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狄道之戰
我一直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屬於沒心沒肺的那類混賬玩意。雖然我明白有了這種提醒意味着雒陽內已經有了某種苗頭,甚至似乎父親都很有可能保護不了我。但既然我還未必能活過這次惡戰,那就暫時不用擔心。我記得某子曰: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註:孔子。)實為至理名言,而我卻是已知遠慮,不屑近憂。
那天安頓好后,天還未黑,我居然沒吃晚飯便伴着嗚嗚作響的風聲特別香甜地睡了一覺,連個夢都無暇去做。
醒來后,天已大亮,稍作梳洗,去除才成型幾日的髮髻,在腦後紮緊,以布包好,盔甲一應穿戴整齊。取暖的火盆上還擔著肉和餅,吃着肉有些硬,餅有些干——應該說非常干,都快重新烘回齏粉了,應是昨晚就放進來的一直熱着的。不過這種時候也顧不得,就着火盆旁溫了一夜的熱水便全吃了。回頭想想,從盆的形制來看,那水可能是給我洗涮用的。
其間竟無人來叨擾,只有一直不停的操練喊殺聲和不時由近而遠又由遠而近的巡營腳步聲伴着風聲寒氣一起透進賬內。
出帳立刻有十數員將校穿戴整齊向我行禮,顯然來得很早,而且一直肅立在側,靠近領口盔甲上都附着一層白霜。一番噴雲吐霧般自報家門,都是趙國來的,大多很年輕。從臉上似曾相識的興奮勁或緊張來看,似乎都是沒有打過仗的,一問果然如此。多是趙國新擢升的武官,還有一些地方縣尉。領頭的算是我的族兄,名喚申耽,原本是上庸西平之間的豪族,黃巾亂時,聚眾自保。趙國新立,時值上庸和西平開始鬧五斗米,難免與教眾有些衝突,加之父親邀請,便一起投了趙國。在趙國都晉陽(漢地名,今太原南)父親的新設的親軍里領兵操練,因之前未經戰事,只在過去與米眾因為地盤問題有小規模械鬥。此番請纓率軍前來,既為積累軍功,也為積攢戰陣歷練,希望之後能在北境常駐。他很有志氣,也頗有統帥之能,對此間也較其他人熟悉。父親倒算沒選錯領袖,他弟弟申儀也算個人物,其他也就文遠之侄引起了些我的注意,不過他顯然沒有文遠兄那般英雄。其餘大多稚嫩,一問多數只是豪強大戶之後,因飲食充足,多高大雄壯,字裏行間能感受到他們都認定此次之行是來撿軍功了,另外為能看到我這個活人感到興奮,看來老爹對此戰認識很清,也和他們透了底。
我沒有多說其他話,環視一番,心道老二確實準備充分,便從旁邊兵器架上取下一桿長槊,一柄環首長刀:“董賊多鐵騎,重甲鐵騎多持長槊,輕騎則多使環首長刀,衝鋒之時多以重甲鐵騎在前,輕騎在後。先以密集弓矢開路,接戰則以長槊沖開陣線再將對手截成數段,輕騎貼身以長刀砍劈,異常銳利,諸卿不可輕敵。”
眾人諾。
我可能越侯當得時間久了些,好像用錯了稱謂。
其實我也早就明白,這支軍隊只是助陣,不到追擊之時,他們估計連董賊衣袂都碰不上。父親也清楚,所以此番派他們過來只是積軍功,見世面的。當然也是要給雒陽那邊看,顯示忠心和滅賊的心態的。
但即便明白這個,還是要和他們講這些。第一,這個我能講;第二,他們多這份經驗,以後也有用;第三,他們多數還是很有雄心壯志,很想有所作為的,這種心態是好的,應該保護。而不是直接給他們兜頭一盆冷水。最重要的一點,他們大多非常崇敬我,因我過往的種種。
所以,很快我就做了一件相對熟悉的事情:和他們依次單打獨鬥,不過沒用自己熟悉的兵器,先用長槊,後用環首刀。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就是輕了點,不太稱手。但至少讓自己暖和了不少,天冷得是有點夠嗆。
一番操練完,收穫一通對我武藝的讚譽,不過覺得主要是衝著我的力氣去的,那倆兵器,也就槊既像棒又像槍,還好擺弄,環首刀就稍微難歸類了,除了砍殺也不知道還有其他什麼招數,我使用起來也自覺不得其法。只能先與他們對陣,讓他們再琢磨一下這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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