身體是冰族人的身體,但是在現代看慣了那些歷史更替,上下五千年,有哪一個朝代是長久的,都不過是幾百年歷史。
其實對於天下是誰的,她真沒有太大的在意,能者居之,否則人類也不會進步,歷史也不會前進。
“殿下,你的想法還真是特別。”花雲仙不禁笑了,看着藍初雪那麼平靜說著,感慨不已。
“若是其他國破家亡的皇族子弟,必定會滿心都是光復社稷的決心,一生為爭回曾經的輝煌而不惜一切。即使現在的冰族子弟,也放不開過去的輝煌和歷史。”
“我一向看得比較開,若人人都總想着這個天下曾經是我們的,以後也必須是我們的,那麼還會有二百年前冰族統治蘭陵國的事情嗎?我們也不過是從別人的手中奪得天下,為何就不能接受別人又將我們的天下奪走,實力不夠強本來就是走向失敗的原因。”藍初雪笑了,她並非純正意義上的冰族人,哪裏有那麼強烈的認同感。
何況她的價值觀和這些以家族榮耀為中心的人卻也不同,她承了他們一句殿下,所以有責任讓冰族人過得更好,讓他們擁有自己的天地和自由,但是讓自己的人生為了冰族而傾盡一切,這樣的做法,也不可能。
“你這樣一說,突然覺得族人那些復國觀念一點意義也沒有了。”花雲仙苦笑不已,其實她們都是被頭銜和責任壓住的女人,為責任所累,因為承擔了整個家族的希望,所有人都期待着她們能帶領冰族回歸到以前那種輝煌,而她們心中所想的,卻未必如此。
有時候的責任真是壓得人喘不過氣,她可以為責任放棄一切,為族人活着,卻也真不希望星兒也如此。
藍初雪能看得那麼開,她倒是感覺安慰,雪兒果然是和她們不一樣的,所以雪兒會得到真正的幸福。
“也不是完全沒意義,一個頹廢的民族,是不會有希望的,他們想要重新奪回天下,想要回復過去的輝煌,這種野心和鬥志也能激勵着冰族人更加奮發向上,卻未必是一件壞事,有理想人才能進步,但是理想也不能好高騖遠,以冰族現在的力量,過個一個百年,壯大自己,或許更有可能,至少現在我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比令狐傲或者皇甫彥強。而勝者為王,這個法則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改變。”
現在的冰族若想爭天下,面前就有兩個大對手,且不說令狐傲,而皇甫彥,無論是決心和是力量,都遠遠勝過冰族。
她還沒蠢到以卵擊石,何況以冰族現在的情況,即使給了天下他們,有能力控制住這混亂的局勢嗎?
花雲仙望着窗外的天空,戰爭過後,天空依然明凈如鏡,但是今日的蘭陵城已經不是以前的蘭陵城了,它換了新主人。
“皇甫彥正在整頓蘭陵城裏的殘餘勢力和各種事務,有一半的世家跟隨令狐傲離開了,三大世家也走了,剩下的都依附了皇甫彥。還有祭台那時你救了他們出來,有些小世家感恩於你的仗義,說可以聽命於你,你怎麼打算?”
藍初雪頗有幾分驚訝抬頭,笑了:“如今皇甫彥已經控制了蘭陵城,他們在他的地盤上,居然敢向我投誠,倒是有幾分骨氣。”
花雲仙無奈的看着她:“他們之所以這樣做,基本上是得到皇甫彥的默許吧!更何況,他們認為聽命於你或者他,根本沒有區別!”
房間裏一時間靜了下來,藍初雪笑容也凝結在嘴唇邊了。
“怎麼可能沒有區別,這其中的區別大了,將來蘭陵國的皇帝,和冰族皇女,這是不能調和的兩派。”
即使她不在意世俗,但是在世俗人的眼中,其實這兩種身份就意味着南轅北轍,一個將來可能成為國主,一個故國皇族的後裔。
甚至在冰族和皇甫一族的眼裏,他們都是敵人,皇甫彥一直對冰族那麼敏感,並非冰族人多強大和可怕,不過是因為冰族人確實有復國的野心罷了,這就像星星之火,現在未必多引人注目,但將來必成為新皇的禍根。每一個皇帝都不能容忍自己統治之下,有人想取而代之。
“但是他們認為,你是皇甫彥的女人,你會嫁給皇甫彥。”花雲仙點破了那道紙。
“……”藍初雪垂下眼眸,沒有人看得清她的神色,只聽到她說:“真是有趣的想法,在某種意義上,有點道理。”
“殿下,這一切還得看你的想法。皇甫彥一旦處理了蘭陵城的事情,便要自立為王了,到時候很多事情,都會被提上議程,比如選妃娶妻之類的。”要建立一個新王朝,自然要按各種禮制定下群臣朝政安排,以及後宮,沒有家的皇帝也不像話。
皇甫匾既然是有心天下大業,自然是事事都會做好充分的準備,讓根基立穩,何況爭天下有風險,誰也不能保證皇帝就真能長命百歲,所以子嗣的延續也是迫在眉梢的,更何況皇甫彥還沒有一個兒子,這本身就是風險,雖然很殘酷,但是這就是現實。
“你是覺得冰族人能接受我嫁給一個奪取蘭陵國的皇帝,還是覺得皇甫家族的人能接受一個前朝的皇太女當皇后?”如果她的身份不是那麼複雜,那麼只要她願意,皇甫彥能接受,他們要在一起,不會太難。
可是皇甫彥那邊的人不會放棄對冰族人的懷疑,而更無奈的是,冰族人確確實實有復國的野心,無法抵賴,互相之間也不能容忍。即使她當了皇后,族人不服,遲早也會出事。更何況,皇甫彥曾經對她的懷疑。
“確實挺兩難的,我也不知皇甫彥的想法,不過殿下,你確實愛他,你曾經為了他想放棄冰族,證明你真的深愛他。”那時候若不是花雲哲說出她的真正身份,那麼她就真離開冰族,去了皇甫彥身邊。
“相愛的人一定會在一起嗎?很多人都沒有在一起。”越是深入生活,越是發覺,愛情並不是生命的一切,愛情也不能決定兩個人會不會在以前,現實的世界來,人所在乎的東西太多。
“無論你是什麼想法,到了這種時候,殿下你都該做出一個決定,留下還是離開,都需要你自己去把握。”
藍初雪點點頭:“嗯,我會去找他談一談,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
蘭陵城裏並非所有的建築都被破壞了,事實上,也只有三分之一是損壞比較嚴重的,而三分之二還完整無缺。
丞相府在戰火中固若金湯,如今依然金碧輝煌,和宮變之前沒甚區別,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那之前丞相府都十分安靜,因為皇甫彥被令狐皇壓迫的緣故,門前車馬冷落,並無什麼人拜訪。
如今卻熱鬧無比,出出入入稟報的臣子,投誠的家主絡繹不絕,果然是一派隱隱王者的氣勢,引得八方來朝拜。
今天似乎舉行了慶功的宴會,所以門前車馬不斷,衣着光鮮的世家之人出出入入,整個丞相府都熱鬧無比,沉浸在一種喜慶的氣氛中。
藍初雪看着那些貴族帶着自己的子女達到,一個個美人穿着華麗的衣飾,打扮得如嬌花似的,個個爭奇鬥豔,眸色帶着異彩和期待,崇拜的凝望着丞相府。
藍初雪走到大門口,如今她絕美的長相還有厲害的靈力、煉器煉藥的強悍技能已經讓她名揚京城,任誰人看到她,都不會不認識,不想不巴結,所以很多貴族眼睛大亮,急忙上來拜見示好。
藍初雪懶得和他們應酬,眼尾都沒掃一下,冷淡着臉容走入大門內。
“姐姐,為何走得那麼快,妹妹等向來仰慕姐姐的名聲和美貌,想來拜見一下。”一個不知是哪一派的千金小姐,穿着粉紅的紗衣,碧玉的串珠裝飾着,臉容嬌美青春,笑靨如花攔住她。
貌似這個粉衣女子膽子夠大些,後面跟着一些想靠近又惶惶然,連頭也不敢怎麼看着藍初雪的女子,她們一個個都嬌美可人,含羞帶怯的,只敢偷偷的看藍初雪,好像藍初雪是什麼惡鬼母老虎似的。
只有粉衣女子敢直視着藍初雪,甚至嬌氣的臉容上隱隱帶着一絲不甘的挑釁,當她如今近距離的看清楚藍初雪的臉容時,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她本來以為藍初雪的美貌只不過因為她的名氣而吹出來的,可是沒想到她長得竟然如此美得刺眼。
“姐姐?”藍初雪眸光流轉,清麗的秀眉微微挑起,用一種嘲弄的目光看着那粉衣女子。
那粉衣女子本來還能強撐着維持笑容,漸漸被她那壓迫力十足的眼神看得渾身僵硬,感覺通體像冰封一樣凍結。
“有何不對?我們只是想來認識下姐姐,以後相處起來也會比較融洽不是嗎?”粉衣女子硬着頭皮,不服的嘟起嘴道。
藍初雪笑意輕蔑:“首先我沒有你們這麼多莫名其妙的妹妹,別亂攀關係。其二,你們可比我年紀老多了,居然還叫我姐姐,你們不羞我都覺得可笑。其三,我可沒什麼和你們相處的機會,你們想達到什麼目的,用力可用錯地方了。我脾氣可不是那麼好的,一出手燒死幾個嗡嗡嗡煩人的蒼蠅,可不會留情。”
那粉衣女子臉色一變,變得難看極了,後面的女子一聽藍初雪一手燒死幾個,更是嚇得俏臉煞白,縮成一團。
她們早就聽聞這個女子的實力非常強悍,但是心裏想着終究是女子,多少保持溫柔的性情,但是如今聽着藍初雪談笑風生中說殺人,如此不以為然,這個女人確實是個可怕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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