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高人
無力感遍佈了全身,木饒歲只能感受到從下方出來的風。吹歲了他的裙角,吹亂了她的發,快速的降落,讓她很噁心。
沒想到那假山的後面竟是懸崖,現在雖說是躲開了那女人的刀子,可這懸崖……
嘩啦啦,嘩啦啦。
是水聲。
木饒歲閉上了眼睛,說好的穿越女不會那麼容易掛的哦,說好的啊!!!
不知過了多久,放木饒歲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不在半空中了。
全身蔓延着一股涼意,但卻不刺骨,很溫和的在她的身體裏流竄着。
一絲一絲的冷氣滲進木饒歲的身體裏,讓她身上那一路被流水沖刷,被礁石撞擊而形成的傷口,竟有了些許的好轉、
這是不是錯覺?
木饒歲緩緩地睜開眼。周圍並不算是明亮,所以也並沒有什麼刺痛的感覺。
“你醒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在木饒歲的腦海中響起。
木饒歲的目光頓時警戒起來,麻藥的效力想必是過去了,她也有了攥拳的力氣。
慢慢的坐起來,她打量着四周。
“你別亂動。”聲音再一次響起。
“你是誰?”木饒歲問道,眉頭微皺着。
對方沒有回話。
噠噠噠,幾聲馬蹄聲在木饒歲身後響起。
轉過身,木饒歲看着那個正朝着自己走來的……鹿……
“就是我。”
“鹿?會說話的鹿?!”木饒歲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
“你才是鹿!你全家都是鹿!本座可是神獸!神獸!神獸勾陳!”
某鹿,不,是某神獸感覺到自己被深深的褻瀆了,人家才不是鹿!
“白痴你盯什麼盯!本座知道自己玉樹臨風,風流倜……”
“卧槽!會說話的鹿啊!!!”
不等某神獸的話說完,木饒歲便已經沖了過去。
某神獸搖晃着脖子,想要擺脫這個忽然撲上來的女人,可是……這個一臉傻笑的女人……
完!全!甩!不!開!
“說了本座是神獸!不是鹿!”某神獸還是不死心的晃了幾下脖子。
“神獸?勾陳?”木饒歲看着眼前的鹿。
只見某神獸一咧嘴。它這是在得意嗎!!這是在得意的笑嗎!!
哼哼,嚇到了吧,俺可是神獸!膜拜吧人類!
“不認識。”木饒歲吧唧了兩下嘴。
字字都好像利箭,射碎了某神獸的玻璃心。
“白痴!!!!”木饒歲的腦海中,一聲咆哮驚天動地,震得她差點暈了過去。
“唉,神獸就神獸吧、那神獸啊,這是哪?”木饒歲揉揉自己震得發麻的腦殼,打量着山洞、
倒是種了不少的花花草草,但外面似乎都裹着一層冰,聽得見淙淙的水聲,卻看不見流水,真是個美的有些悲涼的地方。
“玄冰洞。”勾陳鹿說的很正經。
“我怎麼到這的。”是啊,她記得很清楚,她當時跳下了山崖,按常理來講,如果她沒死,要麼是走運掛樹上了,要麼就是被水沖走了,可怎麼也不可能是個山洞。
“是我帶你回來的。”勾陳鹿原地點了兩下蹄子,轉了個身,用屁股對着木饒歲。
“跟我來,你會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說罷,便是那噠噠的步子聲。
主上,她便是你要我等的人嗎……
一路無話,木饒歲拖着疲憊的身子跟在勾陳鹿的身後。
她不知道自己要被帶去哪裏,但很明顯,勾陳並沒有惡意,所以她選擇跟着它,去看看,自己究竟能知道什麼想知道的事。
山洞中只有這一人一鹿的腳步聲,四面的牆壁上都覆著一層薄薄的冰。
木饒歲伸出手指劃過牆面,冰沒有融化。
沒有刺痛的感覺,有的是一股類似於玉般溫和的涼意,和她剛剛清醒前感覺到的一樣,很舒服,很舒服。
道路筆直的延伸,甬道很長,靠着牆上幾顆算不得太明亮的珠子通過冰的作用,來維持着途中的光亮。
一兩盞茶的功夫,勾陳便停了下來。
碩大的鹿角綻放着絲絲銀芒,在這晶瑩的甬道中顯得尤其聖潔。
前方的牆壁訇然開啟,原來是一道門。說是牆壁或者是門,其實多少都有些牽強,因為老實說,這其實是一層厚厚的冰,一道冰門。
邊緣也都被堅冰牢牢封死,胡亂竄出的冰茬顯得有些凌亂,看起來有些時月了。
木饒歲看着這道冰門,現在正值夏季,這洞中的冰為何絲毫未化。
這洞中究竟有着什麼秘密。
木饒歲看着前方的勾陳,面上沒有絲毫表情。
木饒歲繞過勾陳,來到冰門之前站定。
右手緩緩地舉起,袖子順着手臂滑下,露出纖細的手。
她想要觸摸那道冰門、
“別動。”勾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她的手也定在了距離冰門只有一寸左右的地方。
“那是主上外泄的真氣,別動,會沒命的。”勾陳踱步到木饒歲的身邊,目光一直注視着那門后的房間。
“進來吧。”
木饒歲跟着勾陳進了房間,心臟一下抽緊。
眼中所見到的景象令她恍惚。
每一個角落都被冰牢牢的蓋住,不似門外只有一層不仔細看都不會發覺的冰膜,這屋子中的一些都被凍住,凍成了永恆。
屋中的時間彷彿都是停止的,那鋪天蓋地的銀白,明亮的晃眼。
房間不大,很像傳說中高人修鍊的地方,被凍住的排排書架,還有那一局被凍住的棋。
病床上有一男子,他的發是白的,他的臉是白的,他的衣服是白的,整個人都融在了這個明亮銀白的世界裏,雙目輕合。
“勾陳,好久不見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室內響起,聲音溫柔的似那三月的風,打在木饒歲的心上,打在,勾陳的心上。
只見勾陳前蹄彎曲,整個身體緩緩下降,它的頭顱磕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主上……勾陳……將她帶來了。”
這是獸類最高的禮節,代表着它們最高的忠誠。
話音落了,勾陳卻還是這樣弓着,似乎並不打算起來。
勾陳的聲音有絲梗咽,木饒歲看着那弓着的身影,走過去。
她輕輕拍了拍勾陳的背。
勾陳的身體依舊微微顫抖着。
“你會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一切?”木饒歲停下手中的動作,站在勾陳的身邊,昂起頭,看着冰床上的男子。
“嗯。”冰床上的人眼睛依舊閉合,嘴巴也不曾張開過,木饒歲不知道他是依靠哪裏在發音,但是連會說話的鹿都有了,她還有什麼可奇怪的。
“你怎知,我想知什麼。”木饒歲輕笑着看着冰床上的人。
“因為……”那人的聲音停了下來,“你們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