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保護自己在乎的人

【42】保護自己在乎的人

【42】保護自己在乎的人

打完電話,白銘隨手撈起桌面上的一包煙,也不管什麼牌子,抽了一支出來噙在嘴邊點上。

這陣子實在發生了太多,白銘的腦內其實已充塞滿了各種各樣的事,得虧他這人能扛事抗壓力特強才能撐着。

可現在再添上老爸要跟老媽離婚這一樁,饒是白銘承受力再強大,也覺內心那根彈簧被壓到了極限,煩心焦躁鬱悶的情緒堵得他喘不過氣來。

又想想出門的時候胡欣的反應,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在這種時候,他心裏就特別感激裴悅。即使她還沒原諒肖姒,但她卻從沒拿這些家長里短的瑣事來煩過他,甚至,出門時還如此明顯地幫了他一把。

煙,只被他吸了三幾口,大部分時間,都被夾在他修長的手指間裊裊自燃。

等他回到醫護室,堵在心裏那一摞煩心事已被他壓到了心底的角落,表面上看起來,他還是那個意氣風發剛剛連任成功的白大市長。

都說一個人能扛多少的壓力就有多大的成功,這麼多年來,工作的事飛躍的事感情的事,他都是這麼一路扛着走過來。對他來說,那一支煙的時間,足夠讓他沉澱下所有的沮喪和煩擾,重新打起精神去面對那些躲不掉的劫難。

“我媽怎麼樣了?”

白銘重新坐回床沿,大掌再次覆在肖姒的額上,問的,當然是坐在另一邊的專家。

“肖女士已經在慢慢退燒,剛才醒了一下子,說了些什麼我沒聽清。”

白銘走開了一個多小時,藥物已經起了反應。

從手掌的觸感來判斷,確實已經退燒,白銘盯着肖姒的臉看了一會,伸手端了擱在床頭櫃的杯子,抬眼對一旁站着的那名年輕醫生說道。

“麻煩給我支棉簽。”

那醫生拿了棉簽,略帶小慌張地想要接過白銘手中的杯子。

“白市長,還是我來吧。”

白銘從他手上拿過棉簽,“我來。”

白銘拿起棉簽放在杯子裏,把濕了的棉簽放在肖姒乾涸的唇來回輾了一遍。

這種體貼的小事雖只是舉手之勞,但他卻從沒對肖姒做過,現在會做,大概,是見多了裴悅對胡欣的一些撒嬌親昵又不失體貼的畫面,潛而默化地影響到了他。

記憶里殘留着跟媽媽最親近的畫面,大概是幾歲時她想要抱緊自己,但自己卻一臉嫌棄地掙脫她的懷抱。

想起這些,白銘心裏輕微地觸動了一下,感情的事從來都是雙方的,一個給一個逃,慢慢地便成了日後他與肖姒間雖為母子卻極疏遠的關係。

就在白銘凝視思考的時候,肖姒的唇動了動,眼睛微微睜開,模糊看見眼前的影子,凄然的眼裏掠過一抹不敢置信的驚喜。

“小銘……”沙啞的嗓音又乾澀,手緩緩地抬起來,撫在白銘俊朗的臉容上。

“嗯……媽,舒服點沒有?”白銘沒有躲開她的手,任由她帶着微燙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肖姒眼裏漸漸濕潤,有些話想說,卻哽在喉嚨說不出來,唯有點點頭。

白銘抬起頭望望兩名醫生,朝門口方向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們出去一下,兩位醫生心領神會閃了出去,並把門關上。

“媽,還是很難受嗎?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見肖姒搖搖頭,白銘把杯子擱回床頭柜上,很自然地用手撩開貼在她臉上的幾縷髮絲,然後,極溫柔地用修長的手指幫她把凌亂的發理順。

他這難得的溫柔舉動,再次把肖姒驚到了。

剛才,當她睜開眼看到兒子用焦心的目光望着自己時,她只當自己在發夢,而唇邊傳來軟軟的濕熱滋潤感更是讓她驚愕。

這麼多年來,這個兒子一直對自己極為抵觸,見了面也沒幾次好臉色給她看,自己對他和裴悅做了這麼多過分的事,她壓根不敢去奢望兒子會原諒自己。

因為,就連她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

這種自我唾棄和自我厭惡的情緒,從白瑞康來過一趟之後,更是膨脹到了極點。

她肖姒向來自大自負,頗有點不可一世的味道,但這一次,她承認,她裁了個大跟斗犯了個沒法回頭的錯誤。

難怪,白瑞康要跟自己離婚,兒子們也好一段時間不來看自己。這些,都是自己罪有應得,是報應。

所以,當她迷迷糊糊醒來對上兒子溫柔的目光,有那麼一剎那,她只以為自己是在發夢。

等她好不容易相信兒子是真真實實地在眼前的時候,這個向來冷漠面癱的兒子居然做出如此顛覆形像的舉動,這個既體貼又溫柔的人真的是她那個沉默寡言的兒子白銘嗎?

“小銘……”她瞪着微紅的雙眼,望着眼前的白銘。

“嗯?!”

白銘慢慢地幫她理着頭髮,卻並不看她,而是看着她鬢角的白髮發了一小陣呆。

“我……”肖姒的喉嚨依舊乾涸,有些話,堵在心裏滿滿的,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白銘終於把視線從她鬢角移了回來,對上她微紅的眼。

“媽,我跟小悅領證了。”

白銘說得很平靜,窺見肖姒眼裏的亦喜亦悲的複雜情緒,又補充了一句。

“我們現在已經住一塊了,婚禮會等你出去之後再辦。”

就算白銘很體貼,刻意把“結婚證”簡化成“證”,還是無法把她心裏的悔疚抹掉。

等聽到後面那一段話,肖姒便再也忍不住嘩地一聲哭了出來。

“……小銘,對不起……媽……對不起你……”

當她以為白家的所有人都拋棄了她的時候,兒子卻告訴她,婚禮會等她出去之後再辦!

只不過,她有何顏面去面對那個已成了自己兒媳婦的裴悅?還有那個可愛無辜的孫子白羿愷?

肖姒哭了一陣之後,大概是藥物的關係又或者是因為哭了發泄出來之後心裏舒服了一些,慢慢又沉沉睡了過去。

白銘坐在床沿陪着她到下午,叫專家給她再檢查一遍,專家說她現在的體溫已漸趨正常,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在白銘的要求下,專家留下幾天的葯並細細囑咐一旁的獄醫用法及用量。

之後,專家便與白銘一起離開。

白銘回到家裏,已近傍晚,遠遠便看到兒子抱着狗狗坐在鞦韆上玩耍,落日把鞦韆上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遠。

白銘踩在鬆軟的草地走到鞦韆旁,抬手撫上小包子的腦門。

“寶貝!”

“爸爸,你回來了!”小包子猛地抬起頭,晶亮的眼眸在落日的映照下顯得更為耀眼。

“嗯,爸爸回來了!”白銘傾身,在兒子唇上親了一下。

小包子騰出一手攀上白銘的脖子,“啵”地一下回了白銘一個濕熱的親吻。

白銘暖暖的心裏泛起一絲酸澀,如果自己打小時候就跟兒子一樣,把喜歡的情緒都用行動表現出來,自己跟老媽,或許就到不會走到今天這步。

“爸爸,累嗎?”

小包子暖暖的臉貼着白銘的臉,稚嫩的嗓音像一道清泉,流進白銘酸澀的心田。

“不累,爸爸有你就不累。”白銘感慨道。

小包子才三歲多,還沒能體會自己爸爸說這話時的心情,手攀得累了便放開白銘,仰着頭望着他。

“爸爸,今天是星期六,你去哪裏了?加班嗎?”

白銘猶豫了一下,搖搖頭。

“不是,愷愷的奶奶病了,爸爸去看奶奶了。”

這是白銘第一次在兒子面前提起肖姒,以前絕口不提,是怕兒子會鍥而不捨地追問關於這個奶奶的事。

好幾次想說些關於老媽的什麼,可一對著兒子天真無邪的雙眼,他又變得難以啟齒。他總不能實話告訴兒子說“你奶奶是讓爸爸和媽咪分開幾年的罪魁禍首”,但要美化老媽的形像,他又做不到,所以,索性先擱着不提。

小包子仍舊仰着頭,他並不知道,自己沒有爸爸的童年,便是這個他從沒見過面的奶奶造成的。

“奶奶?就是爸爸的媽咪嗎?”他一臉好奇。

“嗯。”白銘輕輕應了一聲。

小包子扇動着長長的睫毛,眼裏浮上一抹驚喜。

“原來,愷愷也有奶奶啊!哪她現在在哪?為什麼她都不來看愷愷?”

在小包子的生活里,開始,只有媽咪和趙文濤叔叔,後來,有了舅舅和外婆還有乾媽,再後來,有了爸爸曾爺爺曾奶奶還有爺爺,現在,忽然又添了一個奶奶,他並不覺得奇怪,只以為別人也像他一樣,親人都是這樣一個一個慢慢地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

聽兒子這麼問,白銘不由得覺得心安,也心生感激。

很明顯,胡欣和裴悅都沒有在小包子面前提起過自己老媽。因而,在小包子的腦海里,奶奶這個人是一個空白的影子,至於這個影子要塗抹上什麼顏色,全由老媽她自己以後去慢慢塗抹。

“嗯,奶奶病了,要幾個月才能出院。幾個月後,愷愷就可以見到奶奶了!”

白銘輕輕地揉著兒子柔軟的發,他撒這個謊,是希望,這個善意的謊言能保護他在乎的人,無論是兒子還是媽媽。

“奶奶病了?那……爸爸可以幫愷愷帶禮物給她嗎?”

小包子仰着一張純真的臉,乾淨清澈的眼眸里,寫滿了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奶奶同情和擔憂。

------題外話------

唉,明明肖姒對小悅做了這麼多過分的事,但為何竹子寫這章的時候,硬是眼角潮潮的?

然後,關於這幾天更新的不及時及不給力,竹子解釋一下。

竹子現在的筆記本電腦用了幾年,最近抽得厲害,上網卡得死死的,而且時常丟失一些文件。終於下了決心要把它換掉(老公早提醒我換了,我不捨得),這兩天都在整理電腦內的一些文檔和資料,用了幾年的電腦,裏面原來存了不少東西,包括竹子自己寫的幾百萬字的文文和好多書評,見了光的沒見光的,真的很多很雜。把它們慢慢整理並導出來花了不少時間,加上年底了事兒也多,碼字的時間就少了,希望明後天可以恢復萬更,爭取春節前把文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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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大少引妻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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