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相處尷尬姐弟情 張青偏愛賈君鵬
向粼粼租房的事,一直沒有太合適的,所以,儘管她不太願意在原來這個家裏久住,但現在也實屬無奈。
向粼粼最近看好的股票抄底建倉后,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一種空前無聊的空閑感。
於是,她索性來到鋼琴旁,每逢鬱悶,就彈些曲子聊以自慰。
這天,李大為正好也休息在家,不知為什麼?他總有一種特想來向粼粼的房間轉轉的想法。
這天,他在陽台的搖椅上看着股票書籍,忽聽從姐姐的琴房裏,傳來一陣陣有時流暢、有時重複的、但基本彈不走調兒的鋼琴曲。。。
這琴聲很與眾不同:它忽的一陣澎湃,忽的一陣柔腸,有時好似流水,有時又好似飄過來的一小段兒暢快短暫的悠揚。。。!
李大為再也忍不住了,他情不自禁,自己推門進了向粼粼的房間,明明已站到了屋子中央,還那兒莫名其妙的問:姐姐,彈琴吶?我。。。我可以進來嗎?
向粼粼正彈的鋼琴曲,嘎然而止,她不卑不亢的說:還問什麼呀?紳士,你不是已經佔據了我的房間中央嗎?!
李大為特別尷尬,他甚至瞬間懷疑,——中國由於他這位冒冒失失、無邀自訪的‘紳士’的被諷出局,中國現在,還會不會有真的‘紳士’?
就這樣,接下來的窘迫瀰漫了整個兒一屋,時間隨着牆上鐘錶的滴答聲,都可以論秒來計算什麼叫煎,什麼叫熬!
到底是李大為打破了僵局:哎,姐姐,你彈得真好,好的就跟那波蘭那丐幫似的!
向粼粼開始還擺脫不了心理的不悅和陰影,所以,一直有些拘謹,但當她一聽這句,她驚呆了:——你剛說我彈得像誰?
李大為沒過腦子:就是著名的波蘭那丐幫?!——不不不不!是蕭邦、是蕭邦!
真的,李大為在股票方面,可以說真是位精英,但他神了,他從小兒就不喜歡音樂,而且是五音不全不說,而且對與之有關的任何知識,知之甚少,信不信由你!
我敢打賭!——他甚至超不過現在三年級的小學生!
向粼粼本來想先拿着姐姐的樣兒,先忍住不笑,但實在是太難了!她反而因為開始愣忍了一會兒而變的像火山突發一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實在是必須笑了!
雖然她特別明白,自己只要隨便這麼一笑,以後要再想拿着姐姐的勁兒,那可就費勁兒了!
但她還是選擇了順其自然!選擇了放聲開懷的大笑!
李大為開始有些被笑毛了,但他使勁兒努力讓自己盡量把握住神態,別在姐姐面前顯示出自己此時已自亂陣腳!
他盡量在心裏,默默的努力去控制自己的心態:平和一點兒。。。好的,。。。再平和一點兒、再平和一點兒。。。,好的,就這樣。。。
向粼粼笑過也忽然覺得自己不像個姐姐的樣兒了,她趕忙克制的止住笑,似乎是在為了討些好兒的問:大為,你平時都喜歡聽誰的什麼歌?或是曲子?我給你彈幾首吧。。。?
李大為一聽簡直受寵若驚,他不懂裝懂,又一次露怯,他特外行的說:我特別喜歡聽法國的那個叫什麼瓦的,他唱的那首《我的太陽》。。。?!
正拿杯子,剛說喝口水就給弟弟彈琴的向粼粼,聽罷又一次突然爆發!
又一次強烈的忍俊不住啦!
——她為了躲開琴,轉身‘噗’的正噴了李大為一身!
向粼粼邊蒯打自己的胸口,邊急於糾正說:哎呦,你差點兒活活嗆死我!——那不是法國的什麼瓦,那是來自意大利的瓦,——叫帕瓦羅蒂!!
李大為深感特別的不好意思,他馬上選了首滿大街人都知道的鋼琴曲——而且百分之百都不會錯的鋼琴曲——《獻給愛麗絲》!
李大為自信的說:姐,你就給我彈首《獻給愛麗絲》吧?好吧?每次我一聽到這首鋼琴曲,我都想給大街上偶然碰到的某位漂亮姑娘,馬上跑過去,獻上一朵花。。。!
本來,李大為這麼說,是想表白自己有情趣,而且懂浪漫和知瀟洒,誰料人向粼粼聽完,兩手一調坐着的琴凳,順嘴兒說了句:還真沒看出來,弟弟原來還挺花。。。
因向粼粼彈得不太連貫,所以,導致‘獻’給‘愛麗絲’的‘花’,不是一次獻的,而是斷斷續續,分幾次才‘獻’給了‘愛麗絲’的那個‘她’。。。
李大為鼓起掌了:好呀,姐姐,你彈得真是行雲流水,比鋼琴家周杰倫彈得棒多啦,我真不明白,上次在電視上用遙控器翻台,周杰倫彈鋼琴你就彈吧,彈着、彈着,嘿!——嘎巴、嘎巴,吃起土豆片兒來啦!——我從沒看見過哪國的鋼琴家,彈着半截兒,嘎巴、嘎巴的吃起土豆片兒來!——你彈完再吃能怎麼著哇?還差那一會兒半會兒嗎?(因一次偶然看廣告,他在電視裏看周杰倫在海邊兒曾彈過)!
其實,自己剛才彈得連貫不連貫,向粼粼自己再清楚不過啦,她內心有些慚愧,有些尷尬:謝謝弟弟鼓掌,你過獎啦。。。
李大為也深知姐姐此時說的什麼,他為了打開局面,又一次虔誠的幾乎是在懇求:姐姐,你來你最拿手的!你自己認為爐火純青的!再多彈幾首吧。。。真的好聽!還想聽。。。沒夠。。。
向粼粼看了李大為一眼,她斷定李大為此時說的是真心話,於是,她再次微調了一下琴凳,上來確實流暢的沒法兒再流暢的——一氣呵成的——彈了三首她從小兒在少年宮就特別拿手兒的鋼琴短曲:——一首是《水妞兒水妞兒》;另一首是《彈起我的冬不拉》;最後壓軸的一首,則是60年代膾炙人口的《亞非拉》!
李大為又是一陣毫不吝嗇的熱烈掌聲:真好!真好!姐,咱有什麼說什麼,——你比那小澤征爾,彈得強多啦!
向粼粼看出來了,自己這位‘天上掉下來的’弟弟真的是音樂外行,但她知道,小澤征爾確實曾練過鋼琴,所以,她也就作罷,不‘較真兒’啦。
這時的向粼粼,被誇后很有榮耀感,而榮耀感的進一步,就上升到炫耀感了:你姐姐我還會作詞、作曲,你信嗎?
李大為開始並沒覺得姐姐會在這兩個方面會有什麼不同尋常——更談不上、他也不期待和指望姐姐能有什麼超長的天賦和造詣——他只是為了氣氛的進一步融洽和對姐姐的進一步的尊敬和‘示寵’,他說:我信,我當然信啦。。。
向粼粼這時從鋼琴上的一堆練習曲譜兒中的一本兒里,拿出一張寫有自己創作的股票歌兒的歌詞來,隨手一遞:給,這是姐姐昨天新寫的有關股票的一首歌詞。。。
李大為有些驚詫:——股票歌兒的歌詞?!《中國大盤之歌》?!
其實在他心裏,雖然他也聽說姐姐也在炒股兒,但他認為股票絕對是他李大為的領地和強項,別人要在他這個股票‘魯班’(他私下常有此念)面前‘班門弄斧’,他一般都不屑一顧,但他還是接過來了,並且鄭重其事的念了起來:
《一》
心懷嚮往/找到證券商/
開一個新戶頭/把股東當/
學看K線/條條記心上/
要看準MACD趨勢的方向/
個股兒要選好/成長要明朗/
還要有大莊家為它來增倉/
多聽股評/緊隨黨中央/
你就不會迷失方向/
大盤跌/不要慌/
從容不迫快清倉/
直到反彈時/
築底后/再建倉/
心態好/精神爽/
莫為炒股去賣房/
賭一把會伴隨悲傷/
———瘋狂/
《二》
百鍊成鋼/牛熊都不慌/
看準了買點時/你再建倉/
學會止贏/止損記心上/
再學學巴菲特炒股的思想/
不恐不貪/境界是榜樣/
大藍籌題材股熱點不能忘/
逃頂抄底/如同上戰場/
戰術要學習**思想/
心情好/股票漲/
大盤紅紅像太陽/
賺錢時切莫忘/
利回吐/的心傷/
心要靜/眼要亮/
風險時時不能忘/
要讓自己在股市裡/
堅強/
讀完,李大為吃驚的愣住了!
他沒想到:姐姐竟會這麼有才!特別是在自己認為絕對是屬於自己領域的這‘一畝三分地’里!
他是以他專家般的眼光來審視才下此定語:這位——自己眼前的姐姐——真不是一般的有才!
而這麼一個有才的姐姐,竟是母親的再嫁,才讓自己得以認識的,等於自己相當於大街上撿來的姐姐。。。總之,他想了很多。
向粼粼語調平淡的問:念完了怎麼樣?還。。。湊合吧?
誰也想不到的是,李大為的潮水般一瀉而下的讚美之詞,在驚驚的怔了半晌兒之後,等於這才剛剛的來了個大爆發:——哎呦喂?!姐,這是你寫的嗎?!這真是出自你手嗎?!——是你寫的嗎?!
向粼粼不知他大驚小怪是什麼意思,驚詫的回身兒問:是呀?——怎麼啦?
李大為繼續大呼小叫的說:那。。。哎呦喂!我真傻了嘿!真的、真的、我真的徹底的完全的傻了嘿!
向粼粼一時沒弄懂,為什麼弟弟現在剛讀完自己的歌詞,忽然會說自己‘傻了嘿’,她莫名其妙的問:你怎麼會突然‘傻了’呢?是我歌詞兒鬧的嗎?
李大為連忙解釋:哎呦喂,姐你怎麼還沒明白呢!是你寫的太讓我驚訝了!我驚訝的甚至在考慮,要不要我這個著名的基金經理,是不是該讓你當算啦!!
李大為本來想竭盡恭維之能事,但他也許太過頭而物極必反了,以至於連被誇對象向粼粼,都感覺誇獎中‘誇張’,實在是有點兒‘噁心’了:別那麼肉麻行嗎?——我簡直都快受不了你啦!
此言一出,李大為頓時又陷入了新的‘尷尬’中。。。
穴頭張青,此時在北影門口大聲兒的宣佈着:——大家聽着!有一部抗日戰爭的片子《把日本鉤的打回家》,人劇組急需38個鬼子,10個偽軍,4個日本娘們、一個少佐,還有三個缺胳膊少腿兒後來都被鋤奸隊掐死、勒死、砍死的漢奸!願意的站這邊兒來!然後我再選拔!
他的話音剛落,人群中爭着跑到另一側的佔了一大半兒!
張青見一個又矮又超胖的矮胖後生也跑過去,他喝問着一指,說:你,說你呢!對,就是你!你就免了吧,看你胖的跟豬似的,演鬼子,夠嗆!
誰料那矮胖後生竟毫不示弱,沖他強詞奪理,沖他只嚷:憑什麼不行?!——《烈火金剛》裏不是有個鬼子叫豬頭小隊長嗎?!我可以最大程度的醜化鬼子,把他們都演成愚蠢可笑的日本豬!——怎麼啦?!你心疼啦?!——難道那樣不好嗎?!如果你不同意我去演日本兵,我甚至懷疑你是漢奸的後代!是湯秉會的後裔?!
穴頭張青就怕碰到這樣兒‘橫不凜’的‘江湖人士’,每逢遇到這樣的‘人士’,他大都採取‘服軟兒’的策略:好好好,你算一個吧,到時候我專門讓編劇給你改改本子,讓你的戲,多多出彩兒!
那矮胖後生聽了直作揖:謝謝張哥,謝謝張哥啦!
穴頭張青暗想:我讓編劇設計一個特別陡的山坡,讓你被八路一槍擊斃,讓你像肥豬一樣,迎風而下,滾落山坡。。。,當然,我跟你又沒仇兒,我才懶得那麼做吶!
賈君鵬這時就站在張青的身後,他有些着急,問:我當過兵,有紅軍、八路軍、解放軍的嗎?!
張青小聲兒對他附耳說:君鵬兄弟,我跟王寶強關係不一般,所以,我對長得像王寶強的人,也格外喜歡!你跟他們不是一檔次,呆會兒你跟我上北影院裏紅樓,那有我們公司的辦公室,角色呆會兒讓你單挑,知道了吧,記住:你跟他們,絕對不是一檔次!
賈君鵬聽了,心裏真高興,他暗自為自己和別人不是一檔次而略感自豪。
但他也有疑惑?
不是一檔次?那到底自己是個什麼檔次呢?
賈君鵬有一毛病,他只要感覺不明白的,他一定要當時就問明白,而且越快越好!
於是他迫不及待的又問:那我是什麼檔次的呀?
這要是放着別人,穴頭張青早就急啦,可他也不知為什麼,他對賈君鵬卻網開一面,一點兒也不煩,他耐心而神秘的說:我辦公室有五份合同等着簽的,你都可以篩選和考慮,到時候任你挑。。。!
賈君鵬直到這時,才大致明白些,不是同一檔次,大概就是:那些人呢,他們都是口頭合同那檔的,都‘相當於一毛錢一斤’的,而自己呢,則是要用筆簽的合同那檔的,屬於‘十塊錢一斤’的,檔次的差別,大概就在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