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Ballade.12 歸宿
“不要把我當做你們所認識的那個雲雀恭彌的代替品,固執地認為那個雲雀恭彌還活着。請記住，你們所認識的那個雲雀恭彌已死,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是雲雀家的家主，我們的領導者,雲雀恭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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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眸頓時睜大,澤田看着神情漠然的青年下意識地辯解道：“不是的，和彌君！我並沒有把你看成雲雀學長，在我心裏，雲雀學長一直都是……”
“那也請記住一點，雲雀家的人不會擁有任何羈絆。”雲雀和彌毫不猶豫地與澤田綱吉擦肩而過,然而,淡漠的音色卻又那麼沒有徵兆地瞬間鋪陳開來。
“我們的歸宿……是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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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仰倒於地的銀髮男子身邊，青年貌似漫不經心地詢問：“喂，死了沒？”
“明知故問啊混蛋。”難得地沒有大吼而只是無力般翻了個白眼，斯庫瓦羅忽視胸前正在流淌的鮮血抬頭望向天空，“十年後你小子越來越強了，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誰能克得過你。”又似想到什麼一樣，側目看着神色漠然的雲雀開口問道：“為什麼？”
“什麼？”
“你該不會不知道varia的規矩吧，敗者只有死亡的命運。而且在最後你的那一招是致命的吧，那麼為什麼……”
為什麼在那個時候不殺了我。
“……你說什麼時候。”眼眸聚焦，雲雀看著錶情疑惑的斯庫瓦羅微微頷首，“我不記得了。”
“……嘖。你聽人講話能不能抓重點啊喂！！”果然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死小鬼！！
“就是說剛才！剛才！！明明還沒過多長時間吧，為什麼你這麼快就忘了啊！！”
“哇哦。還挺精神的嘛。”青年沒有理會而是自顧自地說道，“因為我很強，所以我有權決定敗在我手下的草食動物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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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沒有了想要的東西。不會回頭，只看着前面，在眼前展開新的戰場這就是我要追求的東西，為了變得比誰都強，只為了變強而前進，就算前方沒有東西值得我去保護，就算我沒有了能夠保護的東西。”雲雀抬頭朝向夜空仰望着繁星低聲說道：“我只需要變強就可以了。”
“明明就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可還是無法忍住的想要觸碰到無法獲得的太陽。最後什麼也無法碰到，在寒冷的戰場上不停拼殺最後死掉……我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了。”末了，他微闔了闔眼帘低聲輕語近乎呢喃。
“抱歉，說了一些無關的話。如果可以請你把它遺忘掉好了。”
“喂，等等。”
剛要跨出去的腳步驀地頓住。
“我說……照你對於肉食動物和草食動物的理解來看，你現在可是由肉食動物徹底退化成了草食動物了。”斯庫瓦羅說，“在你剛出現的時候我還在懷疑你到底是不是雲雀恭彌，然後在和你戰鬥的時候才打消了這般疑慮。不過現在……看起來我又得在這裏打一個問號了。”
“我其實很想問你，你到底……是不是雲雀恭彌。”
略怔。
緩緩地，舉起左手置於眼前，雲雀看着掌心交錯的紋路不禁輕笑出聲。
“……你說不是就不是吧。”
抬腳，不再止步便徐徐而去。
“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雲雀恭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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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測驗的勝利者是雲雀恭彌。因此，雲雀恭彌成為雲之指環的擁有者。”切爾貝羅面無表情地宣佈了這場測試的最終結果。
“十年後的雲雀學長真的好強啊……”綱吉摸了摸臉上的擦傷。不知道為什麼，雲雀對他們這邊幾乎沒有造成什麼傷害，頂多也就是擦傷。倒是varia那邊的情況不怎麼好。
當然，也可以認為是他們的能力太弱，讓雲雀看不上眼罷了。
這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身邊有一種熟悉的氣息，綱吉下意識地抬頭望去。是雲雀紫宸，
以往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嬉皮笑臉的男人此時臉色卻出奇的凝重，等到雲雀拿着雲之指環向他們這邊走來的時候，雲雀紫宸疾步走到雲雀身前抓住青年的手，低聲對他說了些什麼。
男人的聲音太小了，綱吉即使豎起了耳朵仔細聽也不能聽到些什麼，模模糊糊也只能聽到一個單詞，但並不是英語。
是……意大利語？
家庭教師斯巴達式的訓練終於在這時起到了一些效果，綱吉努力回想了一下，發現這個單詞reborn好像和他提到過。
destino。
譯為“命運”。
那是什麼意思？
是一個人的名字嗎？
綱吉看着那兩人的神色，一個出乎意料的嚴肅一個難以言喻的輕鬆。這兩種表情在他看來似乎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這兩個人的身上。
“是那個傢伙對不對。destino，那個傢伙絕對對你做了什麼事！”雲雀紫宸低聲吼道，“雲雀恭彌根本就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還是說……”
他猛地伸手掐住眼前青年的脖子順勢將他按倒在地！這個過程持續了不到三秒鐘的時間，然而雲雀恭彌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似乎是早就已經料到了男人的這般舉動。
“……你不是雲雀恭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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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阻止嗎？”
“……”
“嘛，他們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比較好呢……說起來我有點奇怪，白哉君。”垂了眼瞼，六道骸長長的睫毛撲閃著在他的瞳底投下陰影，“你和雲雀君是什麼關係呢。”
“從小一起長大的人。”白哉的答覆意簡言賅。
“哦呀，真的嗎。”骸異色的雙眸中閃着莫名的神色，“如果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的話，為什麼你看着雲雀君的眼神會那麼特別呢。”
“……”黑曜不冰不寒，卻是清冷疏離。白哉動了動唇，聲音低沉淡漠。
“有話就直說。”
“クフフフ……那麼……”
“因為在你看來我的性格有了很大的改變，你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所以便抱着‘眼前這個人不是雲雀恭彌’的這種想法催眠自己，對不對？”
！！！！
青年冷冽的聲音從場地中央傳來，幾人不約而同地循聲望去。雲雀恭彌已經抓住了一時驚愕而沒有反應過來的雲雀紫宸掐住他脖子的手，然後將他狠狠推開。
“草食動物的話，一旦主觀的完美印象已經形成，那麼即便得知什麼違背心中所願的殘酷事實也會扭曲其意並轉化為能夠自我接受的現象。”雲雀緩緩起身，平視對方面色凝重，聲調不緊不慢卻處處流露清冷：“所以早就超越你了。像你這種拘泥於家族這種無聊東西，甚至都能被自己孩子殺掉的軟弱男人是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強大的。”
！！
他不由得戰慄起來。雲雀紫宸這才發現自己面對十年後的雲雀恭彌時竟會不自覺地滲出冷汗。覆蓋那雙鳳眼表面的平靜沉寂之下，竟沉眠着如此令人心驚膽戰的凜冽鋒芒！瞬間他以為，彼方深淵中的野獸……不，是惡魔，一旦蘇醒必將毀天滅地！
無話可說，青年那清冷的目光已不復之前的迷茫哀傷而寫滿拒絕充斥警告，自己要怎樣才能繼續開口。
——轟！！！
像瞬閃一般不給對方任何反應餘地，雲雀紫宸堪堪轉頭躲過青年勢不可擋的一擊，然後抬起右手再度擋下雲雀狠絕的一拐！他連連後退幾步，強忍下一陣氣血翻湧抬頭看向那個黑髮青年。
雲雀恭彌冷眼斜睨有着與自己相似容貌的男人輕挑唇線。
“這就是所謂的被譽為‘最強’的雲雀紫宸的實力嗎，還是說，因為度過了多年的安逸生活而改變了么，真令人失望啊，雲雀紫宸。”
“……嘖。看來十年後的我把你教育得還真是好。”
“你體內的那些血，就算現在贏了你也一點意思都沒有。”青年微微頷首，微風吹起的黑髮下遮蓋的鳳眼竟無處不在滲流凜冽彰顯霸氣！
“你應該知道的，你的歸宿不該是這種地方，你的歸宿應該是……”
“啊，我當然知道。”雲雀紫宸的血眸中倒映着對方稍許意外的表情，他懶懶哼笑道。
“雲雀家的歸宿……是戰場啊！！”
“請住手，測試已經結束了。”切爾貝羅試圖阻止兩人之間一觸即發的氣氛，但卻被雲雀恭彌噴射出暴戾之氣的目光硬生生的扼住腳步，“實在抱歉，但至少……請不要在這裏戰鬥！”
如此恐怖的眼神……果然不愧是最強的雲之守護者么！
“兒子，這裏可是你最愛的並盛哦。要是在這裏和我開打把並盛報廢了我可不管哦。”身為一個正在勸說著自家任性小孩的父親，雲雀紫宸語氣溫和不含憤懣，然而話中有所指的對象依舊面無表情地舉起雙拐。
“我不需要任何羈絆。親人也是，同伴也是。”雲雀垂眸輕聲說道，“雲雀家的人不需要任何羈絆。這是您告訴我的，父親。”
見鬼！這時候死小孩居然搬出自己經常對他說過的話來反駁自己！是真的對任何事物都不在意了？！還是說……
“雲雀。已經夠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六道骸有些意外地看向身邊的發聲者，朽木白哉緊緊地抿着唇，眼神里彷彿凝結着無盡的堅冰。
雲雀恭彌手中的動作一頓，他轉頭看向白哉，眼中含有未名的神色。
“這裏並不適合你戰鬥，雲雀。”白哉放緩了語氣，“如果真有什麼事的話，回去再說，好不好。”
……
“呵。”雲雀輕輕扯了扯嘴角，笑顏，燦爛卻絕望。
“……你從來只會這麼說呢。白哉。你從來只會這麼說。”
話落的瞬間，青年收起自己的武器，而後毫不留戀邁開長腿向場外走去。
雲雀紫宸看了看明顯有些怔神的白哉，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對着藍發少年開口：“骸，你是準備和我走還是回黑曜？”
“哦呀，那就恭敬不如從命。”骸眯起異色雙眸，眼角餘光瞟到已經恢復常態的黑髮青年，戲謔開口道：“クフフフ……你的身體可是一直都被我窺視着的呢，彭格列。”毫不意外地看到澤田綱吉連連後退幾步的恐懼模樣，少年彎起眉眼優雅微笑，紳士風度淋漓盡致。
“那麼後會有期。彭格列。”
“明天開始是雨之指環的爭奪戰。請雙方的守護者做好準備。”長吁一口氣，切爾貝羅宣佈道。
“切。來的還真是時候啊。”斯庫瓦羅暗罵一句，然後用左臂的劍支撐着站了起來，“不過輸給了雲雀那傢伙可不代表我會輸給你這個小鬼啊混蛋！”他指的是山本武。
“喂reborn，你們的那個雲小鬼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kora！”金髮嬰兒獨特的口頭禪響起，reborn抬頭，可樂尼洛被他的寵物法路歌叼在嘴裏飛在空中。
“可樂尼洛？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啊，剛才感覺到一種十分強大的氣息從這裏傳過來，因為怕出了什麼事就趕過來了kora，那種氣息……是雲屬性的吧？你們隊的雲小鬼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大概……”reborn抬了抬帽子，“可樂尼洛，你知道一個叫做destino的人嗎？”
“嗯？那是誰啊kora，我們認識嗎？”
“我們當然不認識。但是有一個人，他一定知道。因為他曾經說過，這個名字。”
“如果想要搞清楚在雲雀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必須弄清楚這個叫destino的人是什麼來歷。而現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個人了。”reborn的神色異常嚴肅。
“是誰？”站在他身邊的綱吉不由得問出聲來。
“arcoba1eno的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