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講砸盤耍精明 媒體記者嗅醜行
此時,在酒店的會議中心,台上,李大為還在高談闊論:關於砸盤,我們就講到這裏,大家一定要深刻領會我剛才講過的經典的8砸5不砸2傻瓜、和3非2狠、外加4准!
黃經理見狀,趕緊親自上台為李大為斟滿了一杯可樂,李大為像飲牲口似的,帶聲兒痛快的喝了起來。。。
忽然,台下一位拎着筆記本包、戴高度近視的小四眼兒,惶惶而急切的從旁門兒進到會場,在比較靠前的一空位子坐下后,急切而熟練的擺好筆記本,然後馬上急不可耐的像一位求知若渴的小學生,馬上舉手求問!
李大為本來講的有點兒累了,忽見會場下面竟突然有人匆匆進來,突然匆匆舉手提問,他似乎感覺很‘納悶兒’?很‘新鮮’?
於是,李大為充滿好奇心的問:請問這位先生,您怎麼稱呼?有何提問和指教呢?
小四眼兒扶扶眼鏡兒:李老師,您就叫我小四眼兒吧!今天我‘爹地’住院了。。。
李大為一時不解其意:是嗎?很遺憾,不過?這跟。。。砸盤。。。有關係嗎?
此語剛落,引的台下,鬨笑聲響徹一片。。。
小四眼兒心理素質超好,他顯然不為任何外來的干擾所動:所以,我剛才來晚了,您說的那些精粹語言和經典的需要領會,我等於都沒記上!您能不能再為我簡單扼要的、再重複一遍呀?謝啦?
主持人黃經理,此時明顯要挺身而出來維護李大為,他剛要厲聲訓斥這位小四眼兒的非份之想和無理要求!。。。孰料,卻被李大為瞬間的一個手勢,給予及時的制止啦:好,沒問題,請記錄:我剛講的——經典8砸是:
1、大盤趨勢下跌,——砸!;
2、市場超賣嚴重,——砸!
3、出貨散戶狂追,——砸!
4、市場信心不足,——砸!
5、政策築底不明,——砸!
6、技術形態惡化,——砸!
7、周邊股市狂跌,——砸!
8、不見利好政策,——砸!
以上堪稱是股市8砸!
但當李大為每說到一個‘砸’字的時候,他的語氣,明顯都在加重!意在強化和渲染!
小四眼兒一邊追問,一邊在筆記本電腦上指尖如飛:謝謝老師,那5不砸具體指的是什麼呢?
李大為指着白板上的筆記說:5不砸指的是:
1、有利好消息,——不砸!
2、管理層干涉,——不砸!
3、技術面走好,——不砸!
4、抄底挖完坑,——不砸!
5、快速拉升中,——不砸!
小四眼兒在筆記本電腦上指尖如飛:謝謝老師,那2傻瓜?指的又是什麼呢?
不知怎的,李大為自打自己第一眼看到小四眼兒的時候起,在他的視覺和感覺里,就有一種明顯類似犯相兒的超級‘不悅’!
此時,他‘心說’:我看你就像個二傻瓜!
但他馬上嗉了嗉嗓子,又恢復如初,儼然一位‘北大’‘清華’來的‘大教授’,特‘學術’的說:2傻瓜嗎?是這樣:首先1傻是指,——牛市砸盤是傻瓜!散戶抄底撿錢花!2傻是指,——見頂兒太貪不撒丫,獲利回吐套傻瓜!
小四眼兒在筆記本電腦上指尖如飛:那3非2狠、外加4准呢?
李大為用‘教授’般自信的口吻說:3非2狠是,
1、操盤要堅持非理性下跌;
2、操盤要堅持非人情下跌;
3、操盤要堅持非規律下跌;
2狠就是:
1、抽走大資金要狠!
2、讓股價狂跌要狠!
小四眼兒在筆記本電腦上指尖如飛:那外加4准呢?
李大為通過掰手指頭,在生動的進行演示和講解:外加4準是指:
1、趨勢把握要准!
2、時機把握要准!、
3、金叉把握要准!
4、死叉把握要准!
小四眼兒在虔誠的記着。。。
李大為看着他那副典型的學生求知的樣子,愈發覺得自己的‘先知’、自己的‘偉大’、自己的‘睿智’、自己不一般的‘身價’!
他忽然感覺自己更像是位‘大學者’啦,他雙手撐着講台,腳下不被覺察的像只小狗兒高興時要搖尾巴一樣的點動着一隻穿着‘老人頭’皮鞋的腳丫兒,長者般的問:那小四眼兒先生,請問您?——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看得出,小四眼兒並不滿足,他還有進一步求知的強烈的**:謝謝老師!不過,——我還想問,我想問的是。。。什麼叫——‘老鼠倉’?!
台下對他的提問,頓時跟習慣了似的,又馬上給了他一片鬨笑和說不清含義的鼓掌。。。!
說實在話,李大為對有關建‘老鼠倉’的提問,就跟歷屆皇帝對某些說法有絕對的忌諱一樣,原本是很敏感、很不安、很不情願,——並且非常不想在任何場合來當眾提及的!
因為他此時的心裏,那是再清楚不過啦,——就是他!就是眼下堂皇而立、道貌岸然在此講課的他,——他李大為!——做為好利基金的著名經理人,——等於他本人現在,——就一直悄悄的、偷偷摸摸的——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很‘專業’、很‘隱蔽’、很‘成功’的——‘老鼠倉’!
當然,和他分享‘老鼠倉’之‘豐碩成果’的,不止是他一隻‘小老鼠’,而是和自己的母親易婷蘭這隻大‘碩鼠’,——同建、同樂、同得、同享!
可眼下,眾目睽睽,如果不回答吧,那會顯得自己好像知識貧乏且‘墨水兒’不夠,好像沒法兒回答是的,——於是,他瞬間決定,還是從正面回應,這樣,就可以保持住自己今天表現出來的‘大家風範’的——統一‘風采’和統一的‘范兒’!
於是,他故意用那種略帶鄙視和不屑一顧的口吻,講解順暢的說到:你想啊?——顧名思義,‘老鼠倉’就是我們基金經理人、機構負責人、操盤手,為了掙錢,私下給自己的家屬、關係戶兒、比如說什麼家人呀、情人呀、戀人呀,悄悄建的賺錢的倉庫!
小四眼兒似乎很專業的問:對此,一定有一個比較完整的概念吧?
李大為聽了很惱火兒!
惱火兒到什麼份兒上?!
惱火兒到——他,又忍不住又要‘心說’啦:唉,沒想到我越不想說的事兒,你這小四眼兒,到越是樂此不疲呀?!——小四眼兒啊小四眼兒,你很討厭!——你真討厭!你不是一般的討厭!你是特殊的討厭!要是討厭分八段的話,你簡直已經超過九段啦!——我煩你!我恨你!我請你快點兒閉上你那一嘴帶齲齒的‘芝麻牙’的臭嘴巴吧!
但李大為畢竟是來講課的,他只好克制住自己的任性,態度不卑不亢的說:它的完整概念指的是,——莊家呢,先用公司或者公家的資金,操盤時在把股價向上拉升之前,事先用自己個人的錢,在低位呢,把自己的倉先建好,一旦等到用公有資金把股價拉升到高位以後,個人倉位,率先賣出,——以求大獲其利的行為!
小四眼兒傻傻的問:那這些私建的‘老鼠倉’的‘倉庫’里,都有。。。管理員嗎?
李大為此時又在‘心說’:瞧那眼鏡片兒,厚的跟那醬油瓶子底兒似的,你煩不煩呀?!——我真想把你當個專業足球,一腳把你從這窗戶里,‘嗖’的踢到當街上去啦!
但馬上,他習慣的嗉了嗉嗓子,口吻略帶嘲弄的答道:那如果是你,私下建了一個超豪華的‘老鼠倉’的話,——那你,——不就是一位優秀的、出眾的——‘鼠倉管理員’嗎?!
台下又是一片鬨笑。
但小四眼兒依然如故,依然超執着:李老師,那要是真的建了,那?——又會是怎麼樣呢?
李大為反唇相譏:那你說呢?反正要真建了,也就是證監會,不讓你繼續干基金經理了,隨後嘛,可能再罰點兒。
小四眼兒顯然對這種違法行為的處罰力度不滿意:就這點兒處罰力度嗎?那豈不是還是值得某些人去冒險的呀?——很划算的?!——不是嗎?!
李大為不置可否的望着他那喋喋不休的兩片大肥嘴唇,禁不住又開始‘心說’啦:——不是你大爺!——這個會場裏我要是賣了誰,我也不能把你這嘴唇兒肥的跟那坦桑尼亞那大美女似的——當啞巴給賣啦!
但他馬上又跟‘政客’,相當是在開新聞發佈會上說話,口風很緊,滴水不漏地答道:針對你說的這個,我可什麼都沒說啊?大家都聽着呢——我什麼都沒說啊。
台下依舊響起了一片鬨笑聲。
小四眼兒在鍵盤上快指如飛的打出一行字:建老鼠倉的事,處罰力度小,法制不健全,有機可乘!
李大為內心強壓住不耐煩,但依舊假裝耐心的問:你,小四眼兒先生?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說來也怪啦,此時的小四眼兒似乎突然表現的很有自知之明啦:謝謝您啦,李老師!我要是再有問題的話,那老師您還不得一掄桿兒,把我當成是高爾夫球兒,就從這窗戶,一桿兒把俺給掄外邊兒不遠那養魚池裏去呀!不過,我真的沒問題啦!——謝謝老師!原諒四眼兒我剛才把您給煩到家啦!謝謝啦!
台下,鬨笑聲頓時壓過喧嘩。。。
笑聲中,李大為望着正為自己剛說過的‘幽默’表白——正那兒自得其樂的小四眼兒,他禁不住最後一次我‘心說’:那天底下誰要掄你這麼肥一‘高爾夫肉球兒’,那什麼桿兒能經得住呀?!——再結實,最後——不也得折了嗎?!
這時,主持人黃經理匆匆上來,他又殷勤的給李大為斟滿了一杯可樂。
李大為狂飲幾口:好的,謝謝啦。
這時,趁這個間隙,黃經理忽然悄悄上來附耳說起了悄悄話:李先生,剛才大廳門口兒來了幾家媒體記者,他們口口聲聲都要採訪您?那您看講完課後是。。。見是不見呀?
李大為一聽,表情很驚詫:媒體?——要採訪我?!他們想採訪哪門子?!
黃經理小聲兒說:我只聽了一耳朵,好像是說什麼。。。要採訪了解貴公司。。。什麼有人。。。涉及‘老鼠倉’的事兒?
李大為一聽,心裏不禁打了個寒戰,他反應超敏感,氣得直擺手兒:不見!不見!媒體人這都長的什麼鼻子呀?!——皮諾曹呀?!怎麼嗅覺都靈的跟那‘緝毒犬’似的?!他們再煩我,你們可得去保險公司給我上個人‘煩人’險啊?!
黃經理畢竟有多年的商業經歷,他馬上心領神會了:好的,我知道我該怎麼應對啦!——那等會兒等你講完這第二講,我安排你咱們去樓上足道館按摩一下,然後好好泡泡腳怎麼樣?
李大為仍語氣堅決:好,記住,媒體我死活兒不見!
黃經理轉身下台前,又回身兒補充了一句,說:好,我明白!你放心!我這就安排人,馬上去把他們支開啊。。。?
說心裏話,此時的李大為心裏感到十分憂慮,他心裏暗暗直嘀咕:糟糕?!媒體的嗅覺真靈!這鼻子,怎麼跟那獵犬似的,為了這個話題來找我?——莫非?不不,不會!我做的很隱蔽的呀。。。應該說是做的。。。天衣都沒縫兒的呀?
李大為為了能鎮定一下自己,他連連嗉了嗉嗓子,然後走近白板,拿起筆,貌似坦然,內心慌亂的又講了起來:——接下來,我們要講第二講:——熊市操盤!眾所周知,我們作為職業基金經理人,實際上,大家都是股市的兒子,我們靠股市吃,靠股市花,而股市的機會呢?又都是跌給的!那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就再淺顯不過了,這就是,我們基金經理人,應當如何選擇自己最最喜歡的(他轉身拿筆,在白板上奮筆疾書了一個狂體大字):——跌!
別人都在認真的聽,認真的記,只有那位性格個色高傲、性情挑剔、服飾另類、思維偏激的小資女士,記着記着,她突然一扔筆。。。不記啦!
她用嘲弄的眼神和嘲弄的口吻,望着台上正‘全力以赴’、正‘吐沫腥子亂濺’講課的李大為,說話含義特別‘損’的絮叨說:什麼一會‘兒子’一會兒‘跌’(爹)的,你是在講父子關係呢?還是在講股市裡那熊吶。。。?!
說完,她覺得還不夠解氣,她甚至還從牙縫兒里,還冷笑了幾聲兒呢。。。
爾後,她看大家都在認真聽,埋頭記,這情景似乎令她很有些內心不平衡了,她重新打開日記本兒,用筆,瞬間寫出了一行絕對屬於文言文似的一行秀字,看她是這麼寫的:聽課者,缺心眼子也;筆記者,半傻不孽也。。。!不聽不記者,——乃當代國際——身披紅床單兒之——雙手握拳之——滿世界飛翔之——女超人是也。。。!
寫完,她似乎終於心滿意足了,於是,她又隨手把筆一扔,又?。。。不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