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做朋友吧
“洛丹,洛丹……”
風月飛奔過來,與司徒珏一樣着急萬分。
在她後面,橙兒和司徒爽兒跟了上來,一齊都看着那透出幽幽藍光的無底懸崖心驚膽戰。
剎那間所有的傷痛鑽進心底,司徒珏受不了地捏緊拳頭,指甲嵌進了肉里,點點血跡滴落下來。
“丹,你等我,你等我,我一定能找到你,一定……”喃喃地說了這話,司徒珏撐起身,突然想跳下去。
然而,正在他萌生這種想法,並即將採取行動之時,一個白色的身影驟地以他意想不到的速度飛了上來。
驚喜溢了滿懷,不用想,他都猜到那是洛丹。
“蒼狼,蒼狼……”
到了懸崖上,洛丹轉身就朝着懸崖底下喊。
歇斯底里的喊聲竄下去,引不起半點回聲。
長長地喘着粗氣,洛丹面上滿是痛苦。
適才,她攀附在一塊稍微凸起的石頭上,引得那怪獸詭異地跟着她跳下懸崖,她正想縱身上來,身體卻是不由她控制地感到窒息。
後繼無力,她立即取出空間的蒼狼劍,試圖御劍飛行,遠離那看不見底的懸崖。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一直能夠飛行的蒼狼劍在那藍光的映照下,非但不按她的意念往上飛,還似是被一股極強的吸力牽引着往下。
大驚失色之下,她想繼續攀附着石壁收起蒼狼劍,卻哪料蒼狼劍已經不受她的控制。
以為天要亡她,並不抱希望之時,蒼狼劍突然爆發出全身之力,使勁地將她託了上來,而蒼狼劍則以更快的速度被下方的怪異吸力吸了下去。
看着朝下方喊話的洛丹,司徒珏、風月和橙兒俱是驚喜不已。司徒爽兒嘟着嘴巴,短暫的愣神之後,她心下就惋惜起來,為何不死?死了豈不更好?
“洛丹,到底怎麼啦?”
花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接受了洛丹沒死的信息,風月撫平心中激烈的跳動,詫異地朝洛丹問。
“蒼狼,蒼狼掉,掉……”洛丹喘着粗氣,斷斷續續地說出蒼狼劍救她的事。
“丹,難受就別說了。”
瞧着洛丹蒼白的臉,司徒珏心疼地往洛丹的身上輸入玄氣。
洛丹眉頭緊蹙,看了看下方發亮的藍光,就地盤腿坐起,取出北辰楓給她的瓷瓶,略微思索一瞬,倒出兩顆放入口中。
胸口起伏得厲害,風月觀察着洛丹的臉色,憂心忡忡地問道:“洛丹,你感覺怎樣?”
“若是,有氧氣……就好了。”洛丹張着嘴巴,貪婪地吸着空氣,卻是覺得永遠都吸不夠。
“她到底怎麼啦?”
司徒爽兒歪着頭審視洛丹的異狀,彷彿旁觀者一樣沒有絲毫擔憂。
橙兒站在她旁邊,聽到了她的問話,原本想回答,側頭一看司徒爽兒的臉色,緊閉嘴巴就將欲出口的話咽了下去。
“氧氣!”風月知道心病複發需要氧氣,她氣惱地一拳頭捶到土黃色的地面上,懊惱地道:“這落後的古代,要如何才能提取到氧氣?”
目中閃現出堅定的光芒,她暗暗地發誓無論如何也要為洛丹提取到氧氣。
“丹,你盡量地吸氣,我幫你護住心脈。”
司徒珏臉色沉重地看着洛丹的後腦勺,咬緊牙關說了罷,一股強大的玄力就灌輸進洛丹的身體,極盡所能地把洛丹的心臟包裹起來。
洛丹頓時感覺舒服許多,緩緩地吁了一口氣,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提起覺心神功,配合著司徒珏護住心脈。
風月和橙兒焦急地等着,足足等了柱香時間,才見洛丹睜眼。
“噗——”
一口血吐了出來,看得風月和橙兒驚顫不已。
“洛丹,你怎麼啦?”風月首先問了出來。
“小姐,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啊!”橙兒哭聲說著,跪倒在洛丹面前。
“沒事。”洛丹虛弱地回答了兩字,為了讓兩人不再擔心,唇角勉強地扯出一個弧度。
那口血吐了出來,臉色更加慘白了,不過,胸口感覺舒暢了許多。
“丹,你不能再動了。”
盡了自己最大的力,司徒珏滿頭是汗地收功。
洛丹順勢倒到他的身上,苦笑着自嘲。
“我好倒霉哦,別人穿越都得到一具好身體,而我為何每時每刻都在死亡邊緣徘徊呢?難道是我上輩子做了什麼缺德事嗎?”
“洛丹,不要擔心,會好的,會好的,再不濟也有我陪着你啊……”風月抓住洛丹的手,苦澀地安慰。
“小姐,只要你把覺心神功升到第七層就沒事了……”橙兒脫口說了這話,忽地閉住嘴巴,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橙兒,別哭,沒事的,會沒事的。”洛丹虛弱地安慰。
“小姐,我去給雲輕狂把內丹要回來。”
沒有內丹,洛丹壓根就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將覺心神功升至第七層,橙兒想着就更加哭得厲害。
“怎麼?雲輕狂把內丹奪走了嗎?”司徒珏心驚地問。
“也許,他會還我吧。”洛丹苦澀地微笑,想起雲輕狂給她要內丹的拒絕,眼中不覺地有些濕潤。
“洛丹……”
目睹洛丹的傷感,風月加重了抓洛丹的力道。
從不哭泣的朋友如今露出了欲流淚的衝動,她知道洛丹是真的受到了傷害,大概是把那個叫雲輕狂的男人當做了朋友,洛丹才會如此。
“得給他要回來。”
司徒珏眼神堅定,眸底閃過一絲狠色,若是雲輕狂肯給,他會選擇不為難雲輕狂;若是不給,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你還能走嗎?還能走的話,咱得找出路了。”
司徒爽兒對風月和洛丹的談話不感興趣,倒是對司徒珏對洛丹的關心非常不爽。
目望一周,洛丹倚着司徒珏起身,卻是幾乎站立不穩地靠在司徒珏的胸上。
“丹,我背你。”司徒珏轉過背來示意。
“如果你願意效勞,那我勉強答應了。”洛丹苦笑着爬上司徒珏的背,就她此刻的身體狀況,她知道她壓根就無法行走。
“二哥……”司徒爽兒不答應地跑去拉住司徒珏。
“爽兒,別任性。”司徒珏的眼角瞥過去,從沒在司徒爽兒面前露出的冷光有着命令的味道。
司徒爽兒心中一跳,不情願地放手。
前方一律都是黃色的石頭,幾人眼觀八路耳聽四方地走着,盡量地尋找出路。
“怎麼辦?好像哪裏都一樣。”找不到方向,風月擔憂地問。
洛丹沒有力氣,整個的趴在司徒珏的背上,聽了風月的話,她凝神想了想,憑着感覺指向東南方,“去那邊,一直往那邊走。”
“你以為你是神啊,按你說的就能找到出路嗎?”
找到了機會,司徒爽兒不高興地嘲。
“不知道是不是出路,只是覺得有東西在牽引着我。”洛丹閉目回答,太累了,她呼吸都來不及,哪有餘力說話?
“按丹說的走。”司徒珏看了看洛丹指的茫茫無邊的黃色石頭,大踏步朝那方向走去。
風月緊跟上,橙兒其次,司徒爽兒沒辦法,也只得憋屈地走在幾人身後。
令幾人想像不到的是這一走就是一天一夜,其實是估算下來的一天一夜,這裏沒有白天黑夜,任何時候都如初見時一樣,全是黃色的光亮,非常詭異。
“前方好像有一堆稍大的山石。”
風月走不動地撐着膝蓋,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勉強支撐了一會,走到近前,幾人就見那山石開了門框大小的一個口。
“丹……”司徒珏側頭去看背上的洛丹,想問問洛丹該不該進去,卻是見洛丹長長的睫毛覆蓋在臉上,睡得正熟。
心中有些幸福之感,他唇角似有若無地勾了下,背着洛丹先走進去。
他之所以要問洛丹,乃是洛丹是陰魅的緣故,從洛丹進來便被這裏守候的怪獸追逐開始,他就覺得此地與陰魅有很大的關係。
不過,既然洛丹睡得那麼好,他又怎忍心打擾?
突然覺得這輩子若都這樣背着洛丹,他也心甘情願。
“司徒珏的背原來也挺暖和。”
光線出現了變化,洛丹警覺地醒了過來,玉臂環繞在司徒珏的肩上,輕聲調侃。
前方的路像一條長長的隧道一樣,彎彎曲曲的,只看得見清一色的黃色的石頭。
“也?難不成丹以前也讓人背過?”司徒珏從洛丹的話中聽出了別樣的意思。
洛丹微微一愣,苦澀地道:“背過又能怎樣?對了,你計較這些幹什麼?還有,你叫我‘丹’?”忍不住一笑,“好像只有關中海才會這般叫。”
“關中海是誰?”些許醋意冒了出來,司徒珏的口氣有點不好聽。
洛丹凝視一瞬司徒珏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相當完美的臉部輪廓,道:“司徒珏,我們做朋友吧!”
這話徹底地把司徒珏激怒了,“難不成我們以前不是朋友嗎?”
“一直以來,我的朋友都只有風月一人。”
洛丹幽然回答,不是她不善於交往,而是她擇友的標準特別,凡是會背叛她的,都將永不為友。
出乎意料的話讓司徒珏一愣,慢下了前行的腳步。
“你身邊那麼多的人,他們都不是你的朋友嗎?”
“認識並不等於就是朋友。”這素來是洛丹的觀點。
“那……花錯影是你的朋友嗎?”猶豫了許久,司徒珏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洛丹回答不上來,沉默半響,才幽然道:“不知道。”
道路走到了盡頭,二人的注意力轉移,抬頭看去,出了洞口,眼前竟然出現了彷彿村落一樣縱橫交錯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