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密道之謎

第七十九章 密道之謎

見懷中的少女啞然的模樣,楚緋夜虛弱的哧笑道:“怎麼,爺這副樣子,很嚇人么?”

楚翹從他腿上撐起身來,蠍子花的毒性消失后,她不再感覺疼痛,只有一點疲倦無力感。

她看着他,見他滿頭白髮似乎在漸漸變黑回來,於是她舒了下心,又見他身上的血衣扔在了一旁,他大概是隨意在屋子裏拿了件乾淨的衣裳披在了身上,但臉上一絲絲的血跡,看起來既猙獰又恐怖,而被藥水浸泡過的枯灰色長發焉塌塌的垂在肩頭,倒一下子少了許多驚艷的美。

“你,醒了?”她很訝異於才一個晚上他就蘇醒過來。

看她這般模樣,楚緋夜猜也能猜到,她十之**已經知道他中了魂燈蠱的秘密。

“昨晚……初二。”他優美的嗓音帶着沙啞,透着十分的虛弱。

楚翹只略略思索他話中的意思,很快就明白了。

昨晚是初二,只有月牙。

月光乃是最薄弱的一天。

大概因此蠱毒發作后才恢復得更快。想到這,楚翹慢慢紆了一口氣。

她沉默了會,剛才溫柔的動作和溫柔的話語怕不是幻覺。

但楚翹又無法肯定,只因此時此刻楚緋夜睨着她的眸光帶着一絲絲的陰寒。

他的確該生她氣才對,又怎麼會那般溫柔待她。

就算她沒惹惱他時,這大妖孽也沒可能對她像剛才那樣柔情。

“扶我起來……”楚緋夜把手遞給楚翹,楚翹自然而然扶住了他,攙着他起了身,只見他臉色蒼白,邁出的步伐亦是顫顫巍巍,失了這麼多血,一時半會的他還能保持這種清醒狀態,已經算難得。

楚翹循着他的步伐,攙着他走到水盆前,見他原來是想洗把臉,她先一步從架子上取下帕子,“我來。”她讓他倚靠着一旁的長條梨木桌,將帕子打濕擰了擰,仔仔細細將他五官上和耳郭上的血跡一點點擦拭乾凈。

兩個人都不說話,氣氛有種奇異的微妙感,只楚緋夜幽寒的魅眸一刻都不曾移開過楚翹的臉,他像是在生她的氣,又像是在享受她難得的溫柔伺候,還像是在思忖着什麼。

“疼么?”他冷不防地問。

楚翹愣了愣,接着想了想,才想明白他問的應該是指她昨晚中蠍子花毒之事。

“嗯,死不了。”他的話看似是關心,又彷彿不帶任何語氣只是在無聊閑問。楚翹回答完這句話,想了想又添了幾句,“諸葛青蓮說你痛了,我也要痛,這話挺公平。你雖給了我機會讓我助璟幽脫困,但我到底傷了你,他替你報復我也是應該。”

楚緋夜的眸光產生了微妙的變化,眼尾幾不可見地添了一絲笑意。

怎麼聽丫頭這話里都帶着點子酸溜溜的意味呢?

她神情里隱藏的一絲溫順、懊惱和愧疚楚緋夜並非沒有捕捉到,但他還是很火大。

沒道理這麼便宜就原諒了這丫頭。

“別把本王和他說得這般親密,你這話讓外人聽了,還只當本王和他諸葛青蓮有什麼勾當……”楚緋夜抬起虛弱的手臂,還是在翹的額頭上撣了一把,“就算要懲罰你……也是本王親自罰,諸葛青蓮他沒這資格……”

不管是欺負,責罵,輕薄,調戲還是懲罰,他掌心裏的花骨朵,只有他才有資格用任何方式待她。

楚翹觸着被他撣痛的額頭,若是平常她肯定要瞪他一眼,可看着他荏弱並有幾分比女子還楚楚嬌柔的模樣,她的傲氣都不爭氣的回爐再造了,娘的,她只覺得心軟趴趴的提不起一點氣,終究只是嘴裏哼唧了一聲:“沒什麼勾當?這話說出來九叔叔自個也難信服吧……”

楚緋夜病容妖冶,慢條斯理地冷笑:“是呢,本王美艷世無雙,哪個見了本王不被本王迷得三五六道,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整個雲溪皇朝想打本王主意的人,絕對遠遠多過於想打丫頭你主意的人。”

“禍水!”楚翹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還一貫的很無恥。他居然和女人比誰的傾慕者更多?

儘管楚翹也覺得,他說的很可能是大實話。

楚緋夜瞧着這丫頭嘴裏的話是越來越酸了,他身上張開的危險獸刺又被無形之中捋順了許多。

“咳……”楚緋夜倚在桌子邊又虛弱的咳嗽兩聲,楚翹的眼底剎那間滑過一絲緊張,她從懷中的荷包里掏出一隻瓷瓶,倒了顆赤色的藥丸給他,語氣淡漠地說:“此葯保元氣,關鍵時候用來續命,很珍貴!但只有三顆,且極苦……你別吐了。”

楚緋夜妖異的眸光睨着她,挑了下眉:“倒是沒想到你這丫頭如此大方,不過……爺沒力氣。”

他一副爺現在嬌柔無力,荏弱美麗到讓所有人都為之心碎的模樣倚在那,輕輕啟開他的唇,示意她把藥丸親自喂到他的嘴裏,楚翹明知他是有意所為,卻還是暗自嘆氣,無奈的抬手把藥丸送到他的嘴邊。

他張開嘴咬着藥丸,在她避之不及的時候,將她的手指一併含入口中,舌尖在她指頭上卷過,那般動作曖昧到有些下流,楚翹的臉頰一下子**辣地,一時不知是該氣他罵他還是抽他,倒局促地站在那呆了呆。

舌尖的動作在她局促之時,越發邪肆地滑動着,含着她蔥玉手指慢慢卷進他的口中,一點熱源迅速從指尖竄入她的腹下,含弄帶來的酥麻感,驚得楚翹一跳,飛快抽回了手指。

“不苦,很甜呢。”楚緋夜陰寒的笑意裏帶着一點戲謔的意味。

楚翹臉頰火辣,騰地轉身,隨手拿了什麼就去擦指頭上他的涎水,“翹沒洗手,爺也不嫌臟。”

楚緋夜嗤道:“爺不嫌你臟。”

楚翹只覺他的眸光似黑暗中的野獸一般盯在她的背上,讓她極其的不自在,一時猛擦手指,不敢轉身面對他。

陡然間,她的黑眸往下沉了沉,散發出一道幽幽的寒芒:“有殺氣!”

她低聲自語的說,懍神去細聽外面的動靜,只覺得有兩股強烈的殺氣在外瀰漫開來,別館外有打鬥?

這瞬間,楚翹啟動袖中小機關,抽出金鞭下意識擋在楚緋夜的身前,警惕的盯着門扉。

楚緋夜垂首睨着身前的少女,在這危險關頭,她用她嬌柔的身子試圖擋去襲來的危險,在擂台上她當時的行為是迫於無奈,那麼此時此刻呢?

楚緋夜的手悄無聲息握上翹的肩頭,將她攬入懷中,順手下去讓她收了金鞭,附耳淺淺道:“是有殺氣,不過無妨……自己人。”

自己人?楚翹剛蹙起眉頭,便見門扉呼地敞開,七八人闖了進來,均是一身黑衣勁袍,臉上蒙面,每個人手中兵器各有不同,渾身充斥着駭人的冷酷殺氣!

只見為首的二人並未蒙面,一人五官俊美冷酷;一人竟生得濃眉大眼,尤為純凈,紫色的眼瞳中光芒忽閃忽閃煞是可愛,左邊耳廓上還釘着兩隻銀制的耳環,但通身邪惡不羈的狂野殺氣卻比其他的男子強盛數倍。

那紫瞳男子斜斜一勾嘴:“爺!”

“紫溟,紫河,時間不多……動手吧。”楚緋夜讓自己倚靠在楚翹身上,頗為虛弱的道,“人呢?”

楚翹眉頭便是擰了起來,有些錯愕的抬頭看着楚緋夜。

很顯然,他早有預謀,可是這背後的真相她還真的無法猜測得出來,更是覺得很意外。

暫時沒人來解開她的困惑,只見那七八名黑袍上綉着血色鳳凰的殺手左右讓開,竟有一白衣若雪的男子踱步走進來,見到這名男子的剎那間,楚翹心中喟嘆。

世間竟然有如此美麗的男子,一襲錦繡白衣,一頭如瀑黑髮,一張天人般溫潤秀麗的容顏,淡淡瑩潤的眸光狹長輕柔地飛入鬢角,恍惚間有着楚緋夜的驚艷,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柔弱溫暖的,暖得像是一縷冬日陽光下和煦的雪風。

和楚緋夜九幽煉獄般陰寒邪佞的驚艷,有着異曲同工,卻又截然相反的美。

“爺,四殿下帶來了,殿下,東西交給爺吧!”紫溟道。

四殿下?楚翹困惑又好奇的看着白衣美男子。

姒雪走過來,秀逸淡雅的眸光看了看楚緋夜,又在楚翹的身上端量了兩眼,從袖中拿出一枚圓形的巴掌大雕龍刻鳳的古玉,遞給楚緋夜,嗓音十分的柔軟動聽:“這是從他身上取來的鑰匙,做為和王爺的交易,王爺助我離開琅軒山。”

楚緋夜抬起虛弱的手,拿過那塊古玉說:“自然。”

顯然楚翹不太明白他們之間,什麼時候達成的交易,但看出來白衣美男子很可能是被諸葛青蓮囚禁在這琅軒山的一名……禁臠?!

楚翹油然而生出一股暴殄天物的惋惜感,果然男人長得比女人還要美也會是種罪過。

只見姒雪緩緩轉身,側面抬頭空凝着某處,眸子裏的神情哀傷凄美得讓人心碎,姒雪側眸望了望楚緋夜,彷彿有千迴百轉的話語從胸中涌過,這才淡淡的說:“他的心中到底只有你一個是不同的……我裝扮成你的樣子,在花圃涼亭下為他彈琴奏樂,他放下所有的戒備,專心聽曲,暢懷飲酒,我使盡渾身解數取悅他,直到他在‘你’面前喝醉,我悄然調換了古玉,他渾然不覺。”

楚緋夜的目光幽魅不辨情緒,只對外面喚了聲:“白霜。”

白霜與姬三娘紛紛都出現在屋子裏,楚緋夜道:“照計劃護送四殿下離開……不得有誤。”

“四殿下,請吧!”

姒雪眸光秀逸深遠,那一轉身的背影,好似有雪落九天簌簌無聲,濃濃的悲熗莫名的讓人心口壓得喘不過氣來,這麼個溫柔和煦的男子,彷彿不應該是這麼個際遇,而應該在豪華世家裏恣意優雅的生長。

白衣美男子隨白霜離開后,楚翹便見剛才進來的鳳血衛殺手們通通走上來,楚緋夜點點頭,紫溟紫河來到那口千年寒冰晶棺的面前,二人合力推掌,似乎有什麼機關發出咔地一聲輕響,隨即那口箱子竟然在眾人面前滑開,露出一條暗道。

楚翹的臉色一分分地冷沉下去,顯然這些都是他們早就謀算好了的,她直覺這些事和花台擂賽息息相關,甚至有種感覺,這才是楚緋夜最終的目的。

楚翹睨了眼姬三娘,白霜顯然也是知情的,姬三娘或許也知道。

“姑奶奶,別拿這種眼神瞧着老娘,老娘這回和你一樣,也是個蒙在鼓裏的!”姬三娘沒好氣地回瞪了楚翹兩眼。

當姬三娘發現紫溟紫河帶着鳳血衛闖進琅軒別館的那一刻,姬三娘何嘗不是一樣吃驚,直覺沒好事發生,敢情爺背後還藏了一招,目的是對着諸葛青蓮來的?姬三娘心裏暗道不妙,若是諸葛青蓮發現自個被楚緋夜擺弄了一道,姬三娘不敢想像後果會如何,脊背上冷汗那是一串串地往外冒。

“是要一起……還是留下?”楚緋夜原本的計劃中,沒算到諸葛青蓮會把楚翹也帶到這來,既然她在這裏,讓她當根人形拐杖也滿不錯。

楚翹心裏疑團重重,自是隨了他們一起下了密道。

楚緋夜還很是虛弱,在楚翹的攙扶下來到密道底下,楚翹見那些殺手走在前頭,格外的小心翼翼,她有很多疑問想問楚緋夜,可眼下顯然不是時候。

一時他們順階梯走下來,沒想到底下竟然是類似迷宮一般,以大理石修葺的房間,壁上點綴着魚脂長明燈,火樹銀花,燈光明亮,並不格外陰森,反倒透着古樸典雅的氣息。

觀察了一會,楚翹發現這裏大約是諸葛青蓮用來藏東西的密室,以及閉關的地方。

殺手們不再往前挪動腳步,而是停了下來,只見最末尾的一層台階下,建着一橫小水池。楚緋夜伸出自己的手臂,紫河射來一枚柳葉飛刀,薄薄的一片,幾乎無形,在楚緋夜的手腕上劃過,立即便有血水從口子裏滲出來,滴在小水池中。

楚翹沒來得及阻攔他,只在他滴了十滴血之後,馬上掏出一條帕子將他傷口灑上藥末做簡單包紮,同時眼尾的餘光瞥見水池有了變化,只見剛才平靜的水面,立即妖化成血紅的色澤,冒出汩汩的氣泡,彷彿在沸騰一般,看起來陰森可怖。

不一會,那沸騰的血水嘩地一下,漸漸從槽道的兩邊退下去,直到傳來兩聲機關“咔咔”聲響。

楚緋夜見水池裏的血水乾涸,說道:“機關陣都停了,現在可以放心進去。紫河,紫溟,你們先帶鳳血衛找到本王要的那樣東西。三娘……你跟本王來吧。”

楚翹見紫河、紫溟帶着那些鳳血衛的殺手,平安無事地闖進了諸葛青蓮閉關的密室,他們動作迅捷,訓練有素,尋找楚緋夜口中想要的那樣‘東西’。

類似這種地方,多半會佈置重重的機關,尤其是諸葛青蓮這樣詭譎之人。

楚緋夜剛才以血祭池水,應該就是一種破解機關的方法。

只用十滴血就能破解這裏所有的機關,顯然重點不在血,而是在於——那是誰的血!

也就是說,諸葛青蓮在佈置機關的時候,留有一條後路,為楚緋夜而留的後路。

楚緋夜靠楚翹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帶着她又往密道更裏面走去,一直來到一堵石門前,他才停下了腳步,姬三娘環顧四周,深深皺起了眉頭。

這道石門后,會藏着什麼秘密?

楚翹盯着石門仔細看了看,只見石門的上方有道凹槽,令人驚嘆的是,凹槽的斜頂上方有隻極深的洞眼,從那洞眼裏折射過來一縷外界陽光,恰恰照在凹槽的地方,這等精妙的構造,無異於魯班在世。

如果這整個密道都乃諸葛青蓮的傑作,楚翹不得不相信姬三娘的話,諸葛青蓮的確是個鬼才。

楚緋夜掏出先前那枚古玉,遞到翹的手中,輕輕咳嗽兩聲,說:“丫頭,把它放上去……左轉三圈,右轉一圈,再左右各轉兩圈……去吧。”

姬三娘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踟躕:“爺……”

楚翹望了望手中那枚古玉,沒有立即照他的話去做,而是抬頭看着楚緋夜,問了句:“今天的這些事情,是不是你必須要做的?就好像讓翹去誘惑李泫,都是九叔叔你想要的?”

雖然楚翹的心中有很大疑惑,甚至從剛才開始,她的心就有種不安感,直覺有些事情是她不想去了解的。但如果這些都是他想要的……哪怕被他欺騙也無妨,他想要的,她助他去得到。

楚緋夜似乎靜靜的沉默了會,幽寒的眸光鎖着她的容顏,像是在斟酌她問這句話的意思,又像是在遲疑什麼,最後,他看了她一會兒,淡淡地點了個頭:“是的,丫頭。”

姬三娘以為楚翹還會繼續追問,誰知楚翹只輕輕也點了個頭,便走過去,縱身飛上石門,將那枚古玉嵌進凹槽,照着他的法子啟動開關。

當那枚古玉在凹槽里轉完最後一圈時,咔嗒一聲,古玉陷了進去!

很快的,她聽見石門發出嗡嗡的震動聲響。

刺眼的亮光射出來,石門在他們的眼前緩緩開啟——

------題外話------

嗯嗯,那個預告一下,翹和千歲的第一次馬桑要到啦!~不過千歲吃掉翹之前會有個小風暴~敬請期待~看看明天能不能爭取碼到~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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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壓六宮:鬼醫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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