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依偶然得天機 倉皇逃走入密室
霞山,天地派總部,後山會客密室。
仍是那一襲白衣,只是換了一臉的愁容,但見他身旁的黑衣,卻是戰戰兢兢,不敢有一絲的動作。
“你們全都殺了?!”那白衣人又驚又怒,又是問了一番。好像期待着什麼似的。
“是……是!屬下……”那黑衣人耳中聽的真切,強健的身軀又是一哆嗦,差點坐倒在地,正要辯解,便為那白衣人打斷,他心中暗嘆一聲,道:
“人都殺乾淨了,你還要怎的?想來養你們這些飯桶幹什麼去了!我讓你們去尋那神劍的下落,你們到好,殺人不說,還血洗之……一個村子的人那!這倘若是傳將出來,你要我天地派做怎番的辯解?這也就罷了,大不了說些不明不白的話,如何人俱是死了,但是你們卻是因為姦殺而血洗!”那白衣中年人言語聲音不大,卻是沒來由的威嚴,凌厲的目光刺向那黑衣人,後者急忙言道:“是……是屬下辦事不力,沒有找到神劍下落,屬下已經將那些人處置,正派出新的隊伍趕去……請……請掌門治罪!”這人是越說越心急,終了乾脆是撲通一聲跪將下去。
那白衣人頓了頓,閉上眼緩了緩情緒,道:“罷了,如何那些人也死了,但願不會有消息傳出,若不然,哼!”看着那人又是一哆嗦,這白衣人心下嘆了口氣,正要說話,卻聽得室外一聲驚呼,接着便是一連串急促的腳步,俱是倉皇遠去的聲音。
黑衣人心裏雖驚,心下大呼隔牆有耳,無奈現下容不得他有所作為,只得老老實實跪在那裏,白衣中年人卻失了往日的機敏,楞了半晌,才驀然道:“好了,你下去吧……此事休要再提。”
那黑衣人這才長長呼了口氣,應了一聲起身而去。看他眉頭緊鎖行步匆匆之勢,想罷是去尋那隔牆之耳了。
卻說這隔牆之耳究竟是何人?能讓天地派掌門劉武銳都愣了半晌不知應對?諸位看官,讓咱們逆轉時空,回到從前……
霞山,天地派總部,後山某處
“小兔子,你說咱們可憐不可憐,這麼大的園子裏,連一個可以說說話的人都沒有,上上下下都是急匆匆的,讓人心裏好不憋悶,我本與父親請情,好叫我下山去遊玩一番,想來上次下山還是跟着武大哥一起去的,已經將近一年之久了罷,何況還只是到集市採購了些物資……“一身紫衣的年輕姑娘蹲坐在草地上,輕輕撫着吃草的野兔。
這野兔也是頗有靈性,竟是不怕人,好生生的呆在那裏,任這紫衣姑娘擺弄,自己只顧着吃草。仔細一看,卻又不同,這兔子一對紅眼眯的只剩下一條縫,其裝竟似人在享受,好個畜生!想來這畜生必是鬚眉之身,只是不知前世犯了怎生的罪過,投了兔胎,竟仍是不知悔改,這般色性。
有道是:
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
不是惡無報,只是時未到。
前世做孽障,後世命不長。
投身畜生道,吃盡苦中傷。
這紫衣姑娘正叨念的暢快,忽然發現手中溫暖消失,低頭一看,那畜生早跑的沒了蹤影。“好你個小兔子,吃飽了就想跑是不是?本姑娘還沒有說夠呢!“那紫衣姑娘猛地站起,四下張望,嘴裏還念叨着:”好個畜生,跑的還真是快,只是不要讓本姑娘碰到,不然抓你回廚房讓大師傅扒了你這身雪白!“
這畜生本就藏匿在不遠處,聽見這紫衣姑娘這般言語,身體竟沒來由的一抖,撒丫子跑路。不跑便罷,只是這一跑起來,嘩啦啦的響做了一團,那紫衣姑娘聞聲跟來,果然看到了倉皇疾走的野兔。這一人一兔跑的俱是飛快,開始那姑娘還有氣力說話,到後來,竟發現自己隱隱有被拋下的趨勢,心道:好個畜生,生得如此靈性,果然有些門道!暗中咬牙,運起身法套路,追趕上去,奈何她學藝不精,本又是個女孩子,體力上先天不足,硬生生讓這畜生閃進了樹叢。那姑娘也沒了脾氣,坐在地下大口喘起氣來。過了許久,才站起身來,望了望日頭,時候不早,該回去了,不然一會母親又要責罵。
這人無趣的向前山走去,隱約間好似聽到有人聲,心道:這後山不是一般人隨隨便便說來就來的,可是這回事誰呢?心下大奇,便尋着聲音找了過去。越近,便越聽的耳熟,這聲音怎生的如此熟悉?帶着疑問,這姑娘便加快了步伐。忽然一句驚叫嚇了她一跳,“全殺了?!”
這……這分明是父親的聲音那!那姑娘心下大驚,忙多到一旁細細偷聽,不聽還好,這一聽,可當真是不得了了,自己的父親,堂堂天地派掌門,竟縱容手下血洗整整一個山村的人!甚至沒有追究他的罪過!這,,這怎生了得?剛想驚呼,猛地發覺自己還在偷聽,急忙捂住嘴,這驚呼是擋住了,可隱隱的抽噎,卻怎麼也擋不住,她不相信,她劉依的父親劉武銳竟能做出這般傷天害理之事……
其實想也知道,這天地派後山重地,怎容得一個半大的姑娘隨便出入?此女便是當今天地派掌門與其夫人依菱的愛女,劉依。
劉依腦中一片空白,一直為自己當作偶像的父親,怎生的做出這樣的事,劉依踉踉蹌蹌的退去,第一次,她萌生出了離開這個家的念頭,她現在,就想回去,找母親。
啪,“啊—“可惡的樹根,好死不死的生得自己腳底下,神情恍惚的劉依一個不小心被絆倒在地,不由的從捂着嘴的指縫間發出了驚叫聲。這一生驚叫也叫醒了劉依自己,暗道:不好,還沒離開幾步,想來已經被父親發現了,快跑!”
言罷也顧不得身上的你如草根,爬起身慌亂的跑開。不料身後的喝止聲來得真切,這半晌竟是一點差距也沒有拉開,反而近了不少。劉依先前追兔子,後來又受到打擊,此時已是心力交瘁,心道:“再跑下去不知跑到何處,這後山我從小玩到大,竟沒想到還有如此地域,就算生得躲過了追兵,想回去也是極難,想來有母親護着我,父親也不會怎樣我罷……”
餘光里有瞟到了一片雪白,“好你個畜生,竟來看我的笑話……”劉依暗道。
想罷,把心一橫,準備止下步來束手就擒。心念剛一動,腳下一空,竟憑空落得土裏!
後面的看守看的真切,這紫衣姑娘就這麼硬生生的鑽進了地里!先前還以為是眼花了,待跑進一看,腳下俱是瓷實的硬地,哪裏有洞窟的痕迹,別說藏人,就是縫隙也無。幾人此時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要說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消失在土裏,給誰也不相信,可這事情就確實發生在眼前,叫人不得不接受。仔仔細細的巡查了一番,除了一隻潔白似雪的野兔子,確實毫無收穫,那領頭之人大手一揮,“撤!”
這個畜生,終是躲不過這油鹽之命!
那領頭人臨走時,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伸手抓了抓溜光的腦門兒,不死心地把這奇怪的地方看了一眼卻依然是毫無收穫,才念念不舍地離去。
“至少,還能開開葷”那人暗忖。
話說這劉依去了哪裏?怎生得憑空落入硬土當中?
諸位看官,欲知後事如何?
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