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多嘴兒子賈君鵬 引發賈母羊角風
那當天晚上,央國強肯定請賈君鵬和他老掛嘴邊兒上的‘咱媽’郭淑珍,火火爆爆的撮了一頓海鮮,而且吃鮑魚了吧?
答曰:沒吃成。
為什麼?
因為當天晚上六點半,恰逢賈母郭淑珍,在家抽起了‘羊角風’。
經過是這樣的:
當央國強和筱禾陪賈君鵬去交通隊處理完‘刮蹭’事故,判定走保險了事。然後央國強他們又陪賈君鵬回水站去辭工作,索要押金。
水站黃老闆和幾個老鄉,正啃鳳爪、雞脖子、喝白酒呢,他邊啃邊說:走吧,是人才我知道都留不住,不耽誤你的宏偉前程,留不住,留不住。。。
賈君鵬:那我來店裏那二百五十元押金,您得退給我吧?
水站黃老闆繼續啃着,其間還喝了一口‘小二雷子’:退什麼退,沒看見嗎?都買鳳爪、雞脖子啦?人才趕緊走吧,留不住,。。。真的留不住。。。
賈君鵬:留得住留不住你甭管,可押金你總。。。?
水站黃老闆吐了一小節兒骨頭說:非但押金不能退,按照規定,還要再罰你二百五!
賈君鵬:啊?還罰我?!——那這二百五是什麼錢呀?!
水站黃老闆特從容的用油手拉開抽屜,拿出一張破紙規定給他看,說:車翻摔壞了兩隻水桶吧?這沒錯吧?電動三輪兒車的心臟——馬達不轉了,這是不是需要維修呀?還有倆水桶的損失費?!
賈君鵬剛要仗着有央國強他們在,剛要‘發飆發威’,發揮自己‘擅長’的‘據理力爭’的‘能耐’:怪不得你也姓黃呢,我看你怎麼跟黃世仁的思路,出奇的一樣啊。。。?!
央國強及時的發現了賈君鵬的這個苗頭,他果斷的將其念頭,即刻消滅在萌芽之中!
他小聲兒對賈君鵬說:君鵬,沉住氣,你甭說我都知道,那理兒,肯定都在咱們楊白勞這邊兒,可咱時間寶貴,咱跟他犯得着嗎?何況當年人楊白勞,不也是這麼乾的嗎?
賈君鵬趁勢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國強,我要不是觀你面子,要不是你死乞白賴的攔着我,我今天非得給他再開一場別開生面的大專辯論會不可!
央國強:這我知道,而且你肯定永遠是反方一辯!
說完,央國強掏錢往水站老闆桌上跟甩牌似的甩給他二百五十元,說:老闆,學理工的吧,真會罰,一罰就是一傻數兒。
終於,賈君鵬的全部麻煩,都解決完了。
完后,三人開車,按計劃來到賈君鵬她們家租住的別墅街1號院兒來接賈母郭淑珍去吃飯。
郭淑珍見過一次賈君鵬的戰友央國強,那是她到部隊第二次看望兒子時見過的。
她依稀記得,當時,兒子特別熱情的拉過央國強,跟介紹大明星似的跟她介紹說:媽,這個是北京的兵,平時老愛拿我開涮和打鑔的我的好哥們兒、好戰友,他叫央國強!
當時央國強,立馬兒一磕後腳跟兒,給郭淑珍來了個夠得上閱兵水準的立正敬禮:——大媽好!
郭淑珍平時就幽默,她竟出乎央國強意料的順嘴兒來了句:——孩子好!
央國強這時也來神兒了,他一磕後腳跟兒又敬一禮說:——大媽辛苦了!
郭淑萍跟首長是的,彎着手心一還禮,跟着來了句:——孩子辛苦!!
央國強這時更來神兒了,他再一磕後腳跟兒,又敬一禮說:——大媽幽默!
郭淑萍也再次跟首長是的,彎着手心,又一麻利的還禮:——孩子幽默!!
至此,一直在一旁站立傻樂,跟看免費電影似的賈君鵬,不知突然觸動了那根兒筋,他於瞬間,忽然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似乎感到,母親對央國強的‘寵’,已於瞬間開始膨脹,而且分明在逐步大大的超過自己!
他忍不住大聲制止說:行啦!——夠啦!央國強同志!!——她是我媽!
郭淑珍看到兒子‘吃醋’了,馬上明顯向著兒子說道:記住,央什麼強來着?!
賈君鵬馬上來了情緒:媽,他是中央的那個央,國稅局的國(因為賈君鵬的父親,生前在鎮上,就是鎮國稅局單位內部打掃衛生的主要負責人),強是強盜的。。。不,不是,是強大的強!
郭淑珍:好,媽我記住啦,你聽着央國強,你和我們賈君鵬,既然已經成了好戰友,那我就提個不大不小的要求啦!
央國強:好哇,好哇,您提吧,我一字不拉,都聽着呢?
賈君鵬馬上及時補充說:連標點符號兒你都不能拉!
央國強瞪了賈君鵬一眼,小聲兒附耳給了一句:賈君鵬,你煩死人你償不償命呀!
賈君鵬見央國強真有點兒生氣的味道,於是乎,馬上收斂,不敢再瞎言語了。
郭淑珍:你們要好,就得真好,不能假好,而且什麼時候都得好!不能酸文假醋的好,而且還必須要好的不得了。。。
央國強:呦?大媽,您怎麼出口就成章啊?!是!噎S——大媽!孩兒遵命!
郭淑珍:君鵬16歲那年沒了爹,是我一手把他拉扯大的,對了,往後哇,可不許老拿我們兒子沒事兒開涮和打鑔,聽見沒?君鵬,他叫央什麼強來着?
賈君鵬忽然覺得,現在是應該給央國強一點兒面子,服一下兒軟兒的時候啦,他忙糾正說:媽,他叫央國強。媽,其實你別光聽我沒事兒跟您這兒瞎咧咧,其實呀,有的時候,是我願意讓他沒事兒拿我開涮和打鑔的!是我要求的!真的!
郭淑英特認真的說:唉,我家君鵬呀,還跟小時候一樣,又傻又憨,老跟那一分錢一大把論堆兒搓那小蔥兒似的,——真賤,媽這是向著你呢,可你都聽不出來!
央國強聽完挺感動的,心想,人媽真向著自己的兒子,賈君鵬真有點兒傻福氣,他嬉笑着說:大媽,你對賈君鵬那麼好,我都嫉妒了,我也想認您,您乾脆就當我乾媽吧!您看您意下如何?行嗎?乾媽。。。?
賈君鵬這時傻傻的過來拉住母親:媽,千萬別,別聽央國強花言巧語的,我聽說過爭房子爭地的,還沒聽說過明明是別人的媽,非要跟別人爭媽的!
央國強此時心想,行,賈君鵬,你當眾撕我臉,攔我好事是不是?行,你看着的,你媽在,我不拿你開涮打鑔,等你媽走了,我要不拿你開涮打鑔那我就不姓‘央’,我改姓‘中’!
郭淑珍其實非常高興:我當然願意認你做我的乾兒子啦?你瞧我這回來部隊一趟,順手撿了這麼大一乾兒子,我能不願意嗎?認!不認白不認,認了就白認,——我認!
賈君鵬還在犯傻的搖着賈母的胳膊:媽,你最好要三思而行!
央國強趁機過去照賈君鵬的屁股瞬間用勁兒來了個擰人的‘虎蠍子’!
賈君鵬被擰疼了,他趕緊收斂:——哎呦!蠍子蜇屁股啦!媽!——你認!你認吧!趕緊着!要不君鵬的屁股就爛啦!
郭淑珍:好,兒子都同意啦!媽就認你啦!——央什麼強來着!
央國強高興之餘,心裏又生幾分疑惑:怎麼?乾媽的忘性怎麼這麼大?記得上次她來部隊探訪時,記性還好着呢?
看來,在那個時候,郭淑珍除了幾乎是固有的‘羊角風’外,也已經有些‘帕金森’症的苗頭了。
本來嘛,眼下很久沒見乾兒子央國強了,猛一見,郭淑珍倍感意外,非常高興,她內心忽然涌動出一種北京有親戚的安全感和類似精神有親緣依託的依戀熱波。
熱烈寒喧之後,央國強介紹完秘書筱禾,剛說要請乾媽和賈君鵬出去吃飯,一切都在按事先的安排,順理成章、按部就班的進行着,可忽然之間,情況出現了難以預料的逆轉。。。!
都賴賈君鵬沒事兒找事兒,吃飽撐的,就在央國強攙着郭淑珍要出門的一瞬間,賈君鵬若按北京話說,就叫:進門兒叫大哥,——沒話兒找話兒!
他冷不丁忽然問了一句:媽,路上聽車裏廣播說,今天大盤又漲了,咱又掙着了吧?
其實這個話題,若放到平時,那對郭淑珍來說,根本就是家常便飯,不算什麼。
可今天特殊,今天一提到這個話題,那對郭淑珍來說,不啻是一個正中心懷劇痛靶心的大刺激,一個讓賈君鵬都意想不到的超強的強刺激!
做為有兩年炒股經驗的郭淑珍來說,但凡一提起股票的事,她馬上就跟自己是河南嵩山少林股市游擊隊駐北京支隊分隊長、河南版的雙槍老太婆似的,頓時牛牛烘烘、亢奮無比!
但這次例外,她不提則罷,一提就立馬兒痛徹全身!她忽然極度懊悔的說:唉,氣死我了!我真是老朽不中用了!
賈君鵬聽后,一時懵了:媽?幹嘛說這個?你到底怎麼啦?
郭淑珍:今天都怪我光顧在門口外邊的椅子上抽空兒納了一陣鞋底子,孫姐一喊說有個低點,問我補不補倉,我說不補白不補,馬上衝進大廳,上電腦一操作,我滴媽呦,本來我想閃電下單,買進10000股,可我這破手,它怎麼就那麼不爭氣!我像發射導彈似的一按扭,誰知千不該萬不該,都賴我老眼昏花,本來下完單想點‘買入’,可我的手卻一時誤操作,一下兒點成‘賣出’了,等我發覺已經成交!——這下兒可好,錢都賠賈君鵬他姥姥家去了!那是10000股呀————我滴媽呦!!
突然,郭淑英向後一歪,倒在央國強的懷裏,口吐白沫,抽起了‘羊角風’!
當大家都在束手無策的時候,到底是筱禾年輕反應快:快給大媽底下墊個床單兒!————我的手柔中有剛,我來掐人中!!
央國強等安頓好郭淑珍,趁筱禾給郭淑珍掐人中之際,氣惱已及,他忍不住抬腳給了賈君鵬屁股一腳:賈君鵬!都是你害了咱媽!——整個兒一多嘴兒驢!
賈君鵬捂着屁股,他卻怪怪的思考着別的:多嘴兒驢,農村沒有這種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