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勸說
董小漫穿好衣服，擰乾頭髮坐在梳妝枱上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雖說自己不是什麼絕世佳人，可也絕對不是什麼醜女無鹽比那個整日濃妝艷抹的女人強上了百倍。可是二郎為什麼就能被迷得，迷得神魂顛倒呢。
聽不見水聲，二郎等了一會兒估摸着董小漫穿好了衣服才又走了進來。這是二人的默契，洗澡水都是二郎給抬出去的。這幾天二郎不在家裏住，董小漫都是自己抬來抬去的。二郎回家自發的幹活，想來也是要討好董小漫了。
一切都收拾好，二郎坐在炕上悶不吭聲。過了半天也不見董小漫打理自己，有些心急：“你倒是說話呀，三弟還在地里呢我得走了。”
“嗯。”董小漫哼了一聲，算是答應。
“我跟你說別聽村裏的人瞎說，我跟香蘭表妹啥也沒有。”二郎抓着頭髮吭哧半天嘟囔着。
“嗯，我知道。”
“那，明天你還給我送飯不？”
“再說吧，你們不是沒啥事兒么。香蘭表妹做的飯你愛吃，就讓她送唄也沒什麼損失。”董小漫裝作無意的拿起銅鏡，透過鏡面偷看二郎的表情。
只見二郎憋紅着眼睛，一臉委屈跟不可置信：“哪能讓人家送飯！你是俺媳婦兒，你不給送讓別人送飯是啥意思？”
董小漫一聽這話，心想可算是有門了。這個呆瓜還算有救，至少知道不應該跟表妹走的那麼近。
“這有什麼的，本來就是你表妹。再說你不是也喜歡吃么，而且你們明年不是打算要成親的么。”不是董小漫小氣，到這個時候她必須知道那個兩個人目前為止的打算是什麼樣的。最重要的是二郎是怎麼想的，這段時間董小漫刻意討好是否起了作用讓二郎接受自己。
“我，我，我就不愛跟你說這話。”二郎一聽董小漫又撿起了往事，心裏像堵着個大石頭似的難受。這件事情他越來越不願意麵對，更加不願意聽董小漫說起他倆一年之後和離的問題。想了半天不知道說啥，抬起腳就走了。
聽着張老太太在院子裏一聲聲的喊着：“老二，你給我回來！”董小漫情不自禁的翹起嘴角，二郎開始左右為難了。
張老太太站在門口喊道：“二郎家的，你睡啦？”
董小漫立即起身一邊走一邊說道：“還沒有呢。”說完打開門看着張老太太：“婆婆，可是有事兒？”
“我上你屋裏跟你說兩句話。”張老太太皺着眉頭耷拉着臉撅着嘴進了屋裏。
屋子裏收拾的乾乾淨淨，不像是有打過架的痕迹。又沒有聽見二人的吵鬧，可見二人還算冷靜。
進了屋子張老太太也沒用董小漫相讓，直接一屁股坐在炕上道：“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大哥都跟我說了香蘭的事兒。我呢從頭到尾就任你這麼一個媳婦兒，進了我張家的門從前那些人我都不管了。”
董小漫沒想到張老太太居然主動說起了香蘭，疑惑不解的瞪大着漂亮大眼睛。
“我的兒子我自己清楚，那個性子有時候就是范糊塗。你呢，我也不是說你。你說你，這個時候你使什麼強？人家都欺負上門了，你還老實獃著。還主動給老二騰地方，我真是沒見過你這麼賢惠的。”張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的教訓道：“我知道你娘家家教好，可是不能什麼都聽男人的。你們還是新婚呢，能讓老二胡鬧么？”
董小漫聽到這裏明白了，感情人家老太太以為自己太賢惠不敢聲張了。只是很奇怪，古代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么？哪有婆婆嫌棄兒媳婦多的呢，多一個人開枝散葉不好么？
看着董小漫疑惑的眼神，張老太太嘆口氣：“雖說我不反對我兒子多娶一個媳婦兒進門，可是新婚沒幾天就娶小妾那就太丟人了。況且，香蘭那丫頭不可能屈居妾侍的。就是平妻，那也不可能的。你說你，你就不想想你咋辦？”
董小漫頓時明了了，感情人家不是來心疼兒媳婦兒的是不想讓張家背負忘恩負義的名聲的。
“娘，我知道了。”董小漫低下頭想敷衍了事。
“明白什麼？”張老太太害怕董小漫想歪了，趕緊嗆聲說道：“我告訴你，趕緊生個孩子好好地拴住二郎。還有以後二郎去哪，你就去哪兒一步不許離開！”
如果男人可以栓在女人的褲腰帶上，那麼就不會出現那麼多的婚姻悲劇了。腿長在人家身上，你抓不住男人的心就別想留住男人的身。
董小漫看着外面一輪滿月，大大圓圓的掛在天上彷彿看着自己一樣。
也許真的是時間來不及，要趕快搞定這個搖擺不定的老公了。
村裡開始收糧了，今年糧食大豐收所以價格要比往年低很多。張老爺子很不開心，跟着幾個兒子商量着是不是存上一些等過陣子糧價漲了再說。
通常家裏的大事女人是不管的，但是今年不同李氏着急分家覺得張老爺子是不想分家才出此下策敷衍了事的。
“大郎，我是不同意過一陣子賣的。你說今年比往年收成要好，老爺子偏偏不賣是啥意思？”
大郎皺眉道：“那還能啥意思，等看看行情再說唄。”
李氏白了一眼大郎，斜着下巴梗着頭瞪着大郎道：“你就是個沒心思的傻子，老爺子這是想拖着不分家！”
大郎皺眉：“不分就不分唄，你一天天的消停一點不行么？”
“那可不行，這家必須得分！而且要分的乾乾淨淨，你不說我說去！”說完抬腳就去了上房。
聽見上房傳來哭聲，董小漫跟二郎對視一眼互相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出了無奈。夫妻二人也跟着去了上房，果不其然李氏坐在椅子上嚶嚶的哭着。
張老爺子看見幾個兒子都來了，也不言語指了指椅子讓眾人坐下。張老太太厭棄的衝著李氏喊道：“行啦，別嚎啦。願意哭就給我滾出去，你爹還有正事兒要說那！”
李氏止住了眼淚，抽抽搭搭的不做聲。
張老爺子嘆了口氣道：“長房的意思是要賣糧，你們怎麼看？”並沒有說李氏鬧着要分家，算是給大郎一個面子。
二郎瞅了瞅董小漫又回頭道：“我不同意！”二郎心裏明鏡似的，這分明就是在說分家么。
李氏一愣抬頭看着二郎又示意董小漫，董小漫無視李氏那懾人的眼光笑着說道：“公公，我們覺得還是看看行情才是。”
二郎回頭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董小漫，董小漫溫柔的對二郎笑了笑。左手輕輕搭在二郎的胳膊上，繼續解釋道：“今年家裏糧食大豐收，既然咱們不缺銀子花那就存起來吧。媳婦兒淺薄，但也知道未雨綢繆的道理。既然今年糧食價格不穩定，那就索性不要賣了才是。”
李氏嗤笑一聲：“那要是明年糧食也同今年一樣，又是個豐收年難道還不賣？”
董小漫搖搖頭道：“賣啊，那就兩年的糧食混着賣。”道理董小漫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從古至今糧食都是極為重要的東西。尤其是現在旱澇不保，誰知道明年是不是豐收是不是乾旱水澇呢？
張老爺子道：“說了秋收之後分家，今天就分了吧。”
二郎瞪眼：“分啥家？我不分，要分就讓大哥大嫂他們走！”
眾人一愣，李氏尖聲的哭起來：“我不活啦，你們這是要把我們往死里逼啊。”
張老太太喊道：“嚎啥呢？”
李氏抽抽搭搭的哭道：“你們看看，老二這是將他親大哥往外攆呢！”
二郎的急脾氣被李氏徹底點燃，‘騰’的起身指着李氏鼻子罵道：“你不是要分家么？要分家就是你們走，我告訴你我不分家！”
李氏轉頭拽着大郎的袖子撕扯哭喊：“你快看看，你弟弟把你媳婦兒欺負成什麼樣！”
說完嘴裏喊着兩個孩子的名字就往外走，那架勢是要回娘家了。
正當屋子裏一團亂的時候，張老爺子拿起手邊的茶碗就朝地上砸了下去。
咣當一聲，嘩啦一響將吵鬧中的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太不像話了，老大媳婦你給我坐下，老二分不分家不是你說的算的。”張老爺子黑着臉，怒氣沖沖的看着眾人。
“我跟你爹早就商量好了，既然老二成親了就趕緊將家分了。這樣你們各自的小家也算能夠經營的下去，這個是多年之前就說過的，老二你忘了？”張老太太話音一起，氣氛緩和了許多。
張老爺子讓三郎張成傑去喊村長跟李秀才，等二人來的時候幾個人在內室里交涉了一番走了出來。
看着李氏那着急的想要跳腳的樣子，恨不得將脖子伸進去看看他們怎麼商量的醜態。董小漫是十分的鄙視這個女人，不過心裏想自己不也是盼望着早點分家過自己的小日子去么。
張老太太看着李氏那滴溜溜亂轉的眼睛，興奮不已的眼神就厭棄不已。再一看看旁邊低聲安撫二兒子的董氏，心裏不由得感嘆：娶妻娶賢還是有道理的，又想着將來給小兒子娶媳婦兒的時候要參考着二兒媳婦來。千萬不能娶大媳婦兒那樣小雞肚腸的女人，搞得家務寧日。