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天是紅河岸（十六）
喬木坐在鋪着柔軟織物的椅子上,白色的長袍拖曳，整個人貴氣而威嚴。他的面前恭敬地跪着三個赫帝族的工匠。
“我要你們在槍頭加一個放血槽。”喬木手上拿着一個木製的長槍頭,比劃着解釋,“在這裏，不用太大但是一定要流暢。最好製成三角的頭。”
“殿下,放血槽應該還可以,但是三角的槍頭恐怕困難。”老人觀察了一下顫聲說到。
“就是說你們的工藝不行嘍。”喬木皺眉,在對方抖地快要暈倒之前揮揮手,“那就能做到哪一步就哪一步吧，放血槽的技術既然可以達到那就批量製作,三角槍頭你們試着來吧。”
“是，殿下。”
“還是那句話做好了有賞,做不好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喬木無視對方想要求饒的表情，直接讓艾琳把他們送出去了。
“你覺得怎麼樣？”見無關人士走了，喬木對從開始就一直降低存在感的戰場隊長說。
“血槽可以放大傷口，很實用。”卡修認真想了想說。
對於卡修沒有敷衍或盲從，而是認真思考來回答這點，喬木感到很滿意。又忠誠又有頭腦的助手誰不喜歡？
“我向陛下提交了將你升任戰車隊長的建議，陛下也同意了。任命令想來就在這幾天了。”喬木拍拍比他高大半個頭的男子的頭頂，卡修恭順地彎腰讓喬木可以拍地更容易些。
“你的升遷速度還是快了些。”喬木想到想讓對方幫自己整合軍方中下層勢力的目的，皺了皺眉，“有得力的親信嗎？”
“殿下放心，您的命令必將得到最徹底地執行。”卡修表示殿下完全可以對他的工作能力放心。
“那就好。”喬木發誓豬隊友什麼的被坑一次就夠了，再來他就不得不考慮賣隊友了。
“陪我出去逛逛吧。”
“是。”
現在是一年中星輝最盛的時節，也是喬木神力增長穩定境界的關鍵時候。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去神殿或是星光充足的地方，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他恨不得整夜都宿在外面。
奴隸時代的夜晚其實是很冷清的，即使是西台帝國的帝都也不例外。除了集市日以外，很少有人會在夜晚出來。所以當喬小木和卡修和傻逼二人組一樣在空無人煙的街道上行走時，沒有人看見這倆貨。
“對這次征戰米坦尼你有什麼看法？”喬木一邊使神力流淌加快一邊問。
“米坦尼的武裝力量都集中在黑太子手上，如何能除掉他，米坦尼的軍隊不值一提。”
“的確。”喬木贊同道，“馬帝瓦塞是整隻軍隊的靈魂，一旦缺少他米坦尼就會不攻自破。可笑很多米坦尼的老貴族還不知道這點。”
“不過這也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地方。”喬木看着漫天繁星，語氣輕柔地似乎情人間的低語，“馬帝瓦塞的部隊就像是波濤洶湧的底格里斯河，他的強大不僅在於軍隊勇武本身更在於米坦尼的全力支持。有了米坦尼，水才能流動，才能有生氣，才能無堅不摧。而一旦離開國家的供養，所謂的精英部隊就會像是無根之水。腐臭乾涸只是遲早的。”
卡修靜靜聽着他的主人言語，他知道他不需要回答，他是主人的劍，只要鋒利聽話就好。即使心底里暮然湧現的情感將要把他淹沒，他也只能注視着主人，好像這樣窒息感才會減輕，他才能順暢地呼吸。
“馬帝瓦塞是米坦尼王唯一的兒子，那麼兄弟倒戈就沒可能了。不過他似乎有個兒子，那可是個軟糯的好孩子。”喬木像是想到了什麼極為有趣的事情，笑彎了眉眼，“要知道對女人而言丈夫永遠沒有兒子靠得住。”
“卡修。”喬木拉起男子的手，十指相扣。彷彿沒有感覺到那手的顫抖，喬木逕自向前走，“我可以信任你，讓你成為我最忠誠的親信的，對吧？”
“是，殿下。”卡修儘力克制住聲帶的顫抖，可微涼的手指依舊泄露了他振動的內心。
“那就將我當成你生命的唯一吧，不娶妻，不生子，不封爵。我的王座旁一定會留下你的位置。”這是喬木第一次真正顯露他的野心，將內心的野望赤|裸地擺在卡修面前，不加掩飾，一針見血。這是一種考驗，亦是一份信任，單看這個年輕的軍人當不當得起。
“殿下，是您將我帶出貧民窟，讓我擁有新的身份和未來。如果不是您也許我早已死在哪個不知名的的角落裏，所以我的一切都是您的，我願意將我的生命捧到您面前。”只要您肯多看我一眼，給我一個笑容。
“那麼就這樣說定了。”喬木綻開今晚第一個真心的笑容，勾住男人的小拇指，“我們拉鉤吧，騙人的話就罰你的**飽嘗痛苦，你的靈魂永墮地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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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台軍隊將鐵器投入到戰事之中，打得米坦尼軍隊措手不及。
這是個無解之局，就算黑太子知道對方擁有鐵器，也無法找到能與之抗衡的東西，科技是第一生產力，落後就要挨打，除非他的軍隊能擁有更先進的武器，比如鋼鐵、火藥、甚至是火槍大炮。當然，在現有的生產力下這種想法純屬做夢。
西台軍隊剛剛經歷過於埃及的大仗，活下來的士兵戰鬥素養自不用說。新兵有老兵帶着，融入團隊的速度也是出乎意料地快。再加上鐵器加持，一路可謂勢如破竹，米坦尼邊境的第一防線赫夫姆，跟第二防線的哈蘭，不到一月就雙雙被攻破。而現在西台大軍陳兵的第三防線塞爾巴距離米坦尼都城，瓦休甘尼，也就不到半天路程，這個綿延百年的王國已經岌岌可危。
黑太子不愧是黑太子，即使處於如此劣勢也沒有絲毫弱氣。他率領着軍隊與西台軍勇猛作戰，他自己也與凱魯戰成一處。是的，這次迎戰的是凱魯而不是喬木。
“你的身手還不錯。”一擊過後，凱魯感受着發麻的手腕，中肯地評價道。
“我當然勇猛，不過這還輪不到你來評價。”黑太子再次攻擊。
“不過你即使再勇猛也無濟於事。米坦尼必將敗亡。”凱魯架住對方的劍，對方劍身上蕭蕭而下的鐵屑和龜裂，令他的目光爍爍閃動。
“是嗎，我可不這麼想。”絲毫不介意自己的劍上的缺口，黑太子繼續加壓。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指着身後大聲疾呼：“黑太子請看那邊！瓦休甘尼的方向在冒煙！”
“什麼？！”黑太子大驚，從沒有看到喬木起就升起的不祥預感得到印證，他格開了凱魯的劍，猛地往後看，只見王城衝天的火光，在這裏都可以清晰感覺到。
“該死！”
不要想都知道這一定是那個狡猾的傢伙的佈局，一邊逼着他不得不對戰，抽空了王城的兵力；一邊從內部攻陷他的領地。
“你要怎麼辦呢？”凱魯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賽那沙已經開始行動，米坦尼毀滅只在旦夕。”
“全軍撤退，回瓦休甘尼保護國王！”黑太子下令道，不甘的最後看了眼凱魯，他跳上了戰車，命人火速掉頭離去。
“殿下，我們追不追？”身為西台戰車隊隊長的卡修，立刻駕車來到了凱魯王子身邊。他這次沒有跟在主人身邊已經不滿很久了，可是主人的命令不可違背。現在有機會給黑太子顏色瞧瞧，他簡直迫不及待。
“命令戰車隊趁勝追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