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勝利

60勝利

曲聆回到門派的第三天,元廷大軍的第二波攻擊就到來了。

在此之前,曲聆其實是沒有親身上過戰場,經歷過真正的戰爭的。當初在遼國阻止楚王的叛亂的時候不算,那充其量只是蕭峰一個人的個人秀,即使沒有她在旁邊,僅憑蕭峰一人也足夠穩定戰局。許是因為知道劇情,那時候的曲聆,雖然面對着楚王的軍隊,面對着手持泛着寒光的叛軍,但她的心中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擔憂與害怕,就像是在玩一場真人全息網游一樣,從一開始就篤定着自己一定能夠贏得勝利。

之前的第一波進攻,曲聆並不在。所以她無法將這場戰爭與前一場相對比。她只知道,元廷加大了攻勢,大有要一舉覆滅苗疆的意味。

曲聆並沒有讀過兵書,唯一能說出的也只有《孫子兵法》中幾句經典的戰略謀法。

比如: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又比如: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再比如: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

……

這些都還得益於以前玩劍三的時候,曲聆每次都參加的省試與會試。那時候曲聆不喜歡回門派做日常任務,也不願意花體力去抄書,為了獲得監本印文換取各種秘籍,曲聆只能參加每周一次的考試。反正她是一個成都黨,省試與會試的地點都在一個地方。不像以前的三大主城主持的考試,省試在新手鎮,而會試卻在主城中。而且那時候的考試有插件,每道試題的答案都會被插件貼心的標註出來,曲聆只需要選擇正確的答案就夠了。

那時候參加考試,經常會遇見同樣的試題,那些兵法就是其中之一。

一個人,即便再不上心,但是同一道試題看了十遍、二十遍,也總該記住了。

可是記住了,並不代表,就能活學活用。且不說曲聆沒有通讀過《孫子兵法》的全文,就算她讀過了,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沒有一次又一次的對照着古今中外的戰爭進行分析,沒有真正的融會貫通,《孫子兵法》對於曲聆的作用也不過是拿出來唬唬人而已。

而如今在親身面對元廷的大軍的時候,曲聆其實是有一瞬間的茫然無措的。周圍的教眾早已經拿出了武器,參與到戰鬥中。在面對元軍的時候,他們的反應可比曲聆強多了。

在大毒屍衝上戰場抵禦元軍的時候,這些弟子躲在後面,一邊下蠱,一邊撒毒。鋪天蓋地的毒粉飄散在空中,變成了一團一團色彩斑斕的毒霧。那些元軍只要沾上一點,無一不是腸穿肚爛、七竅流血而死。曲聆覺得自己簡直就像在看電影一樣,我方正在使用着超前的生化武器,分分鐘將對方的攻勢瓦解的一點不剩。簡直就像以前在遊戲中,一大堆玩家組團刷怪刷經驗一樣。而那些元軍,就是提供的小怪。

這樣一想,曲聆甚至會有一種特別滑稽的感覺。

五毒教,就是叼……

五毒粑粑,求跪舔……

可是這些死去的軍人,其實大多都是漢人。真正的蒙古人,也是惜命的。明知道前方有毒,就是豬腦袋都不會湊上去找死。反正軍中那麼多漢人,讓他們去當炮灰是最妥當不過的了。這些人的家屬親眷都被控制住了,他們一旦敢在戰場上不沖或者逃逸,那麼下場不單是他們自己會被斬頭,連家人也無法活着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蠱蟲和毒藥雖然令人畏懼,但也不是無限的。只要撐過苗民的一波攻擊,接下來就是他們表現的時候了。成吉思汗的子孫,縱橫歐亞大6的蒙古鐵騎,可不只是說說而已的。

於是,這些蒙古人就在軍隊後方,毫無壓力的喝酒吃肉,驅趕着漢人不斷向前沖。間或看見有人死的特別凄慘的樣子,還會肆意與周圍的同袍指點嘲笑。

“簡直……畜生!”曲聆狠狠的咬着嘴唇,力氣大到似乎要將自己的嘴唇咬破。儘管心中明白,現在的蒙古人,和將來團結友愛的蒙古族是不一樣的,但是看到他們如此殘忍的行徑,內心始終是個漢族人的曲聆,還是忍不住充滿了憤懣之情。再沒有比現在更讓曲聆明白,這個時代的漢人總是團結着,不斷的起義,不斷的造反的原因了。

“曲聆,不要太難過了。”教主摩芸見曲聆從頭到尾都沒有出手,而是充滿仇恨的站在一旁,看着那些蒙古人,就聰明的知道了曲聆的想法。說起來很奇怪,明明在曲聆從祝融殿中出關以前,摩芸並不記得自己與她的關係有多好,可是在見到曲聆以後,摩芸卻奇異的很是信任她。不止是她,就連性子最嚴肅的左長老契珂與最偏激的天蛛使綺雯都與她相處的很好。摩芸雖然有些想不通,但也只把這歸為人與人之間奇妙的緣分了。

摩芸輕輕拍着曲聆的手,溫聲說道:“曲聆,我知道你於心不忍,在蒙古人沒有過來之前,那些漢人,其實與我們苗人相處的也挺好的。”

曲聆轉過頭,華麗精緻的頭冠上,綴着的小銀鈴互相撞擊,發出“叮叮——”的聲音。

“教主……我覺得……”曲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說什麼?難道說“教主,我以前也是一個漢族人,我覺得他們都很可憐,我們能不能別對他們動手了?”如果曲聆真敢這麼說,那教主絕對會覺得她得了失心瘋的。

摩芸弧度優美的紅唇彎出一道好看的曲線,她為曲聆撫平剛才因為憤怒而捏的發皺的袖口,溫和的說道:“曲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是不是覺得這些蒙古人實在太殘暴了,就這樣明目張胆的讓那些漢人來送死?”

見曲聆點頭,摩芸又說:“其實在這場戰爭之前,這裏的漢人與我苗民相處的還是很好的。雖然他們其中有些人的確十分姦猾,總是想着欺瞞我苗人,可是不得不承認,他們大部分人還是很淳樸善良、溫和有禮的。老實說,我其實挺喜歡漢人的。他們的文化、歷史、衣着,都挺好的。”

曲聆詫異的盯着摩芸,有些不敢置信。畢竟經過了唐朝末年中原武林圍攻,逼得五毒教不得不放棄當初的總壇,舉教西遷以後,教中高層對漢人總是有一種防備的心理。

摩芸“撲哧”一笑,“曲聆你別這樣看我,中原武林圍攻聖教那都是好幾百年以前的事情了,我雖然在教中記載上見過當時的記錄,但卻從未親身經歷過,哪裏能感同身受呢?實在不是我數典忘宗,忘記了仇恨,而是仇恨本來就不應該被延續。當年圍攻我仙教的人,如今早已化作了一胚黃土,而我們也在這裏生活了如此之久,而且過的也還不錯,為什麼還要把當初的仇恨記在現在的漢人身上呢?他們並沒有犯下那些罪行,用過去來看待他們,是不公平的。”

曲聆喃喃道:“教主,我覺得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真的,曲聆簡直要給摩芸跪了。如果不是年紀不對,曲聆簡直都要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應該是現代某些大型古裝武俠偶像劇中的女主角了。身在邪教,曾經全教被中原武林迫害,但是自己卻以寬和善良的心去看待中原人。後來與中原正道少俠相遇相識,相知相許,**,傾心相戀,卻為世俗所阻撓……

救命,誰來就就她的腦洞?!

果然,看太多的818是不對的。曲聆內牛滿面的想到。

幸虧摩芸不知道曲聆腦袋裏想的東西,否則就算是吉祥物的教主,也是會揍人的好嗎?

摩芸只是笑着對曲聆說,“這話你可別對綺雯說,她那個人比較偏激,最討厭漢人了,要是讓她知道我竟然挺喜歡漢人的,鐵定要找我吵個沒完的。”

笑過以後,摩芸又說道:“所以曲聆你瞧,我不討厭漢人,甚至喜歡他們。可是我首先是仙教的教主,其次才是對漢人有好感的苗人。世代生活在這裏的苗民,才是我肩上的責任。曲聆你不用覺得那些漢人可憐,你只看到了他們被迫來進攻我們的山寨,卻忘記了他們再怎麼弱小,也還是能傷害到我們的子民。從這場戰爭開始,就已經死去了十數個弟子了。”

“什麼?有弟子犧牲了?教主……我不知道……”

“我不是怪你,你也別覺得自己不稱職。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與漢人只是立場不同,沒有誰對不起誰,誰傷害了誰。真正的始作俑者,是朝廷,是那些蒙古人。只有讓朝廷的大軍看見我們雷霆暴雨一般的反抗,讓他們打心底里覺得不能得罪我苗民,儘快結束這場戰爭,讓他們無力進攻,才是解救這些漢人的唯一出路。而這,也是挽救我苗民的唯一出路。否則一旦讓戰爭的時間拉長,讓朝廷加大對西南的用兵力度,那麼我們就危險了。畢竟我們苗人,在人數上,並沒有優勢。”

“教主,我明白了,我會馬上去祝融殿喚醒蠱皇,只要有了蠱皇,我教弟子就不用擔心蠱蟲不夠的危險了。”

“你能想明白就最好不過了。”摩芸點點頭,轉身要走,等走了幾步,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轉過身來向曲聆問道:“對了,你昨天跟契珂說的,讓修習《毒經》的弟子在前面攻擊,修習《補天訣》的弟子在後方治療,具體是怎麼操作的呢?我與契珂都不太明白,你能親自上去指導一下嗎?”

曲聆聞言一笑,心中有些小得意:“教主放心,這是我的職責。”

摩芸點點頭,轉身去找契珂了。

接下來,曲聆先是回了祝融殿,喚醒了一年到頭除了產蠱,就總是在沉眠各個蠱皇。別問她是怎麼與這些看上去模樣古怪又巨大無比的蠱皇溝通的,老而不死是為妖,這些蠱皇的年紀大概要與五毒教成立的時間一樣久了,大概早就已經不是單純的蠱蟲,而是成了精吧!反正曲聆每次與他們溝通都挺簡單的,只要想什麼直接在心裏說就好了,就像密聊一樣簡單。當然,這只是她一個人,反正目前為止,曲聆還沒見過教裏面其他人能與蠱皇溝通的。

幾位蠱皇得知了曲聆的來意以後,也不計較曲聆將他們從沉眠中喚醒,二話不說的融入了曲聆的體內,要跟着她去前方戰場。開玩笑,五毒教的弟子們,可都是他們曾經宿主的後代,說是他們的徒子徒孫都不為過。

蒙古人是什麼?能吃嗎?竟然敢欺負我們的後代,弄不死你!

搞定了蠱皇以後,曲聆又如法炮製的去了上古遺迹,將情況告知了常年隱居在那裏的五毒靈獸。這些靈獸與蠱皇都一樣,智慧都不下於人類。這些日子教中的情況他們也是有所了解。沒有冒然離開上古遺迹,是因為這裏還有需要他們守護的重要東西。現在曲聆來請,幾隻靈獸商量了一下以後,決定派出蛇王、玉蟾和碧蝶前去相助。反正在戰場上,他們的作用是最大的。

有了蠱皇,就不用擔心蠱蟲不夠,而且還能增加蠱蟲的攻擊力。而三隻靈獸的到來,也讓五毒教弟子召喚戰寵的時間間隔大大的縮短了。

之後在元軍休戰的間隙中,曲聆將教內弟子都集中了起來。問過他們以後,將擅長《毒經》與《補天訣》的分成兩邊,告訴了他們一些戰場上基本的知識。比如讓戰寵沖在前面,不要自己上。對方攻擊的時候,注意用輕功,不要讓他們近身。一旦被近身,立馬開減傷。不管是獻祭戰寵也好,還是用[玄水蠱]都行,反正不要傻乎乎的讓別人直接打自己就好。

接着又告訴他們每個目標身上,能上多少種蠱就上多少種,別怕多,咱們有蠱皇坐鎮,不怕蠱蟲不夠用。目標身上的蠱蟲一多,配合上《千劫萬毒手》裏的招式,那就不單單是一種效果了,威力可以說是成倍的上漲。

做到這些以後,修習《補天訣》的弟子就在後方不停地用[醉舞九天]就好。如果覺得內力見底了,就立馬把鍋子抬出來。別嫌棄鍋子裏的湯味道難喝,加了那麼多蠱蟲和藥材熬的湯,味道當然好不到哪去。不管味道如何,恢復內力有用就行。

當然,這些弟子中許多等級低微,並不是所有的武功都學全了。而且大部分人資質也不像阿娜里那樣好,能夠將所有的武功都學會。但是沒關係,許多技能都是可以在戰鬥中學會的。只要等級升上去,體悟夠了,自然就能將技能融會貫通了。而且大家互相配合,身後有了奶媽,他們的損傷率也就大大的降低了。此消彼長之下,他們獲得最後的勝利,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就這樣,在五毒教團結一心共同抵禦的情況下,朝廷的軍隊從一開始的來勢洶洶;到中途的不斷增兵,勢要拿下西南;再到後來的負隅頑抗,後繼無力。這場持續了接近一年的戰爭,終於還是五毒教獲勝了。

朝廷宣佈退兵,即將從大都派來使者賜封教主的時候——說是賜封,不過是為了面上好聽點,實際上就是來和談的,所有的教眾都聚在一起發自心底歡呼。許多人喜極而泣,為這場終於結束的戰爭。

戰爭之所以惹人厭恨,就是因為它的殘酷。即便有曲聆的指揮,可是喪生在其中的苗人,仍有許多。活下來的苗民們不為反抗而後悔——他們的血液中沒有屈服的基因,卻仍為戰爭的結束而慶祝。

教主摩芸、左長老契珂、右長老彥彬、幾位靈使,臉上無不帶着歡喜的笑容,向一直隨教中弟子戰鬥在前方的曲聆走來。

“曲聆,戰爭結束了。”摩芸微笑着說。

“是呀,教主,我們勝利了,我們打贏了朝廷的軍隊。”儘管明白這些不是真正歷史上的蒙古鐵騎,但是曲聆仍是免不了的自豪。

靈蛇使莫玖上前,猛地拍了曲聆一巴掌,興奮的說道:“曲聆,真不愧是我們教中最厲害的聖女啊!如果不是你,在這場戰爭中喪生的弟子一定會更多的。我莫玖在這裏,為所有的弟子,說聲謝謝!”

幾人就在這裏說笑着,還談到了不久之後即將來到苗疆的大都使者,都在猜測他們要給苗民什麼樣的補償時,曲聆的臉,突然白了。

那是一種蒼白,不帶一絲血色的白。

最先注意到的是一向細心的摩芸,只見她擔憂的握住曲聆的手,發現掌中人的體溫低得嚇人,簡直冰涼。不禁着急的問道:“曲聆,你到底怎麼了?”

曲聆木然獃滯的回望着摩芸,好半晌,才顫抖着嘴唇,斷斷續續的說道:“為了保護阿娜里,我曾在她的體內下了蠱,母蠱在我身上。而在剛才……我感覺到……阿娜里身上的子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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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雄來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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