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一百零九章 國色天香
——我和你基友同時掉到水裏,你先救哪個?
——你沒睡醒?
不得不承認葉璣羅有時候真的是有一種禽♀獸般的直覺,尤其是在看不見之後,其餘感官異常強大,甚至於都捕捉到了他們之間那若有若無的……舊識感。
尹千觴:你媳婦?
歐陽少恭:……見笑。
短暫地眼神交流了一下,像個陌生人一般含蓄地打了個招呼,尹千觴便錯開他們走遠……雖然那美人莫名讓人發毛的視線依舊膠着在他身後。
口胡明明看不見為什麼像防狼一樣==+
待到那人走後,葉璣羅才幽幽對着心中存疑的歐陽少恭道:“我剛才詐你的。”
……有何意義。
“有多介意我移心?”
“就像你偶爾想殺光我身邊所有人一樣,你賺了,而我用一個穀雨的時令記住你,卻要用一個百年來習慣你的欺騙,和另一個百年來慢慢遺忘。”
四周的人聲鼎沸彷彿一瞬間歸於沉寂,她那灰暗的眼眸賜予了極端的冷靜。
葉璣羅並不擅長說謊。
“長情若此,便不能重來?”
“不能。”
“何苦。”
“錯的不是我,我不曾騙你哪怕一言,也未曾讓你如我般看着明明心中挂念的人在生與死的謊言中徘徊。”
“是我之過。”
“是你之過。”
隨後兩廂沉默,便不再延續這個話題。
時辰尚早,稍作休整之後,便隨歐陽少恭去見了那個傳說中的……異人。
葉璣羅早在先前便嗅到一股脂粉味,待到聽見女子的嬌笑聲,瞬間就淡定了……不是相公館怕個x,又不是沒有開過二少小號去逛過煙花之地。
葉璣羅眼神怪怪的:“我記得我小時候你帶我出去玩,我要去花街柳巷見識一下你還不願意,這麼多過去你終於想起來要補償我了?”
“難為你還記得,不過此地主人乃是擅長卜卦的異人,僅僅尋她解惑,至於夜宿,你休得多想。”
葉璣羅嘆了口氣:“對不起技術宅我高估了你的情商。”
“……”
江都花滿樓,為女子伎樂之地,與尋常煙柳放蕩之處不同,這裏的女子多半是主人家收留的孤女,專人教以六藝,細看之下,這些女子卻是各有各的風情。
女子愛美,一側編舞的樂伎們流蘇紅綢稍停,便不由得往這男的俊女的俏的一行看去,似乎很是不解為何還帶着女子來這地方。
“我說這位俊俏的小哥~咱們這是做解語花生意的,您帶着這群花兒一樣的姑娘們,是來我花滿樓挑事兒呢還是尋樂子呢~?咱們話說在前面,我們這兒姐妹可沒有一個分桃之好的。”
眾人又默然,唯有葉璣羅一臉淡定回曰:“無需介意,我是斷袖謝謝。”
門迎的姑娘震驚了一下,葉璣羅那氣息收斂得極好,本來並不起眼,你若注意到,便能清清楚楚瞧見她那表情寡淡的漂亮皮相……
老實說來的這一行美女有嬌小玲瓏的,有清麗可人的,有風韻迷人的,不過全都是中原人特徵居多,但凡事人都圖個新鮮,葉璣羅異色眼加上高鼻深目的混血,好教閱遍美色的門迎姑娘給驚艷了一把。
“好傢夥~聽前日裏有個姓楚的遊俠談天下美人,有碧眼兒西域貓,那神采飛揚起來就像是把人吸了魂兒一樣,姑娘若是多笑笑倒是當得起這一說。”不過卻也看出了葉璣羅是個盲女,心裏可惜了一會兒,拍拍手把人迎進樓里:“閑話扯到這,老教客人站着也不是禮數,各位且坐一會兒,我去和瑾娘老闆說一聲。”
“有勞姑娘。”
樓里的姑娘們大多矜持如閨秀,見了這群客人里有女客,若擅自搭話恐怕遭人嫌隙,一個個便遠遠善意地笑着。
“姑姑,那個女人剛剛是在誇你好看?”
“因為美色而艷幟高張者,色衰而愛馳。這稱讚容貌的話聽聽便是,與其花費大把時間去為別人一言而做些無意義的事,不妨多做點事情充實自己。”
方蘭生一臉無語:“……你還是不是女人啊==”
“若有來生,我願成為一個通天徹地的總攻……”
插科打諢間,便見一個常服女子掀簾而出,還沒怎麼瞧清楚容貌就聽見她一大串子話丟了出來。
“我說少恭你帶的人有小孩也就算了帶這麼多女客萬一有不長眼的豬頭客衝撞了豈不是——”
話頭一頓,那掀簾而出的丹鳳眼女子面無表情地將目光從女客們身上掃過了一遍,看了一眼紅玉,目光微頓,又對上葉璣羅的眼睛,瞳孔又是一縮,猛地蓋上簾退了進去。
“少恭你做事太也不地道,早說有這麼多國色天香的美人在我就上個妝……艾瑪,翠眉兒~老娘的靨花扔哪個犄角旮旯里了??”
大家都驚呆了。
方蘭生抽着嘴角說:“這就走啦?”
葉璣羅仰起下巴呵呵道:“女人的戰爭你們不懂,我們來去門外插個旗切磋一個時辰再回來大概這老闆娘就上完妝了。”
“……”
葉璣羅繼續道:“你們要抱有理解,就像理解我為何如此熱愛大鐵一樣。”
隨後眾人雖然也沒人支持葉璣羅提議出去插旗玩的建議,但這花滿樓周遭都玩了個痛快,尤其是方蘭生帶着襄鈴到處跑着賣萌,小狐妖倒是收了一大堆姐姐們的禮物。
葉璣羅閑着無聊扯着前情緣下圍棋,而前情緣不愧十項全能,一盞茶未過葉璣羅已跪,緊接着不服表示要五子棋,半盞茶后又跪,葉璣羅說你這是故意的還是情商真的是個零,來和我扳手腕!
歐陽少恭按下葉璣羅的手,笑而認敗。
瑾娘出來時,一身綾羅綴玉,桃花妝,美人面,只教人滿目生光,不愧為江都第一美人。
瑾娘看向葉璣羅:“妹子也是國色天香,我看倒是可以與我樓中姐妹作凌雲舞,想必也能成就佳談。”
葉璣羅微微搖頭,正準備說些什麼,身側杏黃衣衫的青年便代她說道。
“見諒,她平生痴劍道,並不擅樂舞。”
瑾娘笑笑說:“我看哪裏是不擅樂舞,這妹子腰肢纖細而有力,不會樂舞難道是干體力活的不是,我看分明是有人想把人藏着掖着不給姐妹們瞧~”
無奈一笑,他能說葉璣羅其實是轉風車練出來的嗎……
“瑾娘,此次實則有要是,若要一敘他事,不妨在我相談之事後再行。”
瑾娘眸光微閃,笑道:“是我事兒多,你不嫌棄便是,昨日就看過你符鳥傳書,你要測算之事都大有眉目,你隨我來。”
瑾娘是凡塵中稍有的能開天眼推演天機的異人,推算玉橫出現之地準確無比,不過看少恭此次卻似乎心不在此。
“少恭,這回是真心喜歡那姑娘?”
他笑而不語。
“罷了,我也不多問,以前我年輕的時候也為一個人推算過一個女子的劫數,她天生命宮之霸道,能動蕩冥冥定數,也不知是何來頭。卻是與這葉姑娘頗有類似。”
眼底霜寒微漫,歐陽少恭淡淡道:“但這盲眼華髮,又豈不是所謂劫數?”
“少恭,那姑娘命數難測,盲眼華髮,或許也正是她必經之劫難,還有……”
“餘下不必言說了,我自有分寸。”
瑾娘頓了頓,最終沒有問出口,面色複雜地看着歐陽少恭背影。
她記得,她年輕時救過她的那個東方前輩有個心儀之人,也是那麼一雙奇異的鴛鴦貓兒眼。
是巧合或者說,少恭你與那東方獨幽真的有什麼關係。
……
寡親緣情緣,命主孤煞。
對於百里屠蘇而言,這判詞不祥,但既然身為紫胤門下弟子,一脈相承的便是一個定性。
彼蒼阻我揚翼而彼蒼道不足信,天道攔我前行而天道不足取,唯秉一劍,逆破命數,此乃劍修絕意。
百里屠蘇臉色都未曾有半分改變,周圍的人也就暫時將擔憂壓進心底。
“今日奔波勞累,暫且於江都休憩一夜,明日再啟程吧。”
婉拒了瑾娘設宴招待的邀請,他們這一行到底有孩子在裏面,花滿樓入夜有男客來往終究不便,一行人便離開了花滿樓。
待到眾人找定了客棧,用罷晚飯,天上已經掛起了星子,方蘭生便把歐陽少恭拉到拉到一邊:“襄鈴是什麼時候跟着你們的?我在琴川的時候怎麼沒瞧見。”
歐陽少恭聞言,半開玩笑似的回道:“彼時小蘭難道不是正在議親?”
方蘭生撓了撓頭道:“我那是被強迫的,怎能作數?你看我們這一撥人,木頭臉那個德行,姑姑又連她自己都搞不定,我能說話的不就只剩下你一個?”
“確然你也不小了,若對襄鈴有意,不妨盡心求取。”
“但她好像不太喜歡我啊,少恭你都想不開找了姑姑那樣的了,一定比我有手段的qaq”
歐陽少恭沉默了一會兒,無奈點頭道:“如此也好,你且看着。”
言下之意大約是,讓你看看男神的泡妞手段→_→
方蘭生不明覺厲地看着歐陽少恭去和客棧掌柜說了些什麼,不一會兒有個小二跑去對正在抓着襄鈴給自己念新番小黃書的葉璣羅說道:
“姑娘,今天客棧人太多,房間不夠,你不妨和你夫君同住如何?”
葉璣羅:哈?
方蘭生:……卧槽好直接粗暴的手段!說好的男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