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落黑風寨

誤落黑風寨

木饒歲睜開眼,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神獸喬巴那個白白的都是毛的屁股,那屁股正在她的臉上左蹭蹭右蹭蹭……

木饒歲舉起手,抓住兔子喬巴的耳朵,一把扔了出去。

坐起身來,抹了一下自己滿是毛的臉。

“白痴!你竟然敢扔神獸!我可是神獸!啊嗚~~”

某神獸貌似忘了他原本是頭鹿,現在是個兔子,狼的咆哮方式完全不適合你啊……

木饒歲完全沒有理會喬巴的咆哮,只是看向,那個坐在角落的男人。

“我還以為你還得睡個一天一夜呢。”男人打開手中的摺扇,輕扇了兩下,目光頭像木饒歲,寫滿了不樂意。

“還行吧,這是哪。”木饒歲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走到房間的門口,拉了拉緊閉的門。

“我們這是,被關起來了。”木饒歲冷哼一聲,鬆開了那扇拉不開的門。

沈玉成瞥了木饒歲一眼,什麼都沒說。

“這還用問。”

“那機智的王爺,您倒是想着辦法出去啊。”木饒歲走到沈玉成旁邊,居高臨下的看着靠在牆上眯着眼養神的沈玉成。

沈玉成睜開眼,看了木饒歲一眼,便站起身,走向了門口。

手指處竄出一寸白光,便摧毀了那門上的鎖。

唉……果然還是不習慣真氣這種東西……這個……我也可以啊!

喬巴身殘志堅,噌噌噌一蹦,一坨就進了木饒歲的領口。

門口把守的人並不多,木饒歲跟在沈玉成的身後。

月黑風高,夾雜這些許的蟬鳴聲。明月高懸,懸在屋樑上的燈籠繪了大大的黑字。

沈玉成的眼微微眯起。

“跟緊我。”沈玉成沒有回頭,打量着四周的情況,壓着嗓子,對着身後的木饒歲說道。

沈玉成很高,跟段梟差不多,木饒歲只能到他的胸口處,寬闊的肩膀擋在木饒歲的身前,擋住了前方的路,也擋住了來襲的風,擋住了前方的災難。

木饒歲看着前方的身影,有一瞬間的恍惚。

“老大,抓來的那兩個人要怎麼處置。”二人路過一間房間是時候,屋內傳來了聲音。

沈玉成停下步子,拉着木饒歲躲到了一個窗戶旁邊。比出一個噤聲的動作。

二人趴在窗口,聽着裏面人的聲音。

“依我看,那個女的絕對是上等貨色,若是賣了去……反正上頭要的,無非是那晉陽王的命。”

要我的命?沈玉成的臉在夜色中依舊是那般耀眼,沒有多大的變化,依舊完美。

賣了我?!你們想得美!

兩個人在聽了裏面人的話,各自的心裏都在鄙視着。

“蠢貨,這兩個可都是上面的人物,可不是咱能碰的,雖說是抓了來,不過也得跟個爺似的好吃好喝供着。今下午主子來派人來了信,讓咱把那個跑掉的給抓回來,不能壞了大事,下令給兄弟們,都給我快找!”一個聽起來像是頭的人吼道,似乎是對着先前說話的人。

“是,小的遵命,這就讓弟兄們去找。”

聽到人出來的腳步聲,沈玉成一臂抬起,將身後的木饒歲往後推了一步。

如鷹的雙目緊緊地盯着那個走出去的人身上,十分謹慎。

“你說,是誰這麼想弄死我們。”看到人已走遠,木饒歲前進一步,站在沈玉成的身側,看了一眼窗戶。

“我想,我知道是誰。”沈玉成依舊是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夜色襯得他的銀袍更加的耀眼,這次的袍子上,繡的是竹,如這衣服的主人般挺拔修長的竹,在風中靜靜佇立。

木饒歲沒有追問是誰,她雖然想知道那背後的人是誰,但多問了,她也不認識,反而容易暴露自己。反正他倆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這沈玉成也不會讓自己遇險。

“我們進去。”沈玉成側過臉,月光順着他的鼻樑緩緩流淌,輕聲對着後面的木饒歲說道。說罷,也就回過頭,不再看她。

沈玉成放輕了步子,審視着周圍,確定沒人之後,帶着木饒歲走到了房門口。

將門措開一個小縫,沈玉成觀察着室內的情況。

一個大鬍子正坐在桌子前,一口灌下一口酒,還不忘吧唧下嘴。

瞳孔一縮,門已經被打開,而沈玉成,已經到了桌前。

手指點在大鬍子的頸部,指尖處冒着一寸白芒。

大鬍子想衝上去,當感受到那刺眼的白芒后,離了椅子的屁股又乖乖的坐了回去。

“你是誰!”大鬍子緩緩放下舉在半空中的酒杯,“膽敢夜闖我黑風寨!”大鬍子雖然語氣裝的很有氣勢,但聽的很明顯,他放低了聲音。估計是不想被自己的手下看見這副狼狽的模樣。

“切,大鬍子,你自己把我們抓來的,現在還問我們是誰。”木饒歲關上房門,大喇喇的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大鬍子的對面,順手還抓了面前盤子裏的一個雞腿。

原諒她……她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沈玉成白了一眼木饒歲,當然,木饒歲也感受到了來自沈王爺的嫌棄,她的雞腿應該也感受到了。

“我要問你幾個問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配合,出去后還是好青年。”木饒歲撕咬下一塊肉,同時打斷了正要說話的沈玉成。

“你們休想從我嘴裏套出一絲一毫的消息,我告訴你們,我什麼都不知道!”大鬍子哼的一下子扭過頭,好一個寧死不屈的勁兒!

木饒歲站起來,走到了大鬍子的身邊,對着沈玉成施了個眼神。

我來問,你看好他。

沈玉成猶豫了幾秒,但最後,也是點了頭。

他倒是想看看,這妖女有什麼辦法。

“大鬍子,我也不問你多難的問題,你呢,我問完之後一個呼吸之內必須答出來,要不我就一把一把薅你的鬍子,鬍子薅完了我就……”木饒歲的眼順着大鬍子的身體往下看,臉上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笑。

你們想到哪了?我說的可是腿毛。

大鬍子氣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嘴唇上的鬍子被鼻子噴出來的氣撩了起來。

“第一個問題,你媽叫什麼。”木饒歲咬了口雞腿,吐出了骨頭,把油膩膩的手在大鬍子的身上一擦。

“啊?”

不光大鬍子驚訝,就連邊上的沈玉成也很疑惑她這是做什麼。

“你到是說啊。”木饒歲的魔爪伸向大鬍子的鬍子,用力那麼一拔。

“啊!”大鬍子痛苦的晃動着頭,沈玉成的白芒一下子伸長,這才穩住了大鬍子。

木饒歲看着自己手裏的一把毛,隨手往地上一扔。

“早說了讓你乖乖配合。你媽叫什麼、”木饒歲擺出一副惋惜的模樣看着地上的鬍子,魔爪也再一次抓住另外一邊的鬍子。

“李xx。”

“你爸叫什麼。”

“王xx。”

“你叫什麼。”

“王猛。”

“多大了。”

“40。”

“家裏幾頭牛。”

“三頭。”

“幾隻雞。”

“十隻。”

“幾畝田。”

“十畝。”

“你主子是誰。”

“太子,”王猛一下反應過來,眼珠子瞪得溜圓看着木饒歲,“你!你!”

“這可是你自己告訴我的。”木饒歲攤開手,都是你的錯呦~~

後面的沈玉成也是忍不住一笑。

這個女人……還真是……

忽然一抬頭的木饒歲正好看到了那正在笑的沈玉成。

這笑起來可比不笑還好看呢。

發覺到有人再看自己的沈玉成順着那目光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了那女人正笑的隨意的看着自己,隨即便又擺回了開始的臉。

“既然你都供出了太子,索性把他jiao代給你的事都告訴我們吧。”木饒歲繞着桌子,又坐回了大鬍子對面,扯下另一隻雞腿。

“你們這……”

“報告大當家的,水路大當家的他們回來了,正在寨子東面的湖面上,叫……叫您把路賊都交了他!大當家的!”

“混賬!”大鬍子一掌拍到桌子上,憤怒的看着大門。

“你們先放了我,讓我先去解決了那狗娘養的咱們再解決咱們的事!”大鬍子偏過頭,看着沈玉成說道。

“放了你?放你找人來殺我們?”沈玉成不屑的一笑。

木饒歲很奇怪,究竟是什麼給了這個男人驕傲,究竟什麼,是這個男人自大的資本,那眼神,還真是看垃圾的眼神。

她向來也是個自負的人,但是她不會時時刻刻表現在臉上。

“那……那你們跟着我一起去!”大鬍子很着急,拍着桌子說道。

“大當家的!”門外的人似乎有點等不及,喊着催促道。

“等着,馬上的!”大鬍子衝著門外喊了一嗓子,又看向沈玉成和木饒歲。

“大鬍子,我想你還是沒明白,你得拿出點能保證我們安全的東西。”木饒歲用手中的筷子敲了敲面前的盤子,“怎麼的,你也得拿出點誠意,否則我們在這就殺了你,你的陸賊也就全歸了那水路一票。”

木饒歲微笑着,但所有人都看得出這笑中的意味,這笑中的狠勁兒。

“我……我……那你們說怎麼辦!”大鬍子實在是無計可施,頭來來回回的看着這二人。

“也不難。”沈玉成面帶淺笑的看着大鬍子,“締結契約,完事之後,我再給你解了。”

“不行!絕對不行!想讓老子給你當奴隸!不可能!”大鬍子聽罷,拚命的搖頭。

“你,還有的選擇嗎、”沈玉成的聲音很輕,但分量卻是極重,不光大鬍子,就連木饒歲,都感到了從頭到尾的寒意。

她看着那個男人。

大鬍子的牙反覆的摩擦着,張張嘴又合上,又張張嘴,聲音似乎卡在了喉嚨。最後頭使勁一點,也終於下了決心。

“好!我答應你,不過事成之後,你得解了!你晉陽王可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好。”沈玉成收回一直抵在大鬍子脖子上的手指。

手掌攤開在胸前,一團白色的光綻放在他的手心,越來越大,最終變成了乒乓球大小,不再變化。

光內似乎有一個圓盤,上面有着繁雜的文字,木饒歲只能看清大概的輪廓,其餘的,由於那耀眼的光芒,她也一點看不清楚。

沈玉成將手掌換換移到大鬍子的頭頂。

大鬍子的眼睛漸漸閉上。

看着這情景,想來那契約應該跟賣身契差不多,說接受就接受,這大鬍子也還算是條漢子。木饒歲在心裏為大鬍子點了個贊。

沈玉成的手掌一翻,一下將那光團拍進了大鬍子的頭中,大鬍子的身軀僵了一下,便就恢復了平靜。

“這下,能走了么、”大鬍子睜開眼,沒有看沈玉成二人,而是注視着門的方向,眼神深邃。

“走吧。”沈玉成將手背到身後,看了一眼還在吃的木饒歲說道。

“走着。”木饒歲用袖子擦了擦嘴,心滿意足的拍拍肚子,也跟着出了房門。

“大當家的!”門外的人看見大鬍子出來,立馬迎了過來,行了個禮,看着周圍兩個陌生的人。

“大當家的,這是……”男子貓着腰,眼神還向上看了下那二人,然後立馬收了回來。

“這是我的客人,你,前面帶路。”大鬍子話說的很有氣勢,那男子又瞄了兩眼沈玉成二人,也不好說什麼,便開始引路。

黑風寨也算是近些年來興起的寨子,在皇城這片地方也算是個不小的勢力。寨子分為水路兩隻,陸賊水賊,顧名思義,也就是做着水陸上的買賣,但老幫主去了之後,這水陸兩支內訌也起了不少年,看來今又是一場窩裏鬥了。

跟着那個帶路的男人,沒個一炷香工夫,幾個人便能看見前方那條寬寬的河,還有河上那密密麻麻的船。

船上的人都舉着火把,整條河都泛着紅光,在這夜色中格外的明亮,尤如白晝。

“白龍,你這是什麼意思!”大鬍子走到岸邊,站上一塊高地,對着河中央那條最大的船喊道。

“王猛!你今天要麼老實把陸賊的令牌交出來,要麼是跟我打一場然後把令牌交出來,多少年了,今日,咱就來個了結!”大船上的人回過來話。

“白龍你這可是看不起我陸賊,有本事你們下了船和我們打一場!”大鬍子不甘示弱,對着大船回喊過去。

“王猛,我忍了你不少年,不過今日,你竟然給朝廷當了走狗,你丟不丟我們黑風寨的臉,你讓手底下的兄弟怎麼信任咱們!所以今日,咱倆必須了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說話的人看樣子很激動,嗓門也是越來越大。

“兄弟們,殺啊!”船上的人一聲令下,各個船都開始朝着岸邊駛來,各船上的人也都架起了弓箭,蓄勢待發。

“諸位且慢!”月華皎皎,火光遍佈,一女子款款走到眾人之中,她的衣衫有些破舊,還佈滿了灰,但是卻依舊動人。

“你是誰!”大船上的人對着木饒歲喊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哈哈,女人,口出狂言的下場你可知!”大船中的人並看不起木饒歲,大笑道。

木饒歲依舊微笑着,微微搖頭。

“我不知。但我說的也並不是狂言。”

“首先,先讓我來給你們算一筆賬。”木饒歲順着河邊走着,看看那大船上的人,又回頭看看那大鬍子。

“水陸兩支各司其職,也才有了黑風寨今日的輝煌。兩位大當家的,水路大當家不善陸戰,陸路大當家不善水戰,強行一人統帥兩支,豈不是自斷臂膀。”

“女人!你以為你說的我們不知!”大船上的人還是那般不屑,語氣中也有了絲不耐煩。

“知,若是連這淺顯的道里都不懂得,那和廢物也沒用太大的差別。而我要說的是解決的方法。”木饒歲稍作停頓,“俗話說得好,一山容不得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但看二位當家,根本也不可能。何不輪番掌管,一來不分家,而來也算得公平,兄弟們沒有損傷,難道不是眾望所歸?”

“輪番掌管……”王猛和白龍皆在心裏推敲着,都沒有說話。

“二位可在掌管期間競爭,若是當年掌管着收益是另一掌管者的數倍,也可連任,這樣下去,黑風寨必將蒸蒸日上。”

“白龍,你聽見了嗎,這女子說的,我王猛倒也贊成,你難道捨得你的弟兄們死在自己人的刀子下面嗎!”幾個呼吸的寂靜,還是那王猛的喊話打破了。

對面的船沉默着,周圍小船上也有着小小的議論聲,唯獨中間的大船沒有動靜。

“好!我贊成!”忽然從中間的大船上傳來聲音,“但這一年又要由誰來!”

“既然你看不起我給朝廷辦了事,那便將今年的掌管權給你了!”王猛理了理鬍子,對着大船喊道。

“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

看着輕而易舉化解了戰爭的木饒歲,沈玉成的眼神複雜,不知在想些什麼。

木饒歲走回到沈玉成身邊,她知道他在看她,她也知道他的疑惑,她更知道這個男人的懷疑,但是,這都不重要。

因為,他根本不敢拿自己怎麼樣,至少現在,絕對不會。

“怎麼,崇拜我了?”木饒歲與沈玉成並肩而立,目光看着那佈滿火光的湖面。

“沒有。”沈玉成也沒有去看他,也同她一樣,看着湖面。

“別說謊了,我都感受到你濃濃的,熱烈的,崇拜的目光了。”木饒歲拍拍沈玉成的肩膀,一臉得意。

“妖女,記着,你欠我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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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印:鐵血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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